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可欣見場麵有點少兒不宜,所以很自覺的離開了,在走之前,硬是從我身上勒索了十元錢,說是去買好吃的。


    以前我總覺得言小蝶在耍我,可是現在我不會這樣認為了,她對我做的一切,我都不會去追究,我隻想好好珍惜現在。


    我拉著言小蝶的手:“從現在開始,我會每天都盡力陪著你,盡最大的努力讓你開心快樂!”


    言小蝶用力把手伸了回去:“我就是一個將死之人,醫生已經給我下了死亡通知書,我的生命已經不能超過三個月了,我現在一個人挺好的,你不用在這裏可憐我。”


    我再次把言小蝶的手拉了回來:“我不是可憐你,就算你得了不治之症,但是我希望我能在有限的時間裏,開開心心的陪你度過每一天。”


    其實我作為一個不起眼的屌絲,我的理想就是找一個差不多的人,然後來一場平平淡淡的愛戀,再到結婚生子,安穩的度過這一生,從來沒有想過要談一場生離死別的感情,隻是在言小蝶麵前,我好像已經變得失去了理智。


    最終,我還是說服了言小蝶,做她的男朋友,盡管她隨時都有可能離我而去,但是我不在乎,至少我能陪她走完她的一生。


    和言小蝶確定了關係之後,我發現她並不是一個悲觀主義者,她會拉著我去很多好玩的地方,去吃好吃的美食,沒事的時候,她會強行讓我給她唱歌,盡管我唱歌有點五音不全。


    我和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每天坐在小區的草地上麵看黃昏日落,我沒有問她的父母去哪裏了,因為我怕觸碰到她的任何一根不安的神經,和她走的最近的人,就是俞可欣了,聽說這丫頭的來曆可大了,好像是什麽老大哥的幹女兒,一般人得罪不起。


    起初這小丫頭片子挺不待見我的,直到她發現我每天都給言小蝶帶來快樂的時候,她才慢慢的接受了我。


    經過了好幾天的早出晚歸,楊利萬還是再次回到了寶馬會所上班,他本來是不想去的,可是我告訴她,阿貴和琳娜給我打電話了,讓我處理好所有的事情,再回寶馬會所上班。


    我雖然每天都陪著言小蝶,但是我們除了牽手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動作了。


    一個月以後,上海迎來了第一場早雪,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老天爺對言小蝶的眷顧,但是我知道,言小蝶真的是很開心的樣子,硬是拉著我滾了一個很大很大的雪球。


    她說她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恐怕撐不到過年了。


    我說沒事,隻要有我在,我一定讓你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年。


    我甚至從一開始,就沒有問言小蝶到底得了什麽病,隻是很多時候,她說她感覺到很累。


    終於,我們一起熬到了聖誕節,那是聖誕節的前夕,也就是平安夜,我牽著言小蝶的手,站在昏黃的路燈下麵,然後問她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心願。


    言小蝶說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我陪著她走完最後的日子,我說這個不能算是心願,因為這是我提前就說過的,結果言小蝶摟著我的脖子,要我平安夜的時候抱著她睡。


    我想了想,然後微笑著答應了。


    曆經四十五天的交往,我們終於迎來了特別神聖的聖誕節。


    言小蝶不知從哪裏弄來了兩件情侶羽絨服,我當然是配合著她穿上了。


    冬天的夜裏白雪皚皚,萬家燈火通明,而我和言小蝶,兩個人就這樣相擁著,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什麽都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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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言小蝶叫了一聲老公,但是我沒有答應她,隻是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因為我怕,怕她心裏有過重的負擔。


    “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是在哪裏嗎?”


    我搖了搖頭,示意我不知道。


    言小蝶傻笑著說:“其實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並不是在上海,而是在你上大學的那個城市成都,你還記得你曾經救過一隻流浪狗嗎?”


    我摸了摸腦門:“好像有一點印象,不過記得不是太清楚。”


    “其實那隻狗對我意義特別的大,盡管它後來還是離開了我,但是我還是很感謝你,讓它有了第二次生命。”


    “你這麽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當初我在上學的時候,的確給一隻餓的不行的流浪狗買了吃的,可是你又是怎麽認識我的呢?”


    “當時你救了我的狗之後,狗狗回到了我的身邊,我本來要當麵跟你道謝的,但是不知怎麽回事你突然就離開了,所以就有一個心結一直留在了我的心裏。”


    “這麽說來我當時竟然成了你心目中的英雄,你才會這麽喜歡我對不對?”


