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枚光明符?”


    楚向生注意到光明是從骨山之上的虛空散發出來的,與之前宮殿之外頭頂的那枚六階符籙一樣。


    兩人的目光在骨山之上仔細觀察了片刻。


    白骨山上的那個人身著道袍,沒有任何氣息散發出來,像是已經沉睡,或者已經死去。


    葉三和楚向生回過神來,帶著疑惑彼此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再次朝著那座霧中骨山看去。


    葉三凝神看著山上的那道身影,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最後她把手中鈴鐺靈光熄滅,先走向了那座骨山。


    楚向生看不出任何的問題,他不知道為何這裏全是白骨一片,隻有骨山上還存在著一名已經沒有生息的道人,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這人沒有腐爛成白骨。他握緊傘和刀,也跟著上去。


    葉三踩碎了一根白骨,此處光明之地便有陰風不知從何處吹來。


    “呼呼呼。”忽然有奇怪的風聲傳來。


    葉三凝神,瞬間白劍出鞘。


    楚向生握緊黑刀,隨時打開大黃傘。


    骨山之上的那個人沒有任何動靜,隻是有冷風吹起他那破舊的衣袖。


    也吹起了常年的陣陣塵埃。


    似乎沒有任何情況。


    “這是一個陣法。”楚向生依舊緊握傘柄,盯著前方骨山說道。


    葉三的白劍在周圍飛旋環繞,她問道:“這個巨大的迷陣之中還能有其它陣法?”


    楚向生回答:“當然能,這可是陣符山的神陣師製作出來的秘境,什麽都有可能發生。”


    葉三指著頭上的那片光明問道:“那是符嗎?神符師製造的神符?”


    楚向生回答:“不是神符,不過是神符師製造出來的。”


    葉三平穩了呼吸,說道:“真是大手筆。既然是陣符山,那麽這些陣法和符籙都應該出自許多年前的同一個人手裏了?既是神陣師又是神符師,那真是想見上一麵。”


    楚向生平靜說道:“陣符山千年來出過好幾位這樣的人,道門殿和陣門山現在不也有這樣的人嗎?”


    葉三的白劍懸停下來,她看著骨山上說道:“滅亡的才是最神秘的。可惜那座山覆滅了,不然我以後總應該會去那裏見識一下的。”


    楚向生眉頭一挑,心中想著說什麽屁話,陣符山還有他,也總歸是沒有徹底滅亡。


    他沒有對著葉三說這句話,他看了一眼葉三,淡淡說道:“現在就已經在見識了。”


    葉三聞言沉默片刻。


    她手接回長劍,然後說道:“我在想以後我能夠修至第六境,能不能一劍斬掉這個迷陣。”


    楚向生大黃傘往地上一敲,震碎一塊白骨,他說道:“那樣的話我會一刀劈掉這整個秘境。”


    葉三看向楚向生,冰冷的眼神帶有一絲驚訝,隨後變為讚賞。


    楚向生很不習慣一個和自己一樣大的少女帶著前輩的眼神看著自己,他歪過頭看向骨山周圍,對葉三問道:“你們對這處秘境有所了解嗎?”


    葉三低頭看著之前被她踩碎的骨片,回答:“不清楚。”


    她手中從懷中掏出一枚小令牌,然後抬眼看向山上那道身影:“不過我知道那本書就在這裏了。”


    說完,葉三便抬起纖纖白足,再次踏著累累白骨,向小骨山之上走去。


    葉三踩在其他骨骸之上,走在了骨山上麵,偶爾踩斷一些骨頭,卻沒有陷沉下去。


    骨山有許多類型的白骨組成,有人骨有獸骨,也有奇異的妖骨。堆在小山上的這些白骨大多都是堅硬的,其中甚至還長了奇怪的雜草。


    楚向生持著黑刀和大黃傘,緊緊跟在葉三的後麵。


    越來越接近那到盤坐的身影,兩人發現周圍的靈氣越來越少,山下吹來的陰風也越來越冷。


    兩人最後走到了那人的身前。


    盤坐的人閉著眼睛,身著破舊的道袍,已經散亂的道髻上全是灰塵,他端坐在這白骨累累而成的骨山之巔,神情寧靜,沒有任何生息。


    令兩人驚訝的是,他身上緊緊纏繞著一根根粗大生鏽的鐵鏈,鐵鏈從他兩旁的白骨之中伸出,又深深插入他身下的白骨之內。


    楚向生通過大黃傘,甚至還可以清楚感受到那些鐵鏈之上的細密雜亂的符文。


    他們兩人清楚記得,這些鐵鏈和之前懸橋之上的鐵鏈一模一樣,隻是懸橋上的鐵鏈沒有這些暗紋波動。


    “我們要找到的東西應該就在他身上。”葉三手中令牌顫抖得非常厲害。


    “直接扒?”楚向生看著眼前沒有任何生息的人,觀察著他那身破舊的道袍。


    “不然?”葉三覺得好笑,冷冷說道。


    楚向生說道:“誰知道他是死是活。”


    “這裏是埋葬之地,當然是死的。”葉三臉色平靜。


    “那你自己扒。”楚向生踩到了一個人頭骨,他一腳便把頭骨踢下了山坡下。


    葉三冷冷瞥了楚向生一眼,然後飛劍離開了她的纖手,輕輕飛動,直接朝著那人輕盈飛去。


    雪劍散發劍氣,銳利的劍鋒在骨山枯坐的道士身上輕輕而快速地劃了幾下,帶起一陣微風。


    “你不怕把那本書割成碎片?”楚向生看到葉三的動作,茫然而吃驚地問道。


    葉三沒有說話,而是看著前方道士的身影,目光閃過一絲訝然。


    葉三的劍沒能劃碎道士的道袍,這套破舊不堪不知存在多少年的衣服,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做成的,居然如此軟韌。


    雪劍發出輕鳴,那陳舊道袍被震出許多的積累多年灰塵,然後隨風散去。


    楚向生帶著驚異地目光仔細瞧了瞧前方的道士身上,然後說道:“估計這家夥身上全是好東西。”


    葉三冷笑說道:“我隻要書就行,你要是想要這衣服或者其他東西,自己扒怎樣?”


    “你就是想騙我扒衣服。”楚向生聞言也冷笑起來。


    葉三收起手中的那枚令牌,看著楚向生說道:“扒了就是你的了,這筆買賣劃算。”


    “劃算是劃算。”


    楚向生說道:“隻是這前輩生前好歹也曾是聖人,就算不知道為什麽入魔或者因為其他原因被囚困於此而死,總之道門傳世已久,在這楚天之下更是主流一派,隨便亂動道門的東西是不好的。”


    隻是話還沒說完他就把大黃傘和黑刀夾在了腋下,直接伸手朝著道士身上的道袍扒去。


    他咕噥道:“去他媽的道門。”


    葉三聽著楚向生的話又看著他手上的動作,好看冷冽的臉蛋上露出一絲茫然。


    少女難得有些膛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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