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網】,♂小÷說◎網】,


    將手裏的筆記本直接衝著端坐在椅子上淩夙誠的臉扔了過去,翟一文汗流浹背,姿勢不太雅觀的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吐著舌頭拿手給自己扇好一陣風,順便無情地出賣了某位正好不在這兒的隊友:“元歲呢?她又遲到了?我本來還等著來這兒後熱烈祝賀她再次壓線進門呢。閃舞.”


    “我讓她直接先去黃世的病房裏等我。”淩夙誠頭也沒抬,隻伸出一隻手,熟練地淩空抓住裹挾著獵獵風聲向他撲來的小本子,淡淡地說到,“辛苦了。”


    “哦,我就說她為什麽最近膽子越來越大了。”翟一文翹起了二郎腿,“敢情是你慣的。”


    “我這會兒估計來不及看了。”淩夙誠沒有理會他明顯是別有用心的挑釁,“你先抓緊簡要匯報一遍吧。”


    “您在能不要那麽明顯地區別對待下屬麽?我可是像個傻子一樣,不停編造各種亂七八糟的理由連續敲了兩天的門呀。”翟一文刻意捏著嗓子開始賣慘,“也求您稍微體諒體諒我,也給我放個假吧。”


    “可以。”淩夙誠點點頭,回答的非常爽快,“你可以回去了,我自己先大致翻一下吧。”


    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個在從窗戶了照射進來的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年輕人許久,翟一文輕輕嗤笑了一聲,懶洋洋地說:“你這人真沒意思。”


    “嗯。”淩夙誠在文件上寫寫畫畫的手一刻也沒停,隻應了一聲表示聽見了。


    “算了,還是我來說吧。”翟一文語氣微妙地扶著額頭,“按照你的意思,我已經找遍了所有目前能夠聯係到的,元歲的‘前同學’們。得出的結論是,依舊沒有任何人對那個傳說中的‘黎然’有什麽印象。”


    “當時和她關係更好的那些人之中,也沒有找到線索嗎?”


    “元歲這個人我勉強還算是了解,她是那種和你在一起上學上班的時候貌似跟誰都關係很好,但畢業後就再也不聯係的人。閃舞.”翟一文評價到,“雖然看著經常會給人開朗活潑的錯覺,但她骨子裏其實天然就有點冷冰冰的,並不擅長,或者是並不喜歡和誰建立什麽長久的親密關係。”


    “意思是你也不太相信,這個‘黎然’的存在?”淩夙誠抬頭看了他一眼。


    “隻是稍微有些難以想象而已,畢竟我對這個人一點印象也沒有。我的記憶裏,元歲小時候要麽是經常獨來獨往,要麽就是每次身邊的人都不一樣。”翟一文把汗濕得緊貼額頭的劉海撈了上去,“畢竟成長在那麽沒有安全感的家庭環境裏嘛。”


    聽出了對方語氣中不自覺流露出的感歎,淩夙誠的麵色略略柔和了些,再次提問:“那你認為是怎麽回事呢?難道你也覺得,真的是她在童年時期出現了某種……心理問題?”


    “怎麽可能。”翟一文斷然否定,“比起選擇相信她得了精神疾病,我寧可傾向於承認是自己的記憶力出了問題。”


    “為什麽?”


    “她雖然心態未必有多健康,但是心理一定沒什麽問題。因為她從小運氣就奇差無比,幾乎已經經曆過各種各樣的倒黴事兒了,現在不也還每天活蹦亂跳的嗎?”翟一文的口氣輕鬆無比。


    “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負麵情緒是會積累的。”淩夙誠反而慎重起來,“你這樣解釋,反而增加了我的某種……憂慮。”


    “之前我不是說過了嗎?她本質上是個有點冷冰冰的人,從小就比周圍的絕大多數人都要理性得多——大概是遺傳自她那個特別神奇的媽媽?我記得我們都還特別小的時候,幼兒園裏舉辦了一個培養‘自製力’的比賽,大概是擺一盤看著特別好吃的點心在每個小朋友麵前,然後告訴他們,能夠忍得越久,之後得到了獎勵就會越多。35xs”翟一文靠著抱枕閉上了眼睛,似乎是真的挺累,但是嘴裏卻一刻沒停,“因為比賽根本沒有事前規定好一個結束的時間,先不提那些一刻也忍不了的,連我都覺得無盡的等待太過煩人,早早就敗下陣來。”


    “她堅持到了最後?”


    “準確的說,是全校第一。如果不是老師告訴她,第二名都已經放棄半個多小時,而且老師們都想回家吃飯的話,嘿,我覺得她大概可以一直等下去。”翟一文笑了一聲,“我對這件事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因為最後她贏得了幼兒園裏庫存的所有零食,最後還是她爸——她親爸來幫著搬走的。父女倆笑嗬嗬地衝我炫耀了一路。”


    “元歲在某些方麵確實挺……神奇?”淩夙誠已經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了,“但是我沒太聽懂你表達的中心思想是什麽?她天生比較自律?”


