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著眼睛的傾魚淡淡的笑了,心想到,原來這畫兒的忠誠竟是父親指揮的。


    第二天,這老天倒是也做美,外祖父想要去山上祭拜自己的夫人,還擔心會下雪山路不好走,可今天卻豔陽高照的十分美好。


    原本傾魚說也要跟著老爺子上山祭拜,可是這韓之樂和外祖父都不同意。


    說那山上極冷,不適合傾魚去。


    府上的小丫頭拉著傾魚笑道:“小姐,您就讓衛老自己去好了,這平日裏祭拜老夫人的時候,他總是要跟老夫人說個悄悄話,不讓你去,應是怕您聽見他害羞。”


    這個小丫頭叫綠落,是外祖父收養的女孩,自幼就跟在外祖父身邊,後來回去之後也當了自己的陪嫁丫頭。


    是個忠心的,就是執拗的很,一生隻認老爺子這麽一個主子,老爺子走後,她悶悶不樂幾日竟然也跟著老爺子走了。


    那時,有人汙蔑老爺子,說老爺子怕是早就收了這個丫頭,隻不過沒有名分罷了。


    但,傾魚知道兩人的清白。


    因為這綠落死之後,她特地找人驗過身,發現依舊還是完璧之身後,就派人將所有胡言亂語之人一並坑殺。


    這是,她對於自己的外祖父的尊重。


    聽著綠落的話,她也就沒有再要去的強烈的要求了。


    外祖父和父親去了沒多久,就回來了,看得出來兩人在山上凍的不行,一直在哈著大口大口的白氣。


    “老爺,跟您和韓大人備了小酒,飯菜也準備好了,是現在用餐還是?”綠落幫老爺子脫下了滿是霜露的外衣,看了看兩人凍的不行,就將那個炭火燒得更熱了。


    傾魚接過父親手裏麵的衣裳,正要掛上,卻看見上麵一道道的刀劍痕跡。


    “這是什麽!是有人要殺你們嗎?”傾魚說著急忙看了看自己的父親,他可是一個文臣身上這麽多的刀劍痕跡,怎麽會安然無恙。


    聽見傾魚這麽一說,綠落也打開了手中的衣裳,果然被屋內的熱氣熏過之後上麵也露出了一道一道的痕跡。


    她急忙拉著老爺子說道:“這是怎麽了?您受傷了嗎?”


    老爺子搖頭,高聲說道:“你們緊張什麽,就是幾個小嘍嘍,還等打得過我!”


    說著他還是忍不住的咳嗽了幾聲,綠落扶著他,慢慢的感覺到自己的手上有一點的濕潤,她伸出手一看,竟是一攤血跡。


    頓時,她的眼圈就紅了,怯生說道:“怎麽辦傾魚小姐,老爺流血了,好多的血!”


    “將外祖父待到內閣,將火爐搬進去,你們趕緊去找一個大夫盡快。”她說著,看著自己的父親,隻感覺父親似乎也扛不住了。


    雖然身上沒有很嚴重的傷,但是,看得出臉色蒼白的很。


    她拉著父親幫著綠落扶著外祖父,送進了內閣。


    “綠落,看看屋子裏麵有沒有止血的藥?”外祖父常年練武這些東西應該是必備的,她便讓綠落去找。


    而自己時刻注意這兩個人的氣息,祖父雖然出血嚴重,但是好歹是武人體質,倒是呼吸順暢,而父親大約是傷到了內髒,呼吸很是困難。


    不知是何人竟然下如此的重手,她心中又氣又急。


    早知道她就應該強烈要求自己去,自己雖然現在還小,但是抵擋一陣也是好的。


    想著就感覺有人推開了門,她一瞬間轉身下意識拿起了地上的劍,誰知站在門口的卻是太子齊玉。


    他一身的雪,看著眼前的場景緩緩說道:“父皇讓我來接老將軍,這是怎麽了?”


    他將身上的衣裳脫下,站在火爐下了片刻才走了過來。


    傾魚緩緩說道:“應該是被人伏擊了,身上受了不少傷。”


    “那你還坐著,去幫我拿一盆熱水,一條幹淨的帕子,然後還要幾個火爐。”


    “你要幹嘛?”傾魚上一回看見巧兒半夜裏找他,總是對這個人不是很放心。


    齊玉看了看她,冷聲道:“你這樣是想要你爹和外祖父死?”


