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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知眼前的這位從來不會有心思開玩笑,元歲突然覺得心裏“咯噔”一聲,縮著脖子小心翼翼地問到:“到底怎麽了?您還是告訴我吧,話隻說到一半才是最可怕的恐怖故事啊。閃舞.”


    “你應該知道,我們與‘六指’的主要活動區分別確定下來之後,這裏曾經是附近最大的城鎮,也因此,這裏最終遭到了轟炸,所有建設毀於一旦。”


    “是啊。”元歲點點頭,“說起這裏我也覺得有點神奇……明明已經有過這種經曆了,居然還會有人類信任六指,還願意與它們進行貿易。別的先不提,就不怕像以前那樣,又染上什麽從外星球跟著移民過來的奇怪疫症嗎?我以為不論新舊人類,都應該得到過這方麵的教訓了才對——我們不也是因此才不得不搬去海上嗎?不然誰願意成天又是飄來飄去,又是要用投影技術隱匿自己,連開個飛機都要先找安全的地方中轉,能坐在水底下開的船就絕不坐海麵上浮著的船,跟做賊似的。”


    “話雖然是這麽說,從近些年來‘六指’較為保守的擴張策略來看,它們之中的確也不是每個人都想與我們為敵。”作為“對策組二代”,淩夙誠的看法居然意外的更保守一些,“就像人類之間也有人種和民族的差異一樣,‘六指’內部的意見也一向不統一,甚至陸地上有些普通人可以勉強維持生活,還是依靠著它們之中‘融合派’的支持……”


    “……真稀奇誒。”元歲眨了眨眼,“我以為像您這樣一直奮鬥在第一線的人,應該是最仇視它們的人呢,畢竟咱們的多數工作和它們都脫離不了關係,人類淪落到這種田地也完全是拜它們所賜。”


    “不,如果僅僅直觀地比較數量的話,我們的工作多數反而是來自於人類自身……當然,究其根本來說,.”


    “等等,又跑偏了,我當然不介意和您討論這些高深的問題,但是,”元歲刻意停頓得久了一些,才接著說到,“能不能請您先告訴我,您剛剛到底發現了什麽?我現在覺得站在這裏都有點毛毛的。”


    “發生在這裏的那次爆炸,因為事出非常突然,幾乎沒有居民成功避難。”淩夙誠用回答證明自己前麵所說的確實屬於“引言”部分,“我們不久前離開的鎮子,居民都是之後才遷過來的,並不是本地人。”


    “哦,難怪,裏麵賣的小吃確實是來自五湖四海。”由於站在高處,元歲頭一次享受到了俯視淩夙誠的感覺,心滿意足地又點點頭。


    “這裏曾經有差不多三十萬居民,幸存者不到千分之一,且多數都落下了終生的殘疾,少數的幸運兒成為了激進的反抗派……”


    “這倒是可以理解。”元歲忍不住插嘴。


    “我好像在報紙上看到過這附近當時的航拍照片。”淩夙誠的語氣有點微妙,“總之,現在你麵前的,以及你腳下的……大概不隻是‘城市的遺骸’。又或者應該含蓄地表述為,從前的居民也構成了其中的一部分。”


    “哦,就這樣?我還以為怎麽了呢。”元歲聽懂了,於是雙手合十,草草地拜了拜,“先不提冤有頭債有主,我們隻是過路的,就算真有……呃,真有那啥,也不該來報複我們呀。再說,他們應該最多隻剩下一堆無機質了吧?人類作為一種生物,還是要比這些不能降解的金屬要環保很多的。”


    “問題不是這個……”淩夙誠似乎小聲“嘖”了一聲,估計是在努力地斟酌措辭,“……很多年過去了,他們不應該還能向外散發氣味對不對?”


    元歲一愣,下意識地挪動著遠離了眼前的殘骸一步,.


    她一向反映不慢,這回也還算及時地半空中便操縱起了線繩,不過選擇的支點不夠分量,反而被她的體重連帶著拔了起來,一同摔向地麵。


    “謝、謝謝老大。”確認自己此時浮空的位置幾乎快要擦著地麵,元歲驚魂未定地結巴了一下,“您反應真快!”


    “我提前準備的。”感覺到元歲伸出一隻手,直接把自己當做護欄似的翻身落地,淩夙誠繃得更直了一些,“所以開始是打算等你下來之後再告訴你的。”


    “哦,那您還真是非常貼心啊。”元歲在“真是”兩個字上加了重音,又在胸口裝模作樣地拍了拍,隨後目光集中在被自己帶起來的那根鐵軌上。


    上麵穿著一塊兒讓人浮想聯翩的染血布片,正在為自己好不容易重見天日而迎風飄動。


    “原來不是鏽跡啊……”元歲又用手指沾了一點鐵軌上的紅色,喃喃自語。


    “從以前的技術水平來說,應該不會用容易生鏽的材料來構築城市。”淩夙誠瞥了一眼元歲的臉色,“還好麽?”


