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傷疤,是劍神徐隱所留!


    而這個有著這樣傷疤的人,當然就是滅情道宗主,天君席應!


    席應的武功穩居魔門第四,是魔門八大高手的頂尖強者。


    什麽樣的人能逼得他慌不擇路,如此狼狽的逃進城主府中?


    “來者何人!”


    殿外有侍衛大聲詢問,語氣中充滿驚慌之意。


    哐當一聲巨響,大殿原本被席應撞開的大門,當下連同旁邊的牆壁一同碎裂,數名侍衛驚叫著飛入進來。


    煙塵中,一人單刀緩步而入,有如山嶽壓頂。


    看到此人,席應渾身肌肉崩得更緊,臉上凝重至仿佛要滴下水來。


    裴矩與默不作聲的高昌城主麴幹固將目光都集中在了後麵進來的不速之客身上。


    此人有著近乎完美的容顏,五官精致得宛如雕刻而出的塑像,唯獨那雙眉鋒,壓得很低,亦令此人氣勢格外嚴肅,殺機厚重。


    這是個連裴矩,也就是石之軒也不敢稍有輕視的男人,他叫宋缺,天刀宋缺!


    是當今武林刀道上的天花板,無人可以超越的存在!


    宋缺正在踐行他當年的誓言,追殺天君席應,為霸刀嶽山了卻心願。


    席應被他從中原一路追殺至了西域,這一路的擔驚受怕和折磨,讓席應的精神已繃到了極點。


    “宋缺!我席應並未得罪過你宋閥,你為何如此苦苦相逼,追殺我到西域!”


    宋缺冷傲道:“你綽號是否叫天君?”


    席應道:“席某有幸得江湖同道追捧,受了這個名號。”


    宋缺冷笑道:“那江湖中人又是如何稱呼我的?”


    “你叫天刀,天下第一刀!”


    宋缺笑著指向席應說道:“你千不該萬不該在這諢號中多了個天字,犯了宋某忌諱,所以非死不可!”


    聽到這裏,就連裴矩都忍不住笑出聲來,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席應怕是遇到了自己這輩子怎麽都想象不到的事情,他隻能張口結舌。


    “你就為這原因追殺了我一路?”


    他覺得自己很冤,這個威風凜凜的綽號不是他給自己取的。


    這時,一直陰沉著臉看著眼前好戲的高昌國主終於開口說話,這時場內鬧事之人才知道這位才是這裏的主人。


    “兩位在鄙人家中喊打喊殺,是否未曾將我這個主人放在眼裏?”


    宋缺轉眼看去,根本沒有在意這個牆頭草一般的國主威望。


    事實上以他鎮南公的身份地位,也根本不是他一介高昌城主所能相提並論的。


    所以宋缺隻掃了麴幹固一眼,就完全無視了此人。


    他舉起佩刀,指向席應。


    “你已再無退路,身為滅情道宗主,就稍微死得體麵一點吧。”


    刀已劈出,勢如匹練,無可抵擋!


    尤其席應早已是強弩之末,隻以為將要命喪當場,心中恐懼沸騰而起。


    “放肆!”


    刀芒斬出的瞬間,已經激怒了這裏的主人麴幹固。


    他從未聽說過宋缺的名頭,揮掌替席應攔下了宋缺的淩厲刀芒。


    然而隻一個接觸,刀芒雖被攔下,他本人亦覺一陣氣血翻騰,若這時再有第二刀劈來,恐怕他也隻能狼狽躲閃。


    是以方才還氣勢洶洶的高昌國主,此時眼中已沒了凶光。


    他忍不住心中暗道:整個高昌城,以我的武功最強,放眼西域,我的實力也足以排上前十,如今隻接這個中原漢子一刀,就險些暴露破綻,難道中土的高手都已強到這等地步?


    宋缺有些訝然,他剛才那一式用的就是天刀八式之一,沒留半分力氣,是他畢生刀法精要之一。


    這個沒被自己放在眼裏的矮胖城主,居然能接得下來,實力還真出乎意料。


    他興致盎然的準備再出第二刀,對於殿外已經集結而來的衛兵根本沒放在心上。


    這時裴矩站了起來,朝著宋缺行了個朝中下級官僚拜見上級官僚的禮儀。


    “下官拜見鎮南公!”


    宋缺早就注意到了裴矩這個中原人,因對方隻是身著常服,隻以為是本地漢人富商,沒想到竟然是大隋官僚。


    “你是何人?”


    裴矩自我介紹道:“下官裴矩,受陛下之令出使西域,為我大隋重新開拓絲綢之路。”


    宋缺雙眉微挑,他很清楚突厥與大隋近年來屢屢爆發戰爭。


    因為楊堅代周立隋,北周嫁與突厥和親的大義公主就屢屢勸說突厥可汗攻隋,已多次屠戮劫掠邊境百姓,令大隋苦不堪言。


    宋缺雖不服大隋,但大隋依舊屬於漢文化之下的王朝。


    他雖注重血統,但也知道文化屬性的重要,因此北方突厥常常扣邊,宋缺卻從沒有在南方給楊堅找麻煩,這是民族大義,他分得清輕重。


    所以知道裴矩為隋使後,就立刻想起了漢武故事,經營西域以斷匈奴一鼻!


    如今楊堅此舉,自然也是斷突厥一臂,自己沒有理由不給麵子。


    他旋即還刀入鞘,說道:“原來如此…今日興致已盡,就此告辭!”


    說著就轉身準備離去。


    裴矩趕前一步,說道:“鎮南公且慢,看在陛下的麵子上,大家何不化幹戈為玉帛,留下來與國主共飲一杯?這裏的葡萄釀非常純正,難得一品。”


    宋缺背對眾人一聲嗤笑,說道:“曾有故人與我說,夷狄入華夏則華夏之,華夏入夷狄則夷狄之。


    曾經宋某不以為然,如今思來,卻未嚐沒有道理。宋某不與胡人相交!”


    說完傲然離去,殿外侍衛林立,卻無人敢於阻擋。


    高昌國主並未聽明白宋缺最後那句話,他好奇問道:“裴先生,那位到底是何人?最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裴矩笑了一聲,說道:“他是我們大隋的鎮南公,向來注重漢統。


    至於那最後一句話,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他不與胡人做朋友。”


    麴幹固還是沒有理解,他身著西域胡服,頭戴胡帽,卻挺起胸膛說道:“我麴家向來以自身漢家血脈而自豪,我們是地地道道的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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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矩玩味道:“原來如此,大家既為漢家子民,又怎能屈身侍奉故人呢?城主說對吧?”


    “這……”


    “當然,裴某理解城主的立場,所以如果能說服達頭可汗,那麽大家就都是隋天子的臣子,自然不用再做艱難的選擇。”


    麴幹固擊掌道:“裴先生有什麽需要老夫配合的,老夫必定全力以赴!”


    裴矩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目光轉到了一直沉默在側,不敢離開的席應身上,眼中有了異樣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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