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爺爺過的怎麽樣!”臧霸有些心虛的問道。


    臧舜笑道:“爺爺現在非常有精神,是贏縣南區的主管,最近各鄉鎮在春耕,爺爺每天清晨辰時天未亮就起身,視察各鄉鎮,每天晚上亥時才休息,精神好的不得了,而且食欲也好了很多,一頓要吃三碗雜穀糊糊!”


    臧霸一聽老爹如此辛苦,而且吃的連臧家飼養的畜生都不吃的雜穀糊糊大怒道:“秦伯璽欺人太甚,竟然敢如此虐待我父!”


    臧舜連忙道:“父親息怒,爺爺每天勞作是自願的,秦領主聽聞他的工作勞苦,時常寫信勸說注意身體,可爺爺說他渾身充滿了勁,不幹活渾身難受!而且秦領主還專門為他配了兩個仆從專門伺候生活起居,每隔七天還定期派人送來時鮮果蔬和各種肉類,結果爺爺將仆從趕了回去,秦領主送來的物資全部分給了那些困苦家庭,他說泰山郡百姓的苦難是……百姓吃什麽,他就吃什麽,他要贖罪!”說到最後臧舜有些不敢言,但還是說出來了,因為受臧戒的影響,臧舜心中也逐漸有了仁心!


    聽到長子言語中竟然有教導自己的口吻,臧霸眉頭一皺冷聲道:“讓你服侍爺爺,現在到這來幹什麽?”


    臧舜抱拳道:“爺爺說,臧家男兒不遜於秦家子弟,如今秦家子弟各個出類拔萃,為國為民,乃是世之英豪,爺爺讓我在自由領從軍,剿滅匪徒光耀宗門!”


    “混賬!老子我就是匪,難道你要滅我!”臧霸暴跳如雷,抬手就給臧舜臉上一巴掌。


    臧舜捂著臉,絲毫不懼瞪著眼道:“這是爺爺親口說的,而且他老人家讓我抵禦黃巾匪,護佑泰山平安,又沒說滅你,是你自己承認自己是匪!”


    臧霸一時氣結,握緊拳道:“老爺子糊塗了,你也跟著一起發瘋!”


    “爺爺在家時,雖然錦衣玉食,但是整日裏憂心忡忡,徹夜難眠,然而到了贏縣,住的是茅草窩棚,吃的是雜糧燉野菜糊糊,但是他樂在其中,總是在晚上休息時滿足的道這一天沒有白活,秦大人說過,人有大義和小義,為百姓奉獻一切,那是公義是大義,而為了一己仇怨掀起風波,那是私義是小義!我倒是覺得爺爺清醒的很,倒是父親大人為了私義而忘公義,舍大義而就小義,才是真正的糊塗!”臧舜據理力爭,怡然不懼的盯著臧霸,跟著臧戒一起生活,臧舜看來被“同化”了。


    臧霸沒想到兒子敢頂撞他,怒氣衝衝道:“混賬!你是在教訓我嗎?”


    臧舜抱拳作揖道:“孩兒不敢!這是爺爺說的!”臧霸伸到空中的手,停了下來,臧舜如此說,他再打耳光,就等於在打臧戒的臉了,差點沒被氣死。


    “那你回來幹什麽!難道是專程來教訓老子的!”臧霸心裏窩著火。


    “我去向秦大人匯報參軍之事,他說我是你的兒子,就必須得到你首肯才能入軍,否則他不敢收我!”臧舜一副自己受牽連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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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臧霸差點氣的吐血道:“難道老子還辱沒了你不成!”臧舜一副不說話等於默認的表情,讓臧霸更是火大喝道:“給老子滾!你的事老子管不來了!”


    臧舜眼中一亮道:“那你同意了?嗯!爺爺還讓我告訴你,讓我替他向你要五萬擔的糧草!贏縣百姓生活太艱苦了,他不想頓頓吃草根,如果你還有點孝心,就接濟接濟他!”


