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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名字是?”淩夙誠很直接地詢問。閃舞.


    “名字?”女孩兒愣了一下,偏過頭去看了身後的男青年一眼,隨後笑著回答,“‘露曉’,這是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為我取的假名,您暫時可以這麽稱呼我。”


    “那麽你身後的這位,就是很多人口中的‘泉林先生’吧。”淩夙誠用的是陳述語氣。


    “您也看到了,我這個樣子,不找一個看起來比較有說服力的‘代言人’,實在是很難轄製下屬。”露曉一隻手托著下巴,微微偏著頭笑著調侃自己,“這樣也好,出行時我總是自稱是泉林的妹妹的,從來沒什麽外人懷疑過。不過我要是再大幾歲,可能就不得不多聽些底下人的亂七八糟的閑話了。”


    “不光是因為你看起來太過年輕。”淩夙誠頓了頓,“就像是‘月鴆’一樣,精神能力過於強大的人普遍身體孱弱,你不能長時間暴露於外界。”


    “是啊。雖然說理由完全不一樣,但是我們兩個在這一點上還是挺有共同話題的。”露曉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那麽,能讓你親自前往盤古與人接頭的事情,絕對不止是僅僅關於幾個學生吧。”淩夙誠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何必這麽快就談起這麽掃興的話題呢。”露曉放下手中的茶杯,“我以為您會更關心我們現在對您的了解到什麽程度呢。”


    淩夙誠沒有接話。露曉一派笑容天真地打量著這位傳說級別的人物,心中卻越發覺得諷刺。


    想必那些看著眼前這位一點一點偏離他們預設的軌道,成長為一名被莫名其妙卻又無比強烈的道德感約束的青年的時候,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吧。35xs


    “自從注意到您之後,我們就開始千方百計的想要嚐試了解您。”露曉的用詞非常客氣,“但是越是努力摸索……擺在我們麵前的一切就越是顯得不可思議。在您正式加入軍校,以最年輕的實習生的身份參與任務之前,您的檔案居然是一片空白。醫院裏沒有您的出生證明,學校裏沒有見過您的老師同學,說的更離奇一點,或許是因為您父親的名號太過於光芒萬丈——我們居然沒能找到您母親身份的官方記錄。用負責調查此事的泉林的話來說,您就像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你們查到的東西需要很高的權限。”淩夙誠的語氣平靜無波。


    “我們反複的考慮過,如果您的經曆是在長大成材之後才被官方刻意抹去,也不至於會被消除的這麽幹淨。換句話說,覆蓋在您的檔案之上的屏障,就像是在您出生之前便已經被完美地鋪設好似的,細致的……讓人心驚。”露曉似乎頗為感慨,“您在童年時期究竟接受過怎樣的教育,在我們這裏依舊是一個謎團。在您正式進入大眾視野之前,曾經授課於您的前任甚至前前任對策組、實驗室和軍隊的高層大多都變成了刻在石碑上的光輝姓名,剩下的極少數也幾乎完全受製您的父親。您就像突然綻放的‘奇跡’,從公開執行任務以來,履曆上鮮嚐敗績,就這麽在短時間內一路升任到了二組組長的位置……而所有人都默契的不敢深入探究。”


    “巧合的是,上一個讓我們的調查如此難以下手的人……正是您的父親。”露曉悠悠地說,“您的父親是如何在盤根錯雜的盤古內部一步步嶄露頭角的,也曾讓我們這些好奇心旺盛的人感到同樣的迷惘。”


    “但是你們最終還是查到了你們想要的東西。”淩夙誠的表情淡然地就像被談論的中心與他無關。閃舞.


    “說來或許有些諷刺,我們調查的突破口……居然來源於一樁二十多年前的醜聞。”露曉身體前傾,漸漸與他拉近了距離,“如今在盤古號裏,軍隊與警察關係水火不容幾乎可以說是人盡皆知。其中的根源是現任警察方麵的一隊隊長,一位姓白的女性的態度,從她接手這個位置開始,她便多番跟軍隊公開唱反調。這位白隊長,可以說是親力親為地用鐵血手腕,將多年來隻能依附在軍隊之下的警局一手打造成了很多方麵都可以與之平分秋色的組織——明明如此出色,但她卻至今拒絕加入對策組。”


    一直坐姿端正的淩夙誠還是沒有出聲,但他抬眼的瞬間,淩厲的壓迫感卻有如實質。露曉身後的泉林瞬間繃緊,上前貼緊一步。


    “說來也是一樁怪事。她在學生時代是整個軍校的風雲人物,鼎鼎大名的冷美人,畢業之前就被好幾位組長相中,一時間前途無量。”露曉看著他的眼睛,“但是沒過幾個月,她突然從所有人的視野裏消失了……等到她再次成名的時候,居然是作為警局的新進精銳。她直到現在也沒有正式地結過婚,但在軍隊和警局的老人之間卻一直流傳著一個不太光彩的傳聞。”


