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現在救人時間不大合適,於是眾人便決定先修整一下,養精蓄銳以待今夜子時。


    劉惠將眾人帶進那座庭院,快進門的時候,張遂看了看那倒在院落旁邊的一圈黑衣人。


    走在他身旁的杜威,見了他的神情,對張遂道:“這些都是瞳神教的肉身樹靈,早就已經死去,是瞳神分離出自己的一些靈性維持著他們的活動,作用就是儲備那些異力,關鍵時刻獻祭他們可以獲得強大的力量。”


    眾人恍然,怪不得那黑衣人頭領傳送走的時候,這些人留在了原地,原來都是一些工具人。


    張遂上前用手輕觸一個倒地的黑衣人,發現他的體內已經沒有了絲毫力量。


    揭開他臉上的麵具,那完全是一點人的模樣都沒有,就好像一個枯樹雕刻而成的麵容,額頭上有隻眼睛,但那隻眼睛已經破碎。


    張遂起身隨著眾人一起進來院落,看起來這處院落原來應該是村中一位比較富裕的人家所有。


    雖不奢華,但規模和房子的結構還是很不錯的。也不見怎麽破落,估計是那些異化的青衣衛平時有過打理。


    青衣衛將院內的黑衣人屍體都抬到了院外,另有一部分已經去準備各種幹糧吃食。


    張遂和與他形影不離的哼哈二將來到了院子中一處有著石桌石凳的地方,招呼著杜威和程棣等人一起就座。


    杜威看著張遂身後的高守和方雄,笑著道:“看來張兄的兩位朋友也都不簡單啊。”


    望向高守問道:“不知這位兄台如何稱呼?”


    高守言簡意賅:“天心派高守!”


    杜威聞聲先是一愣,馬上反應過來,笑著道:“原來是有傳承的門派高人,怪不得周身靈氣充裕,劍氣逼人,失敬了!”


    高守也隻是點頭示意,沒有多言。


    張遂幫他解釋道:“這位高守兄性情如此,杜兄不必在意。”


    杜威笑道:“我認識的劍客裏麵,十個有八個性情都和高兄相似,極於劍者,心無旁物,這很正常。”


    高守聞言,在心中默念了兩遍:“極於劍者,心無旁物”,拱手向杜威一禮。


    杜威笑著還了一禮。


    正在這時那小姑娘秦夜拉著被他纏的不知所措的程鬆跑了過來。


    還沒有到近前就大聲叫著:“威哥哥,我能不能將自己修煉的功法傳授給大蛇哥哥啊?他現在的血脈已經快到了純化的地步,再進一步可就會影響到神智了呀!”


    一旁的程棣聞言,神情立馬緊張了起來,張遂等人也都望向杜威。


    杜威沉吟了一下道:“也不是不可,雖然短期之內無法提供什麽戰力,但是對壓製血脈還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你帶他到後院去傳授給他吧。”


    那秦夜聞言,立馬高興的拉著程鬆就往後麵走。


    程鬆隻來得及向杜威道謝一聲,就被秦夜拉走了。


    一旁的劉惠有點羨慕地看著消失在後院的程鬆,杜威見他的神情,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於是笑著對劉惠道:“劉惠兄,不要著急,你的情況和那程鬆還是有所不同。


    上次我在救你之時已經將你的部分血脈封印了下來,暫時對你不會有多大影響。


    而且你就算想修行,也要讓和你擁有同樣血脈的長輩來教你,他們遠古葵蛇一脈的功法,可不適合你。”


    劉惠聞言也放下了心,對杜威道:“還要讓杜威兄多費心了。”


    杜威回道:“這是應有之義。我此次出來一方麵是想來這裏碰碰運氣,另一方麵也是應族中之意,外出遊曆,尋找那些異化的兄弟,看能否將他們引入家族,免得流落在外引起一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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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那個名叫曹剛的大漢也來到了院中,來到杜威身旁,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算如此也和周圍站著的人差不多高。


    張遂看著他那驚人的體型,有些感慨,心裏道:“好家夥,如果拿上一根混鐵棍,妥妥就是牛魔王轉世啊!”


    想到此處,回身看了看身旁的方雄,原來還覺得方雄高大威猛,現在和這曹剛一比完全就是個弟弟!


