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古怪,蠻骨身為一代人仙,肉身強橫,已能做到血肉重生,流下的鮮血幾乎有一個小湖泊那麽多,但落在宮室中,連地麵都不曾打濕,隻有一道道血紋浮現,痕跡越來越深血光透射,將宮室映襯得如同幽冥鬼蜮。


    嗡!


    虛空又是一震,繼而,布置在八卦台上的冰棺猛地顫了一下,哢嚓一聲,打開了去。


    啪嗒!


    隨即,一隻雪白的小手搭在了冰棺的邊緣,站起了個蛇身美人頭,身形妖嬈的女子,皓腕冰肌,人比花羞,嬌弱弱的,直讓我見猶憐,眉心處,嵌著一顆瑩潤光潔的玉珠。


    赫然,也是一個嬈人族的女子。


    “真美人也!”


    即便與嬈媚百般不對付,也因此遷怒嬈人族,但趙小小見了這個女子還是忍不住發出了讚歎。


    “那是自然!”


    嬈媚橫了趙小小一眼,搖擺著蛇身,逶迤而行,行至那女子身前,輕輕伏下身去,拜道:“恭迎老祖!”


    才拜罷,女子陡然睜眼,眸光明亮,剔透明亮,眉心處的玉珠卻閃過一縷淡淡嫣紅,默默轉過臻首,麵無表情,不知為何,趙小小忽然生出一陣寒氣,忍不住驚叫了起來。


    “快跑,她要是殺人!”


    “小丫頭,死到臨頭還要做妖,你以為姑奶奶能信你?”


    噗嗤!


    嬈媚冷笑連連,鄙夷回望,不知是不是那姑奶奶一詞觸動了她,叫她想到老姑婆的事來,恨得咬牙切齒,卻也極其暢快。


    正說著,胸口驀地一疼,低下頭去,一隻雪白的小手已經抓透她的胸口,掌心處,抓著一顆砰砰跳動的心髒。


    “老,老祖!”


    嬈媚艱難地轉過頭,那小手猛地又是一震,嬈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渾身一抖,激靈靈地就落在了地上。


    不,落在地上的不是她,而是一張皮,一張,蛇身美人頭的皮兒。


    可憐這嬈媚一代人仙強者,也算得風華絕代,竟落得精血被吸噬一空,隻剩一張皮的下場,說出去著實淒涼了些。


    唰!


    似是吸噬了嬈媚一身的精血,女子容光煥發,姿容似是更美豔了些,眉心的玉珠更顯瑩潤,更駭得趙小小與多眼心尖兒都顫抖了起來。


    “啊!救命啊,救命啊,女屍複活殺人啦!”


    多眼被這女子一看,竟驚呼大叫起來,手臂亂舞,慌慌張張,向宮室外奔去,更將趙小小看得目瞪口呆。


    “姑娘我都沒叫,你就先張口,你還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不過,混蛋啊,沒看見姑奶奶我還被綁著麽,不會先解開我!”


    多眼畢竟是人仙強者,雖然失了膽魄,但實力扔在,才動身,立即就撕開音障,轟隆隆震動虛空,惹得宮室四壁震顫,女子似是不喜,忽然伸出手掌,往身前就是一紮。


    噗嗤!


    同樣的聲音,同樣的小手,多眼陡然低頭,看著一隻雪白手掌紮穿虛空,紮透他的胸膛,冷吭了一聲,身形也是一顫,就剩得一張皮兒跌落下來。


    可憐,還是未能逃出去。


    “啊啊啊啊!”這回,輪到趙小小尖叫起來了。


    她也確認,女子的確是在吸噬眾人的精血,因為,這女子的容顏竟更顯光彩煥發。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不好吃,要吃你吃那個蠻子!”


    “噗嗤!”


    那扔在角落的某蠻子正努力降低存在氣息,聽到此言,頓時岔了氣,差點咳嗽出來。


    ……


    “報!前軍探馬回報,戎戌主將兵發落馬山,為天公軍狙擊,兵困落馬山,王戩將軍提八萬怒戩衛,前去接應!”


    “接應?可有軍令?王戩將軍?可真威風呢!”


    宋采薇俏目一瞪,煞氣凜然,連續三個逼問,逼得前來報告的小將心虛不已,尷尬地低下了頭。


    說來,這小將也是怒戩衛的一員,不過是那王戩先斬後奏,派出來頂缸的。


    北大營眾將皆知,征北大將軍主掌北大營,並不以淫威逞凶,更不因私怨遷怒旁人,功過分明,那不尊軍令的是王戩副將,而不是這小將,宋采薇自然不會無端端責罰小將,要罰也是罰王戩。


    不過,前話已經說過,宋采薇功過分明,這王戩擅出軍營是過,但他若能打退天公軍,救出戎戌主將,便是功,功過抵算之後,指不定宋采薇還得捏著鼻子將王戩提個一級半級,也升一個主將坐坐。


    至於王翦副將,說來也大大有名,哼哼,原來的王二是也!


