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沒有和鬼魅兒許下什麽再見定終身之類的約定?”此刻,噬千魂還沒開口,瑤雪按耐不住先發問。


    光崖被數條古蛇虛影綁住,好氣又發不出。


    “真沒有,三位姑奶奶相信我!”他低聲下氣求饒!


    腦中想起當年對何西說的話:“自己造的孽,就用一輩子去還吧!”眼前這三個,已經不是一生還能解決的!不止兩大魂魄,加上地之代行者,到時三人真打起來,不是幫誰勸誰可以了事的,何況她們已經完全把鬼魅兒考慮在內!


    四女真打起來,災難都算不幸中的萬幸!要是她們境界晉升速度遠快過自己,到了,不死境,甚至鬼魅兒一舉衝破十魂六魄、七魄,噬千魂恢複到混沌境。他已經不敢想象了。


    “...我不信。”瑤雪虛起眼盯著他。


    “慢著,光崖的神色沒有說謊,”小噬千魂審視一番,光崖艱苦點頭,“我倒想聽你說說,怎麽惹上這條蛇精的!”


    光崖平靜下來,神色平淡,自然。


    花奇兒站在一旁,看著光崖,目光緩和下來,運轉魂魄之力,輕輕放下他。


    看了看兩個女孩,沉聲道:“好,我把與小花的相遇一一道來。”


    “那是入蒼天門第二年的初冬...”


    “陳光崖,聽說你姐姐突破到兩魂三魄了。”一個看起來尖嘴猴腮的弟子猛地闖入光崖房間,神色不善看向他。


    明知來者不善,瘦小少年依然麵帶喜色,驚呼出聲:“真的嗎!”


    “不過,你小子沒有半點魂魄之力。當真是廢物中天才,連那個叫王熊的蠢小子,也快突破到兩魂了。”


    光崖無奈苦笑,也不在意他的諷刺,一年以來,早已習以為常。


    “王熊也要成功了!”光崖低聲自語,“多謝林師兄相告。”說話間他抱拳,低頭感謝。


    “少來,還是照例,把你這個月那份轉魂丹讓給我。”被稱作林師兄地青年不悅揮揮手。


    “應該的...”光崖趕忙從懷中取出包裹整齊幹癟的四方紙。


    林師兄猛地奪過,隨意捏了捏,琢摸著點點頭,光崖也不怒,他早已習慣同門強取豪奪,自己無力反抗。


    “對了...聽說,白師叔最近好像給你一把高級上級的聖器,拿來給我瞧瞧。”林師兄收起轉魂丹,陰笑道。


    “轉魂丹可以給你,但‘飛燕行’是師叔給我護身的,再三叮囑過,不能...”光崖聲音越來越輕,望著林師兄發怒的目光,不敢說下去。


    “廢話少說,在蒼天門平安無事,以為都是托誰的福。我想要,你還有意見?”說話間,擰住光崖的領子。


    “不敢,但師叔的話,光崖奉命...”光崖眨著眼,低聲回答。


    “少他媽廢話!”說話間,光崖被扔了出去!摔倒數米遠,猛地撞向一塊石柱。


    頓時,光崖感到口中一甜,鮮血翻騰,隨著嘴角,慢慢滑出。


    “不識時務,快點把‘飛燕行’交出來。否則別想以後老子罩著你,像你這種魂魄之力都不能顯現的廢物還能加入蒼天門?師傅留你已經算莫大恩惠!難不成,還真想明蘭說的,做著白日夢,等陳瑤雪修成,回來找你?我看,她早已經把你忘到九霄雲外,去和無忌師兄,雙宿雙棲了!”冷笑之言,聽得光崖眼中憤恨,咬牙撐地,艱難起身。


    “林池,我不許你汙蔑瑤雪,快道歉,否則絕不放過你!”光崖目光憤怒帶有憎恨,不屈死死盯著他。然而他手無縛雞之力,在林池眼裏,隻是笑話罷了!


