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遂看到齊先生盯著自己的眼神一臉熱切,不禁有些頭疼。


    張遂自己知道在這方麵有多少本事,當初和那位胖子二次元同事無聊學習畫這些東西的時候,那胖子也提過幾次,說他在畫畫方麵很有天賦。


    張遂也沒有在意,畢竟對於當時的張遂來說,畫畫又不能當飯吃,隻是有點小興趣而已。


    齊先生看著張遂道:“二公子既然於書畫之道有如此天賦,白白虛度著實可惜啊。若是公子有意,不用在意什麽師徒名分之類的,老朽願將平生所學,盡數授於公子,也可將老朽認識的幾位書畫大師都引薦給公子,二公子意下如何?”


    張遂看著這位滿眼期盼的老者,說實話,心裏很是有些感動。看來無論在哪方世界,我們這個民族的人,對於知識的傳承當真是不遺餘力,毫無私心,連擔心張遂不願意拜師都給出了妥當的解決。


    張遂站起身來,躬身一禮,道:“齊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領。但我現在實在是有許多不得不為之事,沒有那麽多精力來學習書畫一道。”


    看到齊先生眼中的光芒慢慢暗淡下來,張遂又道:“不過小子在書畫一道方麵,倒是有些心得可以分享給先生,不知先生有沒有興趣?”


    齊先生聽到張遂拒絕的話語,本已經有些意冷。聽到張遂說要分享他的經驗,精神稍稍一振。道:“書畫一道,本就注重交流。二公子有何想法我們不妨探討一番。”


    張遂雖然隻會一些漫畫類的畫法,但他圖書館管理員這一牛叉職業也不是白幹的。


    閑暇之餘,可謂是博覽群書,書畫一道方麵,雖然動手能力一般,但理論知識卻是很能唬住人的。


    這方世界水墨方麵的繪畫技巧,已經發展到極為成熟的地步,這些方麵張遂就沒有說什麽。重點就是將西方現代的一些繪畫技巧呈現在了齊先生麵前。


    藝術這種東西,雖然千人千麵。但有些對於美的呈現方式,無論東西方,有些方麵都是能夠產生共鳴的。


    齊先生開始隻是抱著探討的心思來聽張遂的介紹,但隨著張遂由粗淺到深入,一步步將西方的繪畫技巧慢慢呈現出來,齊先生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到最後,當張遂講完記憶之中西方油畫的一些創作方式之後,張遂肚子裏麵的一些存貨基本都已講完,張遂抿了抿嘴,悄悄打量了一下,見桌上沒有茶水,也就作罷。


    而齊先生此時已完全陷入了張遂所描述的各種繪畫技巧方式裏,整個人愣在那裏,一動不動。


    張遂也不著急,開始四下打量畫架上的那些書畫。


    足足有半個時辰,齊先生一動不動,張遂坐得有些不耐煩了,正準備起身叫醒齊先生。


    突然,張遂一驚,將已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因為他居然感受到虛空之中一絲絲清靈之力在緩緩匯入齊先生體內,而且速度越來越快,量越來越多。


    方雄也感到了異樣,慢慢來到張遂身邊,正待開口,被張遂一把攔下。


    坐在張遂對麵的齊先生,突然睜開雙眼,眼中靈光閃爍,隻見他一把抓過桌上的一支炭筆,隨手扯過一張白紙,手中炭筆急揮。


    茶盞功夫,一隻蒼鷹躍然紙上,隻見紙上那隻蒼鷹,既有水墨之靈韻,又有西畫之立體,筆法細膩,氣勢雄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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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先生體內一絲清靈之力自然地匯入畫中。


    眾人耳中響起起一聲尖利的鷹嘯,一隻蒼鷹的虛影破紙而出,衝破屋頂,直上九霄!


    眾人抬頭看著屋頂那個破洞,怔怔出神。


    齊先生最先反應過來,繞過大大的木桌,來到張遂麵前,深躬一禮!


    正看著屋頂破洞感歎的張遂回過神來,連忙側身隻受了半禮。


    齊先生感歎道:“多謝二公子不吝指教,讓我突破自身繪畫之道,進入一方新天地!”


    張遂笑道:“恭喜齊先生從此踏入修行之門,以畫入道,前途無量啊!”


    齊先生見張遂對剛才的異狀沒有多大反應,此時也領悟到張遂可能就是傳說中的修行之人,怪不得不願學習書畫之道。


    此時齊先生自己也踏入了修行之門,心中對於書畫方麵的一些領悟在腦中不斷閃現。


    張遂笑道:“先生踏入修行之門,領悟書畫之道正是時候啊。”


    齊先生道:“二公子此話怎講?”


