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楦見花姬許久沒有說話,定定的盯著她,那眼神不同以往的溫和隨意,仿佛要將她碎屍一般,藍楦的後背出了一層細汗,她現在完全不知道花姬在想什麽,要做什麽,她隻是一個沒有母親的快餓死的小姐,沒什麽可怕的,藍楦在心裏安慰自己,好不容易定下了神,對花姬道:“小姐為什麽這麽看著藍楦,是我臉上有東西嗎”?


    花姬收起了打量的目光,幽幽的說道:“藍楦,你不過是一個丫鬟,每天早晨比我起的還晚?你是在等我過去伺候你嗎”?


    藍楦心裏一驚,看來這花姬是準備跟她翻臉了,但這裏是花姬的外祖母家,自己沒有幫手,這可如何是好,藍楦小聲答道:“小姐,藍楦錯了,以後一定早早的起來幹活,求大小姐饒過奴婢這一次吧”。


    花姬笑笑道:“好,這等小事就不說了,每天我的午飯及晚飯的標準是什麽?為何你都有4菜一湯,我隻有兩個菜一個饅頭”?


    藍楦被逼問的怒火直冒,心想這問題你問我我回答的出來麽,有本事你去問夫人啊,但此時又不敢像在花府一樣對待花姬,隻能忍氣吞聲的道:“小姐您的飯菜標準是夫人吩咐的,我隻是負責向廚房傳答夫人的意思,您問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花姬緊逼藍楦道:“好,明日我就請外祖母做主請母親來花府一趟,讓外祖母親自問問母親侍郎府嫡女的吃穿用度是怎麽回事”!


    藍楦此時看出來花姬是不隻打算教訓自己,而是打算跟繼夫人甚至侍郎府翻臉了,而自己所說的,姚氏是絕對不會當著外人的麵承認而丟侍郎府的臉的,那自己就成替罪的了。擅自克扣小姐用度是要杖責二十的,自己平時仗著姚氏親信,多年沒幹過粗活了,連手都白白嫩嫩的,這二十仗下去非要了命不可。


    她想到這裏撲通跪下了,不停的給花姬磕頭,一邊哭一邊對花姬道:“小姐是奴婢錯了,奴婢錯了,求您饒過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磕到額頭滲出了絲絲血跡,花姬才讓她停下。


    花姬看火候差不多了,對奶娘使了一個眼神,奶娘即可領會了花姬的意思,居高臨下的對藍楦道:“別再妄想爬到大小姐的頭上,你認清現在的形勢,認清自己的身份,大小姐是主子,你是下人,下人在主子麵前就要有下人的樣。再敢分不清主仆我會讓你知道比死更難受的感覺”!


    花姬看著嚇得不清的藍楦,又下了一劑猛藥:“你不是還有一個妹妹在家裏嗎?我已經請外祖母差人去你家裏請她過來伺候了,日後你再隨我來小住,也好有個說話的,不過外祖母這裏的婆婆肯定會把她教的比你懂規矩,嗬嗬”!


    藍楦聽花姬說道她妹妹,瞬間臉色變得煞白,她賣身是身不由己,家裏父親病重,母親一個人根本無法養活她和妹妹,她自己提出賣進侍郎府做丫鬟,拿賣自由的錢給父親治病,養活妹妹。這鍾府看似平靜,但裏麵水深的很,她的妹妹天真無邪,怎麽能進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藍楦看著花姬那深不見底的眼神,恐懼感襲遍全身,現在花姬有鍾老婦人做靠山,處境不似在花府,她現在是真的可以做到掌握她妹妹的生死。其實她本也是善良的,但善良的人在侍郎府是沒有好下場的,所以她漸漸的開始巴結姚氏,替姚氏做事,但傷天害理的事是沒有做過的,頂多就是為虎作倀,給府裏一些不服姚氏的人點下馬威。以前有姚氏給她撐腰,誰也不敢拿她怎樣,這次她是真的害怕了。


    藍楦又開始給花姬磕頭道:“以後藍楦聽小姐的,姚夫人吩咐的事我都告訴小姐,求小姐饒恕藍楦吧,藍楦不希望妹妹進府,求小姐不要讓我妹妹進來啊。藍楦的聲音變得嘶啞哽咽,上氣不接下氣的哭求花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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