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土豆我們也不來這裏了。”


    一句話就給這名服務員懟的有點尷尬,她依然保持著極好的素質,笑著說:“先生您真幽默。”


    啪!


    智允用她的欠手對著而我的欠嘴就是一巴掌:“誰你都得撩兩下,我看你這腿傷的還是不嚴重,什麽時候真瘸了,你就不能這麽嘚瑟了。”


    我“切”了一聲:“腿瘸了,你養我啊。”


    “我養不起嗎?”智允反問。


    給曾小摳選了一件價值接近三萬元的婚紗,不算貴,卻也不便宜了,她的婚紗不同於平常結婚的女孩子租來的婚紗,她的婚紗要是跟著一起火化的,好多人在女孩子離世後,穿的婚紗都是很普通的婚紗,對付一下子,也就得了,俗稱糊弄“鬼”。


    可曾小摳則不同,生前那麽省錢的她,不想讓她在天堂也過得那樣拮據,明明自己很有錢的。


    我們家這邊的習俗是,有人去世後,要放在靈堂守孝三天,為什麽都會放置三天呢,因為三天之內有的人可能會奇跡般的活過來,也就是沒死透,三天之後如果沒有生還現象,那就是真的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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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允推著我來到她的靈堂麵前,聽著裏麵的來自家屬的哭泣聲,聽著旁邊奏樂的師傅,看著麵前安靜擺放的棺材,我的心沒由來的一陣難受。


    曾祥龍的好多朋友不願意萬裏趕到這邊,鞠躬,燒紙,曾祥龍他們則是跪著磕頭,家屬還禮。


    我的雙腿受限製,根本不能下跪,這時候智允走到身前,替我下跪,磕了三個頭。


    隨後智允將我推到曾祥龍的身邊,等到沒有客人來了之後,我才開口問道:“龍叔,陳友亮抓到了嗎?”


    龍叔搖搖頭:“應該是被沈浪藏起來了,我去找他要人,他不給,砸他的店,他沒反應,看來是真的準備力保這人了。”


    說話的同時龍叔用拳頭狠狠的砸向牆壁,他恨自己的不爭氣,沒能將陳友亮親自手刃,這仇,絕對要報。


    “曾爺爺他……知道了嗎?”曾老爺子對凱妮的喜愛甚至說已經完全超越她的父母,如果老爺子知道白發人送黑發人,心裏肯定會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知道了,往這邊來呢。”如今不告訴老爺子也不行了。


    我與曾祥龍一人叼了一根煙,剛準備點,我嘴裏的煙就讓一雙小白手給我抽走了,智允叼在自己的嘴裏:“腿還沒好,打針吃藥呢,抽煙不好。”


    “給我,沒事的,你不是戒煙了嘛,怎麽又抽了,注意形象。”我張牙舞爪的去抓,奈何動作受限,怎樣都搶不回來。


    “偶爾來一根沒事的,心情不好。”雖說曾小摳跟智允不熟,可見到年紀輕輕就走了的她,心裏多少還是不太好受。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對智允說,她還得照顧小晨曦,都說小孩子眼界低,容易看見不該看見的東西,也很容易招一些不幹淨的東西,她還這裏怕對晨曦不好。


    “晨曦這兩天都在你爸那,跟耀陽玩,我留下來陪你幾天。”


    說話的同時,曾老爺子來了,他進來以後,渾濁老眼裏頓時布滿了淚痕,已經幹枯的手掌微微顫抖著,腳步雖已年邁,可他還是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曾小摳的棺材前,一邊敲打著曾小摳的棺材,一邊讓她醒醒,說爺爺來了,乖孫女起來看看爺爺啊。


    見曾老爺子這幅樣子,弄的我心情很不好受。


    剛剛有點緩和下來的悲傷氣氛,隨著曾老爺子的到來悲傷地氣息愈發的濃重起來。


    我讓智允給我推到外麵,不忍再看這幅畫麵。


    我實在難受了,看著智允將煙抽得隻剩煙屁的時候,對她哀求著讓我裹一口,一口就好,無情的智允最終當著我的麵將煙頭彈飛,到了一口煙都沒抽到。


    這家夥給我憋得啊,渾身難受。


    又過了約二十分鍾左右,靈堂內才漸漸安靜下來,智允將我推到旁邊的屋子,他們怕曾老爺子受不了,就沒讓曾老爺子在小摳那邊,我來到曾老爺麵子,低頭說道:“對不起爺爺,我沒能保護好妮妮。”


    曾老爺子抬頭掃了眼智允,隨即搖搖頭:“跟你沒關係,不怪你,如果我們當初不將她調離工作崗位,恐怕也就沒有今天這事了。”