    “少臭美了,你是狗熊還差不多!”


    “那你後來是怎麽知道我來上海的呢?”


    言小蝶歪著頭:“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居然用自己的真人照片做頭像,隻要一點開附近的人就能看到你了,你說你是不是很傻?”


    “我是挺傻的啊!要不然怎麽會被你折磨的死去活來的?”


    這一夜,我和言小蝶很晚很晚才睡著,這一夜,我摟著一個不染塵世的女人,卻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離過年還有十天的時間,言小蝶的病情好像更加的惡化了,每天都睡得很晚很晚,然後起的很早很早,有時候她居然站在雪地裏,一站就是幾個小時,我知道她肯定很難受,隻是她一直在強撐著罷了,我說送她去醫院,她說什麽醫院都無濟於事了,她現在隻想讓我陪著她。


    其實很多時候,我都怕她撐不到過年,我之前也嚐試著找她父母的電話,但是很可惜,我並沒有成功。


    就在今天,我出門去買早餐,結果等我回來的時候,發現言小蝶已經昏倒在了房間裏。


    就在刹那間,我抱著她直奔最近的醫院而去。


    讓人很慶幸的是,她最終還是醒過來了,醫生告訴我,要想她能活過今年,就讓她好好待在醫院吧,哪裏也不要去。


    一開始言小蝶死活不答應,她說反正都要死了,讓我陪她多看一眼一個鮮活的世界,後來我說隻要你好好聽話,我一定陪你過一個幸福年。


    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言小蝶竟然撐到了快要過年的第三天。


    今天的陽光有些明媚,厚厚的積雪開始融化了,楊利萬向公司請了假,說是陪朋友過生日。


    其實是我讓他來的,因為我看言小蝶越來越不行了,我怕她就這樣離去了,到時候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


    但是讓我意想不到的是,言小蝶竟然挺了過來,看樣子應該是能活過今年了。


    三天一晃而過,今天是人人都期待的大年三十,也就是除夕之夜,我早早的就給言小蝶換了一套紅色的新衣服,看起來格外的喜慶。


    言小蝶雖然是躺在病床上,但是至少還能說話。


    她嘟著嘴:“沒想到,我居然真的熬過了今年!”


    我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不要有過多的心理負擔,說不一定老天一下想通了,不讓你走了呢?”


    言小蝶突然陷入了沉思,一開始我以為我說錯話了,結果言小蝶說:“以前除夕她都是一個人,今天卻是兩個人。”


    “隻要你喜歡,我以後每年都陪你跨年好了。”


    言小蝶的眼角突然泛起了淚花:“其實最難過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今年陪你跨年的人,或許明年就不在了。”


    我的心頓時像碎開了一樣,痛的無法呼吸。


    大年初一,人人都在拜大年,而我卻慢慢的給言小蝶收拾行李。


    這時病房裏麵走進來了一個值班醫生,麵帶喜色。


    “好消息啊!我們醫院聯合了一家德國的醫院,準備把國內的不治病人轉移到那邊去,不知道你們想不想嚐試一下?”


    我突然有了很大的興趣:“醫生,我想問一下,去國外的話,醫好的幾率有多大?”


    “那邊的專家說至少有百分之十的機會,但是過程比較漫長,而且還不能帶家屬,就是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接受?”


    我苦笑道:“過程長點無所謂,最重要的是活著吧!不帶家屬就不帶家屬吧!我相信她能一個人挺過去的。”


    最終,言小蝶還是采取了醫生的建議,去國外治療。


    為了不耽擱她治療,正月初八那天我就帶著言小蝶去辦了護照,飛往德國的機票已經買好了,現在就隻差醫院一聲令下了。


    我緊緊的握住了言小蝶的手:“小蝶,我想這段時間你已經真正的領悟到了病魔帶給你的痛苦,現在有一個讓你重新掌控光明的機會,那就是去德國做手術,去了那邊以後,你要第一時間適應那裏的環境,好好照顧好自己,本來我是打算跟著你去的,但是醫院明確規定,不能帶家屬一同前去,就隻好先委屈你了,不過你放心,過不了多久,我就會來找你的。”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飛往德國的航班即將開始起飛,而我壓抑了許久的心,終於因為這一絲渺茫的希望,慢慢恢複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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