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海棠沒好氣的對歐陽飛道“你能不能別什麽都瞎附和?這種情況怎麽可能會出現?”


    說完又對歸海一刀皺眉道“一刀,你為什麽想事情想得那麽不全麵?義父對我們恩重如山……”


    “重不過皇帝的一句話。”歸海一刀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上官海棠的話,“有一天皇上要殺我們,我想義父也絕不會留情。”


    “……”


    上官海棠無言的看向朱無視,段天涯也下意識的垂下了眼瞼,朱無視眼角的餘光發現歐陽飛眉頭微皺,不由心下一動,這似乎是一個試探他想法的好機會啊!


    想到此,朱無視開口道“你說得不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誒,神候,你這話我就不認同了啊!”果然,朱無視話音剛落,歐陽飛就開口反駁道。


    歸海一刀詫異的看向歐陽飛,上官海棠也轉過目光,唯有段天涯依然垂著眼瞼。


    “那你又是怎麽認為的?”朱無視不動聲色的問道。


    歐陽飛踱了幾步,皺眉道“我也讀過許多史書,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那些愚忠之人。”


    “臣為君死,那是臣子的忠義,君要臣死,若是臣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大罪,那也無可厚非,自然是不得不死。”


    “可就僅僅隻是因為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便毫無理由的讓屬下死,這樣的臣子是我最看不起的。”


    “而把臣子當家奴,自以為可以掌控臣子的生死,便無所顧忌,想要誰死就要誰死,這樣的君,你們誰愛伺候誰伺候,反正我是不伺候的。”


    說到這,歐陽飛看向朱無視,沉聲道“神候,你要知道一件事,你不僅僅是皇上的臣子,也是護龍山莊的‘頭兒’。”


    “作為一個頭兒,便要為手下人的身家性命負責,別人我不知道,但若我是頭兒,隻要我手下人並未犯什麽過錯,我就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


    “誰想無故傷害我手下人,我就要誰的命,毫不客氣的說,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上官海棠聽得毛骨悚然,忙顫聲道“歐陽慎言,此話可是大逆不道啊!”


    “好,說得好。”偏偏歸海一刀卻大聲叫好,目光灼灼的看著歐陽飛,道“就憑你這番話,我歸海一刀交你這個朋友。”


    “你……你們,腦子是不是有病啊?”上官海棠急得直跳腳,秀目圓睜,瞪著兩人喝道。


    這些話能亂說嗎?尤其還是當著義父的麵,歐陽飛瘋,那是人家有瘋的資本,你跟著發個什麽瘋?


    歐陽飛搖頭歎道“上官,正是因為我腦子沒病才會這樣說,我隻想告訴你,一個不會護短的頭兒,不是一個好頭兒,一個不會護短還愚忠的頭兒,那更是不值得追隨的頭兒。”


    “……”上官海棠無言以對,小心翼翼的看向朱無視。


    卻見朱無視臉上帶著莫名的笑意,下一刻,更是輕笑出聲。


    “嗬嗬嗬嗬……好,好啊!沒想到我鐵膽神侯今日,還讓屬下給上了一課,嗬嗬嗬嗬……”


    “義父……”


    “不過歐陽說得對。”上官海棠剛準備開口給歐陽飛開解,卻被朱無視給直接打斷,“為人臣者,當盡忠,卻不能愚忠,愚忠之人,不僅於江山社稷無益,反而會壞事。”


    “而作為別人的頭兒,嗬嗬,這個稱呼有意思,作為別人的頭兒,若是連手下人都護不住,又有什麽資格做別人的頭兒?誰又願追隨你?”


    歐陽飛臉上總算露出笑容,讚道“神候英明。”


    上官海棠與段天涯心下都暗暗鬆了一口氣,歸海一刀不言不語的轉身離去。


    上官海棠看著歸海一刀的背影,無奈的道“真不知道一刀究竟經曆了什麽,為什麽會走上以殺入道的道路?他小時候雖有些孤僻,但並沒有現在這樣冰冷啊!”


    朱無視淡淡道“如果你知道了他學絕情斬的過程,你就會明白了。”


    接著朱無視就將歸海一刀在霸刀山莊學藝的過程說了一遍,上官海棠與段天涯總算明白過來,心下對歸海一刀,也多了幾分同情。


    ……


    次日是朱無視每年去天牢第九層見古三通的日子,然而當他到達天牢第九層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斷氣。


    朱無視站在古三通的屍體前,臉上是複雜萬分的神情,喃喃道“老朋友,你終究……還是死了啊!”


    朱無視足足在那靜立了半個時辰,這才轉身離開,看了那碎成一地鐵塊的大鐵牌子一眼,目光閃了閃,一言不發的出牢而去。


    ……


    夜,護龍山莊後院。


    朱無視緩緩踱著步子,口中道“時為弘治六年臘月,地點為汝安王府,一名汝安王的妾室被殺。”


    “她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既非窒息而亡,亦非中毒而死,仵作驗屍後說她是被銳器殺死,你說說,凶手是用什麽凶器殺的人?”


    歐陽飛思忖了數息時間,口中自語道“被銳器殺死,身上又無傷口……”


    十息之後,歐陽飛眼前一亮,反問道“敢問神候,死者身周可有水跡?”


    朱無視讚賞的點點頭,道“你果然聰明,看來你已經猜到了。”


    歐陽飛笑道“要判斷事情真相,就不能漏過任何一個細節,有時候事情發生的時間也是一個重要線索,若時間毫無意義,神候就不會專門說出來。”


    “如果我隻是去關注沒有任何傷口和死於銳器之下這兩條線索,就會錯過真正最重要的線索。”


    “事件發生在寒冬臘月,屋簷上隨處可見垂下的冰棱,以冰棱殺人,傷口會在冰的作用下,收縮至最小,最後隻在身上留下一個小紅點,自然不容易被查出。”


    朱無視滿意的道“很好,大內密探就需要你這樣縝密的思維,在這一點上,你非常優秀。”


    “報,啟稟神候,皇上宣你入宮見駕,孫公公已在外等候。”


    朱無視扭頭看向前來稟報的侍衛,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朱無視對歐陽飛道“你隨我一起入宮見駕,護龍山莊有了黃字第一號密探,也需向皇上稟報一番。”


    “是,神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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