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耳環視諸侯,隻見冀州牧韓馥左右而顧,上將潘鳳縮頭縮腦,鄴侯袁本初高高掛起,顏良、文醜等俱不作聲,頓時知曉諸侯惜名,不願輕易出戰,也信服不了他這個盟主,隻能拜道:“請張公教我!”


    好歹他這個盟主是天公將軍推上去的,要信服諸侯,也隻能找天公將軍援手。


    “盟主放心,關、張二位將軍皆有萬軍莫敵之勇,本公再撥五萬大軍,為你壓陣,不知盟主可敢一戰?”天公將軍依然從容。


    劉大耳大喜,當即拜道:“如何不敢?”


    便說著,關長生與豹頭環眼漢子早就忍耐不住,提起兵器衝殺出去,帳外頓時傳來喧囂震動,一聲高過一聲,便有探子回報:“關、張兩位將軍與溫侯廝殺,不分勝負!”


    此言一出,帳內頓時響起吸氣之聲,劉大耳如同吃了人參果,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舒爽,大笑而邀:“諸公,不如請去觀戰?”


    這說著,劉大耳已經著人擺開架勢,又請諸侯出了營帳,登上高台,此處風景極好,正好俯攬戰場,正見戰場中心三位大將爭鬥一起。


    其中一人舞暗青大刀,刀勢厚重,青龍騰空;一人用長矛,矛鋒急遽,嘶嘯不絕,黑蛇穿梭;還有一人威武雄壯,頂盔摜甲,一杆大戟耍的潑水不進,光暈燦爛,仿佛驕陽,任由前兩人使命招呼,也不得破防,反自被這人打的連連後退,胯下坐騎悲鳴。


    正是關長生、豹頭環眼漢子與溫侯呂奉先。


    雖然探子回報三人不分勝負,可明眼人都看的明白,關長生與豹頭環眼漢子其實不是溫侯對手。


    便有一將站了出來,請命道:“盟主,關、張兩位將軍不能勝,末將請戰!”


    又是陽翟侯手下大將紀靈!


    紀靈話才說完,又一將跳了出來:這廝生的俊美,白甲銀盔,好不威風,也叫道:“末將也請戰”


    則是冀州牧韓馥手下上將潘鳳。


    除此之外,諸如兗州刺史、河內郡太守、廣陵太守等等,手下皆有大將跳出來,揚言請戰,呼呼嚷嚷,把高台弄得跟菜市場似的,好不熱鬧。


    劉大耳心中冷笑,情知諸侯先前不出手,是畏於溫侯之名,如今肯出手,因著溫侯被關、張兩人架住,讓他們起了小覷之心。


    說到底,還是他劉大耳名聲不夠,壓不住場,怒火一起,隨意揮了揮手,皆應道:“許了,許了,諸位將軍隻管上場,誰能勝了溫侯,本盟主親自為他斟酒!”


    此口一開,諸位大將頓時大喜,又怕其他人搶了功勞,紛紛衝下了台,各自乘起了戰馬,皆是爪電飛黃、絕影飛光、冀鼠、龍鑲等等名馬,氣勢洶洶,威武了得,引得諸侯各軍震動,眾多小兵紛紛為自家將軍呐喊,呼聲之大,直衝雲霄。


    這戰場,越發像菜市場了,劉大耳臉色隱隱有些難看……


    隻是,諸侯都將他當做了傀儡,不曾放在眼中,哪裏管他如何做想,隻有袁本初老神在在,身後顏良、文醜兩位大將巋然不動。


    “萬勝,萬勝!”


    眾將呼喝不絕,刀來劍往,不等靠近戰場中心,便各自廝殺起來,你砸我一錘,我紮你一槍,不肯讓對方搶先,別說諸侯聯軍看的精彩,魏軍一邊也看著驚奇,一時失了聲音,光顧看熱鬧了。


    “賊廝,安敢辱我?”


    但有一將氣的怒發衝冠,大戟瘋狂舞動,如舞狂瀾,生生將關長生與豹頭環眼漢子掀飛出去,猛地一拍坐騎,胯下坐騎化作一道紅光,咻而間衝到諸位大將身前,雪白鋒芒呈扇形掃開,幾抹鮮血頓時撒上半空。


    隨之,上將李由、右將軍武安國衛陵、河內名將方悅等都了了賬,連對方一合都不曾擋下。


    此人,正是溫侯呂奉先!


    卻見他束發紫金冠,體掛紅錦百花袍,腰間係著玲瓏獅蠻帶,手持大戟,畫弓隨身,胯下是嘶風赤兔馬,渾身火紅,仿佛火炭,端的是威風凜凜,人騎無雙,隻唬的諸位大將神色驚惶,人慌馬亂。


    “呂奉先,知你紀靈耶耶否?”


    但有那紀靈縱馬而出,萱花大斧一甩,斧影重重,伐山劈嶽一般砍來。


    溫侯將戟一抖,看也不看就迎了上去,冷笑道:“砍柴的吧!”


    話音才落,便聽鏗鏘一聲,大斧飛出,紀靈虎口流血,神色驚顫,便把另一隻大斧扔出,拍馬就走,可謂肝膽盡失。


    溫侯隨意將大斧磕飛,左手持戟,右手持弓,單臂引弓,咄的一聲,射出一隻鐵箭,箭若飛星,又倒持大戟,自下一撩,劈開一隻長槍,喝問:“你又是哪位?”


