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章


    何彥歡不知道之事乃是大慶王室及大慶權貴們已流傳千古之事。


    司馬氏一族,向來是像司馬謹那般孱弱之人,即便再是智慧超群出眾,若是有人群起而攻之,那代代短命睿智的司馬氏一族怕是也早已淹沒在大慶曆史的洪流裏。


    但是他們沒有一位權貴之輩,想過去將司馬氏取而代之,他們即便不認同這一位君主,便盼著下一位君主的繼承之位,他們若是恨極了這司馬氏便詛咒這司馬氏愈加孱弱,直至滅亡。


    可這司馬氏就像是那野草一般,雖是孱弱,卻總是有人用那孱弱之軀撐過來了,這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下來。


    即便少,卻是少而不斷。


    這司馬氏像是受了上天的詛咒一般,代代多數人都是孱弱之軀,又仿佛冥冥之中有神明相助一般,在大慶國內流傳一事,這大慶王室乃是天選之人,為證天選之道,每過幾百年就會有一位明君繼位,屆時天降神跡證其身。


    何彥歡不以為是的日食之景,放在那大慶百官及平民百姓之中,便看做那天降神跡。


    而這神跡想來他們是算在賢王頭上了。


    此行祭祀之人,當今王上、法王妃、賢王殿下,法王妃自是不可能,而王上當日登基祭祀之時,並未有此跡象,而大慶賢王殿下,如今頭一次認祖歸宗,祭祀廟堂,便降下如此神跡,眾人有目共睹,遂對著那無知無覺離去的賢王背影多了幾分的敬意。


    可當事人是一點都不知道。


    何彥歡如今隻想要好好看看他身邊這位朝思暮想卻是偷偷跑到他麵前之人,真真是有了美人,再不要那些個江山社稷。


    “笑川,我想你了。”小爺我不知道矜持為何物,便到了那接我回去的馬車旁來,將扮作暗線的笑川拉著登上了那車裏。


    小爺我不要搞那些個虛無縹緲之物,若是小爺我今日一不小心折在了祭祀之事上,此後再難以見到我這心心念念之人,如此哪還顧及這許多虛設之物。


    “嗯,一日不見思之若狂。”


    此話他從那些無用之書上瞧見過,原隻覺得此話說的頗為誇張了些。可若是放在當下,再想起之時,他便覺得再沒有任何言語可以表達他如今的我心情。


    哦!這張嘴竟是越來越讓他覺得驚喜了!周笑川那般的人物會跟他說這些情話,這不可謂又一大進步之處。


    可小爺我聽的心中都是滿滿的喜歡,便將周笑川摁在那座位上,小爺我棄了那座椅,找個略低的地方,依著他而坐,手緊握著那垂在笑川身側修長的手指,微熱瑩潤如玉,帶著薄繭,舒服的很。


    “可是累了?”


    周笑川很喜歡如今依偎他的彥歡,所以那剛剛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下來,便輕撚起彥歡垂在他腿上的一縷發絲,在手中輕輕纏繞著,帶著繾綣之情。


    那眼中流露出來,滿滿都是珍惜之意。


    “嗯,不及在你身邊時安逸。”


    過了許久,這馬車緩慢輕晃,一下一下,讓人在這靜謐時光裏,依偎著他的人像是已經睡著了一般。


    聽聞此語,周笑川的嘴角便是揚起,帶著幾分肆意,幾分歡喜。


    “我如今在,你便睡吧。”


    我如今到了,你便睡吧,再無需殫精竭慮,因為我在。此人便把身上所有的信賴,所有的依靠都給了周笑川,周笑川他覺得再沒有一個人可以讓像如今依偎他的人了。


    手中唯恐驚醒了慢慢入睡開來的人,便那樣撚著那一縷發絲,珍而視之。


    恍若世間最好珍寶。


    方藍欲登上賢王馬車,撩起車簾時,見到的便是那再容不下第二個人的場景,那個剛剛在祭祀之處護著他同長姐的賢王殿下,如今依偎在那暗線身旁,雙眸微合,卸了那平日的模樣,眉眼舒展,安然入睡。


    他便再沒有上了那馬車。


    讓殿下安睡吧,等他醒了以後,這大慶就再不是他之前認識的那個大慶了。


    亦或是,他認為的最疼愛的兄長也不是他那兄長了……


    他將自己一個人麵對所有。


    這些這位殿下自然是都不知道的,他原本要登上這馬車之上,也是為了給他言明此事,畢竟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如今看來,不需要了。


    “藍兒?”


    方雪寧見著自己胞弟從前頭馬車內退了下來,想他是不是剛剛傷到何處,為何覺得有些異樣之處,向來都是她照顧他的,自然而然便問出聲來。


    “無事,我們出發。”


    既然無事,她便也不會繼續追問下去,她如今又何嚐沒有困擾之事?