    張遂道:“此方天地,已有大變。各種魑魅魍魎現世,各種傳說之中的修行之法也漸漸現於世間。


    族學的孟先生領悟文聖之道,現在的修行境界,放眼整個修行界也是屈指可數。


    今日我和孟先生商議,建立君山書院,廣邀修行之士,在人族之中推廣各種修行之法,以增強人族之力,為應對將來這天地之間的人族大劫做準備。


    齊先生在此時以畫入道,踏入修行之門,正適合進入書院,擔任書畫一道的先生,當真是和君山書院有緣啊!”


    齊先生聞言,感歎道:“今年立春之時,還和孟先生把酒言歡,沒想到短短幾月,就發生了這般多的變化。二公子放心,君山書院建立之後,我定不負所托,入院教授書畫一道,以謝公子今日之恩!”


    張遂連連擺手道:“先生也是厚積薄發,小子隻是一些淺見激發了先生的靈感而已。再說了,先生在我張家書閣已有多年,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氣!”


    齊先生哈哈一笑,道:“二公子的變化當真讓人難以置信,之前我還不信張族老的話。現在看來,之前那些年的荒唐,隻不過是公子為了掩人耳目吧!”


    張遂心道,怎麽又提這一茬?但也不好辯駁,隻好笑著默認。


    正在此時那隻飛出廂房的蒼鷹虛影,又是一聲尖嘯,從那破口處直撲而下,飛臨齊先生的肩頭,收勢站在其上。


    顧盼生姿,鷹揚虎視!


    齊先生輕輕撫了撫蒼鷹的翅膀,感覺觸手堅硬,仿若實質。再看那紙上的圖畫,此時隻有淡淡的輪廓。


    齊先生心中一動,指了指桌上的畫,肩頭的蒼鷹用頭磨了磨齊先生的發髻,化為一道流光,融入了畫作之中,紙上的蒼鷹圖案立馬清晰,栩栩如生。


    張遂在一旁看得嘖嘖稱奇,這還隻是畫的是動物,要是畫的是人,張遂想想那情景,那是相當美好啊!


    張遂見齊先生又拿出紙筆,準備作畫,知道他此時剛剛獲得這些能力,探究之心旺盛,也不再多留。


    張遂站起身來和齊先生告辭,道:“先生在此慢慢琢磨吧,我就先告辭了。等書院成立之時,必會過來邀請先生共襄盛舉。”


    齊先生點頭道:“老朽定當應公子所邀!”


    張遂點點頭,帶著方雄離去。齊先生手持畫筆,一路將他們送出書店大門,這才返回廂房。


    張遂坐在馬車上感歎道:“齊先生這手以畫入道,若是修道高深處,不知還有多少奇異之能!”


    方雄在車轅上道:“不知道齊先生畫出的金銀能不能變成真的?”


    張遂無語道:“對於齊先生之能,你就隻能想到這個嗎?”


    方雄道:“主要是咱們手上沒有多少金銀了,看到齊先生能夠畫虛為實,有些想法罷了。”


    張遂道:“幾萬兩這麽快都花光啦?”


    方雄伸出手指,事無巨細,一項一項支出說給張遂聽。


    張遂有些頭疼,連聲道:“停,停,停!不用說下去了,待過幾日我見到大哥了向他要一點。”


    張遂暗暗吐槽道:“原來看小說的時候,穿越豬腳基本上都沒為錢愁過,到了我這兒,怎麽三天兩頭就差錢啊?現在都要啃老哥了!失敗!”


    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劉姨見兩人回來,連忙和習柔準備晚飯。


    席間,張遂和老路談到了方雄的修行問題,老陸對方雄修煉金鍾鐵布衫出現的問題不屑一顧,道:“老羅的功法我也看過,那功法淬煉人體,有九轉之變,變白算什麽,將來修為高深之後,還不知道可以變成啥玩意兒呢!”


    張遂聽老路的語氣,知道他對那功法了解甚深,問道:“你說的九轉之效是什麽?”


    老路看了看席間低頭吃飯的劉姨和習柔,低聲道:“聽老羅說修煉這種功法之後,人體會有九次巨大的蛻變,他將之稱為九轉之變。


    老羅的功法不是像他說得名字那樣簡單,這功法的名字相當霸道,隻是老羅怕惹來麻煩,才隨便給他起了一個爛大街的名字。”


    張遂更是好奇,道:“那功法的原名叫什麽?”


