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朵雖然恢複了體力,但仍裝作依附大病的樣子,看見在院落裏忙活的顧媽,計上心頭:“媽,我幫你喂豬。”


    顧媽又是愧疚又是無奈,於是摸摸錢朵的腦袋:“好孩子,你沒事了吧。豬不用喂了,我都喂過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嗯,我爸呢?”


    “說是去隔壁村找一個兄弟辦點事兒。”顧媽一邊掏雞蛋一邊回答。


    錢朵冷笑,怕不是去找兄弟辦事,而是跟那個張寡婦你儂我儂正在廝混吧。


    錢朵注意到顧媽的動作,隻見雞蛋一個個被顧媽用布擦幹淨,擺到一個小籃子裏麵。


    “媽,這些雞蛋都是拿去賣的嗎?”


    “是啊,明天我出城賣掉這些雞蛋,攢點錢去找吳神醫看看,媽趁著年紀不大,得給你爸生個兒子啊。”顧媽一臉愁容,前兩天婆婆來家裏鬧著要給顧軍娶新媳婦,顧軍竟然沒站在自己這邊。


    錢朵看著顧媽的眼神有些憐憫的意味。


    “媽,我以後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這是顧棲棲想說的話,雖然以前的顧棲棲沒有能力。


    顧棲棲對顧媽的感情很矛盾。既恨她的愚昧軟弱不懂得抗爭,也恨她從不保護自己和姐姐。但是看著自己的母親做牛做馬討好渣爹一家人,又忍不住的心疼。


    顧媽笑著搖了搖頭,在她心中女兒怎麽可能抵得上兒子養老啊。錢朵的話,顧媽沒有當做一回事。


    錢朵也知道改變顧媽不是一時就能能達到的,於是開始了真正的目的:“可是。媽,你不是接了手工活嗎?明天下午就要交給人家了。”


    “唉,是啊,你不說我都忘記了。”


    “媽,這麽多手工活兒你一晚上肯定做不完,還會把眼睛熬壞,明早我幫你去賣雞蛋吧。”


    顧媽皺眉:“這哪行啊,你會賣不?而且這附近人販子多。”


    “媽,求你了我不想看你這麽辛苦,我跟隔壁牛娃哥哥學過算數,牛蛙哥哥明天也去集市,我明天擺攤擺在他隔壁有什麽問題牛娃哥哥肯定能幫我的,我這麽瘦不拉幾的人販子才不會拐我的。”


    聽見女兒的話顧媽媽,一邊感動一邊愧疚,又看向屋子裏的那一堆還沒完成的手工活,點頭算是同意了錢朵的話。


    如果做不完這些活計,沒按時交貨,人家不會給錢的,而且往後也沒有生意做了。


    其實這些手工活計都是城裏人批量拿過來,覺得農村勞動力廉價,專門找農村地方的婦女來完成,價格一般都壓得很低。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錢朵把雞蛋拿好了之後,顧媽媽告訴錢朵一個雞蛋賣多少錢。一番叮囑她不要亂花錢,並且又哄著錢朵回來給她煮糖雞蛋吃。


    錢朵三番四次保證絕對不會,偷錢買糖果吃。她這次的目的就是逛逛集市,看看有什麽東西是市場需求的。


    一大早來到隔壁牛蛙哥家,牛蛙爸媽很喜歡顧棲棲,乖巧聽話懂得分擔家裏的活計,又可憐顧棲棲有這麽個爸媽。


    於是這家人很樂意捎上顧棲棲一程。


    牛蛙媽看見拿著兩大籃子雞蛋的錢朵說:“棲棲,去賣雞蛋啊,不怕辛苦啊。”


    錢朵立馬開啟博同情模式,瞪著大大的眼睛說:“是的,阿姨。給我媽攢點錢生個弟弟,我辛苦點沒關係的。”


    “孩子他爸,你看這孩子多懂事。真搞不明白顧軍他們那兩口子。不把女娃娃當人看,顧軍她自己老娘也是個女娃呀。”


    牛娃他爹顯然是理智派的,寬慰了妻子兩句:“咱們也沒資格管,你就少操點心,別的我們也插不上話,平時見著棲棲照顧點。”


    牛娃媽愛憐地望向顧棲棲歎氣:“唉,也隻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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