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傣越國拜上,獻靈象十對!”


    昂!


    靈象甩起長鼻,噴灑泉水,金身白牙,正如佛前神象,莊嚴威武,水光反射七彩,平添一縷神秘。


    “東桑國拜上,獻鮫人珠十鬥……西羅國拜上,獻羅刹神鐵十塊……”


    傣越國之後,又有東桑、西羅各國上前,一一獻上異寶,一樁樁、一件件異寶皆以十為數,寓意十全十美,奇光流轉,寶光外放,看著圍觀的百姓目不應暇,既見識了天南地北的風情,也滋生了一股天國上朝的自豪。


    那等各國使者說是獻寶拜見,卻露於人前,耍猴一般,與大周皇朝一比,高下立判。


    “沒想到我等有生之時也能見到這等盛事!”


    “這等盛事即便太宗之時也不得見,陛下之威風已勝前朝矣。”


    黎明百姓說的津津有味,各國使者則聽得沒滋沒味,但自豪的皇朝官員可沒工夫關心他們,待各國使者獻寶之後,重新布置會場,支起高台,灑上甘露,焚起信香,盛隆熱鬧的會場頓時多了幾分靜謐仙氣。


    百姓的議論漸漸平息,各國使者心中疑竇漸生,又氣又急,既不明白皇朝官員的做派,也生氣這種區別對待,隻是懼於皇朝的強大軍力不得不壓下心思。


    “正一派中和道人到!”


    可由不得他們生氣,高台一布置完成,便有禮部官員大聲唱名,一朵祥雲咻而落下高台,也走下一個紫金冠、七星袍的道人,仙姿縹緲。


    “神霄派雷霆道人到!”


    又一道雷光閃過,高台中憑空多了一個銀紫道袍的道人,黑發濃密,眉心印刻一縷雷紋,不怒而威。


    “神劍門一劍道人到!”


    咻!


    一道疾光閃過,高台上邊多了一個衣衫利落的劍客,躍下飛劍,冷然不語,自然讓人感受到一股淩厲之意。


    “太乙洞,光燦道人到!”


    驟然間,又一道金光降臨,其光迸爍,輝煌閃耀,恨得將各人的眼睛給晃瞎了,也將各國使者駭的心驚膽駭。


    此時此刻才知,大周皇朝不僅有能征伐諸國的百萬雄師,也有那能飛天遁地的高人,比起諸國號稱神人轉世,可神秘之處隻能意會不能示人而言,無疑是皇朝高人更高一些。


    當然,他們並不明白禮部官員唱名的區別,練就元神之前,道家高人稱道人,練就元神之後,則稱真人,道家一派的高人已上台,自然少不得佛門高人。


    “法華寺會衍禪師到!”


    當!


    一聲鍾罄之音後,一個芒鞋白袍的和尚走上高台,虛空踏步,步步金蓮,口誦法華寶經,有大美好,大極樂,不但皇朝百姓聽得心神搖動,異國使者個個都露出癡迷之色。


    “哼!”


    錚!


    但在這時,一聲輕哼,一道白光憑空閃過,劃破佛音。


    卻是神劍門的一劍道人,卻見他兩指掐訣,劃破佛音的白光飛落而回,化作一縷劍氣,融入他背後的劍器之中。


    會衍禪師嘴瓣一頓,神色默然,再不做聲,也上了高台,立於諸位道人另一邊。


    “原來,他們也不是同一條心!”


    一番變故,平日隻為老婆熱炕頭奔波的平民百姓看的莫名其妙,而精於勾心鬥角的異國使者則生出了許多心思,這是後話。


    隻說會衍禪師與一劍道人爭鋒落下,剩下的諸位佛門禪師入場就顯得低調了許多,再未擅自挑起爭鋒。


    當然,所謂低調也是相對的,雖然諸位佛門禪師不喧惑人佛音,可排場還是要講的,有的騎乘神象而來,有的駕馭金蓮而來,還有胳膊臂膀纏繞惡蛇毒蛟的,諸般異象,也看的各人大漲知識,那等傣越國、西羅國的使者見了更添幾分親切。


    道家有道人,佛門也有禪師與道家道人對應,道人之上有真人,佛門也有阿羅漢,隻是阿羅漢傳自番邦,是適應中原文化,佛門並未大肆宣揚,皆以法師稱之。


    等兩邊的道人、禪師站定,禮部官員退下,自有廬陵王親自上場,為諸位真人、法師唱名,他雖是皇室宗親,但畢竟不是太子,以親王的身份接待真人、法師,也不算跌份,至於廬陵王心中如何作想,隻有他自己知道。


    “恭請茅山教清虛真人、太華教太華真人!”


    廬陵王話音落下,禮部官員適時敲下金鍾玉罄,可等了半晌也不見人來,他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正猶豫是否再叫一次,高空中終於落下了身影。


    “來了,來了,廬陵王別急,別急,老道這就來了!”


