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自己平日裏對待他們並不差……就算是白眼狼兒,也沒理由這麽對待自己吧……這其中一定有問題,而且還不是什麽輕易能解決的問題。


    “你方才說的,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啊?”


    令逸安嘴上開了口,心裏著實是清楚。眼下,最提不得的就是水鬼的事情。若是這事兒真的從自己嘴裏說出來了,那不就是平白無故給自己找事兒幹嗎?到時候,肯定一天到晚都有一大把一大把的人追著自己問,非得將那水鬼給問清楚才肯罷休。


    但是如若自己這麽說,那別人就不會知道自己在指的是什麽事情了。何況,既然在之前,這個不懷好意的小人已經在眾人麵前給自己使絆子,那自己的形象,還能好到哪裏去嗎?既然如此的話,何不演一出戲,將這個人也給拉下水呢?


    “王爺,那事兒……”


    那人有些慌張,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而慌張,總之就是,看看自己,又看看別人,不知道如何是好。隻知道躊躇的看著令逸安的臉蛋兒,似乎有好多話是想說卻又不敢說。


    擺出這副臉色是什麽意思……合著是自己來找他,他多委屈似的……


    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哪兒都能使絆兒,看來,自己這在深宮裏養出來的段位,跟他相比,還真的是差了一大截兒。


    吞吞吐吐的,半天也不肯說一個字兒,令逸安猶豫了一會兒,而後向前稍稍的踱了兩步,那張精致白皙的臉蛋兒,幾乎是要和那小子貼在一起了。


    “王爺,您這是要做什麽……您若是有什麽想法,不方便在這兒說的……您大可以把我單獨叫去您那兒說……您這樣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把我……”


    “那自然不是了,你未免想的也太多了。”


    令逸安忽的開口一下子便堵住了那小子的話。真是沒事找事,他想著,而後又覺得自己也是真的太過於冒失……竟然被這一個小小的民兵給纏的脫不開身……


    等等。


    民兵……


    令逸安似乎想到了什麽,不不由自主的將身子往後退了退。


    似乎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他一隻手托腮,雙眉緊蹙,蛛絲馬跡之中,果然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


    “你還沒有告訴本王,你叫什麽名字呢。”


    想當初,自己在讓這些人跟著自己上船的時候,便下令著人將這些人的名字都給登記造冊記了個清楚。如今,也是時候能派上用場了。


    “回王爺的話,小的陳宇。想不到王爺還真是親民,連小的的名字都要過問。隻是不知道,王爺能將這名字給記到幾時。”


    滿滿的諷刺之味。


    令逸安攥了攥拳頭,而後敷衍的微微一笑,看著那個叫陳宇的人,眼裏裝著的,也絕對不是什麽好臉色。


    “這你就不用管了。本王自有本王的考量。好了,今日也不早了,你們都好生歇息著吧。免得在待會兒換班的時候站不住,那可就糟了。除了問題,你說該是誰的責任呢?”


    略帶憤怒的語氣,令逸安說著,似乎恨不得下一秒就將這小子給吃了一樣。不過也是,這樣一個人,在自己身邊待著,確實是一個不小的禍害。


    得好好想個辦法,將這小子給徹底除了才是。


    “這小的哪裏做的了主!”


    那人說著,竟突然跪了下來,著實將令逸安給驚了一下。


    這是做什麽?


    “你是雙腿有疾?不應該啊,看你這樣子,方才在我那裏不是站的好好的嗎?沒見你出什麽事兒啊。不會是想在這兒,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訛我一把吧?”


    說到這個令逸安就來氣。以往的時候,在皇宮裏,他就不喜歡這種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陰暗手段……可是誰能想到,在這種地方,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自己竟然還能遇到……


    這是什麽命啊……還真的是倒黴……


    以往人人忌憚他是王爺,掌管著一方封地,又是皇帝的親弟弟,都不敢對他有什麽大動作,多少事情,隻要不是太過分的,他其實也並非不能忍受……


    隻是……若是在這裏,在這所有人都要聽他指揮的地方,他還要被人陰著,被人揪著腦袋,拖著身子走……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太有損自己的顏麵了!


    不行,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在自己身上發生。


    “王爺,您在說什麽玩笑話……小的,小的也是看在您的尊位之上,不得不對您……對您有些敬畏而已……”


    這是有些敬畏?


