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中的陳羽,突然一掌直接拍飛了手邊的茶杯,身體也突然抖動起來,蓋在臉上的書也因此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


    隻見此時的陳羽,雙眉緊鎖,緊握的雙拳因骨節碰撞格格作響,兩行熱淚從緊閉的雙眼緩緩流過臉龐,不知道他夢到了什麽。隻是此刻的陳羽看起來似乎痛苦異常。


    “啊!”


    陳羽一聲抱頭一聲大喊,身體往前一傾直接跪在了地上,他猛然睜開了雙眼。陳羽隻覺得自己體內莫名能量亂竄,似是要衝出體內一樣。


    然而身體的痛苦還隻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在剛才親眼見到自己的父親被人一刀割喉,母親也因為悲傷過度而自盡。


    最讓陳羽難以接受的是,他深愛的淩兒親口告訴他受盡侮辱,無顏再見他,更無顏再做他陳羽的妻子而懸梁自盡。


    陳羽顫抖著身體,雙眼通紅的像一頭發狂的獅子,而肉體與精神的雙重痛苦令他想要立刻結束自己的生命。一陣微風吹來,陳羽猛然轉身,跌跌撞撞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內。


    .....


    屋內的衣服散落了一地,陳羽抱著自己早已破爛的阿詩瑪衣服,緊緊貼在臉上。陳羽覺得,衣服上麵還殘存著淩兒靠著他肩膀時候的味道,他回憶著自己那一夜與淩兒一起出遊的場景,淩兒那美麗的笑容,清脆溫柔的聲音。


    他的情緒慢慢的緩和了下來,體內的能量也恢複了平靜。


    陳羽大口喘了喘氣,暗呼自己慶幸又度過了一關。


    就在陳羽剛才醒來的時候,他殘存的意識告訴他遭遇了練功人常說的‘走火入魔’,就在他驚慌失措幾乎要徹底失去理智的時候。


    一陣微風吹來,陳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拿起那一身不舍得扔的衣服,但是想起淩兒,他的情緒確實平靜了下來。


    後來陳羽才知道自己經曆的是修煉常遇的心魔,和練武之人的走火入魔雖然類似但還是不同的。當然他也足夠慶幸,一般修煉之人若是沒有外物輔助,早已經氣血逆流,失去自我。


    陳羽不知坐了多久,天色漸晚的時候,後廚送飯的弟子敲鍾的聲音將失神的他拉了回來。陳羽看了看屋內地上淩亂不堪的衣物,顧不及收拾,隨便整了整衣物,立即飛奔向穀口。


    陳羽可不敢再耽擱,他還記得上一次隻是上茅房讓送菜弟子多等了一會,結果被冷眼了好幾天。然而當陳羽火急火燎趕到穀口的時候,飯菜被放在石碑旁,那名弟子早已經不耐煩的離開了。


    陳羽苦笑了一句,暗歎世態炎涼,沒有海老在,一名弟子也對他這般態度。還好攝於海老威嚴,飯菜的質量倒沒有差一點,可能擔心海老回來後陳羽告狀吧。


    陳羽也懶得再想太多,草草吃了一些,便收拾了下房間和自己打碎的茶杯,又拿了一個新茶杯,泡了一壺茶坐在院子裏。


    白天陳羽還沒怎麽在意,陳羽運起口訣感受了一下,他隱隱覺得體內能量又增加了。半年了,四層的功法隱有一種即將突破的感覺。陳羽為此高興了好久,喝進嘴裏的茶也香甜了許多。


    .....


