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李青蓮再抖了一次劍鋒,長劍嘶利,劍鳴如龍,震出十朵青色幽蓮,蓮開十二瓣,一朵殺機勝過一朵,殺意如潮,寒魄凍人心扉。


    呯!


    但聽得一聲輕鳴,十朵蓮花猝然崩散,劍氣彌漫,如絲如縷,纏綿扭曲,化作了十個虛幻的大字。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十個大字,就是十方天地,驀然間,但見著淩厲、鋒寒、無鑄、大勢、纏柔等十座特質各不相同的劍氣世界轟然壓來,劍光縱橫,如曜如日,輝煌燦爛,天地為之失色。


    “好一首俠客行!”


    蘇乞兒長嘯一聲,身軀驀地一震,如震天鼓,虛空之中,但聞咚咚震鳴,越鳴越急,漸至數以十萬下一瞬,把天地震得搖晃,如顛如簸,正如搖晃的半缸水,水光震晃,十方劍氣天地亦被搖動。


    那震動的,竟是他的心跳……


    “好,好,我身即諸界,以身作界,不求外物。小友氣血之磅礴,當真叫人刮目相看,隻是,自辟道路,想走的安穩,可沒那麽容易?”


    李青蓮大笑,十方劍氣天地搖動,接連破碎,劍氣揮溢,各自撞擊,發出打鐵般的鏗鏗震動,淩厲、鋒寒、無鑄、大勢等等特質各自湮滅,最後化作了一道純粹的光,明淨剔透,似曲若直,恰若陰陽分割線,咻而一轉,辟開無量劍光界。


    這方無量劍光界,已近於一品地仙開辟的大千世界。


    “混蛋,這般力量早已超越此界極限,如何還能留在下界?”


    劍光無量,以無量為名,自然稱的是無窮無盡,蘇乞兒氣血之力雖然磅礴,但與無量劍光相比,也不過是一粟比之滄海,連驚呼都不及發出,便被那無量劍光界一壓,連帶這片虛空,都被打做了混沌。


    “姑娘,不知你考慮的怎樣,與李某學劍否?”


    李青蓮負手而立,無量劍光界倒轉,收做三尺三寸,縈繞身後,耶律飛燕俏臉含霜,沉默不言,目光堅定,卻把右手握在劍柄上,一點點、一寸寸將長劍拉了出來。


    “看來,姑娘決議已定!”


    李青蓮默默歎息,卻有黑驢在不安踢踏著蹄子,長鳴也哀……


    唰!


    槍勁犀利,帶起漫長血光,仿似瀑流,逆襲而過,孤城劍客與吹雪劍客極力相抵,劍光連斬,奈何他們的境界實在相差甚大,那升起的劍光,也不過是風中浮萍,被血光一打,便湮滅了去。


    噗通!


    兩名白衣劍客同時跌落,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煞白,唯有,那握劍的手,依然沉穩,始終不曾顫抖一下。


    至於那白發練霓裳與憊懶的司空摘星,早就被厲若海打倒一旁,此時隻能苦笑搖頭,臉色不知是悲還該喜。


    “年輕人,厲某承認你們才情高絕,可惜,隻要你們一日不曾選擇突破,一日就不是厲某的對手,這般道理,諸位可曾明白!”


    厲若海黑袍獵獵,長槍震動,槍櫻舞動,如龍之鬃,槍芒嘶利,懾人心神。


    正如他所言,吹雪、孤城、練霓裳、司空摘星等人的天資才情皆是一等一的,有力壓同輩,稱雄無敵的潛力,連厲若海也是徹底放開手腳,釋放戰力,憑借遠高於幾人的境界,這才能將他們戰敗。


    自厲若海放開手腳,那前後也不過兩招而已,一招,練霓裳與司空摘星便敗了北,第二招,兩位白衣劍客便已落敗。


    “前輩廢話忒多,不趁著機會把我們殺了,竟給我們留了喘息之機,難道以為,我們不知剛才的手段不能多用?”


    可惜,厲若海的姿態縱然再超凡,所言再令人心動,吹雪劍客等人也不為所動,皆是冷冷二笑,仿似,厲若海勸說他們突破,犯了某種大忌呢。


    “看來你們是明白的,可是,大勢如此,又豈是我輩凡人所能抵擋?”


    明明,他已超拔凡俗,如仙如魔,卻依然以凡人自稱,四人聞言,陡然沉默下去。


    厲若海卻失了耐心,陡然暴躁起來,神色轉厲,正欲出手,陡然抬首,四方之中,“又”見四人走來,圍定四周。


    這四人,一人濃眉大目,神色堅毅,氣息瀚如神嶽;一人獨臂鐵麵,鬢發半白,姿態羈狂;一人青衣碧簫,長衫如畫,氣質瀟灑;還有一人麵容木訥,袈衣芒鞋,流動淡淡溫暖氣息流動。


    卻是,四絕!