    “啊!”


    但有紀靈才奔出十幾步,便被鐵箭一穿而過,中箭部位血肉爆炸,剜出一個海碗粗的傷口,即便如此,紀靈跌跌撞撞,不要命地跑回陣營。


    那廂,潘鳳見著偷襲不成,卻也不發慫,策馬退開一步,卸去溫侯的勁力,大笑道:“有些氣力,可惜,本將不是紀靈那個繡花枕頭!”


    說罷潘鳳猛地一攢長槍,長槍震動,槍杆鵝卵大小,將虛空震得嗡嗡鼓蕩,發出滾滾雷鳴,浩大剛猛。


    “原來是個耍繡花針的!”


    溫侯冷傲一笑,竟不用槍,但在哪長槍攢刺過來時猛地一轉身,避讓過去,再突然張開牙齒,鏗的一聲,咬住槍杆,頓住潘鳳的攻勢,浩大聲勢戛然而止。


    潘鳳用力搖動,竟不能拔出,神色頓時大變,想也不想,甩手就丟了長槍,擰身向後躲去。


    可惜,遲了!


    溫侯眼中閃過冷光,張口一吐,長槍倒飛,快逾電掣,砰的一聲自潘鳳的胸口穿過,把那亮銀的盔甲都穿了一個前後通透的洞口。


    潘鳳吭哧兩聲,口吐著血沫,摔下馬去,沒了氣息。


    好歹人家紀靈還是逃過一命,可他卻在這裏丟了性命,讓高台上的兗州刺史成了繼陽翟侯之後臉色更難看的人。


    “盡管上來!”


    接連兩招拿下兩員大將,溫侯睥睨而視,諸將不敢接他目光,卻不甘在三軍麵前丟了臉,相視一眼,齊發一聲喊,


    刀兵驟然舞起,凶狠地砸了下來。


    這一砸,可用盡諸位大將的平生之力,更因同仇敵愾,氣機隱隱相連,超水平發揮,其中的威勢,連眾將自己也為之驚駭,卻然欣喜起來。


    “看你如何死?”他們的目光陡然放出既興奮且凶殘的光芒。


    “土雞瓦狗而已!”


    可回應他們的,則是溫侯冷淡的吐出的六個字,下一刻,一抹冰涼從他們脖頸間掠過,諸位大將渾身氣力頓時抽去,軟骨頭一般栽倒馬下,超水平發揮的一招自然崩潰,刀兵丟了一地。


    溫侯冷淡轉過目光,落向高台,隻將台上一幹諸侯駭得麵如土色,難有幾人保持鎮定,今始方知,溫侯天下第一,並非浪得虛名。


    “呂小兒,耶耶還不曾打痛快,你跑什麽跑?”


    這時,斜刺裏突然衝來一隻黑蛇,毒牙森森,鱗甲碗口大,嘶吼著,將溫侯連人帶馬纏繞起來。


    卻是那豹頭環眼的漢子!


    “好個渾人,當某殺不得你?”


    溫侯怒哼一聲,大戟連震,一瞬之間斬出千百道寒光,嗤啦一聲,將黑蛇破布一般撕開,並不曾衝出,又一柄大刀斬下,刀勢厚重,壓得虛空隱隱不能承受,咯吱作響。


    這一刀,連溫侯也不能輕易接下,不得不退開幾步,避開鋒芒,台上的諸侯這才回過神來,難免神色複雜,更以陽翟侯神色最為羞憤,甩袖而去。


    “這仗你們自己打吧!”


    劉大耳苦笑地伸出手掌,似欲叫住陽翟侯,卻不知如何開口,隻好拜道:“袁公,溫侯凶猛,非頂尖武將不能敵,還需二位將軍出馬!”


    “頂尖武將?”


    鄴侯似笑非笑,心知劉大耳明著在誇他,其實是拐著彎兒讚自己,也不揭破,點頭應道:“也好,除呂奉先外,魏賊還有五虎上將不曾出場,我們這一邊可不能輸的太難看!”


    不能輸得太難看,就是說可以輸了?


    劉大耳正品味鄴侯話中之話,顏良、文醜已整裝而發,也乘坐極品寶馬白玉銀龍,化作兩抹電光,呼吸間便殺到了溫侯近前,兩人一使槍,一使槊,槍槊並行,如雙龍出海,勢不可當。


    溫侯正煩惱關長生兩人糾纏,見著又是兩個不俗戰力糾纏進來,哪裏能敵?長呼一聲,胯下赤兔踢出兩蹄,鐺鐺兩聲,力大勢沉,將關長生與豹頭環眼漢子蹄開出去,他則趁勢避開,閃出了包圍圈。


    “好個不要臉的諸侯聯盟,隻會以多欺少麽?”


    溫侯哈哈大笑,以戟指高台,諸侯臉色愈發難看。


    關長生四人站定一處,不為驚怒,也冷笑反駁:“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魏賊違背高祖祖訓,必有此劫,呂溫侯,你不想落得聲明狼藉,還是棄暗投明的好!”


    “現在就道誰明誰暗還太早,隻是,諸位將軍要與某說得道多助某可不服呢!”


    此言一出,關長生等人神色皆是一變,但聽隆隆鼓聲響起,隨之,虎牢關大開,但有五名飛將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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