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為師看看你的配刀,想必靈虛應該不會介意吧。”


    “師尊大人之令,自然不會介意。”


    完顏靈虛將腰間的北疆彎刀取下,那是一種在北疆軍中極為常見的配刀......


    隻不過完顏靈虛的這一柄,明顯是材質最為上佳的一種。


    而且,應當是完顏靈虛精心保存的一柄,其上附著的有仙術道法進行防腐、以及增加銳利程度等。


    刀柄尾端,還刻有一個完顏靈虛的獨創標記——蒼狼與金梅。


    “這刀,你倒是一直都保存著。”


    謝拂衣突然提起一句,看起來隻是隨意一說。


    完顏靈虛微微有些驚訝,她不知道師尊大人為什麽會這麽說,但想到自從自己拜入師尊門下之後,這刀便幾乎一直伴隨自己左右,師尊有印象也不奇怪。


    “此刀乃是靈虛恩公所留,故一直精心保存著。”完顏靈虛恭敬解釋道。


    謝拂衣聞言,似是不經意地輕笑了一聲......


    “靈虛你之前的‘刀舞’,也是你在北疆軍中所創造的吧?”


    完顏靈虛再度有些驚住。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謝拂衣的問話。


    “的確......是靈虛所創造。師尊大人如何看出的。”


    “裏麵有瑤仙宗【雜修堂】刀法的影子,頗為深奧,若不是你所創,北疆軍中,隻怕再無人能夠創造此類刀舞了。”


    完顏靈虛沒有反駁。


    而謝拂衣也無意責罰她,畢竟,她也並沒有過度欺騙自己,這刀舞的確是北疆軍中刀舞,隻不過沒有說是自己所創罷了。


    “但是,靈虛之前的那一段刀舞中,有幾處招式有所弊處,想必靈虛也未有察覺。”


    “弊處?”


    完顏靈虛有些沒有想到。


    她這“刀舞”,其實真正的依據,是當年那名持刀少年所使用的刀法,隻不過自己當時左眼已經受傷、右眼又被血色籠罩,看不完全清楚。


    而後來在瑤仙宗【雜修堂】中,各種刀法太過龐雜,自己也隻能隱約憑借記憶挑出一些類似的刀法,但即便是這樣,也有十餘本之多,其中難免會出現一些疏漏。


    “沒事。”


    “......為師替你重新演示一遍,以靈虛你的資質,想必看一眼便能明白。”


    “......說起來,倒也是許多年未曾用刀了。”


    謝拂衣說著,將完顏靈虛的彎刀舉至身前,以左手中指微彈刀刃,發出一陣輕吟之聲,質地輕盈堅韌。


    而一旁的完顏靈虛見此情景,右瞳微睜。


    這個動作太過於熟悉......也太過於標準,完完全全與記憶中的那個人影重疊在一起。


    隻不過還不待完顏靈虛回過神來,她便被眾多女弟子簇擁著讓開場地給謝拂衣舞刀之用。


    ......


    地上的積雪為刀勢所激起。


    梅林之花因為強烈的勁風而四散飛舞......


    謝拂衣一身仙尊錦衣,青白主色,仿若與天地融為一體......


    其手中的那柄北疆彎刀,寒光逼人、鋒刃淩厲。


    霎時間,連空氣被劃破的聲音都顯得格外悅耳。


    謝拂衣不愧是“三界第一強者”,僅僅是看見了完顏靈虛的一場“刀舞”,便能夠近乎完美的將其重新展現而出。


    或許是因為熟悉瑤仙宗【雜修堂】內的各種刀法,以此為基礎,謝拂衣將完顏靈虛刀舞中的幾處弊端改正了過來。


    他的刀舞,與完顏靈虛所舞是同一舞......


    但因為使刀者的不同,謝拂衣的刀舞在豪邁簡單之中更多了一分清冷出塵之意境......


    原本的殺人彎刀,也在他的手中變得如同君子之器......


    一舞完畢,四下皆靜。


    隻有梅花落雪的聲音隱約傳來,仿佛天地都在此刻與眼前人一同停滯。


    在數息之後,才有瑤仙宗弟子率先從震撼之中反應過來,紛紛為謝拂衣鼓掌驚呼、致以最真摯崇高的敬意。


    謝拂衣感受著手中彎刀的輕微震動,與周身空氣共鳴。


    “倒也確實是一把好刀......”謝拂衣淡淡誇讚道。


    而完顏靈虛依舊呆愣在原地,一時之間與周圍驚呼鼓掌的眾多弟子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太像了......”完顏靈虛內心暗暗道,“......天底下,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嗎?”


    謝拂衣剛剛的那一場刀舞......


    若是說對方沒有足夠深厚的刀法底子,是絕不可能達到這個地步。


    完顏靈虛一直都以為,自己的師尊謝拂衣是修行劍道的,劍法超群。一般像這等人物,都是會一心一意撲在劍道之上,所以......他應該不會刀法。


    也正是如此,完顏靈虛從沒有將謝拂衣與那一日的持刀少年相對比。


    但今日,卻是不同......


    謝拂衣舞刀的同時,其使用的瑤仙宗刀法,分明就是那一日的持刀少年所使用的。


    而最為重要的是——


    謝拂衣在舞刀前那一個輕彈刀刃的動作,與那日持刀少年如出一轍!


    這......究竟怎麽可能?


    莫不是,自己的師尊,謝拂衣,早在千年前的那一天,就已經見過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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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日的持刀少年,若是按照年歲來說,如今也應當與師尊差不多年齡。


    但在這等仙魔橫行的三界,年齡又是最不可靠的東西......


    完顏靈虛微微扶額,她覺得自己的思維現在很亂。


    往事一幕幕回想在自己的腦海之內......


    ......


    ----------


    目前可以公布的情報——


    1、在一起凡界的諸侯軍·隊中,常有“軍舞”一說。


    相傳其最先起源於中原唐帝國的一位親王,此親王驍勇善戰,常身披戰甲,每遇敵情,必身先士卒。其麾下軍團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有樂師曾一睹其破陣風采、為之奏樂起舞,爾後流傳下來,被視為世間的第一支“軍舞”。


    “軍舞”常分為鼓舞士氣、以及讚頌軍功兩種。又根據所使用武器的不同,分為“劍舞”、“刀舞”、“槍舞”等多種類別。為唐帝國每支軍團必備之物,幾乎一度與軍團旗幟等同價值。


    後來唐帝國滅亡,中原其餘諸國,繼而不再重視“軍舞”,“軍舞”隨之沒落,但倒又是無意間流傳至塞外,為能歌善舞的遊牧民族所習得、再現軍中,並結合本地習俗重新發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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