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我吐了口眼圈,嬉笑道:“這意思是不是還等我呢唄?”


    智允不說話了,莫名的看著我,我之所以用這種半開玩笑的語氣直接說出來就是不想為了氣氛太沉重。


    她自己也知道,有楊彩我們就無可能。


    更重要的一點是,即使楊彩不在了,她也不想跟我再愛了,她真的愛累了。


    “張浩,不要再對我這麽好了。”愣了半天,智允突兀的說了一句。


    “嗯?”這就是她今天來找我的理由?剛才唱歌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讓跟著我的那幾個人都離開我身邊,我想過普普通通人的生活,不喜歡每天走到哪都被人跟著。”看來她是知道我派人暗中保護她的事情了。


    “我隻是擔心你,你一個女孩子在外地那麽遠的地方,領著小晨曦,萬一出點什麽事,我會很自責的。”


    智允緩緩站起身,來到我身邊,雙手扶著我的肩膀,眼神認真而又倔強:“收起你那大男子主義的心吧,我一個人完全可以過得很好,相信我,好了,不要再說了,如果你不讓我身邊的那幾個人離開,我想我要換地方了,換一個你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


    我突然發現一件很悲哀的事,就是無論什麽時候,我都很難拒絕身邊人說的話。


    這種難以拒絕來源於她們對我的好,以至於我總是想著還債,還情債,這種債壓的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隻能一味的去縱容。


    對於智允跟晨曦,我是發自內心的去心疼,可我也知道,這種心疼並不能給她們生活帶來實質性的改變。


    夜裏孤單時,相互依偎的依然隻有她們母女二人。


    我給不了她未來,就不應該給她無限遐想。


    ……


    凱妮突然來電話了,我沒什麽情緒的接了起來,她的第一句便是:“張浩對不起啊,沒能保住劉鵬。”


    “啥玩楞?說什麽呢,怪怪的。”


    “我很努力了,可是他造成的社會影響太大了,已經驚動上麵了。”


    “……。”


    我突然意識到事情不對,原來這幾天秦然上班神情恍惚是因為劉鵬被局裏開除了,原因便是前段時間劉鵬,趙心,褲衩子三個人在街頭跟人家動刀打架的事兒,他做為社會的公眾形象,別說動刀了,就是喝酒抽人家一嘴巴,人家告你,你的烏紗帽也保不了。


    曾凱妮想保住劉鵬,可是上麵就是一句話,必須開除,因為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著這次事件,最終權利沒能抵住社會輿論帶來的壓力,我說秦然怎麽最近上班心不在焉的,感情是劉鵬出事了。


    “什麽時候的事?”


    “差不多一個星期前。”


    “你怎麽不早點跟我說。”


    “最近不僅在忙局裏的事,也在忙劉鵬的事,忙的焦頭爛額,一直沒抽出時間,我以為你知道。”曾凱妮想,真是奇怪了,你兄弟出事了,你應該比我知道的早才對,我好心幫忙不說,你竟然還怪我,哪有這種人啊。


    “真的沒希望了嗎?你家裏人那麽硬,找找關係唄,多錢我都給拿。”我不死心的說道,劉鵬的工資雖然不高,但是這份工作相當體麵了,尤其是將來退休以後,拿到的工資將是我們的好幾倍,在這個位置上,劉鵬一心兢兢業業,就是想往上爬,剛有點成績,就出了這把事,著實讓人鬧心。


    “要是通過人能解決的事就不叫事兒了,可是劉鵬跟人家喋血街頭的事已經讓人家傳到網上了,朋友圈都傳瘋了,誰都知道哈爾濱有個交警跟人家砍人,現在誰敢幫劉鵬出頭,誰就要擔事,我早就說了現在是法製社會,你們上學那一套行不通。”


    “可是當時明明是對方過來砍劉鵬的啊!這個社會還講不講理了,難道說劉鵬不跟人家幹仗,站那讓人砍?”我tm就不信了,幾個人往酒吧裏走,突然來了一幫人給你圍住了,你是能跑還是能打電話報警啊?


    襖,是跑了,跑到一半沒跑了,讓人給圍住了。


    報警?估計電話還沒摁出來就讓人一棍子給掀了吧。


    那麽就是一條路,幹唄。


    在東北,尤其是九幾年,零零年會,在路邊走路最怕的不是一幫人嚷嚷著要來幹你,怕的就是你的身邊突然停住一個麵包車,呼啦下來一幫人,拎著砍刀不跟廢話,上來就要砍你的這種。


    現在這年頭,就是出去砸個炮沒準都能碰見自己老爸呢,劉鵬在街上打個架,能j8怎麽地。


    哎。


    “問題是吃瓜群眾不知道啊,你也是做網絡的,你看他們在下麵的評論,清一色要開除劉鵬,人家誰管你事情的發生經過。”