    方雄感覺到了張遂的眼光,對著他憨憨一笑。張遂心裏道:“這股憨勁倒是差不多。”


    張遂心裏一動,向杜威問道:“杜威兄,你看我身旁這位兄弟的身體,是否也可能存在著異族血脈?”說著指了指一旁的方雄。


    杜威仔細打量了一番方雄,搖頭道:“我在這位兄弟身上沒有感覺到有異族血脈的氣息,應該是一位純血人族。”


    張遂鬆了口氣,這樣也好,不用擔心方雄異化之後,需要跟著杜威他們去修行,身邊少了一個得力幫手。


    但是張遂轉念一想又有點擔心,因為如果方雄是純血人族的話,那他以後該如何繼續修行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張遂對著杜威,將他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


    杜威一臉驚奇的看著張遂道:“張兄難道沒有看出,這位方雄兄弟已經走出了他自己的道嗎?


    我這麽遠都能感覺到這位方雄兄弟那渾身澎湃的力量,這完全就是煉體之道已經有了一定成就才有的表現啊!


    他這種情況和這位曹剛兄弟很是相似,曹剛雖然修行,但他們一族修行的也是純粹的煉體之道。


    我們那些典籍裏麵記載過,這種修行方式雖然修煉的過程極為艱難,但修煉到了高深之處,卻可以擔山運海,萬邪不侵,百無禁忌,走的是那種一力破萬法的路子,我們這樣的想學還沒那個天賦呢!”


    一旁的曹剛聞言也道:“隻要吃。。。吃。。。吃。。。吃飽,修。。修修煉,就不不不,不難!”


    方雄聞言,大生知己之感。連連點頭道:“對對,隻要能夠吃得飽,渾身就有力氣,無論是誰我都可以咂他個稀巴爛!”


    那曹剛聽了大喜,道:“就。。。就。。。就就是這個,這個理!”


    杜威聽了嗬嗬直笑。


    張遂有點無語:“感情兩個吃貨湊到一塊兒了!”


    又有點羨慕,按他們這種情況,隻要吃得飽,配合著一定的修煉,就可以不斷的提升修為,想想就覺得很爽啊。


    那邊的青衣衛已經將各種吃食準備好,給他們送了過來。


    張遂等人稍微吃了一點,就在一旁看著曹剛和方雄兩人的表演,那完全詮釋了什麽叫做真正的吃貨。


    這兩人吃的東西估計比他們一群人吃的都要多。


    張遂不禁在心中道,這樣下去,有可能養不起方雄啊!


    杜威在一旁看到了張遂的表情,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裹遞給他,道:“這裏麵是一些族中特製的吃食,仿的就是軍伍之中的行軍丸,本來是給曹剛準備的,但這家夥控製不住自己的嘴,給他的話可能偷偷就吃完了,就放在了我這裏。


    送給張兄,讓那方兄弟每日一粒,可以吃三個月左右,裏麵有一些藥物和其他的東西很是頂餓,對修煉也有一些好處。”


    張遂聞言大喜,連忙接過,又有一點不好意思道:“都給了我那曹東兄弟怎麽辦?”


    杜威道:“小夜那裏還有一些,再說了,這次事了之後,我們會返回族中一段時間,張兄不必擔心。”


    一旁的曹剛也道:“那。。。那。。。那玩意兒,也就。。。就解。。。解。。。解解饞,哪。。。哪有真。。。真。。。真的食物好。。。好吃!”


    張遂道謝,將那包裹寄給方雄,方雄正在抹著嘴,在一旁也聽了他們的話,知道這東西可以頂餓,於是接過之後,直接掏出了一顆丟進了嘴裏,咯吱咯吱兩下就下了肚。


    杜威想阻止也有沒有來得及,方雄一顆行軍丸下肚,很快臉色就開始發紅,身上也逐漸變得通紅起來,感覺整個人像是被蒸熟的大蝦一般。


    杜威在旁,連忙道:“方雄兄弟你可以練一練你修行的功法。消解一下這行軍丸的藥力。”


    曹剛也在一旁道:“動。。動。。動起來!”


    方雄聞言,直接拉開架勢施展出呼吸鍛體法。


    一旁的程棣見狀,低聲問張遂道:“方雄練的就是軍伍之中的鍛體法嗎?”


    張遂點點頭,低聲回道:“這小子是老路的徒弟,這些都是老路教的。”


    程棣驚道:“就這種軍伍之中粗淺的鍛體法能練成方雄這種身手?”