    臧霸渾身氣的發抖,喝道:“給我滾!去找你三叔,讓他派人押運糧草到贏縣,另外讓你二娘(臧霸的妾)帶上百來個仆從去伺候你爺爺!要是老爺子瘦了,我非打斷她的腿!”說完解下身上的玄色軟甲道:“這是我從泰山秘境中得到的豺烈戰甲,是件黃品戰甲你拿去用吧,還有一個神級黃品坐騎嘯風豺!也一並於你吧!別給老子丟人!”臧霸將戰甲和一個蘊含青光的晶石遞給了臧舜。


    臧舜接過戰甲穿在身上,同時咬破手指,將鮮血滴在了晶石上,晶石破碎放出一道颶風,颶風浮動,整個山穀中樹木烈烈搖擺。一個似狼非狼、似熊非熊的怪獸出現在臧舜身旁,怪獸尖牙利爪令人膽寒,臧舜翻身騎上了嘯風豺,向臧霸笑道:“多謝阿爹!希望這次能並肩作戰,一起抵禦黃巾匪!”嘯風豺形如疾風,帶著臧舜消失在山嶺間。臧霸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雙拳緊握,眼中閃爍著掙紮之色。


    臨近正午,與秦戈約定的時間即將到,吳敦和尹禮二人也相繼到來,還有臧霸之弟臧仁。而在山道間,秦戈與陳宮二人聯袂而來。


    “先生,為何先讓臧舜前來?”秦戈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陳宮看著春季泰山山麓的美景笑道:“臧霸不同於普通山匪,一般山匪是被逼的走投無路的百姓,被迫而走上了匪路,而臧霸不同,臧家是泰山郡的望族,而臧霸之誌也並非簡單的嘯聚山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其定然有光耀門楣、拜相封侯之誌,從其父臧戒老先生的風骨可見端倪,對臧霸必然有所影響,讓臧舜先來,便是攻心之計!”


    秦戈眼中一亮,抱拳道:“先生之計,秦某佩服!那此次我該如何與臧霸交涉?”


    陳宮抬頭看著巍巍泰山道:“主公隻要一個態度,那便是黃巾匪一旦進入泰山郡,泰山郡百姓將受到滅頂之災,而你誓與泰山郡共存亡,此事沒有任何退讓的地步,其他的事就交給我來!”秦戈點了點頭,細細斟酌陳宮的話。


    “哈哈!伯璽!讓為兄好是想念!”粗狂的笑聲遠遠從山道上傳來,秦戈一抬頭,隻見臧霸、尹禮、吳敦和臧仁站在山梁上正翹首以待。


    秦戈與陳宮迎了上去,秦戈笑道:“宣高兄多日未見,風采依舊啊!宣高兄十裏外相迎小弟,折煞我也!”


    臧霸帶著尹禮等人也迎了下來,臧霸與秦戈雙手相握哈哈笑道:“伯璽說笑了!你秦伯璽當得起,絕對當得起!我以備好酒菜!請!”秦戈與尹禮、臧仁都是老熟人一陣寒暄,而和吳敦也照過麵,簡單的寒暄幾句。


    秦戈指著陳宮道:“諸位老哥!我給你們介紹一下,此人乃是兗州名士,陳宮,陳公台!”


    臧霸驚疑不定的打量著陳宮皺眉道:“我曾聽異人時常提到陳宮,陳公台,唔!既然是伯璽的兄弟,那也是我等的兄弟,請!”臧霸與秦戈並肩行在山道上,向著將軍亭走去。一路上,二人免不了“商業互吹”,互相是一通誇讚。


    來到將軍亭,將軍亭立於山頂,放眼望去可以一覽整個山麓風光,眾人就著美景,品著美酒暢飲。眾人雖然在豪飲,但是秦戈和臧霸二人心中顯然憋著一肚子事,但二人似乎有默契,都是壓著事不言,卻要裝作開懷飲酒,反而尹禮和吳敦二人,毫無忌諱的大快朵頤,二人吃的喝的倒是非常高興。


    “哎!這大好泰山風光,該何去何從呀!”最後還是臧霸長長的歎了口氣先道。秦戈持筷的手猛然一顫,不過很快恢複平靜,沒有答話。而尹禮和吳敦沒有聽出臧霸的這聲歎息蘊含的意義,依舊在胡吃海喝。


    “既然伯璽不言!那為兄先說了!你在兗州府立下軍令狀之事我已聽說了!”臧霸看著秦戈眼中精光灼灼。尹禮和吳敦也放下手中的酒肉,他們也知道正事要開始了。“難道伯璽真要為了功名利祿,為這個腐朽的朝廷賣命?”