    是,小爺我如今困得不行不行的,之前為了兄長大計,為了不給笑川招災引禍,小爺我雖然算不上什麽殫精竭慮,卻也是每走一步都要思慮良久,如今這祭祀之時已畢,而周笑川直接到了這大慶國,來到了他的身側,如此他再沒有任何顧忌之處,自然可安眠。


    可這心大安眠卻是讓法王府受了不大不小的驚嚇。這馬車原是到了山下之際,法王一行見他們平安歸來,便一同趕回了法王府內。雖然未曾向方藍瞧見的那般詳細,可信峰及法王還是認出來了那人是誰。


    但是此事不可聲張,如今這周笑川身份太過敏感,自然是要悄悄隱匿。


    但是他家賢王殿下可是一點的自覺性都沒有,當然你讓一個睡得安好之人有那所謂的自覺性亦是笑談。


    更何況這地還有個“護夫狂魔”!


    周笑川見著睡到他懷裏之人,如今正酣,連著那姣好白皙的臉上都帶著幾絲隱隱的緋紅之色,煞是好看!這人這般模樣定是不能夠讓人看了去!


    於是等在門口的眾人,便見著一人懷抱一人,一手抄其掖下,另一放與那腿彎之處,大步走進了法王府內。


    驚的門口一幹侍從掉了下巴!他們自然是認得他狂徒抱的是何人!笑話!何人敢從賢王殿下的出行車騎上下來!即便是遮著一件寬厚的外衫,也完全遮擋不住好嗎?!


    他們又不是什麽眼瞎之人!


    可他們倒也沒有朝什麽歪了的地方想,他們隻是覺得大概是賢王殿下祭祀之時勞累過度,如今安睡罷了,畢竟這賢王殿下體弱是在這法王府內有耳皆聞的。於是負責賢王殿下住行起居的下人便頗有眼色帶著第一次來法王府內的周笑川找到了何彥歡如今的住處,一幹下人眼睜睜看著周笑川將他們的賢王殿下輕手輕腳的放入床榻之上,除去那外衫,整理好那衣物,蓋好被褥後,方離開屋內。


    這一切做的行雲流水,讓一旁平日裏伺候賢王的人看傻了眼。


    自然看傻的人裏麵沒有信峰。


    信峰從前覺得隻有自己看到他家王爺與這周大人的行為十分的不夠,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等著此事讓更多人看到的一天,如今他算是得償所願了。


    渾身舒爽!


    果然閃瞎鈦合金狗眼這種事不能一個人獨享啊!


    “看什麽呢?帶我去見法王殿下!”


    信峰瞧著熱鬧,冷不丁就被這當事人抓了包,自然是一愣,反應過來後便是領著周笑川去往法王所在書房。


    “咚咚、咚咚。”


    “進來。”


    “你來了。”


    司馬金端坐在書房內,信峰將人領了進來以後便閃身出去。


    “你們瞞了他什麽?”


    周笑川曾經身為暗衛統領之人,即便是他匆匆忙忙趕來,對情況一無所知,也發現彥歡這身邊之人有所隱瞞之處。為了不讓彥歡擔心,他便等彥歡睡了以後方來問個究竟。


    司馬金見著這個單槍匹馬闖進大慶國的周笑川,想著那日此人在他麵前立下誓言,若是為了歡兒,他甘願為自己所利用,而那日歡兒之所以能夠安然無恙回轉大慶國,倒也能夠見他真心之處。


    “你可知我大慶有一傳說……”


    周笑川便立於書房之內,聽聞法王將那大慶傳說從頭到尾講個清楚明白。


    “你說若是歡兒知道此事,他會意欲何為?”


    司馬金一路之上都是想著此事,他不在乎那王上之位,若是讓歡兒當了去,他便踏踏實實,真心實意的為了歡兒守著這大慶的江山社稷,可他亦是知曉歡兒的人,若是能夠如他剛剛所想那般,他必然不會如此憂心忡忡。


    “他會棄了這一切。”


    果然,這人是了解歡兒之人。


    這大慶國內,如今了解歡兒之人,竟是隻剩下他同眼前之人了。


    “此事大慶國內多人知曉,怕是瞞不住幾日,本王隻希望,若是有一日歡兒拒絕接受我,你一定要帶著他遠離這是非之地,走的遠遠的。”


    這是對歡兒最好的選擇。


    眼前這人是他目前能夠托付的唯一一個信任之人了。


    若是讓他的手下知曉歡兒乃那天選之人,自己籌謀這許多年,為了歡兒放棄,他是心甘情願,可是不能夠保證那些跟著他的兄弟們沒有那顆封侯拜相之心,若是他們中不止一人如此為之,歡兒在這法王府內亦是不得安全。


    更何況如今還有一人他需提防——法王妃方雪寧。


    當日雖未言明,可那國師同他聯手自然是想要其女為改朝換代的大慶王後之人!如今看著此番大業動搖,難保他們不對歡兒動什麽不好的心思!


    防人之心不可無!他法王雖然向來自詡是無所畏懼!可是此事不能夠傷及歡兒!


    他現在方知曉那高堂之上的皇侄打的什麽主意!他用了一個異象,將他法王給歡兒的保護壁壘土崩瓦解,讓歡兒淪為眾人視線之內,無所遁形!


    “好!我帶他走!”


    周笑川再無多言,轉身離開。


    “你……定要好好護著他!”


    對著向著背對他之人,幾番叮囑,沒想到他司馬金最為想要親近和保護之人,有一日竟要假手於人!


    “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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