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味太過霸道,陳東有些心急,他隻能回去扶上薑小諾,兩人一起走了出來。薑小諾身上帶著自己家的鑰匙,在陳東確定了之後,他關上了她家的防盜門。


    抬頭看了看通往上層的樓梯,陳東想起當初砸房門的時候,五樓那家住戶是他最後砸的,房子裏沒有喪屍,純淨水好像還有小半桶,他當時急著找車鑰匙,情緒也有點失控,當時沒有顧上收集那家住戶家裏的食物,現在想起來,去那家住戶家裏躲一躲正好。


    “走吧,先去五樓。”陳東對薑小諾說了一句,薑小諾隻是點了點頭,也沒有問,就順從的被陳東扶著向樓上走去。


    樓道裏也有臭味,不過沒那麽霸道,應該是有樓梯道的窗口沒關,陳東沒有去管。兩人走到五樓,陳東一眼看向的不是五樓住戶房門,而是那道居中的電梯門。


    看到電梯門上有一個變形的小坑,陳東想起自己暈倒前,撞向東西的瞬間。當時撞的應該就是這個電梯門吧,原來自己一路向上跑,隻是跑到了五樓。自己的腦袋有這麽硬嗎?連電梯門都撞變形了,陳東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這裏就是五樓了吧。”薑小諾雖然看不太清,心裏卻很清楚,她說道:“陳東,你當時就暈在這裏了,我把你拖回家可很不容易,你在我家又昏迷了一天多,不過好在是醒過來了。”


    “嗬嗬,那個……謝謝你了,真的謝謝你,不過我們還是先到這家住戶家裏吧,這樓道裏也開始臭起來了!”陳東也知道薑小諾把自己帶回家不容易,雖然薑小諾已經是成年人,可她的眼睛看不清,自己將近一米八的個頭,體重能有一百五六十斤,也不知道薑小諾是怎麽把自己拖下去的。


    可能是因為薑小諾是真的想讓自己活下去,才努力做到的吧……


    房門門鎖已經被破壞,陳東扶著薑小諾,拉開門走了進去。臥室和衛生間的門都開著,但好在家裏沒有臭味,窗戶應該都沒有開,陳東立即將防盜門關了起來。


    “這裏好多了,外麵的臭味很邪乎,不知道有沒有危害,我們就先待在這裏吧。”陳東一邊說著,一邊將薑小諾領到沙發上坐下。


    “嗯。”薑小諾答應了一聲。


    看到沙發上放著煙,陳東習慣性的摸起一棵點著,然後走到客廳的窗戶前,向外看去。外麵的雪花飛舞逐漸出現了變化,陳東也看出了異樣之處,外麵的雪花顏色越來越深了,他先前看到的雪花是灰白色的,還沒感覺到不妥,可眼前窗外飄過的雪花已經變成了淺灰色。


    也許是因為下雪的緣故,外麵的天空極度昏暗。陳東想知道外麵的雪花怪異之處,卻又懼於外麵的臭味,不敢打開窗戶。趴在玻璃上,陳東仔細的觀察著窗台上的雪花,落在窗台上的雪花並不像是正常的雪一樣有著顆粒狀的紋理,仔細看起來,那雪花表麵紋理緊湊,就像是一個個和捏在一起的灰塵彈丸。


    外麵飄灑的東西恐怕不是雪……降雪以後,陳東沒有感覺到寒冷,雖說北方一直流傳著“下雪不冷化雪冷”的俗語,不過那是雪融化後吸收周圍熱量,導致降溫的正常現象。天降大雪,也不是毫無征兆的,按照往年慣例,降雪也必然是天氣冷到了一定程度,才有可能出現的自然現象。


    不知道為什麽,陳東忽然想起了電影2012中的一個鏡頭,灰頭土臉的奧巴馬站在白宮的廢墟前,仰頭看著撒天落下的火山灰,那場麵也很像是下雪,但是火山灰正在落著的時候,緊接著鏡頭一轉,鋪天蓋地蓋地的海浪打了過來,淹沒了整個美國首都,毀滅性末世降臨了……


    “陳東。”就在陳東胡思亂想的時候,薑小諾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嗯?”陳東扔掉了煙頭,沒有回頭,還是趴在玻璃上。


    “你還要走嗎?”薑小諾道:“我是說,你還是要離開金香市嗎?”