    “嗬嗬!難道宣高兄你真的認為,我秦氏一族在我秦某人的心中就值一個雜牌的護嶽校尉嗎?”秦戈絲毫不讓的盯著臧霸,校尉是地方行政中的最高軍事武官,而校尉也有三六九等,比如大漢朝廷策封的校尉如北軍五校尉、西園八校尉,統領司隸禁軍,職級等同於一郡太守,由於護衛京師地位很可能更高。其次便是州府的校尉,是統領州府的軍事長官,而州郡一般設三個校尉,分別為屯軍校尉(掌管州郡兵馬,由刺史兼任)、護城校尉(掌管州郡防務)、討逆校尉(負責維護州郡的治安)。而郡也設校尉,但隻有兩個校尉名額分別是統兵校尉(負責維護州郡兵馬)和護郡校尉(負責維護州郡的治安),而泰山郡由於在泰山腳下,所以有護郡校尉一職,而郡內的兵馬則有郡守都尉執掌,所以護嶽校尉雖然稱之為校尉,但是卻是最低等的雜牌校尉,職級上比縣令略高。


    臧霸雙手握拳盯著秦戈道:“如今黃巾匪軍以泰山壓頂之勢而來,更有太史慈這等神級將領,而我泰山郡內,唯有伯璽的自由領獨力難支,難道你要陪著這個腐朽的大漢朝廷陪葬!”


    秦戈盯著臧霸,眼睛有些充血,同時心中已經涼了半截道:“難道宣高要倒向黃巾?”尹禮和吳敦二人沉默不言。


    臧霸分毫不讓的看著秦戈道:“眾兄弟跟隨我,我要給他們謀個前程,我不能拿眾兄弟的命來做兒戲!”


    秦戈勃然怒道:“泰山有五百萬難民投我,你在青州買私鹽,應該知道如今在黃巾道的統禦下青州百姓是個什麽樣的生活吧!黃巾的匪首個個魚肉百姓,而百姓被妖道蠱惑,拋妻殺子侍奉所謂的神,然而遍地屍骨,被黃巾蠱惑的百姓,猶如行屍走肉,泰山之戰宣高也清楚,多少無辜的百姓在交戰中喪生,我絕對不會拿泰山百姓的命開玩笑,既然如此那我們戰場相見吧!”秦戈憤而起身,就要揚長而去。


    尹禮連忙起身,拉住秦戈的胳膊道:“伯璽!我等並非賣義求榮之輩!你且聽臧大哥把話說完!”吳敦也起身拉住了秦戈。


    臧霸起身向秦戈一拜道:“伯璽為民之心,臧某最為佩服,臧某也出生於泰山,此地乃我臧家之根基,我豈會不為泰山乎?伯璽!我兄弟三人的心思是,今日我等結為生死弟兄,共投黃巾,到時我等連接為一體,可以向黃巾匪討價還價,而談判條件則是讓他們對泰山秋毫無犯,而伯璽與星耀之仇我等皆知,我臧霸可以以性命為擔保,投黃巾後,黃巾道不再追究前仇,如此不僅保住我等兄弟的前程,也能讓泰山百姓免於戰火!伯璽意下如何?”


    秦戈瞪大眼睛,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他千思萬想沒有料到臧霸會如此。


    臧霸看著秦戈,再次一拜道:“請伯璽斟酌!如此不僅免於滅頂之災,也讓你不用顧忌劉岱這廝的算計,從此我兄弟嘯聚泰山,豈不痛快?”尹禮和吳敦二人紛紛出言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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