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


    這裏沒有……那裏也沒有……


    雲遊走到了雜耍的人堆前,找了一會兒愣是沒有找到,難不成又是跑到別的地方去了?他急匆匆的四處環顧,但是根本不知道應該看向哪個方向。


    “我真的沒事……你看我,這不是活蹦亂跳的……”


    蘇清婉因為不想讓這個男的碰自己,便一下子從路崖子邊上站了起來,但是很快又倒下了。


    她雖然有很多不懂的東西,但是自打她有記憶以來,雲遊都不斷的教導著自己,不要與男子有過於親密的接觸,一個姑娘家,要學會自愛,學會保護自己,才會被人喜歡,被人愛。


    可是現在,她確實站不住了,雲遊把她保護的太好了,從來沒受過什麽大傷,就算是流了一點點兒血也都很細心的給她照顧好……蘇清婉現在隻道是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卻不敢與眼前之人訴說。


    “你就這麽怕我?你看我這身打扮,像是什麽地痞流氓嗎?你這姑娘,再不聽話,我,我……”


    “你要怎麽樣?”


    那男子的話還沒說完,便感覺脊背一涼。


    好強的內力,來者何人?


    方才明明感覺到這股真氣在幾裏之外,這才不過寥寥幾句話的功夫,就走到自己身後了。


    還想著要趕快帶這丫頭走,免得出事呢……現在看來,是肯定要出事了。


    不對啊,他這次出來,隻有蔣濟知道,剛才自己還把他給遣走了,按道理說,沒有第三個人曉得的啊。難不成,是衝著這丫頭來的!


    他一想,知道事情不簡單,怕是眼前這個受傷的女子,也不是什麽一般人。


    但是想法總是快於行動,等到他想出手的時候,丫頭已經躲到剛才過來的那男人身後了。


    真真是仙風道骨。


    這是他見到眼前之人時的第一眼想法。


    想來自己自小在宮裏習武多年,也不過自嘲是個花架子,那裏比得上這修仙道修法術的……


    “不知是哪家公子,逸安失敬。”


    工工整整的做了個揖,雲遊見他這麽有禮,也不便發火,“不過是個小道士罷了,我這小徒弟給你添麻煩了,還望您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


    要我高抬貴手?


    令逸安隻當這道士是在說笑,他這麽深厚的內力,要是想要自己死,自己怕是活不過今夜了,連能不能回那恒王府都不知道。


    “你這徒弟我看著著實有趣,她受了傷,要是道長不嫌棄,不如帶上她隨我一道去我府上,我找個大夫給姑娘包紮一下?”


    治病是小,打探底細是大,令逸安並不是什麽傻子,他知道這姑娘的腿傷沒有必要用什麽好藥去醫治,而且這座小鎮,什麽時候來過這麽有能耐的人?這兩人要是就這麽被自己給放了,他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道士也好,徒弟也罷,他都想認識。


    雲遊瞥了一眼蘇清婉的腿,那血漬已經把溢到了裙角,看著似乎有些嚴重,頓時心疼不已。


    “不必了,逸公子,在下就是行醫的。”


    令逸安被這句話堵得接不上來,嘚吧嘚吧嘴巴,半晌了,看著人越走越遠才在他們身後喊道,“二位,我不姓逸,我姓令啊!”


    不知道他兩有沒有聽見……令逸安悻悻的皺了皺眉頭,令是皇族姓氏……還這般毫無反應,他們到底什麽來頭?不行,我得找人盯著看看……


    這裏是他的封地,雖然小,但是在自己的管理下,幾年了也沒見出什麽問題,這鎮子的平靜,可千萬不能被他們這來曆不明的神秘人給破壞了。


    ……


    “你說你,怎麽這麽不小心……我才離了你多久就傷了……”


    雲遊的這句話方清婉這一小會兒聽了不下百遍了,她急的捂著耳朵,“你就別再說了,我聽著心煩呢。”


    “還嫌我煩了?”


    雲遊氣急,伸出手就是要給她一下,卻念及她身子骨不好,忍忍又把手給放下了,“早和你說過,沒什麽大事,不要離我太遠,就你不聽話……”


    要是清婉,不過是個普通女子,那也就罷了,自己傳她兩套功法,就夠她這輩子不受人欺負的了……可是她不是啊……她半仙半妖,自己那粗鄙的封印,要是遇上了什麽得道高人給她解了……那後果,不敢想不敢想……


    況且這樣的體質,雲遊根本不敢教給她什麽功法,要是和她體內之物相克傷及她的性命……唉……想來他雲遊,二十多年瀟瀟灑灑,偏生這個時候給自己招惹了一個小祖宗……真是作孽。


    “好啦,我知道你擔心我啦!”


    蘇清婉二話不說,將頭倚在了雲遊胳膊上。


    “你做什麽?不能這樣!”


    雲遊一驚,趕忙把那顆小腦袋給扶正了,“雖說我找了個僻靜場子,但是這畢竟還是街上,旁邊還有住家的人家,要是你這樣子給人看見了,被人嚼了口舌,以後還怎麽在這兒混啊?”