    “沒事,沒事,隻是有點突然而已。”元歲吐了吐舌頭,“難怪我感覺自己似乎踩到了點什麽觸感很奇怪的——”


    “好了。”淩夙誠有點無奈地打斷她,“有些人是最近才死在這附近的,小心一些。”


    “我們要進城看看?”元歲頗為感慨地說,“還好我早上還沒吃什麽東西。”


    -


    “施、施……”顧嵐對著一張排版密密麻麻的紙張艱難地拚著拚音,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在領頭的灰眼睛外星人肩膀上用力一拍,逼問到,“來,這位外星小夥,快告訴姐姐,你的這一串名字到底應該怎麽念?”


    肩膀上的力道在漸漸加重,大概是在傳達有型的威脅。灰眼睛的年輕人抬頭看她一眼,回答到:“漢語的話,一般寫作‘施音’。”


    “等一下,你已經快四十了?這是保養的好還是你們天生比較抗衰老?”顧嵐猛地一拍大腿,似乎非常羨慕,“瞧著一點褶子都沒有的小臉蛋……唉,我要舉報你涉嫌欺詐!早知道是個大叔,我就讓別人來問了。”


    這個語氣隱約透出點女流氓般的豪爽氣質。施音往後退了半步,謹慎地問到:“你們究竟想做什麽?”


    顧嵐從屋子的一旁拖出一個小板凳,翹著二郎腿坐了上去,悠悠地說:“你先要明白一件事,提問題的人隻能是我。學過成語麽?審時度勢明白什麽意思麽?你的兄弟們可都在我們手上呢。”


    “不是‘兄弟’,而是‘協同人員’,配合我工作的下級。”這廝居然還很嚴謹的糾正到。


    “好吧,施教授。”顧嵐一直在很有節奏感地抖腿,“猜猜我們究竟是為了什麽才綁你到這兒來?”


    這個長得很嫩的外星人用狹長的灰眼睛直直地看了她一會兒,用緩慢的語速若有所思地說:“難怪……在北邊和我們的一部分人交手的所謂‘兄弟軍’,主要由普通人類組成,像您這樣的‘天賦者’簡直是鳳毛麟角——否則我們也不敢在明麵上赤裸裸地表現出征服這裏的野心。”


    “是呀,在有一點上我們是有共同話題的,就是對那些普通人好感有限。”顧嵐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用得著我們為他們的生活保駕護航的時候,就把我們當成什麽屠戮的機器似的逼上戰場。一旦和你們關係緩和了一些,我們又成為了威脅他們存亡的第一定時炸彈,受到種種排擠,甚至巴不得我們早點被你們一個個弄死。”


    “你們最近的聯合行動越來越多了。”施音低聲說,“我還以為你們真的看不清這一點呢。最希望你們這些人類之中的‘特異功能者’消失的絕不是我們,而是你們人類自己。”


    “不不不。”顧嵐晃了晃自己的食指,“雖然統稱為‘人類’,我拒絕和他們混為一談。”


    “因為你們覺得自己更高級?”


    “我說過了,不要問我問題。”顧嵐站了起來,利用身高優勢使自己壓迫感劇增,“總之這次,綁架你本身也在我們的議程上,就當給他們一個順水人情好了。您這位赫赫有名的教授消失在了這個地界兒,你們大抵能夠安分點,加上那群自以為手握正義的‘兄弟軍’割割地賠賠款,這附近大抵又能消停幾年……畢竟說真的,我也不想自家附近再被炸一次了。”


    注意到她異常冷靜的語氣,施音昂起頭,又問到:“你對我們反而好像並沒有很強的敵意?”


    “怎麽會。拜你們所賜,我給同伴收屍都已經收到麻木了。”顧嵐冷冷地看著他,“當然,像我這樣出生就有天賦傍身的人,已經算是萬裏挑一的幸運了。否則,我哪能像現在一樣,自信滿滿地站在您的麵前,隨時可以猖狂地說出一句話。”她露出一個鋒利的笑容,“你的命捏在我手裏呢。”


    “立場不同,我不想說什麽‘表示愧疚’的廢話,因為確實是完完全全的廢話。”


    “是啊,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要麽你能夠老老實實的交代我們想知道的,我們酌情放你回去,要麽……”顧嵐舉起一把小刀,“我對異類可是毫不留情的。”


    “這是你們人類的通病。”施音說。


    “彼此彼此。”顧嵐朗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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