    張遂剛要回答,一旁的杜威就道:“程統領,你不要小看軍伍中流傳下來的這些功法,這些都是從很早之前就流傳下來的,肯定有他的可取之處,原來功效不大明顯,但現在天地大變之後,說不準這些功法的威力就會顯現出來。


    至於方雄兄弟,不能以常人視之,功法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他本身的天資極好,可能他特別契合這種功法,才會修煉出如此驚人的成就。”


    程棣聽後,久久不語。曾今的程棣,其實對於個人武力並不是太過看重,在他看來,隻要布置得當任何武林高手都可以被製服。


    但方雄的出現就讓他這種想法在心中開始破裂,這次幽離之地一行還沒有進入中心區域,就已經完全將他心中那點觀念敲碎。


    程棣突然發現個人的力量是如此強大,已經完全不是凡人軍隊的人數優勢,或者計謀陣勢能夠抗衡了。


    他心中對於力量的渴望也突然變得異常強烈起來。在知道方雄修煉的隻是軍伍之中普通的呼吸鍛體法之後,他心中也開始蠢蠢欲動。


    程棣突然想到了程鬆的情況,連忙向杜威問道:“杜威兄,我是程鬆的堂兄,不知我有沒有可能發生異化?”


    杜威看著他道:“不知陳統領今年貴庚?”


    程棣道:“整二十八。”


    杜威搖搖頭道:“25歲之前,如果身體沒有出現異樣的話,基本上就不會異化了。”


    程棣道:“這是為何?我和程鬆也是有著很親的血緣關係的,我們的祖上應該都是一條血脈,為什麽他可以異化,而我卻不行呢?”


    杜威道:“就算是同一個祖先留下的血脈,也不一定都會產生異化。


    這對於程統領來說,其實並不是壞事。


    這就意味著程統領的身體適合大部分人族的修煉之法,不會像我們這些異化的血脈一樣,修行都有一定的限製,這對你來說是好事啊!”


    程棣聽到此處,心裏也放下了一塊大石頭。看來當務之急是要找到一種適合自己的功法,不知道朝廷在這方麵有沒有什麽辦法,回去之後一定會和天京青衣總督府詢問一下。


    此時一旁已經練習了十多遍呼吸鍛體法的方雄,臉上的血色這時候才消退了一些。


    隻見他收起架勢,身影一閃來到了插在地上的混鐵棍旁邊。拔出混鐵棍,雙手持棍一抖,施展出了一套軍伍之中的棍法。


    那一旁的曹剛看得似乎有點手癢,一把抽出負在背後的一根長棍。低吼一聲,衝入方雄的棍影之中。


    眾人隻感到一連串的碰撞聲在耳邊炸響。


    兩人使用的武器都是勢大力沉,再加上兩人的力道都是相當驚人,雖然曹剛在體型上占了很大優勢,但方雄的力量卻也不落下風,當真是棋逢對手,針尖對麥芒。


    兩人的對拚之間產生的勁風,讓張遂等人不得不往後退了一小段距離,給他們騰出足夠的空間。


    杜威在一旁看見方雄居然不落下風,不由得連連讚歎道:“方兄弟當真了得,曹剛在我們族內基本無人敢和他這樣硬拚,看來方兄弟在煉體一道上走得比我想像的還要遠啊!”


    眾人也都連連感歎,張遂剛要說些什麽,突然兩人對拚之下一節東西斷裂,向張遂這邊飛來。


    眼看就要奔向張遂的麵門,張遂沒有反應過來,一隻虎爪出現在他麵前,一把抓住那飛來之物,由於力道太大,還帶動著虎爪向張隨的麵門靠近了一段距離,距離張遂的麵門也不過兩尺左右。


    張遂身邊的高守手中長劍已拔出半尺,見虎爪已經抓住了飛來之物,隨即還劍入鞘。


    張遂嚇得一身冷汗,定睛一看,竟然是小半截混鐵棍。


    那邊正在對拚的兩人已經收手,各自退開幾步,方雄此時正在看著自己斷裂的混鐵棍發呆,曹剛一臉懵逼,口中喃喃道:“斷。。。斷。。。斷了?”


    原來由於兩人對拚的力道太大,方雄手上的混鐵棍五分之一處,被黑衣人的武器重傷的地方,承受不住兩人的力量已經直接斷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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