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


    蘇陽帶著沙福林來到城隍殿內,直接便受到了城隍殿的香火,讓他的魂體凝實,得了神位,也能夠在白日顯形,雖然是新死之鬼,比起那些風吹就散,日照就消的陰鬼好了太多。


    “福林不過新死之鬼,能得城隍爺如此器重,委以重任,實在惶恐。”


    沙福林隨著蘇陽走入城隍殿,看著城隍殿內的景象,惶恐的對蘇陽說道。


    “這都是你修來的。”


    蘇陽拍拍沙福林,讓他安心受用這神位,又看沙福林還有些不能適應,開玩笑道:“怎麽,給子孫撇下的東西太多了,舍不得?”


    “城隍說笑了。”


    沙福林聽蘇陽如此說,應道:“我給他們留下的不過一本家訓,勸他們從善寬厚,這若德行深厚,金錢自來,德行若薄,這萬貫家財也不過召禍之機……”


    對於錢財,沙福林看的極開,此時踏足城隍廟門,也將過往放下,真正領受了文判官的神職。


    蘇陽看著沙福林連連感歎,這聽過給孩子留家產的,卻沒聽過這給孩子留家訓的……小時代的那群瘋女人找到的遺產若是家訓,恐怕也不會被一把火團滅,可見這德行呐……


    自顏如玉那裏接過了筆杆,沙福林位於神位上麵,記錄下麵百姓所求,查看生死簿,當地縣誌,將一切整理歸納,有條不紊。


    這有了一個文判官,顏如玉倒是從這繁雜的工作中抽身一半,多出來的許多時間,便在庭院中擺弄花草,順帶督促一下蘇陽練字。


    “李蒙,趕緊出來搭把手。”


    城隍廟門,劉壯實在喊著李蒙,恰好蘇陽和顏如玉兩人也在前殿,往下一看,瞧見了劉壯實背著一頭殺好的豬,彎腰弓背的往裏麵來,李蒙在一邊連忙幫手,兩人將這一頭豬抬到了正堂,放在了供桌上麵。


    “這是頭家豬啊。”


    蘇陽看著豬肉肥實,身體一閃便出現在了城隍殿內,這兩個人弄出這般場麵,必有所求,畢竟是自己廟官,蘇陽主動現身。


    這城隍殿此時並無旁人,李蒙和劉壯實兩人看到蘇陽和顏如玉,連忙下拜。


    “城隍爺。”


    李蒙跪地說道:“我們拿這個豬來孝敬您。”


    這一頭豬,放在2019年可是一筆巨大的財產。


    蘇陽點點頭,看著豬肉,問道:“這是自家養的?”


    “確實是家裏養的。”


    劉壯實喘氣說道:“是小人來到城隍廟當了廟官,看這城隍廟中的香火很多,但是供品沒有像樣的,回家給我爹說了後,我爹也同意,就把這豬殺了帶來……”


    自家養的豬,價值就更高了。


    蘇陽點點頭,對這個供品很是滿意。


    正所謂心會神知,上供人吃。


    來到這裏的百姓雖多,但上供之時也不過拿著瓜果在神像前走一趟,有些人則是在瓜果上麵摳下來一丁點扔在供桌上,蘇陽怎麽可能享用這供奉,倒是劉壯實這背進來一頭豬,算是實實在在的供奉。


    “你倒真有心了。”


    蘇陽看著豬肉說道:“將這豬送來,想來你也有事相求吧。”


    畢竟是自己的廟官,若能幫手,蘇陽也不吝嗇。


    李蒙和劉壯實兩人對視一眼,一並跪了下來,由李蒙說道:“小人在凡間打滾多年,知道這長生之難,短命之苦,便是想要立誌修行,也無由請益,並且我們兩人智慧淺顯,身份低微,更不能出去尋仙訪道,現在有幸能夠在城隍爺的門下,便懇求城隍爺能夠發慈悲心,將我們兩人收入門下,也讓我們兩個能夠修持,有一個超脫的日子。”


    看到過蘇陽的本事,他們兩個人自然便有了修行的心思,也是兩個人一合計,才弄出這個場麵,作為拜師禮,想要拜在蘇陽門下。


    “……”


    蘇陽驚訝的李蒙和劉壯實,上下打量之後,歎道:“你們兩個比起那兩個書生倒是高了許多,隻可惜凡骨深種,今生就算是苦苦修持,也求出無期……”


    這兩個人年歲已大,若是沒有絕頂奇遇,像蘇陽那般飲用玉液,空心漿草,僅僅依賴苦苦修持,當真是沒有一個出頭的日子。


    不過這修行路上,各有機緣,誰也不能將他人的人生定性,蘇陽看李蒙和劉壯實兩個人發了修行的心思,也有了成全的意思。


    “你們兩個既然在我這裏做了廟官,我就傳授你們一些粗淺的本事,讓你們呼吸吐納,運轉日精月華,若是你們兩個能夠苦苦修持,就算是今生無緣仙道,來世我也必定度化你們。”


