兩尊神將高聲呼喝,神人紛紛退避,俱行古禮,兩手搭在一起,微微躬身,以示尊重,便是幾尊氣息浩瀚,宛若天地的,也退至一旁,輕輕頷首,以為還禮。


    卻在這時,虛空中隻聽啪嘰一聲,卻見兩個衣衫破爛的人手舞足蹈地從虛空中跌了出來,摔在了茵茵綠草上。


    神人便側目相向,神將怒視而來,瞬即之間,便有無數強橫的意誌鎮壓而下,直接將這突然出現的怪人鎮壓當場,來了個五體投地大禮。


    這兩人,不是蘇妄與權衡又有哪個?


    他們根本就沒有走遠,而是躲在虛空之中窺視著忽然出現的神將天人。


    “苦也,苦也,我就不該好奇,躲得遠遠得不是很好麽,怎麽就犯了渾,想要近處看一看呢?”


    蘇妄心間暗暗叫苦,麵上卻不驚慌,瞅著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在場的神人神將門。


    雖然他們中任何一個人拎出來都能吊打他,但蘇妄卻有一種古怪的直覺,能從神將天神人手中逃脫。


    但他實在不明白,為何此間能有會出現這麽多不該出現的人。


    不該出現?


    確實不該出現,湖心島畢竟隻是諸天碎片,曆千萬年時光,已也容不下這許多的神人神將,這些人隻怕一出現,他們的氣息都能將天地給擠爆了。


    “卑微的蟲豸,是你們在窺視吾主?”


    依然是那兩尊龍獸人身的神將,駕馭飛虹而來,狂怒非常,龍睛中騰燒起灼灼的明焰,金黃的豎瞳一瞪,有無上威壓震懾,壓得山河俱沉,虛空破碎……


    神將震怒,天地變色,霎時間,但見風起雲湧,天罡亂卷,有無盡銀蛇亂舞,穿梭風罡亂雲之間,雷漿如電,炸得天光明滅,虛空動搖。


    這就是天人之威!


    天人者,與天一體,同天合壽,若天地不朽,則天人不朽,萬古恒存在,其身偉岸,其神高遠,不履凡塵。


    這裏的天,通常用指修行者自行開辟的天地。


    恍惚間,銀蛇天光之中似有電漿飛火的世界誕生,輝煌如神日,轉念之後,卻有末日颶風席卷,將電漿冰冷,將飛火吹息,將世界湮滅,歸於寂滅,刹那之後,亦有電光石火迸濺,重新將世界點燃。


    生而不絕,死而不盡,生生滅滅,恰如陰陽兩麵,循環往複,奧妙非常。


    隻是一道雷光,卻蘊含了無盡的道理,末運與造化共體,毀滅並開辟一色,諸般道理,看得蘇妄心神搖曳,幾不能自己。


    可惜,也許是蘇妄的境界不夠,他看這雷光,看這電漿,看那世界開辟與寂滅,總似霧裏看花,遮遮掩掩,不甚真切。


    “蟲豸,是你們在窺視吾主?”


    龍首人身的神將再次發問,龍睛之中神光閃爍,化作兩道微芒金光,紮入兩人身體。


    隻是兩道微芒,卻紮得兩人神魂震顫,差點呼號出來。


    便以二人的境界,竟擋不住這微微的金芒?


    “天人之威,果然不可想象!”


    不知為何,蘇妄心頭輕輕歎了一聲,卻聽權衡忽然呼號道:“上神,上神,上神容稟,小人實在冤枉。小人非是有意窺視上神,而是被我這對頭逼著不得藏身於虛空,冒犯上神,罪該萬死,小人願意將功贖罪,為奴為婢,侍奉上神萬萬年。”


    說罷,權衡再不顧尊嚴,搗頭如蒜,卻將自己磕成了應聲蟲一般。


    “此人,毀了!”蘇妄心中艱難一歎,一時之間,竟不知是何滋味。


    艱難,感求道之艱難。


    道途有魔!


    這魔,不止心魔,也有外魔。


    無疑,蘇妄便是權衡的外魔,墮其境界,使其瘋狂,壞其道行。


    權衡心性大變,蘇妄是在其中當真“功不可沒”。


    若沒有天大的機緣,權衡此生將止步於入聖之前。


    權衡一頓奉承,直聽得神將喜笑顏開,揮手一扇,卻將權衡善到一旁,權衡也不羞惱,滿麵欣喜,徑自爬將起來,如同成功乞要到一枚銅板的卑賤著,露出諂媚的笑容,侍立一旁。


    卻當真,以神仆自居起來。


    或許,在他看來,這還是個天大的機緣呢!


    “如此說來,你便是蟲豸口中不顧吾主威嚴,敢在吾主麵前追殺對頭的人物了,本神怎麽沒看出你的本事呢?”


