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初墨聽到她的話,垂眸凝視著一臉笑盈盈表情的姑娘。


    他眼窩似乎深了深,唇角溫雅的弧度不成消減半分,路燈橘色的光芒投射在地麵,灑下一地清輝,卻襯得他那張白的過分的臉隱隱泛著陰暗。


    他就那麽凝視著麵前小隻的姑娘,修長如玉的手從大衣口袋裏麵伸出來,直接拉住了她的一隻手,將她輕輕一拉,把宋知暖拉至他的麵前。


    與此同時,在剛剛宋知暖站著的地方,疾馳而過一輛轎車,將宋知暖留在雪地裏麵的腳印碾平。


    他微微附身,微涼的薄唇似乎貼在她的耳側廝磨。


    “你覺得我是什麽人?嗯?”


    他的聲音原本就好聽,尤其現在有意壓著聲線,略微低啞了一些,像極了一劑烈性春藥,勾的人五髒六腑都好像被一片羽毛輕輕劃過。


    酥癢難耐。


    宋知暖抬頭,他低頭,兩個字以一種非常契合的角度對視。


    好像是頭頂的光線有點兒暗,他的側臉也幽幽不明。


    她非但沒有退離他的身邊,還朝著他眨眨眼,踮了踮腳尖,更加湊近仔細的看著他的眉眼。


    他眼中情緒更加幽深晦暗。


    “我們是不是見過麵?在教授來學院之前?”


    她突然問。


    男人薄唇似乎輕揚了一下,單字音節的低沉笑聲從喉嚨溢出,“你還記得我,不,應該說,從一開始你就認出我了。”


    宋知暖先是沒說話,隨後後腿一步,輕笑一聲,“竟然瞞不過教授,教授你可是第一個看透我的人呢。”


    她笑得格外澄澈幹淨,尤其是那雙眼睛,不諳世事,不染塵埃。


    隻是某種氣場卻發生了一些變化。


    很微妙。


    柏初墨站直了身體,嘴角依舊上揚完美的弧度,他現在很高興,因為,這個小家夥不再隱瞞。


    “你有向我隱瞞過麽?”兩個人的對話似乎顯得有些沒頭沒腦。


    宋知暖不否認,歪了歪腦袋看著他,嘴角似乎向下拉了拉,不是很明顯,“我似乎突然明白了同性相斥究竟是什麽意思了。”


    她心裏其實是有點兒懊惱的,這麽多年,他是第一個看出她本性之後還可以若無其事陪她演的人。


    他這種雲淡風輕的姿態以及那種輕飄飄的篤定,真是讓人……


    不開心呢。


    柏初墨隻是那般注視著她,嗓音不疾不徐,“不,你和我不一樣。”


    她如果真的像是表麵這樣純良無辜,恐怕他就沒有那種興趣了。


    這隻小白兔,屬性可是黑的呢。


    饒是現在已經戳穿,她依舊笑得明媚如初。


    宋知暖挑眉,“本質上沒什麽不同,教授來學校,是為了接近我不是麽?”


    她記得他,當然不可能忘記,那天去處理蘇瑾屍體,遠遠的對視過一眼,雖然那個時候他這些半張臉,但是這雙眼睛這身氣質,可是過目難忘的。


    那個時候,她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溫柔的近乎陰鬱寒涼的男人。


    “確實。”他不否認,坦然的很,嘴角挑了挑,繼續道,“所以,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是蓄意接近,還一直配合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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