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沒話說了?”程咬金抱著胳膊,滿臉得意的看向樸智章,一副老子看你怎麽狡辯的模樣!


    “我們…我們那些戰船,是準備運輸匠人去修煉宮殿的!”


    樸智章悄悄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強自辯解道:“我們陛下的宮殿翻修,需要很多材料,很多的人工!因為普通船不夠,所以才征集的那些戰船!”


    這個理由一出口,就連樸智章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應變能力!


    就這理由,堪稱天衣無縫!除非你們去平壤皇宮去查去,否則誰來了,老子都說皇宮需要翻修!


    再者,就算你們派人去了平壤。


    哼哼,樸家也絕對會趕在這之前,真的拆掉那麽一兩座宮殿……


    想到這些,樸智章也不慌了,他先是看了程咬金一眼,然後突然提高聲調,大聲道:“可是誰想到?他們才剛出港口,就發現你們唐人的船在偷偷摸摸接近我國疆土!


    他們那些人,都是為了保家衛國,才拿起武器拚命反抗的!現在,他們可憐的戰死了,你們唐人竟然還汙蔑他們是無恥的偷襲者!”


    說著說著,可能連樸智章都相信了自己的鬼話,接下來就見他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神情激動,語帶沙啞的朝著周圍喊道:


    “各位大臣,各位使節,請你們都給評評理!如果是我們國家的船,蓄意去攻打唐人!那請問!為什麽最後我們的船全軍覆沒,而唐人卻是分毫未損?這算哪門子偷襲?”


    “咦?是啊!”


    “好像,真沒聽說唐人的船隊受了損失?”


    “難道,真是唐人偷襲了高句麗,現在還惡人先告狀?”


    “哼哼!一定是這樣!可別被唐人表麵上的仁義給騙了!想想突厥和高昌的下場吧……”


    大殿之上,隨著樸智章的聲音落下,立刻就響起一陣嗡嗡的議論聲,中間還夾雜著幾句陰陽怪氣的冷哼。


    說話的這些人,大多都是同樣參加大朝會的外國使節,他們本來,就因為近些年大唐的強勢崛起而惴惴不安,此刻見終於有機會給大唐上點眼藥,那裏還肯放過?


    並且,除去這些渾水摸魚的,起哄架秧子的,人群中,還有幾個格外跳脫的!


    他們幾個像是早就商量好了一般,一聲一聲的挑動著這些使節的情緒!並且,若是有人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們幾個在起哄時,幾乎毫無意外的,都會默契的先向一個人看去,等看到此人默默點頭,他們才像是吃了定心丸後,再次起勁的叫嚷著。


    “怎麽,消息上說蕭寒他們,一個也沒傷麽?”


    看著大殿之上,那些使節一個接一個的起哄質疑,程咬金也有些心虛了,小心的回頭向段誌玄問道。


    段誌玄聞言,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不太確定的答道:“好像,是沒聽過蕭寒吃虧,不過話說回來,以蕭寒那小子古靈精怪的性格,他打仗好像就沒吃過虧吧?!”


    程咬金聽了,卻是惱火道:“哎呀!話是這麽說!但這打沉人家幾十艘船,自己一點沒受傷,好像確實說不過去……”


    沒錯,大唐水師與高句麗水師大戰的消息傳回到長安時,裏麵就隻說了大唐水師完勝對方,打的高句麗水師全軍覆沒!


    至於自身的損失?


    羅士信表示,除去船上一個蠢貨在裝填彈藥時,不小心被炮彈砸了腳,成為戰役中唯一一個受傷的士卒,他的船,再沒任何損失。


    而張亮的四艘船,那確實是損失慘重,甚至於,很多張亮的老部下都死在了這一戰中。


    但張亮不知為了什麽考慮,戰損報告竟然一個沒發,這就導致從消息麵上看,大唐水師沒有絲毫損傷。


    “陛下!您身為天可汗,是天下共主!一定要為我等屬國做主!萬不可讓天下人寒了心啊!”


    就在程咬金,段誌玄等人還在那竊竊私語,想著該如何搪塞這個問題之時。


    對麵的樸智章已經再次拜倒在地,聲淚俱下的開口請命!


    並且,與他一同拜倒的,還有周邊大大小小,十來個國家的使節。


    這些人口中喊的口號,無一例外,都是要嚴懲凶手,為他們這種藩屬國討一個公道!


    “請天可汗為我等藩屬國做主!不要讓我等成為誰都可以肆意宰割的肥肉!”


    大殿之上,一眾外國使節神情激動,口中高喊著讓大唐皇帝主持公道!


    而周邊那些一開始,都在看熱鬧的大唐臣子見了這一幕,一個個麵色也變的難看起來。


    文臣隊伍當中,薛收看著那幾個格外跳脫的外國使節,臉色一沉,邁步就想出列!


    他這時已經看出來了,今日之事,似乎並不如表麵上那般的簡單,種種跡象表明,這背後,應該有著一隻看不見的黑手在推動!


    而這個黑手的目的,就是效仿漢景帝誅晁錯那般!利用眾人之口,逼著皇帝不得不對蕭寒他們下手。


    “伯褒,且再等上一等!”


    就在薛收即將邁步上前之時,身旁一人。卻笑眯眯的攔住了他。


    “誰!”薛收眉頭一皺,抬眼看去,卻發現擋住自己的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房謀杜斷當中的房玄齡!


    “房大人!您這是何意?”薛收盯著房玄齡,聲音漸冷。


    房玄齡卻是對薛收的態度不以為意,依舊笑眯眯的說道:“伯褒,稍安勿躁!你呀,這是關心則亂啊!放心,蕭寒不是晁錯,陛下也不是糊塗的漢景帝!


    就憑這麽幾個人,還是一群外臣,就想演一出誅晁錯的大戲?他們想的未免也太簡單了點!再說了,那個人還沒發話呢,他沒說話,誰敢拿你這妹夫如何?”


    “你說的那個人,是誰?!”薛收被房玄齡說的當即就是一愣。


    他想不通:在這朝堂上,除了皇帝,還有誰會有如此地位?!


    竟然連房玄齡,都言之鑿鑿的說“隻要他不開口,別人都不敢動蕭寒”這樣的話!


    “嗬嗬,還有誰,他啊!”房玄齡微笑著伸出手,朝著對麵一個方向輕輕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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