    老路低聲道:“那功法原來的名字叫做八荒十地天龍九變大法!”


    張遂聽後無語,這個和金鍾鐵布衫的名稱相差也太大了吧?不過名稱聽著倒是很高級。


    張遂問道:“練了之後真的有他們祖上傳說的那種威力嗎?”


    老路笑道:“誰知道呢?反正練了也沒什麽壞處。老羅練了一輩子才摸到一些門道,當年那場大戰,若不是他的功法有了一些成就,就不是斷掉一條胳膊那麽簡單的事了。”


    張遂聞言點點頭。他對老路的練習的東西挺感興趣,問道:“大雄說你所修功法不適合他,你到底練的是什麽功法?”


    老路笑而不語。


    張遂見他不願回答,也不在意。此時埋頭飯桌的方雄已經將桌上的飯菜掃掉了大半。再不吃的話,估計一點都不會剩下。


    張遂連忙提筷加入了戰鬥的行列。


    飯罷,張遂抱著方雄帶回來的幾幅地圖,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庭院。


    路過棗樹時,照例給它輸入了一些清靈之力和一絲絲功德之力。


    在棗樹無風自動,發出一陣嘩嘩聲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張遂攤開地圖,查看君山一帶的情況,這方世界地圖繪製的極為精細,山川河流,高峰盆地,都有一定的標注,看起來極為方便。


    張遂施展出識地之術,君山地貌出現在腦海之中,就像是在高空俯瞰那片天地一般。


    張遂直接在君山一地搜尋適合建立學院之地。腦中的畫麵閃了閃,然後沒了反應。


    什麽情況?不好使了嗎?張遂在心中道。張遂有點心慌,又在腦中搜尋富貴之地,立馬昆州城之中出現數處標記,又換了其他幾種風水之地搜尋,依然很快就給出了標識。


    張遂放下心來,看來不是識地之術不好使,而是有可能他所搜尋之地是他目前的識地之術還無法搜尋的。


    看來還得氪金啊!張遂有些肉痛的感受著體內的清靈之力,這些天通過他不停的練習導引之術,體內積攢了不少的清靈之力,看樣子又留不住了。


    張遂咬咬牙,在意識中提升識地之術。隻是一瞬間,張遂就感覺身體被掏空,雙腿都有些發軟。


    張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緩了好一會兒,才舒服了一些。口中罵道:“每回都是一次掏空,這特麽是看著體內的清靈之力下菜吧!”


    等緩了緩之後,張遂再次施展識地之術,這次張遂感覺有了明顯的不同。其實範圍倒沒擴大了多少,而是有了一種很是通透的感覺。


    張遂再次搜索適合建立書院之地,這時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副奇異的景象。


    隻見腦海之中君山的位置,突然亮起了一個個光點。那些光點在腦海中的君山俯瞰圖上分布極廣。


    當不再有新的光點出現的時候,張遂驚奇的發現那些光點足足有一百零八顆,每個光點的位置都不相同。


    突然,各個光點之間都有一道光線相連,很快連接成一片,形成了一個奇異的圖案。


    這圖案看著像一隻動物,虎首龍角,四足呈飛走狀。


    張遂越看越眼熟,這不就是曾經在那方世界看過的一本神獸圖中白澤的模樣嗎?


    張遂想了想,若是按這白澤的圖形建設學院的話,那還真的挺應景。


    這白澤可是一個博學的神獸,神話中記載,昆侖有瑞獸,通體雪白,講人語,通萬物之情,唯有聖人出,奉書而至。


    看來這識地之術在堪輿風水時,裏麵還有許多可以琢磨的地方啊。


    張遂根據腦海中那些光點的位置,在一幅地圖上一一標注起來。最後以線條相連,呈現在眼前的就是一隻活靈活現的白澤圖案。


    地圖上的白澤圖形占地不小,但主要囊括的還是君山一地,部分渭水也在其範圍之內。


    張遂將圖案標注好之後,鬆了一口氣。和孟先生誇下的海口算是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和家族之中溝通一下,將地圖中標注的位置劃分出來,這些都是小事了,大哥那邊就能搞定,不用他操太多心。


    張遂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緩了緩因為體內清靈之氣缺失而有些疲軟的身體,推開桌旁的窗戶。


    張遂這才發現,天空中不知何時開始飄起了片片雪花,那雪花隨著夜風緩緩飄落,地上很快就變得雪白。


    張遂怔怔地看著窗外飛舞的雪花,這應該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看到的第一場大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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