    回過頭來,龍首人身神將冷笑連連,長戈擎起,煌煌神光照耀,形如大日,刺激得人眼光生痛。


    權衡兀自冷笑,眸中露出了解恨之色,蘇妄心中卻突然一明,好似想通了什麽,抱拳拱手道:“上神稟告,下界修行者亦不是有意如此,隻是誤入上界,一時間未能回醒過來,若有冒犯上神之處,還請上神寬容則個。”


    當此之時,蘇妄身形趴在地上,極為不雅,但他的風姿是十分出彩的,但沒有半分的驚惶,看著權衡又嫉又妒,更叫他驚懼的,是蘇妄將他們的來曆揭破了。


    “他怎麽敢,他怎麽敢?”權衡驚懼的,幾乎顫抖了起來。


    權衡答話時,便有意不提自己的身份,一則有心隱瞞,二則還弄不清楚狀況,但聽蘇妄之言,此間,赫然是他朝思暮想的“上界”。


    兩人誤入“上界”,權衡但還想著,先討好了這一幹神人神將,弄一些好處,再尋得機會“下界”,此後,無論是製霸“下界”,抑或做他的“上界上神”,都由他說了算。


    不過,在這之前,首要做的,是將同樣來自“下界”的蘇妄弄死了。


    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沒水喝,這個道理,不僅僅隻是和尚才知道……


    “下界?”


    蘇妄話才出口,一幹神將神人皆變了顏色,眼中精光閃爍,正行駛中的巨艦陡然停頓,風浪盡歇,瞬間,便有不下數千道目光注視而來,駭得權衡是麵白如紙。


    “下界中人,還請上船一敘。”


    這時,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即有一道漫漫金光降下,落於兩人身前,鋪就成一道金光大道,有天音低淺,繞梁悅耳,聽得人心神迷醉,便似,踏上了這金光大道,就能白日飛升一般。


    恍恍惚惚,權衡忍不住伸出腳掌,身形微動,便化作了一道金光消卻,飛入巨艦。


    蘇妄不緊不慢,撣了撣身上的塵土,麵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正要起行,一聲高呼便從旁邊傳了過來:


    “且慢!曉日神君,我等也對下界之事好奇的很,不知可否允許我等旁聽一回。”


    那走出的三人,卻都是神人中的佼佼者,氣息蒼遠,如碧海晴空,偉岸、磅礴,一經站出,便惹得風雲匯聚,在高空中顯化出青蓮、寶劍、碧空種種異象。


    “原來是青蓮真君、浩劍真君、碧空真君,三位真君親來,本君不甚欣喜,還請真君上來。”


    威嚴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欣喜,卻有三道金光從巨艦中落下,也接到了三位真君麵前。


    三位真君颯然一笑,道:“小友,你我同去如何?”


    臨去前,仍不忘對蘇妄打了聲招呼,但叫蘇妄心中升起了淡淡的好感。


    “同去,同去,上神先請。”


    蘇妄大笑一聲,三位真君頷首還禮,當先一步,化流光而去,隨即,蘇妄也走了上去。


    兩位龍首人身的神將對視一眼,手中長戈一扔,變作纜繩,縱躍而起,化作兩隻身軀萬丈的金龍,各自銜起一隻纜繩,拉著巨艦重新起航,風浪跌湧,狂濤澎湃,神人們各自相看一眼,待艦隊過去,都往虛空中浮出的聖城而去。


    ……


    巨艦之中,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內,由金光裹挾著,蘇妄落在了一條長案之前,又有光華自行閃動,化作一襲如洗青衫,為他裝飾。


    蘇妄悠然一笑,任著此間的主人施為,任著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悄然滲透自己,也不驚惶,徑自舉起案前的金光觥,向青蓮真君三人遙遙一敬,姿態從容,不見半分窘迫。


    三位真君一一微微還禮,權衡驚怒嫉妒,麵色霎時陰沉下來,卻無人理會。


    大約半盞茶左右,待各人都安坐下來,便有一位禮官唱喝道:“曉日神君到。”


    燦漫的金光遍灑而出,徐徐粼粼,虛空中若有微波輕蕩,但見青光一閃,高台上邊多了一位龍首虯須的神君,青鱗金輝,頭戴青金冕冠,披就九龍奪珠神袍,著穿雲流月履,顧盼生威,威風凜凜。


    “禮敬曉日神君!”


    眾人紛紛舉起杯觥,齊相敬喝,卻聽叮咚一聲琴音,即有蚌女出列,舞著霓瓊,爭相獻舞,霎時間,隻見那妖妖曲線,如水清漪,柔柔白腕,似冰凝魄,寶蚌開合,有珠熠熠,若明月帝漿,流光揮灑。


    一曲終罷,直看得權衡目眩神迷,情難自已,仿佛碰見了人參果的豬八戒,目光追隨著蚌女,依依不舍。


    曉日神君微微一笑,道:“今日之宴,是為兩位小友接風,歡迎二位小友到我司明東華天,本君添為司明東華天天主,今日做東,為二位小友慶賀,恭賀小友添入天籍,自此長生不死!”


    語罷,曉日神君將杯觥高高舉起,青蓮真君同樣舉杯而起,同呼:“為小友慶賀。”


    “長生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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