    老爺子說話的同時不自覺的又掃了眼那邊的屋子,頓時又難受了。


    當天夜裏,我沒能在這邊守夜,膝蓋不允許受涼,隻好回到醫院,靜等第二天早上到來。


    智允花了十塊錢租了一張床,躺在我旁邊,低頭自顧自的玩著手機。


    而我的手機突然間響了起來,隻楊彩彈出來的視頻,原因是我這幾天竟然沒跟她發視頻,丫頭生氣了。


    興許是剛剛經曆了小摳的生死離別,當我看到楊彩還能活蹦亂跳的出現在我麵前跟我對話時,眼眶不禁再次濕潤起來。


    “不會吧老公,我就說你兩句你就掉貓仔啦,是不是覺得好愧疚我呀,嘻嘻,我知道你工作忙,逗你玩的,我才沒有生氣呢,咦,你這裏是在哪兒啊?怎麽這麽黑,不像是在家呀。”


    擠出一個笑容,我對她說:“老公負傷了,在醫院了。”


    “啊?”楊彩捂著嘴,問什麽情況。


    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跟她解釋一遍,並沒有把問題說的那麽嚴重,怕她擔心。


    “曾凱妮死了??”楊彩特別吃驚的說道:“那幫壞蛋真可惡,他們怎麽下得去手呢。”


    “嗯,這件事已經造成轟動了,她爸爸跟她爺爺都急眼了,沈浪他們的日子不好過了。”


    楊彩急了:“那你得幫幫瑤瑤他們啊,黑道怎麽能鬥得過軍區呢。”


    我苦笑道:“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有那本事就不能再醫院躺著了,整不好這次……這次我都得跟著曾祥龍幹沈浪了。”


    “為啥呀?”


    “裏麵太複雜了,說了你也不懂。”


    “我咋就不懂呢,你說了我不就懂了麽。”


    想了想,我說:“曾凱妮因為我而死,我還是曾祥龍的手下,他對趙心也有救命之恩,開槍崩我的是沈浪的手下,打死曾小摳的是陳友亮,現在也被沈浪偷偷藏著,目前的情況來說,不是我想跟沈浪作對,是他自己要跟曾祥龍整一下子。”


    在醫院這種人多嘴雜的地方,本不想說的,奈何楊彩一直問,我隻能解釋一通,我的話說完,旁邊那倆病床的人瞬間不敢看我了,整的我好像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一樣。


    楊彩聽完我的話,沉默了,小腦袋不知道在思考什麽,她用手輕咬自己的手指,嗯了半天,整出一句:“那你可得小心點啊,你現在做這麽危險的事,別把小耀陽跟智允她們娘倆摻和進去,知道嗎?”


    “應該沒事,沈浪他們在壞,也不能傷害她們的。”隨後楊彩自顧自的又說道:“你在家別一天沒心沒肺的,沒啥事去看看智允跟晨曦,娘倆怪可憐的,而且我很嚴重的懷疑晨曦是你姑娘。”


    從楊彩發來視頻消息的時候,智允就在豎著耳朵聽我倆的對話,當聽到楊彩這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身子沒由來的一緊,是的,她緊張了,楊彩怎麽會猜出來的?


    事實上,不僅楊彩這麽猜,連劉鵬秦然,趙心陳藝,褲衩子蔓萍她們早就在私底下這麽猜了,隻是沒人說出來而已。


    我咧一樂:“別瞎特麽說話,一天啥了了,聯想能力咋這麽豐富。”


    智允就在我旁邊,楊彩說這話多尷尬啊。


    “不是我聯想能力豐富,不信你仔細看,你就看晨曦,雖然長得像智允,但有時候笑起來那一下,還有的時候那小眼神跟你一模一樣,真的,我在美國沒事就看小晨曦的照片,越看越像,越看越招人稀罕。”


    “咳咳,旁邊的人都睡了,先不說了啊,打擾他們睡覺了。”我咳嗽兩聲,趕緊想辦法讓這個話題終止,智允就在旁邊,聽著多尷尬啊。


    “行吧,好好照顧自己,我這邊挺好的,晚安,老公。”


    “晚安。”


    結束掉與楊彩的通話,扭頭看向智允,剛剛還玩手機的她此刻已經將手機關掉,閉眼假寐。


    透過窗外的月光,看著智允的背影,想了想,悄悄將手伸了過去,試圖去抓智允的手機,看看晨曦跟我到底想不想。


    料想智允緊緊的抓著手機不鬆手。


    這丫頭,防盜意識還真強,睡著了都不鬆手。


    我故意在她肩膀上撓了兩下,她下意識一扭,我就將手機拿了過來。


    我找到智允手機裏的相冊,拿出一張晨曦的照片給她放大,隨即我對著手機調成夜拍模式來了一張自拍。


    兩個手機放我眼前,我就在觀察,看看晨曦跟我到底像不像。


    我就這樣看了半天,怎麽看怎麽也沒看出來哪兒像我啊。


    說實在的,晨曦那麽漂亮與我這張滿臉胡子大叔一樣的照片對比起來,真是一個天使,一個要飯花子……


    我又將智允拔楞醒:“甜甜,你看這兩張照片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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