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你太讓我感動了。”路明非一把抓住諾諾的手激動的說,眼神中飽含著喜悅。


    諾諾歎了口氣。


    其實之前她曾想過立馬上傳報告,將路明非標注為危險人物。可是事實她的猜想沒有錯,一個靠自學就能有如此高超的醫術的人,又怎麽能不危險,醫生是真正的殺人不見血的存在,一個好的醫生能救出被病痛折磨無數的病人,而一個黑化的醫生對社會的危害那是不可想象的,他們是最了解人體。


    可現在她突然心軟了,透過路明非的神情,她像是看到了一個孤獨的孩子,終於找到了他可以融入的團體,可以讓他抱團取暖的小圈子。


    對路明非來說,剛才的話他應該是第一次的聽見。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諾想起此行的目的,神色糾結的說。


    “說吧,大姐的問題,隻要我能回答的上來,我一定會拿出我全部的貨。”路明非激動的說。


    “你的醫學的學的怎麽樣了?”諾諾好奇的問道。


    路明非一愣。“不清楚,應該是半吊子吧,我能活這麽大完全就是靠運氣。”


    “那麽你看我的身體有什麽問題嗎?”諾諾不依不饒。


    “我又不是神仙,哪能一眼看出人有沒有問題,除非已經病入膏肓,直接體現在人體表麵了,那樣都在重症監護室了,也沒有幾天好活的。”路明非一副你是在逗我的表情說。


    “我看有些人不是一看就知道人有什麽病的嗎,古裝電視中不都是這麽演的嗎?”諾諾不解看著路明非。


    “那是一種誇張的手法,現實中根本不可能,要有專業的設備或者經驗老到的中醫經過詳細的檢查才能得出結論,電視劇裏麵的看看就好了。”


    路明非無奈的看著諾諾,其實他並不是不能看出一個人的身體狀況如何,諾諾身體並無大礙,無病無災的,隻是中醫中的望問切問從來都不是單個的提升,而且還需要很多臨床經驗才能將這些知識真正的運用,這一點就很難解釋的清楚。


    “切,這樣啊。”諾諾有些失望,好像是再為自己失去了一個永久免費的體檢資格感到悲哀,很快她就放到了腦後,她體檢從來不需要給錢的,有數不清的冤大頭願意為她買單。


    諾諾心情轉變的很快。“前在放映廳,你為什麽不廢了他?”


    路明非收回了雙手,表情有點詫異:“廢了他,廢了他和殺了他隻有一線之隔,隻要稍微多出一點力他就是死了,師姐你是想謀殺嗎?這是法治社會!我是守法公民!”


    “喂喂喂師弟你太慫了吧?你就不覺得憤怒嗎?”諾諾問,“那家夥可不止是搶了你心愛的女孩,還試圖把你的尊嚴丟在地上來回踩!”


    “可是再怎麽說大家也都是同學吧?”路明非雙手撐在後麵,仰著頭看著都市高高的大樓,“其實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畢竟突然被一個往日裏的小人物騎到了頭上,是個人都會覺得無法接受吧?”


    “他那叫無法接受嗎?他都動手了!”諾諾鼓動他,“換成是我的話,我非得把他身上某個部位直接打得錯亂失調!”


    “打了之後呢?被人家找上門來,先禮後兵,自己要挺著一張笑臉去忍著他父母的挨罵,還要一筆不菲的賠償爭取他的原諒,這樣才不會被起訴或者可以少做一點牢。”路明非低下頭,諾諾看不清他的表情。


    “到時候別人受了傷,天天摟著女朋友在病房裏秀恩愛,我整天提心吊膽的想著他有沒有原諒我,該怎麽樣他才能原諒我不對我起訴!在這他原諒我之前還要受到警察叔叔的管製,以防我逃跑。我這哪裏是自損八百?分明是自尋死路!”


    他搖著腦袋笑了笑,像是被自己說的這兩個成語逗樂了一樣。


    “路明非,你認真的嗎?”諾諾聲音低沉起來,“你當時難道就不想把他們碾碎嗎?”


    “碾碎?師姐你在說什麽?”路明非看諾諾的眼神仿佛當街撞到了殺人狂,“你喝醉了?我跟你說酒駕是違法的!我們待會兒幹脆打的回去吧!”


    諾諾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她從地上跳了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


    “走吧!”


    “走?去哪兒?師姐你剛剛又是在笑什麽?”路明非膽戰心驚,“你別嚇我行嗎,我可是出了名的膽小!”


    諾諾走在前麵,也不答話,隻是無聲地笑了笑,意識到自己真的想錯了。


    就路明非這慫樣,哪裏能算是覺醒了?什麽混血種的暴虐之心?這分明就是個純粹的死宅!


    至於那詭異點穴讓人失去行動能力?或許從混血種的角度來說是挺危險的,但是卡塞爾是什麽?那就是個怪物集中營!


