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探馬來報,北大營被破伐軍突襲,征北大將軍戰死,北大營,已經破了!”


    天光微忽閃,飛馬忽地現出身形,馬背上的小將不等飛馬落地,直接翻滾落來,單膝跪地,道出叫驃騎統領心驚膽駭的消息。


    “好個破伐軍,好厲害的破伐軍,諸將,破伐軍無義,屠我同澤,此仇,怎何不報?”


    驃騎統領恨得目流血淚,仰天大吼,聲音傳遍戰場,崇明宮內外,天聖軍盡是大怒,奮盡餘勇,與破伐軍殺做了一團。


    一抹又一抹的血液灑下,大地為之殷紅!


    鏗鏗鏗鏗!


    那虛空之上,四將圍住狄懷英,不言不語,隻是爭勢越急,神光越盛,光毫炙耀,炸起一團又一團餘光,震蕩千萬裏。


    這一戰,直殺了日落黃昏時,破伐軍這才退去,光明燦爛的崇明宮已經半破,鮮血塗鴉,如同廢墟,三倆天聖軍將士零落其中,衣甲鮮紅,發髻披散,睜著一對猩紅的目光,凶煞而冰冷,如同野獸。


    “大將軍,破伐軍猖獗無禮,我們就不反擊麽?”


    忽而,一襲白衫的先常先生現身狄懷英身旁,看著那如血殘陽,笑得依然從容。


    廢墟之上,眾將神色凜然,一道又一道目光注視過來,飽含怒火,狄懷英麵容冷峻,嘴角卻扯起一絲譏笑:“我們?”


    “是我們!”那先常先生輕輕一拜,笑道:“霸王無道,以酷律為法度,以殺伐為驅策,天下無不驚恐,吾主願助武帝一力,伐霸王,誅無道!”


    “誅無道?好熟悉的口號,怕不止霸王吧!”


    狄懷英譏笑不止,先常先生低頭一笑,似肯定似讚賞,悠然回道:“當然不止霸王,卻總該有一個先後的!”


    “真好誌向!”狄懷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終於讚歎了出來。


    “多謝將軍讚揚!”先常先生當仁不讓地接受了這份讚歎。


    ……


    “嗯,霸王,你果然好大膽子!”


    那虛空妙境之中,武帝似有感應,橫眉怒目,大佛連拍三下,打得虛空悾悾大震,仿似金鐵碰擊。


    “本王的膽子曆來很大,武帝,與本王交手,你敢分心?”


    霸王橫槍連掃,槍鋒忽閃忽明,間入不可妙言之境,好似橫越時間之上,似一更是萬,震退了大佛的三掌。


    卻有一隻長索橫舞而來,氣勢滔天,萬古而一,定住過往來去時光,定住霸王的身形億分之一的刹那,長索咻然抽來,抽得霸王橫飛而起。


    “霸王,你行事霸道,今日要遭天譴了吧!”


    天公道人哈哈大笑,掌托黃天,氣息亙古,咻而一轉,欲將霸王收入其中,被定住的霸王猛地睜開眼眸,眸目之中閃現重瞳,身形虛幻,化出兩道仿佛重疊的虛影,仿佛無處不在,又似無處所在,黃天一撲而下,竟落了空去。


    “誰是天,天公雜毛,你敢在本王麵前稱天?”


    冰冷的聲音驟然在天公道人身後響起,道人麵色發白,驚叫了一聲,兔子一般就躥了出去,不妨霸王的長槍突然掃來,嘭的一下,將他掃得對折,差點攔腰撕斷。


    那掃開天公雜毛,咳咳,天公道人的,竟又是一個霸王,玄甲黑槍,氣息深沉,身形清晰,散發亙古永存的氣息。


    “霸王,你想歸集太乙大羅於一身?”


    魏王與武帝麵色齊齊一變,霸王不言不語,把身一踏,瞬間擠爆虛空,轟然撞上武帝身後的大佛,竟把那大佛撞得炸飛出去,琉璃金身震裂,又有霸王的虛影撲來,槍出如龍,虛影重重,圍著魏王團團暴打,打得魏王毫無反擊之力。


    他竟,以一人壓住了武帝與魏王兩人?


    不,不是兩人,而是三人。


    三人之外,天公雜毛神色躊躇,掌托著黃天,一時竟不敢近前。


    “蘇某某,這是什麽地方?”


    浮空巨島深處,天光旋繞,幻如蝶羽,虛空之中繽紛四溢,美輪美奐,宋、明兩位菇涼沒心沒肺,又把霸王等人身後拋諸腦後,歡笑晏晏,喜上心頭,情難自禁。


    “這裏啊,是以為老朋友獨居之所。”蘇妄輕輕轉了轉身,拱手四周,笑道:“老朋友,你不出來見見我?”


    他話音方落,無盡天光急轉,繽紛凝聚,卻化作一個氣質溫潤,如玉瀟灑,亦如美玉的男子——玉霄。


    “見過道友,經年不見,道友風流如故,美人常伴,真叫玉霄羨煞也!”


    玉霄羨煞不羨煞蘇妄不知道,但蘇妄反正是很頭疼的。


    “蘇某某,你,你……”


    宋菇涼瞪大著眼睛,做不可思議之狀,指著蘇妄,竟不能把話說全,但連明皓小姑娘也做出一副原來你是這樣的蘇妄的表情,差點就將蘇妄的腦袋疼得爆了去。


    “道友,你這可有些不厚道呢!”


