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章


    小爺我留在花姐院子裏,等著周笑川的消息。


    他們一共三十一人,在三更時分組織了圍剿南陰郡王府的任務。小爺我身無武功,在此處等著他們,若是得手以後,我同他們一起從密道離開。如今他們已去了一個多小時,可還是沒有絲毫的動靜傳到這邊來。


    小爺我第一次覺得等人是如此焦急的一件事。


    而前院的周笑川亦是擔心偏僻院子裏的何彥歡。他們計劃早已定好,如今隻不過是略微提前一些時日執行,對於改變計劃之事,作為暗衛隨機應變是他們基本的能力,他們需要的就是任何變故都可適應的能力。


    三十人,分作三組。南陰郡王府內,如今兵馬人員分為三類。一類負責保管軍需糧食財物,他們如今是坐吃山空,這糧食財物與他們而言至關重要,所以管理之人不在少數;另一處郡王派大規模人來保護的便是郡王府及同郡王一起起事官兵的家眷,他們如今被聚在一起,集中管理,集中保護,如此可以免於兵力分散,集中兵力還可一定程度上增強防禦力,以及對起事之人的約束作用,畢竟他們不想最後是因為自己害死骨肉至親。


    趙友那樣的人,世間又有幾人?


    而第三路兵力則是集中在大帳營地這邊,此地是郡王府的商議大事的大廳,如今大廳固若金湯,裏麵聚集之人則是此次叛變主要人員。


    擒賊先擒王。


    三路人馬,一路十人管住糧草,預防他們狗急跳牆毀了災民口糧;一路前去控製住他們家眷,穩固後方才能有籌碼同他們兵不血刃的贏了此次戰役,而餘下的十人同周笑川自然是去往營地。


    周笑川這兩日摸熟了郡王府的路線,即便深夜他們早已將此地踏了千萬遍。


    暗衛雖然身手不凡,可大營之內也是龍潭虎穴,此叛逆之黨多是南陰郡當地的守軍戍邊將士,其中不乏因為老郡王府照拂而投入南陰郡的軍隊之人。


    他們是擅長擊殺,最好一擊斃命。若是短時間內完不成,自然會有下一步打算。


    周笑川已潛入大營內,三更時分隻有輪班換崗之守衛,大約十人左右一班,而他們第一步則是要幹掉這十餘人,取而代之,悄悄混入其中,免得打草驚蛇。


    他們來了,每一刻鍾一班換崗,下一個一刻鍾,輪到另一隊人馬,三對人馬輪換休息,中間無有空缺之時,防守甚為縝密。


    可他們有一個死角處,他們換崗會拐到一人煙稀少之地,此地為郡王府內少有的極為荒涼之地,聽說是為了紀念某一個人,這許多年來,郡王同太妃娘娘不準改變此地風格,如此便一天天荒廢下來。


    此地為他們殺死侍衛,換上衣物取而代之提供了很好條件,見著那隊人到了眼前,以光亮為號,用袖箭塗抹毒藥廢了這一群守衛。為了防止露馬腳,將人全都扔到樹上,而後換好衣服,快速前行。


    此間隻用半刻鍾。他們調勻呼吸和步調,整理衣物後,繼續巡邏。不遠處即為他們目的地,郡王府大廳,哪裏如今燈火通明,無人入睡,隱隱間還可聽聞桌椅茶碗之音。


    “站住,你們今日為何離大廳如此近,你們大人未曾同你們說過,違規者誅之。”


    大廳門口把手之人乃是郡王爺府管家,謝藍,他奉命守在此處,阻攔任何違規之人進入大帳。


    “哦?是嗎?你難道不曉得我們如今就是來誅殺你們的嗎?!”


    即已到眼皮下,他們自然是先動手為快,一刀解決管家後,長驅直入,打他個措手不及!


    大廳內已聽到聲響,亦是做了戒備之態。如今周笑川自然想到這些人不可能無分文察覺,而他要做的便是即便他們察覺了,也要切斷他們同外麵聯係!


    若是孤立無援,他們尚可奮力一擊。


    門口之處留四人抵禦任何聞聲而至的士兵。裏麵五人獨占營內。


    裏麵有八人坐鎮,加之謝則安,一共九人,近於他們兩倍之數。


    此些不可讓他們卻步。


    “王上如今這般看不起我南陰郡王府嗎?”


    “派了六人就想滅了我這五萬兵馬?這口氣也太過大了些。”


    南陰郡王被人圍在中間,團團護住,看著外圍周笑川便出言譏諷。


    南陰郡王不是無頭腦的笨蛋,奈何他在軍中良久,便習慣的用上了激將法——罵陣,此法雖俗不可耐,卻也是個激起他們憤怒,失去理智的一種方法。


    可他此法用錯了對象。


    若是軍中之人,被他此語所激,還會有所情緒波動,可周笑川不是軍中之人,他向來都是獨來獨往之人,若是麵對任務,直接取了項上人頭,何來這許多廢話同他們多言!跟隨在他身後這五人,同他一樣都是個不通一竅的暗衛之人。


    他們隻曉得一個至理名言:天下諸事,未搶占先機者勝。


    他們在暗,順手掏出毒藥粉來,朝著南陰郡王撒去,他們既然一時之間無法靠近郡王,那便削弱些戰力與他們而言都可增加勝算之機。


    暗衛手段,何其下三濫,若是在聖人眼中,此法勝之不武,且有違君子之道,若光明正大曝光在朗朗乾坤之下,他們必然被那群正義之士批個體無完膚!


