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言聽著許十七的話,臉色更加難看了。


    果然,他就不該抱有一絲希望來找這個家夥。


    他那位叫左柚的媽就是這種神經大條的性格,想想這個家族遺傳基因,許十七的口碑都夠離譜了,他怎麽能沒算到這個老表舅也是個瘋癲的呢?


    許十七又碎碎念了一堆,聽其中的意思,十有八九是在挽留沈不言了。


    沈不言長歎一口氣。


    “我有個朋友進局子了,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能把他給哢嚓了?”


    許十七愣住了,一時間沒有理解沈不言的意思。


    “你說啥?把你朋友哢嚓了?!”


    “哢嚓哪兒?脖子還是命根子?”


    沈不言又是長歎一口氣,“讓他掛掉就行。”


    許十七連忙擺手加搖頭,那動作跟夜店搖花手的速率有一拚了。


    “這種勾當不是我能幹的!”


    “大兄弟!這殺人可是犯法的啊!這人不是你朋友嗎?都進去了,你讓他好好改造啊!殺了別人幹什麽呢?”


    “俗話說得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他這得是什麽罪惡才能讓你殺……”


    沈不言聽著許十七的話,越發不耐煩起來:“給你這個數。”


    許十七愣了愣。


    他雖然說是名聲在外,隻要給錢就辦事。


    但還真的沒見過這麽不怕事兒的人。


    開口就要人命這種要求,不應該是偷摸得過來找他嗎?


    許十七上下打量著沈不言,總覺得眼前這個小夥子看起來有一些眼熟。


    “小夥子,你有話好好說,我許某人不是為金錢折腰的人!”


    沈不言瞥了許十七一眼,“還不夠?那我找東郊公墓的李老婆子了。”


    一聽到李老婆子,許十七當即就變了臉。


    “你找那個老婆子做什麽啊!我許十七還不比她強?!”


    沈不言嘴角微微上揚,笑的不易讓人察覺。


    果然,他早就聽老媽說過,老表舅臉皮厚度堪比城牆。


    他能做到的事兒,基本上都會給自己留一個討價還價的機會。


    如果是他回絕了一個人提出的價錢,不願意做事。


    隻有兩個方法能讓許十七心甘情願。


    一個是提及東郊公墓的李老婆子,另一個就是十倍的價錢了。


    沈不言現在能給許十七提及的價位,還是左柚賬戶裏麵的錢。


    他這個老媽以前跟他閑扯淡的時候說過,在沈不言還小的時候賬戶裏麵可是給他存了一大筆出國留學的錢。


    現在推算下來,哪怕是他現在在二十年前,這筆錢也應該是存在的。


    隻不過吧,這個事兒還不能完全確定。


    而且他現在的情況也不適合親自去查賬。


    隻能先把這個萬能的老表舅哄騙好了,才能有錢花。


    更何況,如果殺了裏麵的林季,他們才能重新開啟複活。


    進入了下一輪,什麽都好說了。


    許十七聽見李老婆子就來氣,一臉不爽得把酒瓶子放在了桌子上。


    他跳到了桌子上,翹著個二郎腿一臉的不服氣。


    “來來來!能說出李老婆子的人肯定是咱們自己認識的人了!”


    “不跟你拐彎抹角了。”


    “有什麽話你說!價錢咱不要也罷!就見不得你提那個李老婆子!”


    沈不言聽到許十七這般賭氣的話,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了。


    這個老表舅一窮二白的,果然是有原因的。


    這一生都在倔強的男人啊。


    雖然不知道他跟這個李老婆子到底有什麽愛恨情仇,但好像還真的比他想象的管用。


    沈不言微微一笑,“就像是我說的,幫我殺了關在裏麵的朋友。”


    許十七一臉不服輸的樣子,從桌子上跳下來,朝著右手邊的一個小房間走去。


    在房間的門口,有一個將近一人高的樹杈子。


    沈不言的嘴角不自然抽搐著。


    沒錯,這是樹杈子。


    它的造型連一個正常的掛衣架都算不上,粗糙的表麵上麵甚至還帶著一些泥土。


    以及,一件黃色的道袍?


    沈不言擰著眉頭看著許十七走到那個小房間門口,一把扯下了那個道袍套在了自己身上。


    許十七推開門,一陣濃重的熏香味道撲麵而來。


    沈不言有些好奇得跟了過去,發現裏麵竟然是個小祭壇。


    當然,這祭壇看起來有些過於簡陋了。


    上麵擺放著的水果,已經腐壞了……


    而且他眼睜睜得看著一隻肥碩的耗子,最裏麵叼著個什麽東西從他的腳邊兒跑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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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不言擰著眉頭看著許十七的背影,心裏麵不由泛起了嘀咕。


    這人真的靠譜嗎?


    “來,告訴我,你那位朋友的出生年份,名字,以及進去之前的穿著打扮。”


    “最好把身上特殊一點的標記啥的都說出來。”


    許十七說的話讓沈不言更加懷疑這個家夥的可靠性了。


    見沈不言遲遲不開口,許十七有些不耐煩了,轉過身,雙手叉著腰。


    “大哥,你能不能給點反應?”


    “別看我這裏什麽都看起來怪簡陋的,那是因為我許十七向來都是最靠譜的那人。”


    “辦事牢靠,收費都是友情價!”


    “你現在說,說完之後我立即就能找到你那個朋友,然後你給他選個死法,咱們就結束了!”


    沈不言將信將疑得打量了一陣許十七。


    “林季。年份不知道,但是穿著一件白體恤。”


    “褲子是休閑牛仔褲,上麵應該是有著一灘血跡。”


    許十七聽到沈不言的話,立即閉上眼睛嘴裏念念有詞起來。


    突然,許十七停下了動靜,睜開了一隻眼:


    “男的女的?”


    沈不言的眉毛不禁跳了一下:“男的。”


    許十七睜開雙眼,有些意味深長得打量了沈不言一番,然後又閉上了眼睛繼續念叨了起來。


    大約等了一分鍾,許十七大喝一聲,睜開了眼。


    “好了!你現在選一個死法吧!”


    沈不言毫不猶豫得說出了四個字:“心髒麻痹。”


    許十七一臉的怪表情:“小夥子還挺毒辣的。”


    沈不言再次陷入沉默。


    又是一分鍾過去,許十七嘴角上揚,睜開眼時眼底放出一陣精銳的光亮。


    “成了!”


    沈不言似信非信得瞥著許十七。


    許十七則是一臉的陰陽怪氣樣兒:“瞅啥?!你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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