    “那我若是用手段在網上幫劉鵬洗白,讓社會輿論重新站在劉鵬這邊呢?有沒有希望讓他回來。”


    “回來交警隊肯定是不行了,如果洗白,沒準進城管還差不多。”


    城管……


    從一個堂堂交警隊的隊長,再到一個街邊城管,這種落差讓劉鵬如何能夠接受,一個平常抽慣了二十二塊錢的大雲,冷不丁你讓他抽三塊錢白靈芝,我想他有人的時候都不好意思拿出來抽。


    “謝謝你。”


    “我也沒能幫到什麽。”


    不管怎麽樣還是得謝謝人家曾凱妮,畢竟幫過自己。


    啪!


    掛了電話,我往劉鵬家裏走,這小子平日裏沒什麽事,最近又沒來找我們,肯定宅在家裏,我說這小子最近怎麽沒聯係我,感情是出事了,換做平常一天最少倆電話,秦然都說劉鵬喜歡的好像我們,不是她,那家夥電話打得這叫一個勤,每次對話的內容基本就是:“浩子,幹啥呢,沒啥事,吹會牛逼啊,走唄,出去走走昂?”


    這種電話我們幾乎天天保持,而然劉鵬已經接近一個星期沒有給我們打電話了,我也因為公司太忙忽略這一點了。


    另一個很現實的是,你當官了,身邊一幫朋友圍著你轉,溜須拍馬,劉鵬一被撤職,身邊不帶有人的。


    他們這一行,我們在公司裏還要現實。


    為啥?


    他們玩的是權,你沒有權了,誰j8還叼你幹啥,早特麽的看你不順眼了,劉鵬這一被撤職,肯定有不少人在後麵大呼痛快。


    我一邊往劉鵬家走,一邊給他打電話,聲音沒有任何波動就跟往常一樣:“鵬,你幹啥呢。”


    “啊……沒啥事,上班呢。”劉鵬還在跟我撒謊。


    “哦,那我去局裏找你。”說話間,我已經到他家樓下了,他在個j8局裏呢,就在樓下秋千上,耳朵夾著個電話,磨時間呢。


    “別的啊,我要出警巡邏了。”


    “哦,在哪條街巡邏啊,我找你吹會牛逼去。”


    “吹啥呀,上班呢,晚上滴吧。”劉鵬盡量跟我裝的滴水不漏。


    “不行,我就要現在去找你!在局裏等我啊。”說完我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劉鵬見狀,趕緊撒丫子往局裏跑,要是去晚了,他被革職的事情就要露餡了,他覺得自己已經麻煩我們很多次了,不想繼續麻煩我們了,本身最近公司就在生死存亡著,他不想讓我分心。


    況且曾凱妮已經明確表示過會幫盡量幫他,但是今天傳來電話,白費,於是乎他更加的失望了,他暫時還不想跟我們說,他想等著我渡過公司這場危機以後在跟我談,屆時,實在不行,讓家裏人找找關係,去城管局,最起碼還有個班上,沒準哪一天,社會輿論風波小了,上麵領導換人,他就能回去了。


    “浩子……你怎麽在這兒……你不說要去……”劉鵬這體格子讓他一路小跑也是為難他了,身上的肉一甩一甩的,跑到一半一個緊急刹車,一臉意外的看著我。


    “你tm就在秋千上巡邏呢是嗎。”我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我這回來換身衣服,剛準備過去呢。”劉鵬還在撒謊。


    6p7》s


    “哦,好,那我送你過去。”你不是撒謊麽,我也不拆穿你,走唄就。


    “嗯,行。”


    一路無話,我叼著煙自顧自的抽著,劉鵬出神的望著窗外,眼神閃爍,屢次想開口說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車內彌漫著一股難以尋味的氣氛。


    很快便到了交警隊,我歪著腦袋看著他,咧嘴說道:“到了,你進去吧。”


    “哦,好,你找我有事沒?沒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晚上我去你公司找你,咱們好幾天沒喝酒了。”


    “我找你有事,誰說沒事啊。”


    “啊,那你說唄。”劉鵬露出一個超級勉強的笑容,這笑容裏還摻雜著尷尬。


    md,勞資就看看你能跟我撒謊到什麽程度。


    “我一個公司上的朋友,昨天酒駕讓人給扣了,你去給我領出來唄。”


    “啊……這種事你找曾局長啊,她一句話比我好使。”小比樣的,還裝呢,這尼瑪要換做平常,劉鵬早就拍著自己的胸脯,朗朗的吹著牛逼帶我進去連人帶車都得給我整出來,現在沒動靜了,讓我找別人。


    “嗬嗬。”我冷笑兩聲,低頭點了根煙,眯著眼睛看著他,不說話了。


    劉鵬愣了半天:“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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