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買便當回來應該是出事前5分鍾,接著就一直在這邊休息室煮開水,因為古橋先生讓我幫忙泡茶……”


    女職員百合子還在為自己洗清嫌疑,高成跟著走到旁邊休息室查看,自己也大概構思了一下案發時的情況。


    放映室隻能從休息室離開,之後還要經過樓梯和走廊進入放映廳。


    如果百合子沒有說謊的話,古橋在案發前至少5分鍾內都一直呆在放映室。


    至於百合子自己,買便當回來的時候應該被門口打大嬸看到過,可以犯案的時間隻有5分鍾,對於殺人、布置來說,5分鍾太短了。


    “這個休息室好髒哦,”步美站在桌子邊,“有沒有好好打掃啊?”


    古橋尷尬道:“大家想到過了今天就要關門了,根本沒有心情打掃。”


    休息室裏有燒水台子,中間桌子上擺滿雜物,而且到處都是灰塵,倒是牆上一麵破掉的鏡子還算光亮。


    不過鏡子破成了兩塊,居然還用膠布粘著,看起來有些寒酸。


    “剛才我看見了,”光彥突然鼓起勇氣開口道,“我上廁所的時候看到了!大姐姐在女洗手間前麵擦眼淚!”


    “什麽?”目暮神色沉下來,緊緊看向百合子,“這是怎麽回事啊?你剛才還說一直呆在這裏!”


    “啊,”女職員頓了頓,急忙解釋道,“是隱形眼鏡啦,我的隱形眼鏡滑開了,所以我就趁煮開水的時候到洗手間重新戴眼鏡,因為隻有不到一分鍾,我就沒有特別說。”


    高成聞言疑惑道:“到洗手間去戴隱形眼鏡?這裏不是有鏡子嗎?”


    “這個……”


    “警部!”高木急匆匆來找目暮,“我已經確認過了,張田因為好賭的關係。目前欠下了一大筆賭債,他就算把這家電影院賣了也沒辦法換完,而且,他那家房屋中介公司要不了多久就會倒閉了。


    “我詢問過他的職員,張田最近的情緒非常焦躁,今天跟銀行那邊大吵了一架才到這邊。”


    “吵架?”


    “對,據說是買下電影院的資金還差一百萬左右,一直往來的銀行又不肯貸款。”


    “哦?”目暮詫異道,“這間電影院還沒有賣給他嗎?”


    村鬆老板點點頭:“我們說好,交款是在明天。”


    “這麽說,他突然自殺也能說得過去了……”


    “不是自殺,”高成站出來打斷道,“目暮警官,這絕對不是自殺。”


    “啊?”目暮愣了愣,驚喜道,“你已經知道什麽了嗎,城戶老弟?”


    高成還沒想清楚,看著目暮期冀的目光頓時有些尷尬,輕咳一聲道:“那個張田在放映廳還故意搗亂趕跑了一對情侶,突然就自殺不是很奇怪嗎?”


    目暮臉上有些失望:“可是現在的情況的確是這樣,唯一有可能犯案的就隻剩下村鬆老板了……”


    “凶手不是村鬆老板,那個時候空凋冷風的確是變強了,是凶手調的沒錯。”


    高成正色起來,視線掃過眾人的同時,將自己了解的線索在腦海裏一一過濾。


    先不考慮存在共犯的情況,從一個個可疑的地方去考慮。


    首先是黑影突然搖晃著出現在銀幕上,然後是案發時照片內的銀幕畫麵變模糊,接著是放映窗口的不對勁。


    張田坐的地方和吊死的地方不一致,應該是投放影像的窗口被切換過……


    最後就是百合子奇怪的舉動……


    “城戶老弟?”目暮疑惑看著突然沉默下來的高成。


    “鏡子……”高成喃喃一句看向休息室破裂的鏡子,不禁愣了下,腦海裏閃過一道亮光。


    還沒進入一分鍾狀態,整樁案件卻已經清晰映入他的心底,一下子就想到了最後的關鍵手法。


    “原來如此。”


    “什麽啊?”目暮還一頭霧水,隻有柯南似乎想明白了,同樣緊盯著鏡子不放。


    “我大概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隻是還需要驗證一遍,可以麻煩大家現在先回放映廳嗎?”