    不再看窗外的怪異雪花,陳東直起身,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破衣爛衫、一身傷痕,搖了搖頭,陳東無奈道:“不走了,外麵雪下的詭異,臭氣熏天,我想走也走不了,等雪停了再說吧。”


    “嗯。”薑小諾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陳東轉身趴在玻璃上,又想去研究雪,可沒想到沒過一會兒,薑小諾忽然又喊了他一句。


    “陳東。”


    “怎麽了?”陳東回頭問道。


    “我……我有點餓了,我……”薑小諾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啊?哎,其實我也餓了,我去找找有沒有吃的。”陳東道。


    “你給我食物都放在家裏的廚房裏,出來的時候忘記帶了,你去拿可以嗎?”薑小諾說話的語氣有點不好意思,可能是因為她不太與人接觸,不怎麽支使別人幫忙做事的緣故。


    “好,我去拿,你把你家的鑰匙給我。”陳東迅速回道。


    拿到鑰匙,陳東回到薑小諾家搬了食物,兩人湊合著吃了一點。然後陳東又把薑小諾臥室裏的被褥鋪蓋搬了上來,薑小諾家已經不能住人了,最近恐怕都要在這家住戶家裏睡了。在這家住戶,其中一間臥室的衣櫃裏,陳東翻出一身衣服,衣服是青年人穿的,陳東穿起來有點大,不過總比瘦小穿不下好。


    外麵詭異的大雪撒空飛舞,陳東感覺渾身有用不完的體力,似乎從醒來以後,他就沒有感覺到疲憊感。身上的傷看著嚇人,陳東卻沒有任何不適,瞎折騰著盤算了一下食物,安排好飲食,他和薑小諾兩人吃個半月應該不算問題。


    短期內是走不了了,就算外麵不下雪,陳東看到身上的遍體傷痕,也有些心有餘悸,喪屍已經對他造成心理陰影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陳東算是安下心來進行修養,雖然身上的傷不影響身體活動,可黑色的疤痕和變色的眼睛,還是讓他心裏感到不舒服。以後怎麽樣誰也不知道,能活著就好吧!隻要還活著,就能回家尋找父母!


    外界的雪,在下了一天後就停下了,外麵空氣是什麽味道陳東沒敢打開窗戶去聞,因為外麵樓道裏還有濃鬱的臭味。不過大雪之後,陳東第二天起床,他有了一個喜人的發現,太陽照常升起了!


    溫暖的陽光一掃半個多月以來的陰霾,陳東看著窗外,發現窗台上詭異雪花像正常的雪一樣開啟融化揮發,地麵上的霧氣也不再聚集,霧氣被太陽一照,隻用了一個上午的功夫,便徹底的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接下來的幾天,陳東發現身上黑乎乎的傷口開始變化,像血痂一樣的黑瘡開始翹邊,慢慢開始脫落,黑瘡比血痂脫落的要快的多,不過黑瘡脫落之後,卻不像血痂脫落後一樣露出鮮紅嬌嫩的皮膚。黑瘡脫落之後,那裏的皮膚是深黑色的,伸手摸上去,那裏的皮膚沒有任何觸感,已經是一塊沒有知覺的死肉了。


    在這幾天之內,那類似汽笛的聲音也曾再度響起過幾次,小區內依舊有喪屍的吼聲響起,陳東也曾偶爾看到過一兩隻喪屍跑向南方。最近喪屍都跑到了南邊的方向,樓下已經很難看到喪屍了,回想起以前這種聲音對喪屍影響造成的大場麵,陳東始終弄不明白汽笛聲的來源。


    難道說這聲音是軍方的武器,專門用來對付喪屍的?


