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長老?”


    “然!”對麵的老頭點了點頭,神色寧靜,與尋常家翁無異。


    “你應該死了的?”


    “然!”老頭,亦或壁長老再次點了點頭,並不否認這點。


    “那麽,你所謂何來?”張白忍第三次發問。


    他相信,這個世界上,一切人的一切行為都帶有目的,善意、惡意,乃至盲目無措都是一種目的,壁長老也不例外。


    “玩兩場遊戲。”壁長老這樣說。


    “就像是剛才那樣?”張白忍搖頭拒絕道:“但俺已經玩過兩次了。”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壁長老也搖了搖頭,便見著三個披著熊皮的男子跌落在地上,那是岩、麥、安,有熊氏進入祖地的最後三人。


    “是的,我沒有拒絕的權利。”


    張白忍麵色微沉,卻見著岩等人爬將而起,默默地走了過來,他們麵無表情,眸光比寒冰還要冰冷,默默舞起手中的刀戈,不言不語,如同木偶。


    卻比任何的言語還要使人震動!


    “那麽,有熊氏白你,你的選擇呢?是選擇讓他們安息,還是,保護自己的良心?”


    壁長老哈哈大笑道,笑聲未歇,他的麵皮已經開始脫落,一塊塊,一片片,宛若斑駁的漆皮。


    在漆皮之下的,是一坨坨漸漸腐爛的肌肉、白骨,砸落在地上,肉眼可見的,爛成了一灘粘液,烏黑汙穢,腥臭難堪。


    他的確死了!


    就似,已經死了的岩等人。


    然而,他們雖然死了,但他們的靈魂卻被禁錮在肉身之中,半死不活,不得自由,猶如行屍……


    偏偏,張白忍在這種狀態下的岩等人身上,察覺到了一點點隱晦的生機……


    因此,他又沒死全!


    但肯定的是,他們一定生不如死!


    生或死,從來都是一個艱難的選擇,尤其是在為他人選擇的時候——因為,我麽沒有權利為選擇他人的生或死。


    所謂的為你好這樣的理由其實並不成立。


    你又是否知道,當你覺得對方生不如死時,為他選擇安息時,他是否想著還要掙紮一下;你以為是在延續對方的生命,為他尋找最後一點機會,其實,他隻想盡快解脫。


    這世上,並無絕對的事情,生與死,一直都是一對對立而尖銳的問題,也一直,都沒有過標準答案。


    恍惚間,張白忍明白了,壁長老設下的這場遊戲的真意——是安息,還是良心?


    為他們安息,則良心受到譴責;保護良心,卻又是何其殘忍!


    “白!”


    “蠻子!”


    不僅僅張白忍看出了壁長老的惡意,嬋姑娘與離姑娘也看出了這個問題,麵色微變。


    但在那生死的背後,其實是人性與理性的思考,也是對張白忍意誌的動搖!


    張白忍默默無語,忽而問道:“係統,你有解決方法麽?”


    “有!”係統這樣說著,又道:“你需要問問自己的心!”


    “心?”陡然間,張白忍想起,他與係統曾經討論過的問題。


    沒有人能不死,隻有心,才能不死……


    “不死,何其困難?岩,若有下一世,我來度你們!”


    張白忍大步踏出,也不動用法天象地,也不動用真?射日神弓,隻是拚盡全力打出一拳。


    一拳,貫徹他的心意與意誌,他的心意如鐵,他的意誌如鋼,他的拳鋒剛猛如鑄,一拳既出,虛空粉碎,浩大的拳意甚至連成了一片輝煌的光芒,將方圓三百裏推成平地。


    這一拳打出,張白忍的心靈,仿似聽到了咯噔的一聲輕響,眼前頓時大亮!


    轟!


    這時,高空之中,乍見無盡陰雲匯聚,綿延不絕,分成雙旋,相互纏繞,如同陰陽,有氤氳妖氣彌漫,如混沌一般,將天地壓得潰滅。


    第二場遊戲,開始了!


    嚦!


    戾嚦聲聲,淒厲而凶狠,隨即,便見一道殘破的黑影被砸了下來,獠牙暴齒,眼若銅鈴,身如山巒,鋼筋鐵骨。


    那是,通風王的妖軀!


    卻已是死的通風王……


    通風王在此,鐵、猛他們的下場已勿需言預,離姑娘的眼眸頓時紅了。


    “羿,這就是你要與我玩的遊戲?損其心,折其氣,以削其誌。羿,你其實也不過如此!”


    張白忍猛然擎出真?射日神弓,兩臂一伸,彎弓如滿月,乍聽兩聲亢長的龍鳴,一道銀白電光成形,咄的一聲,穿射虛空。


    “係統,話說,我這一箭,其實不要錢的吧!”