    “哼,打腫臉也要撐英雄,好...成全你!”林池語氣陰冷不少,說話間已運轉起魂魄之力!


    一掌“蒼龍虎海”,打得光崖胸口一悶,撞到木柱,昏頭轉向,意識模糊,倒地不起。


    林池上前,搜了搜,麵帶邪笑猛抽出一把匕首,左右觀摩,不屑看著半昏半醒的光崖,得意嘲諷:“有本事出言不遜,倒是出手啊!軟蛋一個,無忌大師兄,早到超脫境,在眾師叔眼中都是極為看重的天才,看上陳瑤雪是她的福分,你小子還想攀龍附鳳,白日做夢!”


    說話間,狠狠踩向光崖胸膛!痛得光崖慘叫,一個十歲少年,臉色扭曲猙獰,滿是痛苦,卻無能為力...


    “林池,你幹什麽!”突如其來的聲音,林池收起笑,緩緩看去。


    他大為不悅看著另一個少年:“明蘭,少趟這渾水?”


    “這裏是覺慧園的樓閣,正義園莫非想動手?”光崖恍惚之間看到一個身影,卻自嘲地笑了笑,自作孽,罪該受。要是沒有告訴這個相信的師兄,林池也不會知道...自己與瑤雪兒時的約定。


    憎恨,不甘,苦澀,悲鳴始終沒有占據光崖全部的內心,他始終相信,陳瑤雪一直等著,等著他找尋方法衝破禁錮!隻是,現在,他暗暗發誓:“活該被打,活該被揍!陳光崖,你要是再嘴賤多說一句心裏話,就自己去故園!讓妖獸吃了!”


    “給我小心了,明蘭。”林池放下狠話,最後使勁踩了踩光崖,壓得他口中噴出口鮮血。


    明蘭見他離開,連忙上前,扶起光崖。


    “師弟,沒事吧。”


    光崖苦笑,便昏了過去。


    暗無天日,不知所雲,醒來之後,已是兩日之後...


    “光崖,怎麽樣了?”


    光崖緩緩睜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個衣著樸實,體態偏胖,眉頭緊皺的嚴肅中年人。


    “師傅,弟子,見過師傅,額咳咳咳...額咳咳咳...”他忍不住咳嗽,禮悅扶他靠在床頭。


    “不必了,你下山,不小心摔了下去,撞上一塊大石,胸口受到重擊,還好是明蘭發現。要好好感謝師兄的救命之恩。”


    明蘭果然沒將林池的所作所為如實托出,害怕被冠上對同園見死不救的罵名,受到師傅的懲罰。他雙手握緊拳頭,神情苦澀。


    “弟子稍後會感謝明蘭師兄!”他淡淡回答。


    “這就好...”禮悅看了看他,神*言又止。光崖明白,他早已想勸自己退出門派。免遭無妄之災,以他的境界,當然知道光崖是被輕微的魂魄之力所傷。


    頓了頓片刻,禮悅才起身:“為師先離開了,光崖...好自為之。”留下一句話,他便邁步離去。


    “弟子謹遵師父教誨。”說話間,他低下頭,恭敬等候禮悅出去,眼前變得模糊,點點淚水忍不住落下。


    “好自為之,好自為之,嗚...啊...”屋中想起十歲孩童悲痛地哭聲,響徹整間屋子,從外麵聽,又似無聲...


    不一會兒,數道人影出現在窗外不遠處,見狀,光崖慌忙抹了抹眼淚,深吸口氣。


    幾人連忙衝進來,相繼:“師弟,沒事吧。”


    “到底是誰傷得你!”


    “師弟,怎麽會從滾下山呢?”


    看了看這些師兄,光崖並未回答,毫無感動,明蘭站在眾人身後,沒有上前。


    “我沒事了,多謝師兄關心。”他淡淡回答。


    “有啥事告訴我們,大家都是師兄弟一場!”光崖看了看說話師兄臉上的笑,卻已變成醜惡荒唐的糊弄假笑...


