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伏家不知道是不是太大的關係,晚上安靜得有些過分,特別是傭人都放了假,家裏沒多少人,外麵連個腳步聲都沒有。


    高成揉了揉眼睛站起身,看到外麵天色幾乎完全黑了下來,正想著服部那邊情況怎麽樣,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那個養女佐記小姐出事了?!”


    “是啊,魔犬……好像又出現了……”


    犬伏家的魔犬墓就建在之前高成見過的懸崖下方,同時也是第一起事件時養子螢慈墜崖的地方,結果這次外出的養女佐記出現了同樣的遭遇,當著懸崖下方眾人的麵,騎著自行車衝出了懸崖。


    “已經叫了救護車還有警察,不過……”


    服部和柯南在犬伏幸姬順著小路趕到懸崖上方,看著草地上一團團延伸到懸崖邊的火焰,火焰連成兩串,就好像是燃燒著的狗經過留下的腳印一般。


    重要的是並沒有油的味道,是真正燃燒著的“腳印”……


    不管服部怎麽想,新的案件都徹底驚動了犬伏家,高成的地位一時間有些尷尬。


    一方麵他的警告變成了現實,另一方麵又讓人想到他的瘟神稱號。


    不過直到服部一行人帶著群馬縣警察回犬伏家,幾個養子女還是將高成當作了主心骨,或許是因為恐懼麵前他這位名偵探多少有點安全感。


    中年醫生犬伏知晃接了個電話,神色沉重道:“我工作的醫院打來電話,說佐記在救護車上去世了。”


    “怎、怎麽會這樣……”


    親曆現場的犬伏幸姬聽到噩耗,眼裏控製不住地浮出淚花,犬伏家八個養子女隻有她最年幼,最開始過來的時候受到佐記不少照顧,平時關係也是最好,受到的衝擊也是最大。


    犬伏考子臉色也很難看,像是自言自語道:“這樣八個養子裏,就已經有一半遇害了。”


    高成張了張口,卻也顧不上安慰,眼下情況看來,凶手其實很可能就在這幾個養子裏麵。


    “然後呢?”高成朝服部問道,“那些燃燒著的腳印到底是怎麽回事?確定不是做過什麽手腳嗎?”


    服部搖搖頭慎重道:“暫時還沒有發現,那些火焰腳印一直延伸道離懸崖邊20公分左右的地方,就追在輪胎印後麵……雖然我們沒有看到什麽魔犬,不過和第一起事件一樣,簡直就好像燃燒著的魔犬走過留下的痕跡,就連墜崖的佐記本人,最後也說了燒起來的狗……”


    “哈哈,”跟在後邊的山村操麵色發青,不肯相信道,“都這種時代了,怎麽可能還有什麽魔犬呢?大概是誰在你們過去前點了火,讓那裏看上去是什麽魔犬……”


    “哪有這麽簡單,要造成那樣的痕跡,黑暗中很難辦到吧?”服部翻著眼皮悶聲看向山村操說道。


    “我們很快就順著小路上去了,如果有人做手腳時間也不夠,”柯南接著道,“而且火的間隔是越靠近懸崖邊緣越大,火苗也是一樣,的確好像是有個燃燒著的東西一邊變大一邊走過那裏……”


    山村操被說得也害怕起來,顫聲道:“難道真的有被詛咒的魔犬?”


    “剛才是誰說這種時代不可能有魔犬的……”


    服部還是第一次見到山村操,完全想不到居然是這種笨蛋警官帶隊。


    群馬縣警署就沒人了嗎?


    “總之,”服部沉思琢磨道,“肯定是什麽人通過巧妙的安排製造了那個現場,這點應該沒錯,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方法,但把自己的犯罪行人嫁禍給了魔犬是事實。”


    說著服部又向高成好奇問道:“對了,城戶,你找到什麽線索了嗎?”