    此時已經入夜,初春的穀裏還有些涼,陳羽運起口訣將能量在體內運轉了一邊,驅走了不適的感覺。這也是他無意間發現的,體內的能量的功能之一,可以禦寒。


    陳羽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夜空閃亮的星星和明月。幾個月以來沒有見過一次月亮,難得今夜月亮正圓,算了算時間,今天正好月中。


    陳羽閑來無事,海老屋中的醫書他已經看的差不多了,夜裏還是靜一靜吧。白天經曆的一切至今他還沒有緩過來。


    他喝著茶,順手拍了拍胸口,手掌頓時一頓,胸口似乎有異物。陳羽將手伸進胸口,拽著脖間的銀鏈子,陳羽才想起來是掛在脖間的三寸墨綠葫蘆,這鏈子還是蘭香送的呢,也不知她如今怎麽樣了。


    陳羽仔細盯著眼前的葫蘆,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了。半年前他筋脈受損那次,王慕突然指著他胸前的葫蘆說很漂亮,而王慕正好炫耀自己變得力大無窮,陳羽思量一番,想著可能自己力氣太小,所有也讓王慕試了下能不能打開這葫蘆。


    然而王慕多次嚐試,甚至憋紅了臉也沒有打開,想著這些陳羽歎了口氣,準備將這個無用的葫蘆放回胸口,繼續當做裝飾品。


    突然,一些小光點從四麵八方向葫蘆聚了過來,並且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樣子。嚇得陳羽立刻一把拽斷了鏈子,將葫蘆扔的老遠。然而光點並沒有消失,依然密密麻麻的向著葫蘆湧去。


    這一下陳羽徹底坐不住了,遠遠的盯著葫蘆一點點吸收了所有光點。時間漸漸過去,一直到了子時,陳羽站的腿都算了的時候,葫蘆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依然在吸收光點。


    陳羽來了興趣,睡意全無,拿著椅子坐在葫蘆不遠處緊緊盯著,一直到天灰蒙蒙剛亮的時候,光點消失不見了。


    陳羽盯著葫蘆又等了一個時辰,最後他終於坐不住了。他緩緩靠近了葫蘆,看著被自己拽段的鏈子,陳羽心裏一疼,蘭香送的鏈子可惜了。


    仔細把玩了一下葫蘆,陳羽發現葫蘆顏色除了變深了一些,並沒有什麽異常。他將葫蘆拿回房間,決定晚上了再看看。


    第二天,陳羽顧不得修煉,焦急的等了一天。太陽剛下山陳羽便拿出葫蘆,葫蘆吸收光點的情形再次發生。


    ......


    第四天,陳羽開始習慣白天修煉,夜裏盯著葫蘆吸收光點。累了的時候,就用體內的能量驅走疲憊。


    .....


    第六天,穀裏氣溫驟降,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將陳羽憋在房間整整一天。這一夜,天空烏雲密布,沒有一丁點月光。


    陳羽走到院子裏,習慣的拿出葫蘆,等待著那些閃亮的光點出現。然而令陳羽詫異的是,一直等了一個時辰,葫蘆絲毫反應沒有。


    陳羽失望的將葫蘆拿回了屋裏。他思來想去,為什麽前五天夜裏葫蘆都會吸收光點,為什麽今天就不行了。難道就因為今天下雨而不是晴天嗎?


    “晴天.....”等等。陳羽睜大眼睛,似是發現什麽重大秘密一般。前幾天每天都是晴天,夜裏都會有月光,而今夜因為剛下過雨,月亮被烏雲遮住了,所以葫蘆並沒有反應。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陳羽一夜未睡,最近幾日就連白天取飯菜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的。


    這一天清晨送菜弟子又來了。陳羽出穀後接過飯菜,將昨夜的飯碗遞給對方,看都沒看那名弟子便轉身進了穀裏。


    那名送菜弟子正打算教訓一下陳羽,告訴對方下次還是這麽慢,就不給送了。然而話還沒出口,陳羽就身影就已經消失了。對方站在穀口對著穀裏一頓跳腳大罵,一直到有人經過的時候,他才收拾了一下東西走了。


    .....


    已經連續下了半個月的雨了,這一天天氣終於轉晴,陳羽也終於等到機會證實自己的想法了。


    然而,半夜的時候,葫蘆突然停止繼續吸收光點,而葫蘆周圍的光點也都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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