    畢竟是自己的廟官,為自己服務的,蘇陽也要予以一些好處,正如沂水縣的馬神婆,也是會一些本事,才在沂水縣聲望極大,讓人人懼怕。


    蘇陽看著李蒙和劉壯實又警告道:“若是你們兩個持本事賣弄人前,瞎爭體麵,這必然是你們取辱之媒,便是你們死後,我也要將你們押入地獄,讓你們曆劫難脫。”


    蘇陽自不願意這兩人弄的人人懼怕,成為一害,故此加以警告。


    好話歹話都給這兩人說了,蘇陽開了便將他所知的功法中截取一些,先傳授給兩人以作築基,今後如何傳授,便看兩人修行如何,又將一些提縱強身的本事傳給了兩人,為兩人開了陰陽眼眸,如此伸手一點桌上豬肉,人便消失在城隍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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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蒙和劉壯實兩個人跪在原地,聲稱必然苦心修行,不辜負城隍苦心,待到抬起頭來,看到這城隍神像流光溢彩,再看旁邊的文判官像也放著祥光,方才知道這城隍廟中多了文判官,連忙點上香火,一並供上。


    這兩人也是直至此時,才算是真正的廟官,能夠上達神明,下接百姓。


    “嗬嗬。”


    進入城隍殿後,蘇陽將豬肉放在夥房,洗過手說道:“這劉壯實,我還以為他是來求親的,不想居然是來求仙的。”


    李蒙和劉壯實,這兩個人是有進取心的,將來若有能耐,兩個人表現還都良好,蘇陽也願意多多提攜。


    “求親?”


    顏如玉聞聽蘇陽所說求親,問道:“他要娶誰?”


    “裴盼兒啊。”


    蘇陽說道:“在青雲山城,我們居住的隔壁有一女子,長得嬌俏美麗,這劉壯實暗暗喜歡她很長時間,還因為這裴盼兒對我動刀呢。”


    回想當初,蘇陽笑著說道,當日這劉壯實要對蘇陽動手,一幅水火不容,今日卻搬著整豬來此,想要求仙學道,這立場可是有了巨大變化。


    顏如玉皺著眉頭,凝神思索。


    “想什麽呢?”


    蘇陽看顏如玉如此,說道:“當日你來的晚,我們走的又早,這裴盼兒家未開門,你沒見過她很正常,這劉壯實是聽到李蒙胡說八道,以為我和裴盼兒兩人關係親密……”


    顏如玉卻搖了搖頭,說道:“我在想裴盼兒,在我們的生死薄中並沒有裴盼兒這個名字。”


    青雲山的生死簿被顏如玉全部記下,對於裏麵的內容爛熟於胸。


    “嗯?”


    蘇陽聽到此話,訝然一驚,說道:“莫非這裴盼兒是貴人命格,不在我們的生死簿裏?”


    生死簿還有紅冊,紫冊,就像蘇陽,他的名字就在紫冊上麵,陽間的城隍查詢,根本查不到蘇陽,而裴盼兒能如此,必然是因為她命格尊貴,不屬凡人。


    “可能如此吧。”


    顏如玉皺著眉頭回想,片刻之後說道:“真是奇怪,在生死簿記錄中,裴盼兒的父母皆無子嗣,這女子莫非是被抱養的?可是這整個青雲山中都不曾記載女孩被抱養,若是名字在紅冊紫冊,生死簿上麵應該是直接缺了這個名字,而不像是她,像是跳出來的。”


    整個青雲山都沒有關於這女子的記載?


    狐狸精?蛇妖?


    蘇陽心神一動,起身就往青雲山城而去,進入青雲山城便直接到了城東,徑直走到了裴盼兒家門口,定眼觀瞧,這是鐵將軍把門,上鎖了。


    “老伯,這盼兒家的人去哪了?”


    剛好有人路過,蘇陽便開口問道。


    “她們走了好幾天了。”


    答話的老頭對蘇陽說道:“說是去投靠親戚家,看方向是往西去了。”


    蘇陽聽這話,點了點頭,看著老頭離去,身影一閃,直接越過了門牆,進入到了裴盼兒家的院中,四下觀看,這院中仍舊是往常模樣,鍋碗瓢盆,一一皆在,推開了上房的門,在這上房裏麵家具仍舊如常陳列,臥室裏麵的被褥也仍舊都在,不曾卷走,這根本就不像是搬家走了。


    回想起老嫗說家中藏書很多,更說是蘇陽若是入贅,這裏麵的書一概讓蘇陽取看,蘇陽便去推開了書房的門,見這書房裏麵空空蕩蕩,徒有四牆。


    這到底是何方神聖?


    蘇陽揉了揉眼,他來過裴家,更是給裴盼兒的母親看過病,回想當日情形,這裴盼兒,裴盼兒的奶奶,裴盼兒的母親全然都是常人,這一點蘇陽很是肯定,他親手把過脈,依照蘇陽的醫術修為,若當真是有不妥,必然能夠看得出來。


    不知是哪個神仙給自己開的玩笑。


    又剛好住在這假身份蘇鳴的隔壁。


    查了一圈,蘇陽是一無所獲。


    這裴盼兒很是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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