    蘇妄虎下了臉,神色不善,玉霄卻不以為然,反自笑道:“道友,你在我身上敲髓吸血,就不許玉霄也敲打敲打你?”


    蘇妄“無視”了已然氣鼓鼓的宋菇涼,故做著沉吟,說道:“玉霄道友之意,我已知曉,蘇某許你便是,你助我一次,我也助你一次!”


    “好,你我擊掌為誓!”


    玉霄大笑著,伸掌與蘇妄輕擊了一下,他笑得自是從容暢快,但蘇妄卻因為宋菇涼又施展起了“家法”,疼得麵容都扭曲了。


    ……


    呱,呱呱!


    烏鵲南飛,繞樹三匝,無枝可依,唯啼鳴呱呱,以聒噪之音摧人心腦,宣誓自己的存在。


    嗡!


    突然,一道淡紅的神光穿射而來,微微一掃,那飛來的烏鵲頓時被掃得肢離骨碎,翎羽亂飛,剩餘幾隻急惶扇動翅膀,來了個落荒而逃,惹得那放出神光的小兵哈哈大笑,當然,也惹來了老兵的叱喝。


    “王二,你個瓜娃子,軍中重地,你再這樣胡搞,被將軍看到,有你苦頭吃的!”


    將營冰冷,自帶孤冷愁煞的氣息,也從來都少不了烏鵲之類生物追逐,圍著將營就是一通呱呱亂叫,惹人心煩。


    久經戰事的老兵自然不為所動,但那些才入營,不曾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可沒這份靜氣,玩起了看誰誰爆炸的遊戲,雙目中間的神眼一睜一閉,但有神光迸射,鮮血橫流。


    勉強,也算慰藉他那顆渴望建功立業的“雄心”。


    既有這“萬丈雄心”,“注定”了要拜將封侯,新兵蛋.子可容不得別人的“詆毀”,眼睛一紅,脖子一粗,反駁了起來:“將軍看到了才好呢,想我三目神族天生神聖,有千夫不敵之勇,不就是沒有孝敬上官麽?一個小小伯長,竟敢使喚俺們,真要見到將軍,俺一定告他一狀不可!”


    那新兵蛋.子越說越氣,連老兵都有幾分看不起,再氣哼哼的甩出一句:“還有,別叫俺瓜娃子,俺叫王二,王二,哼哼!”


    “你個瓜娃子,要不是你家那老不死的將你托付給老子,你當老子給願意你講道理,再幹跟老子耍混,若是遇到戰事,休想俺拉你一把!”


    那老兵也是個暴脾氣,當即就跳起了腳,眉心的第三眼一張一縮的,極是駭人,指著蘿卜粗的食指,唾沫橫飛,那暴躁的樣子,就差把指頭點到新兵蛋.子眼珠子裏。


    新兵蛋.子這才記起,這老兵還是他家老頭的至交,心頭隱隱生起幾分畏懼,卻不願輸了麵子,耿著脖子傻愣愣道:“戰事,戰事?了不起你也就上了兩次戰場,能比俺厲害到哪裏?真要爆發戰事,俺可是要一發衝天的,還用的著你來拉?”


    “你個瓜娃子,你以為打戰是過家家,真要戰事爆發……”


    轟隆隆!


    大地微微搖晃了一下,老兵微微失神,但見新兵蛋.子瞟來一個你已詞窮的眼神,心血管差點爆開,張口又道:“真要戰事爆發……”


    轟隆隆!


    大地又搖晃了一下,這一回,卻比上回更加劇烈,老兵霍然抬頭,見著視線遠處,山巒急顫,虛空震抖,仿似,將無窮洪水猛獸要衝出來,老兵的神情突然嚴峻起來。


    “瓜娃子,我們可能慘了!”老兵默默歎了一聲。


    “啥?”瓜娃子,咳咳,新兵蛋.子王二本能就應了一句。


    下一刻,無窮無盡的鐵騎猛自虛空間衝了出來,馬踏聯營,虛空大動,鎧甲鮮紅,火燒雲一般,隻有雲光動彩的間隙之所,才會綻放出一抹抹幽冷的寒光。


    那是刀鋒!


    懾人心寒!


    “敵襲!”


    嗚!


    高亢的尖叫自老兵口中發出,震得新兵蛋.子耳中嗡嗡直鳴,將營之中,隨即傳來一聲沉悶轟隆的號角聲,如同巨獸的低喘,但見著一隻隻巨艦橫空升起,艦樓高大,撞角猙獰,遮空蔽日,駭人心神。


    轟隆隆!


    又有無數羽箭升空,疾若迅雷,箭尾急震,呼嘯得撕開氣流,發出如同雷鳴的劇嘯,唬得新兵蛋.子兩股顫顫。


    此時此刻,他哪裏還記得自己的“雄心壯誌”?


    “還不快走,你個瓜娃子,要找死麽?”


    陡然間,新兵蛋.子身形一趔,便被帶著疾奔,風聲嗚嗚地自他耳中穿過,這才把智商放回了腦子。


    “這一回,你……叫……俺……瓜……娃……子,俺……不跟……你……計較!”


    嗚咽的風聲中,傳來新兵蛋.子斷斷續續的聲音。


    戰事,真的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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