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們在幹什麽?”旁邊的陪客床上,一小不點揉著眼道,“又是啪又是咚,害得斯遠睡不著。你們安靜些好不好?”


    “水阿姨啊拍蒼蠅,斯遠乖乖睡覺。”蕭公說道。


    “蒼蠅?蒼蠅被拍死了嗎?”李斯遠並不曉得所謂的蒼蠅指的就是他老爸,不恥下問地開始尋根問底了。


    “你水阿姨一定會把蒼蠅拍死的,到時叔叔給你看一隻大的死蒼蠅。”蕭公說著拿眼睛瞥了一眼李如君,似乎在示威:瞧瞧,您的親兒子也把你當作了蒼蠅。


    李如君黑了一張臉,一聲不響。


    水瀲灩發覺自己打了人家的臉,已是惶恐不安。


    “李,李總,對不起,瀲灩,瀲灩臉上癢。”


    “嗯?臉上癢是可以打的?”李如君臉上青筋直爆,恨不得撩起被子狠狠揍她一頓。可是,可是,對方還是病人,連動兩次手術的病人,禁不起他的揍。他隻得忍氣吞聲。忍得多了,臉上的表情僵硬,李斯遠奇怪地瞧了半天。


    “爸爸,您怎麽了?”


    “你爸爸也想拍蒼蠅。”某個好事之人道。


    “蒼蠅飛得快,斯遠是拍不著的。爸爸加油!”李斯遠是個小馬屁精,以為這麽一拍,他老爸肯定歡喜他。


    “小兔崽子,小小年紀不學好,竟學拍蒼蠅?拍蒼蠅有什麽出息?”某人老爸咬牙切齒,心裏已經對在旁邊添油加醋之人恨得牙癢癢了,可是麵對啥都不知曉的親兒子,麵對拍錯了人正懊悔不已的水瀲灩,再大的脾氣也不敢發出來。他沉著臉走出病房。


    某個男人坐在角落嗬嗬陰笑。


    話說小保安醒來發覺自己在樓頂平台,周圍沒有一人。他手腳被縛,全身無法動彈,任夏日的蚊蟲哼哼叮咬他。他不知道同班的保安有沒有發覺他的失蹤,想大聲喊叫,無奈嘴裏被塞布團,隻能叫給自己聽。


    從下午等到第二天早晨,又從早晨等到夜晚,天台上連個屁人影都沒見到。這時候新小區,入住率不高,但居民素質高,無事不會找物業的茬,許多維護人員樂的清閑,也越來越懶。巡邏的保安根本不會上樓頂來。


    小保安盼星星盼月亮,盼得脖子絲瓜長,終於盼來了人。


    來人卻是沈慧,他垂涎三尺的*人。小保安見來人,心裏咯噔一下,頓覺大事不妙。


    “沈總,俺再也不找你了,求您放了我吧!我家裏還有七十歲的老娘。”小保安眼淚汪汪。


    “放了你可以,我也不想為難你。”沈慧一向習慣走路扭腰肢,扭著扭著,小保安眼珠子都已掉出來了。


    “你瞧什麽!”小保安腦袋上又是吃了一下栗子。


    “沒,我什麽也沒瞧見,什麽也不記得了。若說出去,天打雷轟。”他忙不迭地保證。


    沈慧繼續下猛藥:“你在我屋子裏的所作所為,我的監控都錄下來了。如你再想歪門邪道,小心我把證據送公安,讓你進局子。嗬嗬……”


    小保安眼睛直瞪著她:“沈總,您相信我吧!以後您就是我老板,我的皇帝!你讓我幹啥我就幹啥。”


    沈慧見是時候了,不知從那裏掏出一把小刀,隔斷捆縛小保安的繩子,自個兒揚長而去。


    剛進屋,刀疤臉就回來了。


    沈慧點燃一根煙,翹著二郎腿享受著刀疤臉的按摩。人家是五大三粗的男人,手勁不是一般的大,輕輕一撩,她全身上下就說不出地舒服。


    “再往左,對,往上一點點。”刀疤臉吐掉口中的煙,手指一使力,——“哎喲喲,你輕點,嗬嗬嗬……”沈慧從來沒想過,刀疤臉的手上功夫這麽出色,“喂,老色鬼,你每天都來行不?”


    “怎麽?你又要我伺候你又不給我甜頭嚐,這哪成哪!”刀疤臉邊說邊摁下她肩上的一處穴道,把沈慧摁得全身酸爽,舒服至極。


    “還是老疤對喲好,嗯。昨晚你解決的那個女人怎麽到現在還沒音訊?”


    刀疤臉繼續垂著頭揉著,按著。


    “老疤,怎樣了?”


    “你怎麽半天放不出一個悶屁?難道?”


    沈慧突然了然。


    “人沒解決,你是來獻殷勤的?”沈慧的臉翻得比書還快,“老娘手裏還沒有不能解決的人,你是第一個。嗯!?”


    刀疤臉的手一頓,按摩的動作也停了。


    隻聽“撲通”一聲,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朝著一米五三的沈慧跪下了。那顆曆來狠戾的頭顱也垂著,似乎有千鈞的力量掛在上麵。


    “你說。”一個溫柔又帶著絲陰沉的女聲道。


    “慧兒,是對方太過強大,小疤不是對手。”悶聲悶氣的男聲聽著好不可憐。


    隻聽“啪”的一聲,刀疤臉的臉上已吃了狠狠一記,臉已腫,那處刀疤也都歪了。


    “臭男人!我把我自己都給你了,你還不盡力?”


    “慧兒,你叫誰臭男人?”刀疤臉不可置信地問,“我一心一意為了你,你倒好,對我提不可能完成的要求,人家本事比我高,好像是職業保鏢。”


    “保鏢又怎了?你上輩子還是殺手呢!”沈慧剛想打過去,那雙小手被他扣住,再也不能亂動分毫。


    “放手!”一扯,扣住她手腕的手如金剛般一動不動。


    “慧兒!你聽我說——”說字還沒道完,後腦勺已中了重重一擊,人像沒骨頭般癱倒在地。


    從衣櫥裏走出一全身黑衣的男人。


    “怎麽,什麽時候我主子連這麽一個三流貨色都解決不了?”男子的嗓音陰柔無比,走路帶過的風也是柔柔。


    病房裏,按著耳機的水瀲灩全身一震。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瀲灩,喝藥。”某男人殷勤地端過一小杯黑色液體。


    水瀲灩這輩子,上輩子,上上輩子對藥都是深惡痛絕,這男人是最清楚不過,所以,他端著藥,並不急著催她喝完。


    水瀲灩今天的狀況很不對勁,結果某人手裏的藥竟然一飲而盡。


    “那死鬼不行,還得你出馬。”沈慧冷冷道。


    “吃顆糖。”某人把剝了紙的糖塞進水瀲灩的嘴裏。水瀲灩眯著眼,享受著這苦藥後麵的甜味。


    來吧來吧!我等了你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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