    他們會在乎這些事情?怎麽可能?這群人看到現在的路明非,隻會像聖鬥士看到雅典娜一樣興奮!


    “學院的車到路口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她頭也不回。深夜的天台,門被悄悄推開了。


    路明非走了進來,萬裏星光自天邊灑下,空氣中散發著樓下菠蘿的甜香。哪怕是這個點了,整個都市的燈光依舊醒著,萬家燈火匯聚成了湖泊。


    他坐在天台邊緣,兩隻腳晃悠著伸了出去,仿佛坐在峭壁邊緣,整個人像鳥兒一樣,隨時都可以淩風飛翔。


    他在想著今天發生的種種,想著諾諾。


    在今天晚飯的時候,這個來自卡塞爾的學姐似乎已經放下了所有警惕,甚至連試探都沒有了。他們倆聊了一晚上的星際爭霸,就像是兩個相遇的曠世劍客,字句間充滿了惺惺相惜。


    計劃很成功。


    從一開始路明非就沒有打算扮成一個平凡的高中生,因為他知道這樣瞞不過諾諾,也無法解釋酒店當天他的奇怪表現。那個女孩給人一種能看透人心的感覺,世界上所有秘密對她而言不是秘密。


    說來也怪路明非,最近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由一個一無是處的廢材變成一個誰都不敢小覷的人物,而且還找不到緣由,這是最大的破綻。不過就憑諾諾那個女孩又怎麽能看清自己,不說自己的血統比她要高,還有係統給自己的屏蔽可不是人類能夠探測的。


    因此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如果沒辦法扮成一個普通的高中生,那就裝成一個有克製力又有天賦不務正業的超級高中生唄!


    說到這不得不感謝一下超人和蜘蛛俠,要不是這倆人給的靈感,這回他恐怕真的會抓瞎!


    同學聚會這件事陳雯雯之前就提過,趙孟華的心思他也清楚,因此實際上今天大多數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趙孟華對他揮出的那一記拳頭,如果不是他做了手腳,趙孟華區區一個普通人類,憑什麽敢鼓起勇氣反抗他的威壓?


    可是還是有出乎他意料的事情。


    在放映廳的時候,他真的有點生氣。


    路明非吐出一口氣,眺望著夜幕下的城市,忽然很想喝瓶酒。


    他原以為他是不在意的。按理來說應該沒錯,經曆了那麽多試煉自己的心應該早就麻木了,生老病死那樣他沒有經曆過,應該說他鐵石心腸都不為過,更何況是這些同學?


    在他的印象中這些家夥毫無存在感可言,最多就是充當一下背景人物和圍觀群眾。然而今天他站在放映廳裏,看著趙孟華摟住陳雯雯的腰,心裏不知道哪個地方,突然就煩躁了起來。


    他自己都清楚這煩躁沒有什麽道理。


    想想也是,陳雯雯怎麽可能看上他?


    在學校裏他一直就是個蔫巴巴的小屁孩,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什麽閃光點。


    別人約女孩可以去遊樂場去水族館去電影院,他約女孩能去哪兒?


    網吧還是街機廳?


    難不成讓女孩站後麵看他一命通關合金彈頭?


    喂喂,你想什麽呢,你又不是沒有有過比陳雯雯更好的女孩,雖然那是試煉中得到的。


    可正如他今天在放映廳裏和趙孟華說的一樣,敗狗早就有敗狗的覺悟了,甚至都已經找了個角落開始舔傷口了。


    為什麽這些高高在上的勝利者非要跑過來打斷敗狗的腿呢?


    最後點穴的時候他差點收不住力道,隻要再多一份力,趙孟華下輩子就和輪椅度過了,還好在關鍵時候控製住自己。


    打開放映廳大門的時候他甚至有點哭笑不得,心想自己對趙孟華是不是狠過頭了?


    其實這哥們也挺倒黴的,大喜日子遭了這麽多的罪,簡直比竇娥還要冤上幾分!


    不過他並不覺得抱歉。


    因為今天他終於意識到了,在這個世界,他已經沒有了容身之所。


    他的身世是偽造的,親戚是虛構的,學生生涯裏也沒有什麽知心好友,連暗戀的女生都懶得給他任何關注。


    人生有八苦,即是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


    路明非已經感覺到自己的一生將會飽受磨難,去他媽的,自己又不是玉皇大帝為什麽要這麽折磨自己。


    路明非向天空會揮拳頭,無力的示威像是在反抗命運。


    過了一會兒,他收回拳頭,離開天台,沿著樓梯下去了。空蕩蕩的天台上灑滿了空蕩蕩的星光,曾經的死小孩徹底消失了。


    夜風中小小的身影坐在天台的邊緣,兩隻腳隨意地搖晃著。夜空下男孩的雙眼閃動著淡淡的金色,嘴裏哼著不知名的歌。他的聲音隨著夜風散去了,融進了城市的燈光中。


    “哥哥,你入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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