    說是落下,反倒不如說是滾了下來,撲通一聲砸在高台上,彈簧也似蹦起,蹦出個小老頭,身形不高,穿著一件灰撲撲的道袍,正用力拍打,拍出一蓬蓬灰塵,一點道家高人的姿態也無。


    可偏偏就是茅山教的清虛真人,這點確實做不得假。


    廬陵王心頭大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暗暗皺了皺眉,但他城府極深,豈會表露出來,當即做關懷道:“真人如何來的如此之遲?而且怎麽不見太華真人?”


    “你這小娃娃問題真多!”


    清虛真人嘟囔著責怪了一句,與人間尋常老頭無異,隻是眸光極為純淨,如同赤子,看著廬陵王有些心虛,便聽他道:“第一個問題老道能回答你,第二個問題你隻能去問太華子了,他向來不著調,老道見他一次就要被氣一次,不說,不說。”


    廬陵王雖知大周皇朝兩大真人之名,卻一直未睹真容,有心再問問細節,拉拉關係,卻見清虛老道一指虛空,笑道:“小娃娃第一個問題的答案來了!”


    “來了?”


    廬陵王一怔,便有急遽的呼嘯聲響起,撕破長空,唬得他心頭一慌,急忙便往清虛真人身旁躲去。


    他倒有幾分急智,知曉找本事最高的做靠山,清虛真人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下一刻,一個金色的身影轟咚一聲砸在了高台上,碎木飛濺,諸位道人禪師急忙鼓動真力,撐起防護,但聽得一陣砰砰亂打,動靜好不容易才平息。


    道人禪師們探頭一看,有人當場笑了出來,有人則麵做難堪,廬陵王臉上亦顯出了幾分驚色。


    那砸下的不是別人,正是十日前被沙陀喊來的邋遢和尚,此時他滿身淤青,嘴角留著金色血跡,一對烏黑發腫的眼眶更襯著如某國寶一樣。


    清虛真人忍不住噗噗噗笑了場:“天龍法師,咋了,這被打下來了,你不是號稱世間最堅挺男人麽,怎麽被打成這樣?”


    “阿彌陀佛,真人你還比和尚更先下來,五十步就別笑百步了!”


    邋遢和尚天龍法師撣了撣衣衫,雙手和麽,形容雖然狼狽,但氣度依然不凡,正如他曾說過的不打誑語,依然把實話說了出來。


    卻將清虛真人氣得跳腳,大罵:“老道是被你們圍攻的,有本事你跟大威那老禿驢一對一來過,老道非打的你們哭爹喊娘不可!”


    得,這下廬陵王知道為何清虛真人會遲到了,竟是他們幾位真人法師在天上做法呢!


    “圍攻也是你先下來!”


    天龍法師平平淡淡回述,卻揭露了無可否定的事實,把清虛真人氣得啞口無言,冷哼哼道:“可惜,你們圍攻也打不過太華子,好有本事呢!”


    此言一出,天龍法師也低下了腫脹的眼皮,低聲誦了一聲佛號,清虛真人身後,廬陵王目光閃動,顯然對未曾謀麵的太華真人極為好奇。


    至少,從清虛真人口中可知,四位陸地神仙之中,當以太華真人本事最高。


    “但不知,太華真人比起國師與女帝又如何?”隻是,他心頭還有幾分疑惑。


    嗡!


    但在這時,一道劍光猛自虛空蕩漾而出,劍光清冶,濯而不妖,也不見淩厲霸道氣象,尋尋常常,正如晨曦,卻有無盡浩蕩,無聲之中照耀萬物。


    劍光所過,一尊金色的身影被撞了出來,怒喝一聲,化作百丈的金剛法相,托舉著一隻同樣巨大的寶杵撞了過去。


    “大威,你還不服氣?”


    劍光之中傳出一個平淡的聲音,咻然一震,如雲開雲散,化作千劍萬劍,咻然穿過百丈金剛,隻將一蓬金色血液雨點一樣灑落,血液落地之處,芝草開花,靈參長成,馨香遍野,把那些異國使者弄得一邊拚命呼吸,一邊心疼的臉都擠成一團。


    “這等寶貝,這等寶貝,我願以千鬥金珠換取!”


    僥幸被金色血液撒到的使者則歡喜的跟過大年一般,急忙把侵染血液的衣衫撕下,藏入懷中,目光警惕。


    “還不服?”


    但高空上的戰鬥還未結束,大威法師果然頑強,即便被萬劍穿身,依然掙紮著要發動攻擊,穿過大威法師的劍光又是一轉,化作一柄巨大的寶劍,狠狠一斬。


    “阿彌陀佛,太華真人,能否賣老僧一個麵子?”


    這時,又是一片淡金浸染而來,與斬下的寶劍碰撞,將之震得回彈,便傳來太華真人的淡笑:“哪都有你?”


    隻是,為何說又呢?


    高台之上,驀然多了一位白衫負手的神人,麵上籠罩著淡淡的輝光,不知真容,但除了太華真人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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