    這沒兩句話聲音就慌的要死,就算是好聲好氣跟他說話,他也是三兩句話之間就跪了下來……若是在旁邊的人看來,指不定要覺得,是自己怎麽欺負他了呢。


    真不是個省油的燈兒。


    但是這又有什麽辦法……自己總不能找人將他的嘴給堵上吧……更不可能說,要用一些不好的方法,讓他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啊……


    得采用一些,比較科學又比較不傷人的方法才好……


    令逸安想著,而後笑了笑,看著那人的目光沒有挪動過,隻不過神色有些不太好,讓人覺得,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麽毛病。


    “王爺,您怎麽了,是身子不舒服了嗎?”


    “沒事,許是這些時日過於勞累,有些筋疲力竭罷了,回去休息片刻便好。”


    令逸安說著,順著那小子的話,直直的給坐了下來。恨不得下一秒就將命給丟在這底下的船廂上。


    “想不到,王爺這金尊玉貴的身子,還有比咱們還勞累的啊。不過也是,王爺從小便養尊處優,想必是少到這外頭來曆練,更別說什麽粗活了。估計王爺從前,想都沒想過吧。”


    那小子說著,眼裏淨是關切的神色,令逸安聽了他說的話,卻無奈的想要發吐。這年頭,真的是什麽人都有。隻要有人想害你,他才不管那麽多其他的呢……隻在乎能將你給傷到幾分。


    這話一說,底下的人竟開始紛紛附和了起來。一會兒說,王爺金貴,不該在這裏待著。一會兒說,王爺不關心他們這些底下的人……他們這些底下的人,從來都隻是被王爺,皇上,指揮著做這些,做那些……不曾有什麽金尊玉貴的日子享受,那也就算了,多少都是他們的命數……隻是他們,每日累死累活,還不討好……好像這些個事情,不……不是好像,這些事情,確實不用他們操心,永遠都不用他們操心。


    憑什麽自己就要遭受這些罪過,看著他們在那裏好吃好喝著……他們一定是上輩子作了不少孽,不然也不會在現下,活的連一條狗都不如……


    唉。不過俗話說的好,風水輪流轉,他還就真的不信了。他們能永遠坐在那皇位之上,不會跌落神壇……


    “哎呦,我這腰是真的不行……來來來,你快來,扶我上去算了。看來本王的身子,是真的不適合在這地方待著,這才多久……就不行了……”


    令逸安說著,一邊裝模作樣的扶著腰。那模樣看著確實是可憐。令逸安覺著,自己這演技,不去做戲子真是可惜了。聽說那些戲院兒裏的頭牌,一天掙的可還真的不少。若是自己哪天從王爺的位子上掉下來了,說不好還真的可以做這個來保命,養家糊口還是不成問題的。


    隻是,在這亂七八糟的設想成功之前,不管再怎麽說,他都還是天朗的王爺,是眼前這些人該俯首稱臣的皇室宗親。


    他還不信,憑借自己的權力和地位,能治不了一個小小的民兵了。


    說著,令逸安回頭看了一眼那唯唯諾諾的小子,不由得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這回,你算是徹徹底底的落在我手上了,我看你還能往哪兒跑。


    沒走上幾步,令逸安便停下了腳步。理所應當的直起了自己的腰板兒,看著身後的那小子。


    “說吧,”他開了口,雙手環胸,用一種不可一世的眼神看著他。


    似乎要將他張嘴給吃掉一般。


    “說吧,你若是真的想陰我,也不用等到這個時候了。更不可能願意跟我上來,來這個地方,還是孤身一人。”


    令逸安說的有條有據,似乎根本不打算給那人任何喘息的機會。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但是他知道,如果不早些下手的話,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自己的猶豫給害死。


    “王爺既然一副將一切都看透了樣子,又何必多此一舉前來問我?”


    看樣子,他是不打算說了?


    令逸安的眼神閃爍了幾下,而後心中便生出了一個不錯的主意。


    是你先不仁,那可千萬別怪我不義。


    “像你這樣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家裏不可能沒有父母妻兒吧。”


    言語中盡是戲謔,那人開始緊張了起來。


    “不可否認,你會撒謊,你也會演。隻是你,太不會掩飾自己了。稍稍幾句話,就讓你暴露了。”


    暴露了?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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