    “大勢如潮,凡人未必不能擋,隻需大神通而已!”西狂大笑一聲,獨臂舉起,一道淩冽劍光落下,長鳴錚錚,劍光滌蕩,鋒芒極盛。


    “不錯,正要請厲前輩相助!”北俠沉聲說道,一樣舉起右手,神兵屠龍劃破虛空,徑自出現,刀勁凶猛,震得長空嗡嗡難平。


    而東邪與南僧雖不曾說話,亦各自表明戰意,一人微揚碧簫,蕭蕭劍氣飛落,落英繽紛,極其美麗;一人單掌豎起,合了個佛禮,暖暖光輝升起,並不酷熱,漸漸沁入人心,白衣劍客等人的傷勢,立時回轉大半。


    “相助?厲某的幫助,可不能白給!”


    厲若海搖了搖頭,隻看四人氣機漸漸升起,將自己鎖定,便知,再次著了他們的道,他也不生氣,卻將長槍一抖,笑著回應,豪氣萬千。


    下一刻,隻聽得轟隆四聲巨響,四座如天如塹的雄關憑空出現,又有四人自雄關中走來,濃眉大目、獨臂鐵麵、青衣碧簫、袈衣芒鞋,不“又”是四絕,還能使誰?


    這是,天塹第八層!


    那“四絕”才走下天塹,也不答話,便衝了上來,一人翻掌拍打,打出萬千巨龍,金光騰耀;一人掌勢黯然,銷卻人魂,使人迷淪;一人橫簫點刺,劍光飛梭,化作無盡落英;一人指若神陽,指鋒霸烈,酷熱難當。


    皆是四絕的絕招!


    “四位,想來你們現在有些忙呢!”


    厲若海長槍微震,槍出如龍,攢刺而出,血光穿刺,欲與“四絕”聯手,又是四道身形飛來,劍光劈斬,白發掀舞,摘星手連連點動,就聽得四聲大笑:“厲前輩,我等想了又想,還是覺得您剛才說的話極有道理,決定聽老人言一回!”


    笑罷,四人同時震動氣機,破開自身封印,又聽得四聲大響,四座天塹陡然出現,也有四個年輕武學大宗撲了下來,劍光連震,星光點動,長嘯不絕。


    整片虛空,當即被打成了一鍋亂湯!


    ……


    “這就開始了,不錯,不錯,少年人就有少年人的意氣。”


    密林之中,李探花長衫單薄,靜靜倚立,神色疲倦,隻是望著那湖邊戲水的女子與小孩時,這才露出幾分笑容。


    便在這時,一縷涼風忽拂,似是被這涼風的寒氣侵襲入體,李探花猛然咳嗽起來,麵色緋紅,如同滴血。


    叮!


    飛刀輕鳴,不及三寸的刀鋒震顫,不斷掙紮,卻被李探花牢牢夾住。


    探花郎無奈地歎息了一聲:“世人多擾,紅塵愁盡,我原以為道友與我一體而生,便該貼心貼己,隻可惜,道友叫我失望了!”


    話音才落,李探花雙手一震,時空停頓,卻有一道白光向原路擲了回去,錚的一聲,嵌在虛空,露出了半把刀柄。


    嗡!


    直到此時,被停頓的時空才恢複流轉,飛刀嗡嗡亂顫,欲圖回溯時光,從虛空中拔出,卻隻帶出了一縷鮮豔的鮮血,刀鋒陡然停滯,虛空深處,還不及升起的氣機,就徹底湮滅了下去。


    簌,簌簌!


    樹葉摩擦在土地上的聲音響起,卻見著鐵傳甲躡手躡腳走來,他身軀極為魁梧,落腳卻極輕,輕輕踮著腳,仿似不願打擾到李探花,卻又不得不打擾他,卻難為這個大漢,用這種古怪的姿態,來提醒著李探花。


    “少爺,該走了!”


    “是的,該走了,此戰之後,或許能有幾年安穩吧?”


    李探花最後看了一眼湖邊的女子與小孩,轉身而去,那密林繁密,綠葉成蔭,不多時,便有飛葉落下,將他的腳印遮蓋,抹去了最後一點痕跡。


    “娘親,看什麽呢?”


    湖邊的女子忽然側身,身旁的孩子卻拉了拉她的袖子,女子驀然回頭,故意取笑著:“娘親在看你這個小人嫌啊?”


    ……


    “慘了,慘了,老夫今天是要死在這裏了。該死的,一點都不武學,明明與老夫一體而生,怎麽能比老夫厲害?真是氣死老夫了!”


    天機老人氣得跳腳,手下卻不慢,天機棍飛甩,分化無窮飛影,以無窮變量演繹法理,勾動天機變化,乍有無窮秩序飛落,化作鎖鏈,絞纏過去。


    在他對麵,另一個“天機老人”神色淡漠,絕情絕性,也提起一根天機棍,暗喝一聲,枯老的身軀陡然膨脹,霎時變作一個筋肉虯紮大漢,倒提天機棍,用力一砸,那長棍迎風便漲,色澤愈發深邃,沉如石質,開山裂石般,將天機老人引動的法理打得崩裂。


    “該死的石頭人,你這是作弊啊!”


    老人驚呼出聲,卻不得不硬提一口氣,橫棍迎擋,卻被另一個他砸得橫飛出去,接連撞斷兩重山嶽,這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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