    他忍著,竭盡全力保持平常的神色。


    “對了,師弟,現在故園處處落葉紛飛,不要進去!聽說最近有三、四魂的妖獸出沒,遇到了,可是屍骨無存!”


    “多謝杜師兄提醒!”他點頭輕笑,眾師兄見他並無異常,便不多問。


    “好了,我們先出去,你慢慢休息。”另一位師兄勸道,光崖留意到明蘭眼中不尋常的閃躲神色,卻並未多想...


    聽著光崖的描述,瑤雪早已忍不住淚,哭花了臉。


    “光...對不起,瑤雪沒能照顧你!”她猛撲倒光崖懷中,他勉強一笑,眼前的火光比起剛才似乎更熱,熱得睜不開眼,熱得眼中模糊。


    “沒事,十年有餘了...”光崖輕聲回話,花奇兒啜泣,小噬千魂忍不住擦了擦淚。十歲少年,不,十歲孩童,飽受欺淩,毫無還手之力,周圍全是虛情假意的同門和不維護弟子的師傅...還能長年堅持,不為其他,正是為了和童年女孩的約定!


    “其實,之後才是在生死徘徊...”光崖輕聲接話,三個女孩認真點頭,聽他說下去...


    坐了一會兒,光崖想起身,胸口的沉悶和陣痛,痛得他汗水直冒,咬緊牙關才勉強沒叫出聲!


    “嘶...喝...‘蒼龍訣’,沒想到會被師叔展現過的招數重傷。”他飛快穿衣起身,準備回去。


    剛一出樓閣,一道身影從木柱後出現,擋住他的去處。


    光崖心中一沉,赫然是打傷他的林池。


    “光崖師弟,師兄正想來看看你的傷,沒想到你已經能下床活蹦亂跳了。”他神色不善上下打量光崖。


    “林師兄有事嗎?”光崖語氣平淡,臉色蒼白。


    “沒事...隻是師兄有些過意不去,決定補償補償你。”說話間,他陰險神色暴露無遺。


    “師兄的好意,師弟消受不起,先告辭了。”光崖抱拳施禮,想速速離去!


    “想得美!”林池語氣冷下來。一把抓起光崖,飛速跑起來。光崖眼前一花,難以掙脫。


    “你想抓我去哪?”光崖聲音慌忙道。


    “哼!你以為忍到白師叔回來再告狀,懲罰我?老子不會再吃暗虧,上次杜飛替你向禮悅師叔告狀,我白白麵壁三日!腿都跪麻了,這次還想故技重施?看我不親手斷送你個小兔崽子性命!”說話間,他麵露狠色,目含冷光,殺意堅決。


    轉眼,光崖就被帶到一片枯黃天地,穿梭在其中好一會兒,他被狠狠摔在地上,林池一掌打得他吐血昏迷...


    “要不是怕追查,老子不先廢了你!這些血引來妖獸,成為腹中食...隻能怪你貪玩不聽勸!”林池麵色陰狠,得意洋洋。


    不一會兒,布置好一切,他便速速離開...


    黑暗中,一陣陣瘮人的蠕動,光崖意識模糊感到冷寒...他清晰感受到好像是蛇在盤卷。


    他心驚膽寒睜開眼,四周昏暗無關!一條數十丈的巨蟒,盤曲身子,雙目發著紅光,吐著蛇信,纏繞包裹著他。


    隱約看到這條蛇,通身呈現四種顏色,交錯相繞,十分妖異!色彩鮮明讓人感覺不可思議,倒不如說美麗動人更貼切。


    “能死在這麽少見的妖蛇口中,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他放鬆下來,閉眼麵對死亡。


    “怎麽又昏過去了?難道,還不夠暖!”恍惚間,光崖聽到莫名奇妙的稚嫩聲音。


    下一刻,他身體被纏得更緊,連呼氣都困難。


    “救我,瑤雪姐姐,救...我!”


    光崖意識越來越淡,慢慢地,全身疼痛,不多時,又感覺輕鬆,全身也在包裹中...漸漸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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