    不過二十年,他已經成就天仙業位,不論在哪一個勢力,都敢稱呼一聲大能。


    更因王戩是宋采薇親衛出身,又是宋采薇一手提拔起來的,算的是宋采薇的嫡係,北大營任一一位將軍都可能背叛自己的勢力,唯獨王戩將軍不會。


    諸般理由,才是王戩敢無視軍令,先斬後奏的底氣——他的底氣恰恰不是枉顧軍令,目無君上,相反,而是他的忠誠!


    即便,以王戩大能的身份,卻屈居副將之職,而北大營中一品地仙卻能高踞主將之位,也不曾改變過王戩的心意。


    “好個王戩,真是越發了得,不如,將我這大將軍的位置拿去坐算了!”


    瞪了小將半晌,宋采薇也知小將不過聽令行事,恨恨地甩了甩手,將小將驅趕出中軍大帳,這才走下主座,掀起一片營帳,來到一間靜室。


    說是靜室其實並不準確,這處靜室立著百十多個女將,隻是默不作聲,各自凝眉推演,因此顯得安靜,偶有交流,用的也是傳音之術,卻是生怕打擾了旁人的思路。


    這些女將,則是宋采薇專門尋來的通曉天機的奇女子,以天機命術推衍天時變化,軍勢發展,大勢輪轉等等,以期做到料敵先知。


    女將圍靠的中心,則是一個巨大的沙盤,以紅白黑黃各色表示各大勢力,黑色的萬勝宮,黃色的黃天殿,藍色的承乾宮,以及,代表崇明宮的紅色。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勢力夾雜,混做各種各樣的顏色,或大或小,都是一些小勢力,相互交錯,如犬牙一般,想要分的分明,遠非一日之功。


    更別說不時有女將推演一下,代表充滿宮的紅色勢力或進或退,引得其他顏色接連變化,沙盤愈顯雲波詭譎,叫人看得兩眼昏花。


    “如何?”宋采薇與眾女將一一點頭,算是見過,便詢問了起來。


    眾女將顯然早有腹稿,一位女將站出身來,拱了拱手,食指一點,沙盤上一點灰白的光輝迅速放大,變作了一灰一白兩隻糾纏的蛇蛟,又是代表著一個小勢力。


    “是我們疏忽了!白龍山與灰龍山獨來獨往,盤踞兩山的兩隻蛇蛟相互敵視有三百多年的曆史,比我崇明宮建立的時間還早。當初定下計劃時,白龍山與灰龍山是屬於可拉攏的勢力,因此就放任了他們的爭鬥,想要在恰當的時候,插入二者爭鬥,爭取一方,打滅另一方。”


    “誰知,白龍山與灰龍山卻突然和好,更與黃天殿串通一氣,掩蓋了天機,才讓戎戌將軍受了狙擊!不過,在我們的推衍中,白龍山與灰龍山世仇難消,隻是一時聯合,我們還有拉攏的機會,差的,隻是一個契機!”


    另一個女將接口應道,諸位女將同時點了點頭,顯然是讚同這個說法,亦或說,她們推衍生的天機告訴她們,事實就是如此。


    “天機命術以龐大的數算為基礎,雖名推衍,其實指向的是無數個可能中最大的可能。而一般來說,最大的可能就是最可能,所謂的天機也就成了事實。如此,我說的可對?”


    宋采薇忽然問道,眾女將相視一眼,紛紛點頭,宋采薇卻突然歎道:“可惜,有時最可能偏偏卻是最不可能,亦或是,他是別人希望我們看到的最可能,這就是盡信書不如無書的道理。”


    但她這般說法,眾女將顯然極為不服,皆鼓瞪眼睛,雖礙於雙份的尊卑,不能頂撞宋采薇,但不滿還是能表達表達的。


    宋采薇不禁莞爾,輕笑道:“不信,不如現在再推衍一下!”


    說罷,宋采薇拂袖一甩,大袖招招,迅速遮籠了這間靜室,攔斷天地,眾女將振奮精神,再次推衍起來,手掐算訣,不一會兒,齊齊把臉色一變,或紅或白,皆有所不同,也算的精彩紛呈。


    那在她們的推衍中,白龍山與灰龍山的兩隻蛇蛟早就死了!


    “這?”


    女將心神震驚,宋采薇卻早有準備,身姿颯爽,轉而而去:“有些事能推衍,有些事不能推衍,隻看對方是否願意而已?”


    “大將軍去哪裏?”有女將這般問道。


    “他們要見我,本將軍也不是膽小之輩,當然也要去見一見他們了!”宋采薇回頭笑道,英氣勃發。


    “大將軍千金之軀,如何能身赴險難,不如將王戩將軍叫回?”也有女將急忙奔跑出去,就要傳出加急軍令。


    “將王戩調走,正是要見我,如此處心積慮,我若不去,難免要叫人小瞧了呢!”


    這句話說完,大帳中已經找不到了宋采薇的身影。(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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