    “不不不,‘自律’這種詞還是更加適合來形容你。她隻是特別會判斷形勢,懂得如何讓自己獲得的利益最大化,且容易接受現實而已。換句話說,她其實是個理性到有點不可思議的人,除了少數的幾件‘童年陰影’,沒有誰或者什麽事兒真正影響到了她吃飯以及睡懶覺。”翟一文揉了揉自己因為連續加班而發漲的眼睛,“就拿她居然會在她爹的追悼會上替我出頭做例子,你大概可以想象出,她是個多難以被他人的言論操控的人。這是我唯一承認她身上具有的優點。某種意義上來說,假如有一天,日子真的艱難到連我都得了抑鬱症,她也絕對是能給自殺的我收屍的那種人。她會得妄想症?我不相信。”


    被對方過於直白的表達方式震撼了一小會兒,淩夙誠隻能勉強回答到:“你很了解她。”


    “別,你可千萬別誤會。”翟一文刻意強調,“我送了她這麽多年的生日禮物,可沒有一次讓她滿意過,還是您觀察仔細呀。”


    ……和這個人交流起來是真的很考驗忍耐力。淩夙誠默默地想。


    “況且,確實有一件奇怪的事兒。”翟一文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在我現在的印象裏,她每次來我家的店裏找我之後,總是一個人離開的……但是怎麽可能呢?特別是晚上的時候,就連關係特別差的女同學來找我借筆記,我都會特地把她送回家的。”


    不是第一次注意到了。淩夙誠安靜地眨了眨眼。誠如元歲所說,對麵這位的品德其實還挺不錯的。


    “所以,這事兒或許確實是不簡單。但你有仔細想過嗎?如果真如元歲所說,船上曾經存在這樣一個人,意味著什麽?”


    “他在精神方麵的天賦強於船上的所有人。”淩夙誠平淡地說,“而且,如果不是他能力通天,甚至在離船前修改了某些核心數據,那就是他的數據從來就不曾‘存在’過。”


    “我們船上的秘密真多啊。”翟一文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你也是其中一個吧。”


    “如果他也和我一樣,是從實驗室中誕生,且從小就受到各方麵的隱藏和保護的話,很多事情確實就能說的通了。”淩夙誠緩緩站起身來,“回去休息吧,我先走了。”


    “恕不遠送。”翟一文伸出一隻手招了招,突然又說到,“說起來,現在可是你的好機會。怎麽,不敢試試嗎?”


    “你指什麽?”淩夙誠麵無表情地取下掛在門背後的外套。


    “別明知故問嘛,兄弟,裝蒜就沒意思了。”翟一文悠悠地說,“你喜歡她,連瞎子都看得出來。”


    “是啊,所以她心裏也一定知道。”淩夙誠倒是一點也不賣關子,“既然她不做任何回應,意思就已經足夠明顯了。”


    “這算是在為你的膽怯找借口嗎?”


    “至少我不能讓她今後每一次共事時,心裏都覺得別扭,因為這很有可能會讓她輕易的斷送性命。”淩夙誠對於別人的激將向來沒什麽反應,“所以,暫時就維持現狀吧。”


    翟一文以一個陷在沙發裏的姿勢昂起頭,與正要出門的淩夙誠對視了一眼,然後挑了挑眉。


    “我收回之前的評價,你這個人還算是有點意思。”他重新閉上眼睛,“不過我還是勸你抓緊機會。畢竟現在一定是她人生中最茫然無措的時間段,如果你能夠表現的好一點,她也不是那種會在一棵樹上一頭撞死的人。”


    “正是因為如此,我不想乘人之危。”淩夙誠拉開門,“她有在清醒的時候做出選擇的權利。”


    門以一個不輕不重的力道從外關上,翟一文歎了口氣,揉著肩膀翻身起來。


    “作為男人就是應該要主動一點啊。”他喃喃自語,“她能主動把我坑到這裏來,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雖然她自己說不定還沒意識到。”


    -


    “抱歉,您的病情剛剛穩定下來,我就又來打擾了。”元歲坐在黃世病床邊的小板凳上,“您現在覺得怎麽樣?”


    “放心吧,我已經好多了。”黃世慈愛地揉了揉坐在他身邊的女兒的小腦袋,“鈴鈴,快,爸爸之前跟你說什麽了?”


    “我……”小女孩兒咬了咬嘴唇,目光在自己的爸爸和元歲兩個人臉上遊移不定,半晌才用糯糯的聲音說了句,“謝謝姐姐。”


    “不客氣啦,那天我的表現其實有點丟人。”元歲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同時聽見了動靜不大的敲門聲,“應該是老大來了,我去開門。”


    “是那個……長得挺好看的哥哥麽?”小女孩兒的眼睛亮了亮,隨後在元歲好笑的表情中縮回了自己爸爸的身後。


    “這孩子。”黃世笑著拍了拍她的頭。


    “沒事,這很正常。”元歲笑著說到,“會喜歡長得好看的人,是人類的本能,尤其是在對方還有恩於自己的時候……”把自己說的一愣,元歲彎起的嘴角突然一僵,“我先順便把鈴鈴帶出去吧,畢竟是要說正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鯨落都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群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群青並收藏鯨落都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