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極樂天,極樂西天如來,這等姓名,就似你問東邊河某人姓甚名誰,某人回答,我叫河邊東.


    也,真虧他能想出來。


    再加上所謂西方極樂第三佛的稱號,真,好大名頭,好不要臉!


    誰都知道,西方極樂天有兩位教主,此佛號稱西方極樂第三佛,卻將二教主之下的燃燈、多寶、大日、彌勒等等諸佛置於何地?


    當然,最重要的是,祂這名頭,青天道人等事聽都不曾聽過!


    要說,青天道人等可不是常人,可是上個紀元留下的老古董,什麽人物沒見識過,就,就算真沒見過,總該聽過吧。


    可這極樂西天如來呢?真沒聽過!


    顯然是人家再晃點他,不曾將祂放在眼中呢!


    “好個囂張的老僧,你不說,我等還試不出來麽?”


    青天道人等俱皆暗怒,更見蘇薔薇一邊冷笑連連,再不出手,麵兒都被人家踩鞋底了,當即冷笑一聲:“正要請教我佛本事。”


    “好說,好說!”老僧這般應著,可始終不見動手。


    如此托大,青天道人豈能不如了他的意,取出長杖,遙遙一指,立於諸天之上,披頭散發,如癲似瘋,做歌而曰:“先有青天後有道,我道還在虛空前,鴻蒙破盡後天至,天神都是重孫兒。”


    在祂之後,分別還有藍天、玄天道人做歌,歌曰:“天生萬物皆為用,萬物猶怨天不仁,可憐天穹幾多笑,有眼難識無情人。”


    或曰:“天若有情天亦老,搖搖幽恨皆難禁,不是蒼涼話人間,隻怨人間是滄桑。”


    原來,青天、藍天、黑天三道都有大來曆,大根腳,是天地真靈所化,分別象征天地開辟之前、之時、之末,世間大能的身份多不如祂,常自以為恃。


    無怪被極樂西天如來一激,三道人的火氣就蹭蹭蹭往上冒。


    三人歌罷,已站成一列,分別占據諸天、天地、幽冥的天地人三位,一同放笑:“黃天道友,你也來吧!”


    司戊卻搖了搖頭,笑道:“我來曆尋常,不敢專美諸位前輩之前,不敢,不敢。”


    說罷,竟揣起手來,與覆海老龍一般站在場外,似局外人一般,惹得青天道人等不滿,暗自啐了一口。


    “難怪人家罵你翻臉無情,得了我們的好處,就想置身事外,這世間沒這麽便宜的事。”


    可縱是不滿,他三人已經放下話來,要與老僧做過,自然丟不起這臉,齊聲爆喝一聲,長杖打落,打下無數虛影。


    那一重重的虛影,就是一座座諸天,無數虛影重疊,如同無數諸天疊加,大力磅礴,有無量量力、無量量勢,把元明司戊天壓的徹底崩塌,自九重天而起,至亙極州、淵海等等,皆做齏粉。


    竟是,借來了無數諸天之力。


    隻有東極宗冉冉升起了一道劍光,卷著方廣萬裏的山門遁入虛空,整片天地,億類生靈,再無一個逃過性命,把司戊氣得胸口發堵,差點悶出一口老血,深知與青天道人等是徹底撕破了臉皮。


    “諸天之力?不過如此!爾等可知,大道在我,借來的始終是借來的,看貧僧給你們擔回去。”


    諸天之下,極樂西天如來霍然大笑,蹭蹭蹭向前邁出三步。


    一步落下,此佛衣裳爆裂,一身瘦排骨嶙峋,風吹都得晃一晃,差點沒摔倒,真好意思展示出來。


    兩步落下,此佛一身的瘦排骨突然鼓脹,長做一塊塊結實的肌肉疙瘩,青筋虯紮,擰做一團,好不恐怖。


    待得第三步落下,極樂西天如來爆喝了一聲,將肩一扛,竟真個將無數虛影重疊的諸天擔了起來,再抖上一抖,諸天轟然飛起,分崩離兮,重新化作虛影,一一遁走。


    一番變化,隻驚得青天道人等瞠目結舌,需知,剛才那一下已經是他們最了不得的神通。


    如此神通也抵不過極樂西天如來肩膀擔上一擔——這戰,沒得打了!


    青天道人等也不發一言,長杖一甩,各化作一個青天、藍天、玄天道人,撲向極樂西天如來,本體齊齊轉身,撒腿就跑。


    諸般動作看著也熟稔,顯是深諳此道,這才能祂們從上個紀元活到這個紀元的依仗。


    可極樂西天如來已經出手,又豈能輕易放過他們?他赤袒著胸膛,隻手張開,滿是青筋的手掌化作一片光明,其中梵音陣陣,婆娑處處,有無盡美好,無限歡樂,仿佛極樂大道所化。


    青天道人等不過被光明一照,腦中便生出無數美妙,帶著笑,徑自落在光明之中,化作三尊披發頭陀。


    又有三隻長杖落下,化作三個金箍,箍住祂們,三人各自自稱八部摩利青天佛、八部廣廈藍天佛與八部幽冥玄天佛,口稱吾師,乖巧的不能再乖巧。


    “如是我聞,極樂,極樂,極樂西天如來是也!”