    說著,傾魚起身,去準備。


    隻看見齊玉十分熟練的拉開了祖父的衣裳,和為父親把脈。


    她連忙弄著熱水,端過來的時候,齊玉正拿著一個看樣子是縫被子用的針頭,她連忙走了過去,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齊玉微微一笑,然後緩緩的將這個針刺進了韓之樂的胸膛,傾魚驚訝的看著他。


    卻不敢動他,隻是說著,“你這樣是要救我父親嗎?你要是害死他了,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齊玉絲毫不動,繼續做著手上的動作。


    等了一會兒之後,他將針緩緩的拿出來,那胸口處卻一點一點的冒出了已經發黑的血。


    “看著這個血,要是不自己往外流了,就可以了,到時候你記著看好你父親的脈搏!”


    “好!”


    隨後,他馬上又到了這衛老爺子這裏,這個老爺子恐怕也是覺得自己的女婿是一個文官,打架是不行的,所以幾乎幫著韓之樂擋下了所有的刀劍。


    所以身上的傷有些多,有的傷口已經深得見骨。


    “韓傾魚!”


    “在!”傾魚走了過來,他看著她笑道:“借我一根頭發!”


    說著,手就拽了好幾根頭發下來,傾魚吃著痛,喊著,卻看見齊玉就跟沒看見一樣,仔仔細細的拿著頭發將那已經翻開的皮肉一點點的縫合到一起。


    動作很快,熟練的讓傾魚驚訝。


    她呆呆的看著,隻看見齊玉起身,看著她問道:“你可有量脈搏?”


    “有的!”她說著,看了看那韓之樂,點了點頭,而這時的老爺子倒是蘇醒了過來。


    看著身上包紮的,也看了看太子,連忙準備拜見。


    齊玉拉過他的手,隻說了句,“不必了!”


    隨後,他就出了去,去拿衣服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麵具,傾魚斜眼看了看,雖然沒看出來什麽,但是看著皮膚也不像是傳聞裏麵的滿臉傷疤那樣恐怖。


    這件事情過後,齊玉幾乎每晚都在兩人病房外守著,他的幾個部下也跟著。


    傾魚那天剛剛睡醒,想要起身去拿點東西,隻看見齊玉靠著門睡的正香,手裏還拿著平日裏喝的酒。


    她看著這人倒是有那麽一刻的心疼,本來這太子就應該養尊處優,可是這個太子,從小跟著別人在軍營裏麵生活,倒是活的跟一般男子不一樣。


    “喂!”她推了推他想要叫他進屋睡,齊玉睜開眼看著她,然後翻身又準備睡了。


    “進屋睡?”她低聲說著,那人猛的眼睛一掙,拽過傾魚,直說道:“保護好你外祖父和爹爹!”


    傾魚轉頭一看,就是數不盡的黑衣人衝了進來。


    她轉手拿過一旁的劍,許久沒有這樣的時刻,她隻有片刻驚慌。


    隨後,對著綠落說道:“轉移!”


    綠落點頭,衝進了屋子裏麵,不到片刻的功夫就將兩個人轉移到了衛家的密室,這個密室是個石室,進去了之後隻有裏麵的人能夠打開。


    所以倒是稱得上安全。


    傾魚看見兩人轉移了,連忙到前麵去幫齊玉。


    “你怎麽又來了?”齊玉說著,傾魚攥緊了手中的劍說道:“傷我祖父,害我爹爹,我不上來殺了他們,就不是韓傾魚。”


    說著,她飛身而至,動作極快,劍上染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傾魚沒有片刻遲疑,直至那領頭人而去。


    “韓傾魚!”齊玉有些擔心這個才十餘歲的女子,也跟著她去了。


    那個指揮的人怕是沒有想到這兩個人會這樣衝上來,一下就愣住了。


    傾魚轉身反手,一把抓住了那個人的袖子,一劍比在他的脖子上,挑掉麵紗輕聲笑道:“你是誰派來的?“


    那人不說,咬緊牙關,傾魚一劍刺在了他的隱私部位笑道:“說不說?”


    “你……”齊玉看著不知道說什麽,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也刺了進去,問道:“快說!不然我們倆把劍一拿掉,你就徹底是太監了。”


    “從來沒見過你們這麽逼供的?”那人幾乎是痛的留著眼淚,剛要說話,口吐白沫斷氣了。


    傾魚收回劍,看了看地上的那些已經不行的人說道:“竟然都是死士。”


    齊玉一把拽過了她,一聲不吭的就往回走。


    一路上傾魚看著他靜靜的說道:“太子殿下,你的麵具掉了!”


    “那你就當沒看見好了。”


    “可是你……”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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