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駕風而過,陡然一個急轉,裹挾狂風落下,定睛一看,卻見著那土石半藏之處,露著一塊青金色的石頭,紋理複雜,鐫刻成一副飛仙之圖。


    “飛仙石,可惜,這等神石是不該出現在此的。”


    劉二冷笑一聲,兩指一點,一道劍光飛起,劍氣縱橫,青光照耀,草木金石盡為兩分,但要再發冷言,卻聽呯的一聲震響,火星大作,便有一尊巨漢披著鐵甲殺來,張爪成勢,身後浮現出一尊巨猿的虛影,臂如鐵柱,聲如旱雷,仰天咆哮,巨爪遮蔽天日,猛地撓下,隻一下,就抓破了劉二的護體真罡。


    噗呲!


    三道鮮血噴濺,劉二分作三份,分別倒向三個方向,那巨漢冷笑了一聲,轉身便走。


    “青光宗,也不過如此!”


    ……


    “該死,青東宗如何知道我們到這的?”


    兩名青光宗蕩劍峰弟子被對方一擊擊飛,相視一眼,顧不得同門的呼喚,架起劍光就跑,身後立時傳來幾聲哀憐驚叫,劍光愈急,眨眼隻剩兩個小點。


    但在這時,卻有兩隻飛箭穿起,咄咄兩聲,半空中便爆開了兩朵血花,兩柄飛劍隨之跌落下來。


    “元皓師弟,做得不錯。”


    一個肌膚俊白的青年收起金弓,羞赧的一笑。


    ……


    “師兄,我等棄效法峰弟子不救,回到宗門,效法峰上下必然惱羞成怒,要與我心馬峰為難。”


    地溝之中,兩名青衣銀邊弟子蹲坑其中,一人年輕一些,臉色愁苦,望著從頭上飛過了一道神光,再歎了口氣。


    倒是被稱作師兄的中年弟子臉色輕鬆,不以為意,冷笑道:“青極宗有備而來,效法峰弟子定已死絕,此事師弟勿需再議。比起這個,師弟還是擔心一下,如何逃過青極宗與青東宗的狩獵吧!”


    “狩獵?”年輕弟子驚呼了一聲,才將站起,腦袋便頂到了一層符文光芒,又被壓了下來。


    便是這層光芒,才將他們的身形藏了起來,避免了被青極宗弟子發現。


    “師弟你曆事少,嘿嘿,不知東芒三青宗傳統,每十年便要巨棒一次三宗定比。為兄入門三十餘年,這種事情也遇過一回。不過,上一次可是我們狩獵青東宗呢!”中年師兄目光放遠,似是想到陳年舊事,又似在計較什麽,目光閃爍不定。


    ……


    “師兄,入門弟子損失六成,內傳弟子損失三成,”


    一道金光飛上雲天,一名青衫金邊弟子手掌一伸,金光落於手中,他微微一打量,探出靈覺,便與滌光回報。


    “六成?看來這代弟子比上一代強上一些,宗門複興有望,諸位師弟,你們說是與不是?”滌光神色不變,麵帶微微笑意,仿佛那死去的人不是青光宗的弟子,而是阿貓阿狗一般。


    “師兄所言甚是。”左右掌峰弟子紛紛點頭,神色亦不在意,又有人道:“二宗聲勢近些年來稍顯衰落,但往來愈加密切,此事不得不防。”


    “無妨,二宗能有多少本事,若是咋呼了,讓淺陌師妹走上一遭便是!”


    滌光大笑而起,淺陌嫵媚的秀眉一揚,嘴角噙著冷笑,也任由他們一唱一和。


    ……


    “怎生的來了這麽多人?”


    落坡塘深處,張小蘇幾人借由循形符的庇護,藏身一塊巨岩之中,透過朝朝元青鏡向外窺視著。


    那見那沼澤之間,犀角、紅俚以及畢方火鳥戰成一團,除那畢方火鳥之外,犀角大妖與紅俚都變作了人形,分別持著雪白彎刀與三刃叉相鬥,兩妖你來我往,卻見那刀鋒淩厲,叉法刁鑽,並有冰光水流衝蕩,打得光火大冒,卻又糾纏著畢方火鳥不放,三妖弄成一團,一齊往一座火山飛去。


    三妖之外,卻多了許多深青、淡青、湛青服飾的弟子,分別是青光、青東、青極宗來人,這些弟子或是遮遮掩掩,覬覦一側,或是大大咧咧,露身觀戰,或是托著法寶,周身真罡亂湧,不掩惡意,更有些弟子苦大仇深,便是大妖在側,也停不下廝殺,打得熱鬧非凡。


    三隻大妖也不將他們放在眼裏,隻顧自己廝鬥,但有餘波衝擊,三宗弟子一旦卷入,三兩個呼吸便魂飛魄散了去,或是被凍成冰雕,或是被妖水融化,也有沾染了一絲片縷的妖火,將自己燒成灰飛的,死狀極慘,三宗弟子惶恐飛避。


    偏偏,三宗弟子怕旁人奪去好處,須臾間不敢遠離了三妖,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圍繞在它們身邊的三宗弟子又少了三成。


    “說什麽害怕二宗知曉了消息,隻將我們派出,哪知二宗早得了消息,師兄們不是張口說胡話麽?”毛二虎不無埋怨,暗暗計算了一下幾人的底牌,頓覺灰心喪氣。


    三宗弟子也非身無長物,出來時都被師門賜下了法寶,但他們又能發揮出法寶的幾成威能?


