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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擺滿相框的裝飾櫃被用於投擲的椅子帶倒,支著牆形成了一個狹窄的三角區域,.元歲護著頭從混合著玻璃碎塊和斷裂金屬框架的櫃麵上滾了過去,渾身是血的繞回到小女孩兒的身前。


    沒養成隨身帶槍的習慣真是糟糕透頂。高高躍起妄圖撲向她的壯碩男人與被纏繞著飛上半空的茶幾恰巧相撞,隻能狼狽地半途墜地並捂著腹部跪倒在滿地的玻璃渣子裏。


    但是新的攻擊很快從四麵八方一擁而上。旋身一個飛踢,元歲借著落地的慣性貼著地麵側向打了個滾,手臂上滲出的血液劃出了一道深紅色的直線。雙手死死扣住最後一把還沒散架的椅子的椅背,元歲頂著這個並不堅固的盾牌往急前衝了幾步,直到把看著最為彪悍的對手短暫地卡在四條凳子腿兒和牆壁之間。


    用捆綁在天花板上的吊燈上的線繩借力高高起跳,勉強擺脫人群的元歲在空中一扭,腳下踏過一隻握著刀刃的手臂,再度短暫騰空,最後重重落在一人肩上。


    分心操縱能力將小女孩兒扯進走廊深處,元歲在被甩下的空擋中回應一個肘擊,卻被對手趁機抓住了手臂。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元歲被重重拍在了餐桌的台麵上。


    如果不是遍布四麵八方的線網在中途為她稍微卸去些力道,或許會有斷裂的骨頭直接倒黴地紮透內髒。腎上腺素多少麻痹了身體各處層層專遞上來的燒灼般的痛覺,眼前發黑的元歲極悶地咳嗽一聲,千鈞一發之際雙手上舉,死死握住快要在她的臉上捅出個窟窿的冷兵器。


    並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的眼睛和對方一眼紅得駭人,元歲將膝蓋狠狠地連續頂進對方的腹部。但她麵對的敵人中有好幾個都像是肉搏戰的各種好手,身板不但遠遠比她結實,更是似乎深諳軍校通用的搏擊套路。


    再踹一腳對方的心窩,元歲鬆手的同時腦袋一偏,刀刃擦著脖子紮進了台麵。她乘機重拳砸向敵人的鼻梁。


    仿佛有人打翻了墨水,眼前突然湧進大片大片化不開的黑色。35xs沒給元歲判斷出這到底是因為自己的腦袋被磕出毛病還是對方使用了天賦的機會,一雙正在冒汗的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窒息感讓她在黑暗中拚命地撲騰起來。背後結結實實抵上牆壁的觸感警示著她已經退無可退。


    除了那個剛剛認識不久的女孩兒斷斷續續的尖叫聲,大腦內隻充斥著瀕死一般的嗡鳴。迷迷糊糊中,也分不清是真實還是幻象,元歲似乎看見了這群來路不明的敵人像是圍獵的野獸一般漸漸包圍了如同待宰的羔羊般小小的女孩兒。


    尖叫吧,哭喊吧,最後變成命運的盤中之餐。


    這就是這個毫無慈悲之心的世界為弱者寫下的最後贈言。


    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吊燈突然被一股大力拔了下來,跳閘的警報提示斷斷續續。正在為自己的勝利歡呼的闖入者們接連痛呼出聲,一時間跑動的聲音像是擊打鼓麵。


    無數的細線仿佛都成為了元歲延伸的手指,正超額接受著主人的命令,接連綁起一切能夠被纏繞的東西,然後像是投擲鏈球一般無規則的攻擊著房間的所有角落。就連因為受傷而暫時沒能移動的敵人也沒能幸免,被胡亂地拋向自己的隊友。


    仿佛是天賦持有者心中此刻所有駭人殺念的具現,溫馨的小屋在短短數分鍾內仿佛經曆了一次小規模的轟炸,一切能夠被破壞的東西都被破壞殆盡。


    除了印象中女孩兒縮在的方向,安全區就隻剩元歲的周圍。


    把握隻出現一瞬間的機會,實打實頭撞頭地擊退了眼前這個隻差一點便能勒死她的敵人,還沒有完全恢複視力的元歲憑著感覺扶著牆扒開正以各種姿勢痛呼的敵人,漸漸走近了蜷縮在走廊角落的女孩兒。


    “應……應該沒事了。”元歲用力搖晃著嚴重缺氧的腦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要抖得那麽厲害,“你沒事吧?”


    視線一點點變得清明。元歲看清了跪坐在地上,正在全身發抖的女孩兒眼底強烈到快要湧出來的恐懼。


    她伸出手,下意識地想把女孩兒先拉起來。閃舞.


    眼前的人反而又後縮了一點,一副恨不得把自己壓扁後塞進牆縫的樣子。元歲看著她沒有絲毫鬆懈的樣子愣了一下,木木地低下頭,看著自己滿手滿身的血液。


    原來是這樣啊。


    元歲艱難地又張了張嘴,與女孩兒含著淚水卻愈發澄澈眼睛裏,自己如同惡鬼一般可怖的影子對視。


    對,是這樣的。


    在孩子的眼裏看來,所有的殺戮都是殺戮,沒有所謂的“正邪”之分。


    就像是童話故事裏的善良的主人公,哪個不是即便被壞人欺淩千遍萬遍,還能保持著最初的天真無邪。


    可是,怎麽可能呢?


    為了掩飾嘴角那一抹不合時宜的譏誚笑意,元歲用髒兮兮的手用力地抹了把臉,又回頭看了那群現在傷得千姿百態的闖入者一眼。


    隻是立場不一樣而已吧。其實確實沒什麽不同。


    下意識回避著再和女孩兒目光相接,元歲破罐子破摔似的一腳踩在了一個人的腦袋上,啞著嗓子問:“來,說吧,誰派你們過來的,來做什麽?”