    這種機率不太大,因為到目前為止,陳東還沒有看到救援隊出現。


    汽笛聲其實也不是對所有喪屍都有影響,至少那隻白毛喪屍就有抗性,而且它的吼聲也能震懾住一些喪屍。


    …………


    大雪停後第六天,陳東身上的黑瘡已經全部脫落,他的眼睛還是紅色,不過視線裏卻已經沒有了紅霧籠罩一樣的感覺,在臉上的三道喪屍抓傷,也已經完全變成了三道黑色的疤痕。


    四單元七樓的住戶家廚房裏,陳東悶頭趴在碗櫃廚裏一陣翻找,最後,他樂嗬嗬的從櫥子裏拽出了一件東西。那是一套單灶小罐的煤氣灶,陳東將煤氣灶拽了出來,臉上的笑容連動著疤痕活動,總有那麽一點猥瑣,還有那麽一點點猙獰嗜血。


    雖然被喪屍抓的滿身傷痕,陳東近幾天卻總感覺體內活力充足,好像比起以前的狀態還要好上不少。不打算逃走,陳東卻總也閑不下來,沒事到處翻翻找找,到處收集一些食用油打算繼續研究怎麽生火做飯,沒想到今天卻讓他給翻到了一套煤氣灶。


    以後終於不用再吃冷飯了,就是不知道煤氣罐裏還有沒有煤氣。小區裏都是管道輸送煤氣的,老式煤氣罐灌氣不方便,很少有人會用了,眼前找到的這個煤氣罐明顯也是閑置了好久的。


    按下開關擰動,煤氣灶上沒有出現火苗,不過陳東陳東卻聞到了淡淡的煤氣味。陳東很興奮,隻要有煤氣就好,打不著火那都不算事!


    拎著煤氣灶,陳東興衝衝的衝到了樓下五樓,剛一推開門,陳東便大喊道:“薑小諾,我找了一個好東西,以後能吃上熱乎飯了。”


    “什麽好東西?”薑小諾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煤氣灶,罐裏還有煤氣,煤氣灶的電打火好像壞了,不過不礙事,我拿火機引一下就好了。”陳東說著,直接就把整套煤氣灶擺在了客廳的地上。


    到窗台上拿了火機,陳東又摸摸口袋,口袋裏有一包紙巾,是他剛才跑到七樓住戶家,順便上了個廁所時用剩下的。回到地上的煤氣灶前蹲下,薑小諾也走到旁邊,歪著腦袋看著,陳東也是這幾天才知道,薑小諾的視力還是能看到一些東西的,隻是模糊到了極點,到了很難成像的地步。


    陳東先把紙巾抽出紙巾抽出一張卷成長筒點燃,然後,他打開了煤氣灶開關。煤氣湧出的細小聲音傳出,陳東把燒著的紙筒伸了過去。


    “呼!”


    煤氣灶上的火苗一下竄出了半米高,陳東的腦袋伸的太向前,他已經聞到了頭頂上頭發的焦糊味。


    “臥槽!”陳東一聲驚呼,直接向後一仰坐倒在地。


    “陳東,你沒事吧?”薑小諾也嚇的向後退了兩步,問道。


    “沒、沒事。”摸了摸額前的頭發,陳東看著煤氣灶上的火苗,雖然前邊的頭發沒了,至少煤氣灶點著了。


    “什麽味道,有什麽東西著了嗎?”薑小諾問。


    “沒有。”陳東果斷回答,點個煤氣灶能燒到頭發,也算是人才了,反正薑小諾也看不到,他才不會承認自己會辦這種挫事。


    “好像是焦味,是不是你的頭發被燒了?”


    “沒有!”


    “哈哈,我告訴過你我是能看到東西的,特別是亮的東西,我剛才看到火苗飛了那麽高。”薑小諾誇張的比劃著,笑了起來。


    “沒有!不是火苗!”陳東依舊否定著,自己卻也跟著笑了起來。


    地上的煤氣灶冒著火苗,兩人不住傻笑,陳東卻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和諧。


    窗外,急促的刹車聲突然響起嚇了兩人一跳,陳東立即關了煤氣灶,衝到陽台撲到窗前。這是有人開車的聲音,大致是在南邊小區中心的方向。


    樓下,小區中心方向的主路上,一輛黑色小越野衝了過來,車後跟著一群爭先恐後的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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