    之前離開的時候,看高成的樣子應該是找到了什麽關鍵信息……


    “啊,還沒有。”


    高成回過神,看著還在討論的眾人,暫時保持沉默。


    案件不是隨便一件小事,越是這種時候越應該慎重考慮,而且必須要快,不然還會有人遇害。


    凶手大概是知道他這個名偵探到訪的,說明很有自信能夠瞞過他進行犯罪……


    “那麽,”高成頓了頓開口問道,“這次有發現什麽珠子嗎?”


    “玻璃珠,”服部沉聲道,“這一次是玻璃珠,事後就在佐記小姐墜崖的那個墓碑邊找到了。”


    “這樣至少可以確定,凶手一開始就有了殺害佐記小姐的計劃。”


    高成依舊把懷疑放在犬伏家眾人身上,哪怕是當時就在服部幾人身邊的犬伏幸姬都依然有嫌疑,甚至那個玻璃珠都可能是犬伏幸姬趁機扔下。


    想到這裏高成又看了看幾名犬伏家養子說道:“案發時間是晚上七點左右,除了當時跟服部他們一起去懸崖下看魔犬墓的幸姬小姐,其他三人禪也先生在洗澡,考子小姐因為佐記一直沒回來,就到外麵等待,知晃先生則在給娑臣夫人測量體溫和血壓,還喂了流食……


    “雖然這樣,在我接到消息後,隻碰到正好從外麵回屋的考子小姐。”


    “所以不是都跟你說過了嗎?”胡子男犬伏禪也哼聲道,“我一個人在洗澡,之後才聽你說出事了!”


    “我倒是一直這裏在媽媽邊上,”犬伏知晃看了看邊上娑臣夫人昏睡的房間,沒辦法道,“可是她一直昏睡,也沒法替我作證了。”


    高成不再繼續追問。


    在收到服部消息不久他的確就陸續找到了這幾人。


    不過犬伏家距離懸崖不算太遠,比到懸崖下麵要近的多,考慮到犯人本人可能隻是使用某種手段沒有親自到場,這幾人更是無法排除嫌疑。


    “我說城戶偵探,”山村操認真在筆記本上記錄,等到犬伏家幾人離開才說道,“從時間來說他們幾個的確沒有機會犯罪啊,特別是幸姬小姐,畢竟案發時間她就在懸崖下麵……”


    “這些並不能排除嫌疑,”高成無奈解釋道,“如果凶手是遙控犯罪,驅使狗進行襲擊的話,即使是懸崖下麵也能偷偷使用犬笛之類的東西……甚至幸姬小姐才是最有嫌疑的人,因為當時她正好在懸崖下方。”


    “說到遙控犯罪,”山村操愣道,“佐記小姐的手機上有犬伏家電話的來電記錄啊,就在她從懸崖上掉下去的兩個小時前。”


    “很正常,佐記小姐今天回來得比往天都要晚太多,凶手顯然有計算時間,大概是拜托她買東西特地讓她晚回一點,這樣才可以在天色暗的時候進行襲擊,”高成托著手肘思考道,“不過這樣一來也說明,凶手的手法應該比較適合在晚上實行,白天則有可能露餡。”


    綜合幾起所謂魔犬襲擊的事件,案發時間都是在比較暗的情況下進行,一則黑暗更容易隱藏手法,一則也更能製造假象造成恐慌。


    隻是不知道那些燃燒的腳印到底是使用了什麽手法,能夠讓服部和柯南都找不到蛛絲馬跡,的確厲害。


    高成心裏沉了沉,將旁邊房門稍稍拉開一道縫隙,看向依舊在房裏昏睡的娑臣夫人,安靜的模樣仿佛已經老去的睡美人。


    這個家變成這樣,不知道老夫人會怎麽想,或許一直昏睡反而是件好事。


    看著娑臣夫人,高成忽然又想到為了在生命的最後見一麵,任性找過來的瀨戶老頭。


    能夠讓老頭惦記到最後一刻的女人,再從犬伏家的種種看來,想必娑臣夫人以往也是個溫柔的女人,將丈夫的私生子女都留下來收為養子,一般人可做不到。


    老夫人應該也不希望犬伏家的慘劇繼續下去吧?


    高成合上拉門。


    不管怎樣,他會盡快處理這樁連續殺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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