    靜待了三秒鍾,甚至更短的時間,眼見著對方還是隻能磕磕巴巴地叫痛,耐心瞬間耗盡的元歲加大了腳下的力量:“托各位的福,我現在喉嚨痛的像燒起來了似的,所以不想再重複問題了。如果你不回答,可以,我馬上砍了你去問下一個。”


    “等……咳咳。”壯碩的男人身上壓著大大小小的雜物,聲音嘶啞難聽,“我說,我說,你、您高抬貴手……”


    搖搖晃晃地重新靠在牆邊,沒能注意到幾個敵人交換眼神的小動作,元歲按著胸口做了個深呼吸,接著焦躁地對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手臂“嘖”了一聲,催促到:“別廢話,說你該說的。”


    或許是終於理解了已經穩定下來的形勢,積蓄了一會兒力量的小女孩兒在背景裏哭的更大聲了。元歲努力將精力從分辨她用有限的詞匯量組織出的各式呼喚父親的句子中挪開,覺得自己的心情糟糕地上了一個新的台階。


    真好啊。她覺得自己此時是應該掉點眼淚才對的。


    “明明是我救得你啊……小沒良心的。”她從牙縫裏擠出音量極輕的一句,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抱怨,還是在勸慰。


    畢竟她已經連這種生死關頭應該呼喚誰都不知道了。


    彎腰拾起一把短刀,元歲揉了揉自己依舊鈍痛的脖子,從剛剛那位半天也沒能結巴出個名堂的俘虜身上踏了過去,轉向最近的第二人:“好吧,那你先來。”


    “是……是有人雇我們來綁架她的。”手指指向的果然是被喚作“鈴鈴”女孩兒。


    “廢話,你覺得我看不出來嗎?”元歲沒控製住地又踹了對方一腳,“說點我不知道的。”


    這一次確切的察覺到了對方的有意拖延,元歲略後知後覺地心中警鈴大作。她順著對方飄忽地眼神看向這支隊伍中疑似的領頭人,正巧看到對方的手指正在id上飛快動作。


    “喲,正聯絡老大呢。”元歲踱步走向他,大力地扯起對方植入id的左手,不太意外地聽見一陣疑似脫臼的脆響和隨之而來的痛呼。


    剛剛發送的信息是:我們這邊出事了,有一個身手疑似從軍隊出來的女的也在這兒。兄弟們都受了傷。


    這話其實沒傳遞出什麽具體實用的信息。元歲稍微鬆了一口氣,接著往上瞄。


    “我們這邊一切順利。”


    順利?什麽順利?元歲咬著嘴唇思考的同時,新訊息湧了進來。


    “想辦法脫身,務必把目標帶到這兒來。敵人既然隻有一個,難道我養的你們是來吃白飯的?”


    元歲“哼”了一聲,冰冷的目光在房間裏掃過一圈:“最好別讓我再看到你們有什麽小動作,否則——”


    手腕一翻,毫不留情地將刀刃紮進對方的肩膀裏,一陣刺耳的鬼哭狼嚎之後,元歲接著開始威脅:“我和你們認知中的那些從軍校畢業的死腦筋或許不太一樣,我從不介意以犯錯誤為代價解決問題。”


    “臭娘們,別特麽趾高氣昂的叫喚。”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底下這個挨了一刀的家夥反而被激起了一點莫名的傲氣,“你以為這就完了?我可告訴你,真正用得著的人,早已經被逮住了。這個丫頭片子也算不得什麽必要條件,大不了就是多動動手段,多浪費點時間,總能……”


    “你什麽意思?”元歲聽得眉頭一跳,提高音量追問到,“說清楚,你們逮住了誰?”


    “你猜不到嗎?”怨毒的目光投向不遠處剛剛敢冒出個頭的女孩兒,元歲的身形一頓,仿佛被一盆刺骨的涼水當頭潑下般的戰栗包裹了她。


    怎麽會沒想到呢?怎麽能沒想到呢!幾乎不敢再看女孩兒一眼,元歲雙手發抖地摸出了耳麥,結果居然在嚐試別上的時候恍惚地提前鬆了手,細小的部件在地板上蹦跳了幾下,跌進了一灘血液之中。


    所有強壓下來的情緒忽然崩潰了,身體各處被刻意忽略的痛楚重新找上了她。元歲幾乎是失控般的衝著地麵一頓毫無章法地亂踢,接著慌慌張張地俯身拾起耳麥。


    不行,不行,越是在這個關頭……!


    她是應該求助的,不是現在,而是在更早的時候!


    最擔心的事情竟然並沒有發生。時常因為各種的不方便而一向不太能及時接到通訊請求的淩夙誠這回反應迅速,快到讓她沒來得及準備好怎麽解釋突如其來的一切。


    “元歲?”古怪且不合時宜的沉默之後,對方先開口叫了她的名字。


    “我——”所有情緒在被宣泄出口之前就被強行堵住,元歲抱著膝蓋蹲坐在了地上。


    不,不應該這樣,把解決問題的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原本就是不對的,她明明隻有自己可以依靠。


    “你怎麽了?你在哪兒?”對方的語氣裏罕見地帶了些焦急。元歲知道淩夙誠一向敏銳。


    “xiii-g……11-5。”強迫自己連續做了好幾次深呼吸,元歲終於再次開口了,隻是聲音輕的就像是隻說給自己聽。


    “等著我。”片刻之後,淩夙誠又重複了一遍,“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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