    “鑒於宿主完全蘇醒,係統元氣值計算功能恢複正常,前期所有債務清零、所得元氣值清零。宿主目前擁有元氣值:六千點。”


    “清零?係統,你不去做生意實在太屈才了。話說,剛才出現的是傳說中的混天王吧,我想,以它的實力,應該值不老少元氣值了,你就這樣清零了?而且,係統你將同一件東西賣給我兩次,這筆賬也該算一算吧。”張白忍咬牙切齒的,神情都有些猙獰了。


    “沒有混天王這種東西存在過,請宿主不要聽風就是雨,隻憑一兩聲鳥叫就說對方是混天王,宿主太武斷了,對方也可能是死?混天王。同時,也請宿主注意,宿主此時使用的真?射日神弓係統隻銷售過一次,係統是有原則的。”係統不緊不慢地解釋著


    “係統,你比我想象的奸猾很多。”


    張白忍猙獰的麵色突然一收,詼諧地調侃了一聲,發出暢快大笑,邊笑著,他邊把真?射日神弓收起,拉起兀自發愣的嬋姑娘,走向氤氳之氣中。


    離姑娘看著他們緊拉著的雙手,狠狠地跺了跺腳,追了上去。


    “死蠻子,人家正傷心著呢,你不知安慰安慰我?不知道什麽叫趁虛而入麽?”


    高空中,頓時傳來隆隆轟鳴,無窮無盡的陰雲妖氣猛地一頓,化作了一隻雙翼垂天的巨鳥,翎羽錚錚,鐵爪森寒,顯照出一具將天地都遮蓋的龐大妖軀。


    果然,它就是混天王。


    但誰叫係統不認賬呢!


    轟咚!


    一道銀光閃爍,那疑是混天王的龐大的妖軀轟然爆開,高空澄清。


    ……


    “我不過如此,你算什麽東西?白?或許,這還不是你的真名呢!不過一介叛賊,有什麽資格評論我,有什麽資格評論這個世界?這天地間,本不該又你們的軌跡,你們為什麽要來幹涉?”


    古殿之中,羿仰天大笑,笑聲豪邁,他的麵色卻猙獰如鬼。


    驀然,羿猙獰的麵色中生出悲慟之色,高聲而歌:“天將傾兮帝不在,神去往兮不降賊,大勢崩兮難複返,分魄七兮今不聚!”


    歌罷,羿的身形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隻雪白的怪鳥,三足兩翼,頭顱巨大,周身綻放熠熠白光,明晃晃,眩眼至極。


    怪鳥拍了拍翅膀,漸漸高飛,身形吹了氣球一般,越來越大,眨眼間衝破古殿的穹頂,飛了出去。


    “天將傾兮帝不在,神去往兮不降賊,大勢崩兮難複返,分魄七兮今不聚!”


    歌聲傳來時,張白忍隻覺有些古怪,沒有聽出什麽,但身旁的離姑娘卻突然瘋狂大叫起來,而嬋姑娘也露出了迷茫之色。


    “臭婆娘真麻煩!”張白忍揮出手刀,直接將兩位姑娘打暈過去,仰天長望,問道:“係統,這是小嬋的秘密麽?”


    那虛空之中,雪白怪鳥冉冉而升,光輝越發燦爛,好似一輪朝日。


    “你可以這麽認為。”係統答道。


    “那麽,誰是天,誰是帝,誰又是七魄?”


    “有些事,宿主已經有了答案,有些事,宿主不該這樣問係統。”


    張白忍立即抓住了重點,反問道:“不該這樣?就還有別的方式咯,是元氣值吧!隻要付出元氣值,就能得到回答?”


    “你也可以這麽認為!”係統還是這樣回答。


    “好!”


    張白忍深吸了一口氣,迎向虛空中飛落而下的一片白光,徑自走上前去。


    轟咚!


    一步踏出,張白忍的身軀便化作萬丈高下,兩步踏出,他又暴漲了十倍,待得三步踏出,張白忍已身長百萬丈,頭頂蒼穹,腳踏大地,肌肉膨脹,青筋如龍,頂天而立地,強悍如同神話中的人物。


    或許,他此時已是神話中人!


    白光淩冽,從虛空中飛來,仿若飛劍一般,千千萬萬,猶如雨點,將虛空都剖分了開去,但落在張白忍的胸口,也隻迸濺出億萬點的光輝,卻不能損其分毫。


    “羿,拿出點男子漢的氣概來,你不止這麽一點實力的!”張白忍大笑著,狀如豪勇,向著怪鳥宣戰。


    “你會看見我的氣概的,叛賊!”


    三足白鳥收了收翅膀,白光消散,他聲如嬰兒,雙目灼灼,流露著一股刻骨銘心的仇恨,隻將雙眸看來,從他湛白的眼眸中,突然照落下兩道白中帶青的光芒,張白忍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寒意。


    “釘頭七箭之中樞箭:上古散人所創,消人之魂,散人之魄,殺人無形,歹毒非常。請宿主注意躲避!”


    視界中閃爍著係統以血紅色標注的警告,張白忍眼皮亂跳,但他依然站了出去:“不,我不會躲!”


    他說著,擎起真?射日神弓,遙遙一指,也射出了一道煌煌的箭光,爭鋒而相對。


    “話說,羿價值多少點元氣值?”但在他的心中,他這樣問道。


    “未必有元氣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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