    “哼,什麽太湖,什麽荷花,根本不好玩兒,我看啊一點兒都沒有咱們在船上自在,你現在什麽都不準我做,是要把我給憋死呀!”


    蘇清婉撅起了小嘴兒,“嘶,你能不能輕點兒……疼死我了……”


    ……


    “王爺回來啦,您這是去哪兒了?也不讓我跟著,我這在府裏都快急死了。”


    令逸安瞧著蔣濟的樣子,笑著捶了捶他的胸口,“你主子我,是不會武功還是貪戀美色了?這裏本就是我的封地,我最大,誰敢動我不成?”


    他喝了口丫鬟遞來的茶,這才稍稍的緩過來了點兒氣兒,“我有件事兒要交給你去辦。”


    蔣濟聽了立馬俯下了身,“王爺請吩咐。”


    “今天那個小姑娘,你見著了?”


    他的語氣有些不確定,顯然大腦還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做這件事。


    主子這話是……


    “明白了,王爺,我這就去把那丫頭給您抓來,咱們做夫人~”


    “夫人什麽夫人?”


    令逸安一掌拍在了蔣濟身上,“你這腦袋瓜子,笨是真笨,歪也是真歪!那姑娘可不簡單,她身旁有一個道法極為深厚的道士,你要小心,幫我打探到他們住在哪裏就好,會麵之事,就交由我來做。”


    幾局下來,一杯茶就喝完了,“蘭姨啊,茶不怎麽熱了,去重新沏一壺,送到我房裏……”對著丫鬟吩咐完了,令逸安又轉頭看向了蔣濟,“丫頭腿上有傷,你別認錯了,盡快給我辦好。”


    “是。”


    蔣濟嘴上是答應著了,但是身子卻沒有挪動半步。


    “怎麽?是我使喚不動你了還是怎麽了?愣著幹嘛呢?”


    “不是……那個……”蔣濟吞吞吐吐的樣子看的令逸安皺起了眉頭,“王爺,您忘了今兒皇上召您入宮呢,這都快晌午了,咱們再不去是不是有點兒不合適啊?”


    入宮?


    “我當什麽事兒呢,我早就命人將我的親筆書信送到宮裏了,已經找了個咳疾的理由把皇兄給打發了。你就別再在這兒瞎操心了。”


    令逸安逗著府上的鳥兒,毫不在意的說道。


    蔣濟聽了,急的直冒汗,“又推了?王爺啊,雖說皇上是您一母同胞的兄長,可他畢竟是一國之君,您老這樣,也太不給他麵子了吧?”


    “我不給他麵子?你心疼了?那你去服侍皇上去吧,我這恒王府是容不下你了。”


    “小的不敢!”蔣濟嚇得直接跪了下來,“王爺,小的也是因為擔心……”


    “如今我那皇兄雖然坐上了王座,可世人皆知,他隻不過是皇叔的一個傀儡,父皇死後大權旁落,皇家之爭從未停過,烈焰騎兵全軍上下隻聽皇叔一個人的號令,想殺我那傀儡皇兄,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隻不過朝中許儒年,趙毅兩位文武大臣還對先皇忠心耿耿,皇叔才暫且不敢妄動。”


    令逸安踱了幾步,思慮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我和他雖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但他為了那有名無實的皇位手上沾了太多血,已經不是我從前認識的那個皇兄了……”他歎了一口氣,“天下局勢大變,先皇子嗣又眾多,這會兒怕是都坐不住了,我可不想再去攪上一局,在這小小的封地裏待著又有什麽不好?”


    蔣濟被堵得無話可說,隻好退下,但是心裏卻還是想著,要是自家王爺肯為這權利搏上一搏,帝位上坐的,還說不定是誰呢……


    “蘭姨啊,你知道女孩子家家喜歡吃什麽嗎?”


    茶壺裏的茶是剛衝好的,燙手的緊,蘭姨將它放下,一邊倒著茶一邊跟令逸安說道,“吃食這東西,分的是個人口味,又不是分男女的,王爺這是怎麽?終於想通了,要給咱這王爺府添位夫人了?”


    她也是個老丫鬟了,一直服侍在令逸安身側,早就盼著什麽時候他能娶位夫人,什麽時候能添個小王爺……也算是給恒王府熱鬧一回……宮中那位皇上,嬪妃眾多,早就有了好幾個孩子了,一天天的被小孩子叫著皇叔,他還能就不心急嗎?


    “著什麽急啊,我說你和蔣濟啊,一個讓我入宮,一個催我娶妻,到底是我是主子還是你們是主子啊?”


    “您是您是。”蘭姨堆著笑,一副唯命是從的樣子,“是我多嘴了,府上的事兒還是您做主。”


    “我知道你們的心思,我心裏有數兒……哎,不如做些糕點?還是熬點兒湯好?”


    看他那認真的模樣,倒像是真的看上哪家姑娘了,蘭姨歎了口氣,退了出來,皇家婚姻,哪樁不是要皇上親自賜婚的,隻怕王爺看上的這姑娘做不了正室,將來還要受人欺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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