    “‘私生子’的傳聞。”


    亭外的狂風暴雨仿佛是天空正在傾瀉有形的憤怒。淩夙誠沉默了半晌,最終緩慢地吐出一句:“你們調查了很多。”


    “還有一件更加耐人尋味的事情。”露曉眯起眼睛,“這位白隊長一手提拔起來的副官——也有傳言說他們之間存在某種曖昧關係——曾在一次酒後被有心人特地問起過‘怎麽看待新上任的二組組長’。他當時是這麽回答的,”女孩兒特地停頓了一會兒,隨後用氣聲悠閑地將刺耳的話送到淩夙誠的耳邊,“我和他沒什麽交情……不過對和我相熟的某個人來說,或許就像是一輩子也抹不去的‘汙穢’吧。”


    -


    子彈即將耗盡。元歲靠著牆沉重地換著氣,晃了晃自己昏沉沉的腦袋。


    對方比她想象的還要棘手。即使是占盡了地形優勢,她依舊被逼得不停退後。


    天賦不是能夠無限製使用的東西。她此刻的心率就像是剛剛負重跑完三千米。如果不是冰冷的雨水有利於刺激神經,她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已經靠著牆壁昏迷了。


    莫允涵畢竟傷在膝蓋,元歲並沒有指望她能夠在這種鬼天氣裏很快趕來,隻能竭盡全力與對方玩兒以生命為賭注的追逐遊戲。


    她今天的運氣其實還算是超常發揮。對方到目前為止居然因為流彈減員一人,這已經算是她從業生涯的意外之喜了。


    作為一個天賦沒有直接攻擊能力,甚至對於基本的身體素質也沒有提升的新手,她從入校以來的定位都是團隊中的支持角色,絕不是淩夙誠或者韓越那樣能夠和任何人硬懟的人才。


    槍聲逼近,無數居民的窗戶和外牆都遭了秧,可惜沒有人有膽量叫囂著賠償。元歲本想再次攀上牆壁,結果居然半途中便手軟滑了下來,於是隻能退而求其次,閃身躲進了巷道的拐角處。


    腳步聲近了。元歲從水窪的反光中看到一群壯漢堆疊形成的陰影,隻得勉強抬起舉槍的手臂。


    也不知道在這種頭暈耳鳴眼睛發花的情況下能不能開黑槍成功。她輕輕歎了口氣。成功了又能怎麽樣呢?對方明顯知道一路阻撓他們的隻有一個人,幹掉她之後就能在這個肯定有貓膩的鎮子裏為所欲為了。


    說真的,她倒不是真心地擔憂那幾個不好好搞樂隊整天惹是生非的小年輕。元歲自認為不是一個有愛心的人,和淩夙誠那種胸懷廣闊老給自己找出多餘的麻煩來的老好人的覺悟沒得比。


    不過,隻要她能夠在這兒努力多拖延一會兒,淩夙誠那頭麵臨的壓力就會小上一點。這麽想的話好像還挺值的。


    腦海裏自然地閃過這個念頭之後,連元歲自己都有些吃驚。她曾經也是“人人生而平等”的擁護者,素來不太瞧得上那些鼓吹依靠某一些人的無私奉獻來換取多數人的福祉的“聖人”。


    這麽說來的話淩夙誠好像還挺符合她討厭的人的標準的。


    明明是如此危機的關頭,元歲腦內的亂七八糟的想法卻越來越多。


    不,不對。對於淩夙誠這種真正意義上完美詮釋什麽叫做“苛待自己放縱他人”的人類標杆來說,“聖人”這兩個字不加引號也可以。


    其實這家夥實際上比多數人都要命途多舛,也不知道是如何保持自己數十年如一日的良好心態的。


    再拚一把吧。元歲對自己說。


    如果連這樣的人都沒能得到一個好結局,哪怕是她這種素來涼薄的人也會忍不住對著上天豎中指的。


    元歲微微低著頭。她已經可以看到那群走路時習慣大搖大擺的敵人們帶起的水花了。


    怎麽也得再稍走一個啊。她握緊了手槍,在心底為自己加油鼓勁兒。


    “哇塞,都隔得這麽近了還用槍?子彈很貴的好嗎。”韓越那標誌性的欠抽聲音在她身邊響起。


    元歲還沒有反應過來,隻看到一道寒光嵌入敵陣。搜查這個方向的幾個倒黴蛋陸陸續續無聲地倒在了雨裏,連血跡也很快混入積水之中。


    “說真的,你應該去找大老大討教討教冷兵器。”韓越笑得很燦爛,“相信我,他肯定特別樂意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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