    極樂西天如來低頭合麽,已恢複笑眼眯眯的樣子,轉頭問道:“二位道友可願歸去?”


    “我佛,朕心願未完,凡心難泯,去了西方極樂天也是給西天抹黑呢。”


    此時此刻,司戊又如何不知,所謂極樂西天如來,就是極樂西天,乃西方極樂天真靈所化。


    西方極樂天是為諸教教主開辟,教主之能,比之青天道人等天地真靈的身份又不知高了幾重天,青天道人等輸得不冤。


    也難怪祂敢自稱西方極樂第三,怕除了祂,諸佛還真不敢這般自稱?


    但司戊依然拒絕了!


    “司戊,你在司戊天庭為司戊天帝,在佛門淨土,如何不能是佛門佛帝?”極樂西天如來卻這般說著。


    司戊驀然一笑,九龍帝袍盡褪,換做一身土黃比丘衣,頭戴流光飛冕,裝扮古怪,雙掌相合,俯身下拜:“吾師!”


    “好,好!不知覆海大聖意下如何?”極樂西天如來微微含笑,突然轉向覆海老龍。


    “我佛見諒,老龍沒這個福分,怕是去不得西天。”覆海老龍搖了搖頭,神情倒是從容。


    “那麽覆海大聖可知,大道之爭不進則死,大聖以為還能全身而退?”笑容依然還是那笑容,隻是看起來有些森寒了。


    此言一出,覆海老龍還不曾說話,玉如意已做出凶狠之色,卻被覆海老龍壓住,這老龍陡然生出萬丈豪情,縱聲大笑:“正想一試!”


    “原來覆海施主有如此雄心,也該一試的。”


    極樂西天如來這才認真看了他一眼,收起笑容,換做一副莊嚴寶相,見了個佛禮:“施主請!”


    這番態度,祂可沒對青天道人等用過。


    覆海老龍亦與有榮焉,哈哈大笑,做詩:“淺灘難困真龍輩,傾天覆海也等閑,都以成敗論功過,豈知英雄最豪情?”


    說罷,他將身一晃,化作一隻體型無以計量的巨龍,身如不周,鱗若昆侖,有無量量之大,身軀微微收攏,巨大的重勢力引來數百座諸天,如同小珠一般,圍著他旋轉。


    卻把那一座座諸天內的大能唬得雞飛狗跳,急急忙忙逃將出來,自家老窩也不要,都逃命去也。


    那一尊尊身形或神或魔,本應偉岸無匹,可與覆海老龍一比,卑微的竟如蟲豸。


    “好,好一隻覆海龍王!”


    見著覆海老龍這般威勢,老僧亦是大笑,取出七寶妙樹,抖上一抖,七寶妙樹變作一顆巨樹,根須探入幽冥,枝葉撐起諸天,一座座諸天就似樹上的果實,玲瓏嬌小,看著別樣有趣!


    當然,也不過是覆海老龍與極樂西天如來看著有趣而已,那諸天內的大能,現在都差不多都給哭死了。


    聲勢搞的這麽大,把無數目光從諸天萬界吸引過來,覆海老龍與極樂西天如來若敢收手,來個虎頭蛇尾,以後是休想見人了。


    一龍一樹亦不負眾望,果然就打在了一起,手裏見真章,沒有半點含糊,你糊一爪,爪勁撕天裂地,我抖枝條,飛葉也能破滅虛空。


    他們固然打得凶猛,龍血飆射,汁液飛灑,可更淒慘的是被困在身邊的諸天,一座座諸天就似肥皂泡兒,你捏上幾個,我也弄碎幾個,一龍一樹還不曾分出勝負,已有上萬座諸天破滅,不知多少大能慘死,都入劫了去。


    “好,好,覆海龍王,你果然大道在望,貧僧在問你一句,你可願意歸去?”


    “我佛已經過問,又何苦再問,平白的看低覆海呢!”


    “的確如此!”


    極樂西天如來一歎,七寶妙樹又抖上一抖,樹身暴漲,硬生生將諸天與幽冥都撐開了去,可畏可怖。


    有多大?


    一根枝條就有覆海老龍身軀大算不算大?


    覆海老龍原先看著威武龐大的龍軀,此時反似四腳蛇一般,他也歎了一聲,身軀一掙,再次暴漲,漲得幾是皮開鱗綻,迎頭撞了過去。


    大道凶險,莫過人心之險,但這人心不僅是他人之心,也是己心,若無這等舍生取道的心意,何談大道。


    青天道人等其實不是輸給了極樂西天如來,而是輸給了祂們自己,似祂們這般怕死怕疼的,別說這個紀元,就是十個紀元之後,也休想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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