    可暗衛不在乎,有效的方法就是最好的方法。


    他們一直踐行此理。


    毒粉至郡王圈縮小不少,此物呼吸到即會發作,一擊斃命!無有生還者,反應過來後,他們感念此等卑鄙之術,紛紛氣惱之極,提刀而戰。


    周笑川知曉先機他們已占,剩下的就是要憑實力了。


    暗衛身體靈活敏捷,善於行機巧之處,久經沙場之人,身上武功精煉,刀刀都是見人性命,二者之間,有優有劣,自然是平分秋色,一時之間難以分出勝負之處。


    而若焦灼之態,對暗衛沒有好處。


    周笑川手上招架對麵之人擲來刀劍,左手微動,便將袖箭射入其胸口,見對麵動作微滯,提劍補上一刀。


    斃命,轟然倒下。


    他們手段向來都是如此卑鄙,見不得這世上陽光明媚。


    他們是比惡更惡的暗衛。


    周笑川想他之所以沒有帶著彥歡一同來此處突圍,最重要的原因是顧忌到他的人身安全,而若是退一步而言,若彥歡真的會武功,他會給他認識自己這樣一麵的機會嗎?


    想來他是不會的了,他不想讓彥歡看到如此不堪的周笑川,那世人稱讚的金玉其表,其實敗絮其中的自己。


    雖走神,可手中也在不停的解決掉攔在他麵前的這一群人。


    收拾掉這房內人,發覺那郡王爺被人護送逃了出去。不過,他想來逃不了多久,那袖箭有毒,遠遠撐不了他走出之郡王府。


    時辰已到,集合已到之人,前去應援未來得及完成那部分,至於那五萬大軍,城外的攻防想來也要開始了。


    南陰郡王沒有逃,準確的說,他是有目的的走到一個地方。


    此地正是何彥歡所在之地。


    何彥歡正在焦灼等待之際,突然有人推門而入,院內無燈火,隻留下一黑黢黢的身影。看那步履維艱之態,小爺我的心瞬間冰涼,萬種壞念頭都湧了上來。


    周笑川出事了。


    “南平,南平,你快走,帶著那個瘋女人離開這兒……離開南陰郡王府,以後都不要再回來了……”


    這不是周笑川,這是謝則安。


    謝則安受傷了。他知曉自己所剩時間不多了,可他還是拖著身體來到這裏,毒藥傷了他眼睛,他如今沒辦法好好看清眼前之人,可這氣味他是熟悉的,此味道隻屬於他兄弟。


    “我同娘此生欠你良多……也無後悔之藥可食……今日你走了後,若是願意,我們之間便一筆勾銷,……若是覺得虧了,你亦可嫉恨我……”


    他快死了,他也知曉在這王府之內,與他最為虧欠之人莫過於眼前胞弟,他如今也不求他原諒,隻願他走了,給郡王府裏留下一條血脈。


    “你知道?”


    小爺我聽著這句話,很明顯這南陰郡王知曉唯一逃往王府外那條密道。


    “我一直……都知曉。你以後……莫要如此……放肆了,外頭無人護你了,平弟。”


    他一直都知道,卻是假裝不知道,任由謝南平逍遙度日。


    我當日說錯了,這南陰郡王府裏,除了老郡王外,這哥哥也是極愛惜謝南平這個弟弟。


    可惜,如今此話,謝南平是聽不到了。


    而若是有人轉告與他,他怕是也不願相信此話。


    果然造化弄人。


    老天不願讓人知曉之事,這輩子你都很難理解。


    周笑川見著三路皆無謝則安之時,方是慌了神,南陰郡王府就這麽大小,那南陰郡王沒有可能走出這府裏,可還有一處他可涉足!


    他竟是留他一人在那地,若是落在謝則安手裏!他回來的一路上,提著輕功飛奔而來,見大門敞開,屋內無燈火,心內竟是猶如夢魘一般,鋪天蓋地的恐懼感襲麵而來!


    “笑川?”


    聽見此聲響起,周笑川方才覺得手腳是自己的。人便從空中墜了下來。


    “笑川!笑川你沒事吧?笑川!”


    聽著此人言語間都是急切關心之語,心內剛剛幹涸之田瞬間被大雨潤澤。


    福匯心靈間,便擁緊了懷裏之人。


    “彥歡,你是我心尖不可替代之人。”


    此語後,方覺得功德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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