    高成說著朝柯南輕輕點頭。


    沒有依靠一分鍾模式就找出真相實在難得,他已經學會了演繹法思維方式,隻是沒法像一分鍾模式那模擬重現現場。


    幾分鍾後,目暮帶著電影院眾人聚集在案發地點,可是一直沒有等到高成動作。


    “城戶老弟到底要做什麽啊?”


    “請問,”眼鏡小哥出聲道,“我可以走了嗎?等會還有個約會……”


    “怎麽想張田那家夥都是自殺吧?”


    “可是這個……”


    “哢!”目暮頭疼麵對眾人的時候,放映廳內的燈光忽然一下子熄滅。


    “怎麽了?”


    “誰把燈關了?”


    “各位,”高成的聲音從觀測窗口傳出,“現在我要重演一邊凶手的手法,目暮警官,可以麻煩你扮演死者嗎?就坐在這個觀測窗口正前方。”


    隨著投影光線從觀測窗投放到銀幕上,高成聲音繼續響起:“其他人也坐到前麵的觀眾席吧,接下來就進入犯罪時間了。”


    “哦。”


    一行人摸不著頭腦地陸續坐下,卻沒什麽閑情去看電影,時刻看向後排投影光線下方的目暮警官,受到氣氛影響不禁緊張起來。


    “呼!”一陣風聲傳入眾人耳畔,周圍緊跟著冷了不少。


    “是空調,誰調了空調?”


    “噠噠。”沒有人回應,隻有黑暗中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漸漸接近目暮。


    “啊?”目暮回過頭看到走向自己的高成,呆愣著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脖子直接就被繩子套住。


    “城、城戶老弟!”


    “目暮警官,”高成這隻是在推演凶手行凶過程,看著目暮緊張的樣子,笑道,“現在請你像張田一樣吊死吧,隻要用手抓著繩子懸空就行了。”


    張田的屍體已經被警方帶走,不過其他依舊保持著原樣,包靠牆的高腳架,還有放映窗前吊著的繩子。


    目暮肥胖的身子艱難吊在繩子上,手指才抓穩身體便跟著搖晃起來。


    “這是……”


    “隻要調節好空調風力強度和方向,就可以讓屍體晃動了。”


    高成解釋一句,朝觀測窗口喊道:“柯南,開始吧。”


    “好!”


    柯南聲音響起,原本從觀測窗口出來的光線唰地轉到旁邊的放映窗,目暮搖晃的身影也跟著出現在銀幕上,一切就好像案發當時一樣。


    “可以了。”


    高成沉默一會,等到柯南重新打開燈,神色複雜地轉向冷汗直流的放映員古橋。


    “古橋先生,現在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這是怎麽一回事啊?”目暮鬆開繩子累得不輕,“難道古橋先生是凶手嗎?剛才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見古橋說不出話來,高成解釋道:“隻要通過兩塊鏡子改變光路就可以實現了,我之前一直覺得不太對勁,就是因為一直通過觀測窗的光線卻轉到放映窗了。”


    “可是你怎麽知道原來是通過觀測窗放映的?”


    “不是很明顯嗎?張田就坐在觀測窗正前方抽煙,說明影像一開始是通過觀測窗投放的。”


    高成平靜看著古橋。


    “另外,案發時的照片之所以模糊,是因為窗口改變後焦距對不準的關係……古橋先生犯案的時間是在百合子小姐出去買便當的時候,趁著櫃台沒人直接跑去機房調空調,接著在到這裏殺掉張田,其他的大家已經看到了。”


    “可是,”百合子焦急道,“我出去買便當隻是個巧合啊,而且,焦距的問題可能是我那個時候不小心碰到了……”


    “真的是這樣嗎?就算你不去買便當,古橋先生也會讓你幫忙買其他東西……”高成沉聲道,“你又為什麽要去洗手間戴隱形眼鏡呢?是不是因為當時休息室鏡子不見了?”


    “我……”


    “算了,百合子,”古橋長呼一口氣,“麻煩你費這些心思了,不過已經夠了。”


    “古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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