    大妖爭鬥凶猛,動念之間,便能過招十數下,三宗弟子往往不及祭出法寶,餘波便將他們橫掃,就此掛落。


    三宗弟子如此,五虎與張小蘇同樣也有這樣的尷尬,空有利器在手,卻不能用之克製對手,別提多鬱悶了。


    便這般,三妖打打鬧鬧,眾弟子逶迤跟隨,一行人前後吊著,視野之中卻出現了一座轟隆的火山。


    這火山甚是高大,山高萬仞,石如灰鐵,一體而鑄,散發著森冷的氣息,偏偏,在森冷的山體上卻滾淌著金紅的熔岩,蒸蒸熱氣散發,灼燒空氣,隨風而來的,卻是一道道刺鼻的氣味。


    那三宗弟子之中有不少人吸入氣體,隻覺神魂昏昧,呼吸間身軀便幹癟了下去,隻剩一截焦屍,這才驚道了一聲不好,要往外間飛去。


    “犀角、紅俚,本座看你們爭殺了半天,實在按捺不住,隻好自己下場了。”


    突然,一聲狂笑從高空傳來,卻見高空之中,不知何時密布了一層陰雲,若有一道巨大的身影在其中隱浮,大鱗劃破陰雲,閃爍灰光,便有一隻巨爪探了下來,隻爪如山,五趾虯紮,盤如老根,一爪便橫蓋了方圓百丈。


    卻是青石崗的大妖臥龍!


    “臥龍,你敢!”


    犀角、紅俚長嘯連連,一妖把手中的魚叉一搖,化作一隻三叉樹,往上一頂,一妖把雪白彎刀一晃,變作一隻月輪,往五趾切去,一隻灰色的龍尾猝然從虛空中掃出,往那犀角、紅俚掃去。


    犀角、紅俚二妖大驚,但要變招已經來不及,生受了臥龍大妖這一擊,橫飛出去,悾悾聲大作,巨爪往下一抓,把那畢方火鳥抓起,龍尾一擺,陰雲化作一縷細風,就往火山飛去,氣得西交、紅俚哇哇大叫,嘔著血從地上飛起,追了過來。


    “太凶猛了,這大妖快化為妖王了吧。”五虎心有餘悸,被遁形符遮掩得幽暗不定的臉色卻顯出了幾分蒼白。


    剛才,臥龍大妖橫掃龍尾籠罩的範圍可不止十裏,不但將犀、紅俚二要掃入其中,更連三青宗的弟子也被籠罩其中,隻是一擊,硬生生就趟出了一片平原,超過五成的三宗弟子被它碾成了肉泥,肉身盡毀,殘魂被法寶裹挾,往各宗山門飛去。


    得虧五虎與張小蘇若非見機得快,躲避及時,否則一旦被龍尾掃過,他們可不敢保證,號稱遇金則消,遇土則沒,遇水則化的遁形符能擋得住這一擊。


    “臥龍大妖的本體定然極為龐大,若能收服這隻大妖,一定很威風。”


    比起五虎的後怕,張小蘇的大眼睛卻閃爍起了熠熠的光輝,這種光輝,過去隻有在他看到法寶時才會生出,五虎看了俱是一愣,心中狂呼:“朝元峰的弟子都是這般沒心沒肺麽?隻是,三個月前我們那個靦腆的小蘇師弟哪裏去了?朝元峰誤人啊,還我小蘇師弟!”


    ……


    “師兄,這臥龍大妖的實力明顯超過我們的預計,不知是否幹涉一下?”


    依然在那雲天之間,滌光幾人看著下方的異變,神色俱是一變,便有弟子上前,如是建議。


    滌光思忖片刻,忽而笑道:“大勢不變,小勢難改,師弟勿需驚擾,靜觀其變就是。”


    話雖如此,他的目光卻從其他幾位掌峰弟子的麵上掃了過去。


    ……


    “一群蠢貨,最後還不是便宜了我老龍!”


    火山深處,一縷細風轉轉不定,避開一層又一層火氣,但在十來個呼吸之後,來抵達了熔岩最灼熱之處,此間熔岩如曜,火光耀紅,紅光溢渲,整片時空都被一處氤氳的紅光籠罩。


    細風一轉,化作一隻龍首人身的大妖,趾爪間捏著拳頭大小的火球,其中卻有一隻袖珍的畢方火鳥振翅啼鳴,眸間泣血,鳴啼哀婉。


    “畢方,這次的福源太大,你消受不起,還不如給我呢?”


    那龍首人身的大妖冷笑一聲,才放了厥詞,身後也有一聲冷笑傳來:“是呢,這福源如此深厚,但不知臥龍大妖又要如何消受?可不要把自己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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