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界神祇不禁冷笑了起來:“區區風水獸,居然還恃才傲物起來了?你若真身在此,我或許還忌憚三分,但隻是風水之氣具化的話……可不要給臉不要臉。”


    它隨手一揚,熔爐登時光芒萬丈,無窮無盡的祭道之力像無數條細小的觸手一樣從中衝出來,它們遮蔽了灑落的甘霖寶露,向所有生靈蔓延而去。


    而其中的一大部分,更是直接向著黃龍殺去。


    “本尊不善言辭,但卻非常清楚,講不明白的話,可以用拳頭來表達!”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所有妖怪的眼中都露出了強烈地絕望之色。


    唯有黃龍,在即將被星界神祇打中的瞬間,化為了無數股風水之力歸化於地脈之中。


    “跑?嗬嗬!仗著是風水獸軀能夠規劃,就想在本尊麵前橫行無忌?”


    “今日,便先拿你祭道!”


    然而,正當星界神祇準備追擊時,整個空間忽然顫抖了起來,一股不可明說的恐怖波動,像攪動汪洋的神棍一樣,將血池上方的祭道之力徹底攪碎!


    “這是?!”原本已經感到絕望的妖怪,忽然望向了那波動最為可怕的區域。


    對於它們而言,這一刻隻要你幫我打星界神祇,你就是我親爹!


    星界神祇也是望了過去,這樣的一股氣機,居然讓他都產生了一絲心季的感覺。


    甚至,在這股心季的感覺裏,還有著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


    “那到底是什麽?”它並為急著出手,而是先回憶了起來,因為它明白,能夠給它留下這種感覺的人,如果不是曾經的某位故人,就是……某個打爆過它的存在!


    拄杖老翁卻心頭一顫:“難道是珈諦尊者殺回來了?!”


    這時,原本通向天目庭的空間門戶忽然被暴力壓塌,天空像棱鏡一樣出現了無數道裂紋,裂紋深處,就像張開了一隻眼睛一樣。


    下一刻,棱鏡破碎成漫天的光雨,熊貓模樣的周玄,從其中緩緩走出。


    這一刻光影交錯,漫天的泱雲被黎明割裂了一角,周玄那背光的身影,仿佛遠古的神明一般,烙印在了所有妖怪的心上。


    “那是……珈諦尊者?”星界神祇的心間浮現起了一道身影。


    周玄漠然俯視,當他見到星界神祇的這一刻,眼角微微上挑,嘴角浮現出一抹森冷的笑意,那威嚴之中略帶著半點陰鶩之氣的聲音,回蕩於天地之間:“許久不見,你又急著來送菜了。”


    “但比起空若山中的那一具法身,這一次的你,看上去準備得委實有些‘倉促’了啊……冥羅。”


    “!


    !”冥羅法身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那埋葬於心中的記憶瞬間被打撈起來,然後像甩一灘爛泥一樣狠狠地甩在了它的臉上。


    冥羅法身在第一時間將神識鋪天蓋地般湧出,確認隻有“珈諦尊者”在後,不禁發出了譏誚的聲音:“嗬嗬嗬嗬……珈諦,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沒有了司空震幫助的你,在我麵前與土雞瓦狗何異?”


    周玄微微頷首,笑道:“你若真有把握,想來不會與我多費唇舌。在這昆靈界中,你還能施展出‘詭道無極天’嗎?”


    冥羅法身眯著眼睛,沉默不語。


    它如今這具法身,本就是儲備於後備計劃裏的備用之選,如果不是蘭若界那具溫養了萬載的法身被周玄毀滅了,它根本不可能動用這具法身!


    而這具法身,則是當初借幽泉血蓮之便,根植於血池深處的種子。


    它們星界神祇對於法身的溫養有著嚴格的限製,同時隻能夠存在一具法身,所以當蘭若界東窗事發後,它便馬上著手催化了這顆種子。


    為了使其能夠快速成長,從而趕上它的計劃,這才趁昆靈界爆發妖禍時,命令灰白孔雀發起祭道,來南疆妖庭這邊收割一波“資源”,好快速恢複實力。


    沒想到,踏馬的又遇上了珈諦尊者(周玄)這個瘟神……


    “受製於昆靈界天地規則,本座無法打出‘詭道無極天’,難不成你還能施展‘佛偈九言’?”冥羅法身反問道。


    周玄笑了笑:“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他登時清了清嗓子,以殺意佛果催動梵力,朗聲高呼:“阿彌陀佛!”


    “嗡……”


    空間震動,梵力滔滔,無數的“卍”字符文像水珠一樣排布在天空之中,那金光之中,赫然有一尊怒目佛陀的金身法相,緩緩出現!


    “嗚嗚——”古來的法螺吹奏之聲自時光之中流淌而來,金蓮綻放三千裏,天花亂墜西域中。


    “你!這怎麽可能!”冥羅法身的聲音瞬間變形,原本那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感覺,忽然跑到了九霄雲外。


    周玄俯瞰冥羅法身,隨手一摁:“佛說……你媽貴姓。”


    怒目佛陀法相低喝一聲,一掌蓋落,化為一座五行山嶽,欲將冥羅法身當場鎮壓!


    冥羅法身祭起全部的詭道氣機,化為一尊豐碑,欲將五行山嶽撕裂:“詭道開天手!”


    豐碑幻影重疊,化為無數道撕天裂地的掌影,拍在了五行山嶽之上!


    然而這樣的攻擊,卻仿佛雪球丟山一樣,寸寸崩裂,根本起不到半點作用。


    “怎麽一點用都沒有?”冥羅法身忽然心慌了,“你那是佛偈九言裏的哪一道?我怎麽從來不知道?”


    周玄冷笑:“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它媽生的,詭道魔種沒媽,自然不知個中奧妙。”


    說罷喚出五行道雷,裹挾一縷天道氣機,直接將冥羅法身當場毀滅。


    但當法身被毀後,冥羅的一縷真靈卻並未被磨滅,而是飄飛了出來,惡狠狠地凝視著周玄,威脅道:“昆靈界天地可不像蘭若界,就算你能夠毀滅我的法身,也無法磨滅我的真靈!”


    “珈諦,山轉水不轉,我還會回來的。待到那時,我會讓整個昆靈界承受我的怒火!”


    它雖然隻剩下一縷真靈,但依然惡狠狠地環視四周,將在場的所有妖怪全部看在眼中——這幫畜生看了它這麽多笑話,定然不能留下半點活口,他日一有機會就需要將它們全部挫骨揚灰,血祭詭道!


    “想得不錯。”周玄笑了笑,抬手一招,掌中玄白二氣像漩渦一樣不斷交匯,漩渦的中心處,乾元爐緩緩冒頭。


    “這是什麽東西?”冥羅的真空死死地盯著乾元爐,這一隻丹爐之中所傳遞出來的壓迫感,居然要比周玄本身帶來的那種可怖感更強!


    “馬上你就知道了,收!”周玄一指冥羅真靈,乾元爐內便衝出一縷光束,宛如金蟾吐舌一樣將冥羅真靈卷住,然後拖入了爐中。


    就在被拖入其中的瞬間,乾元爐內的八荒道炎席卷而過,冥羅這一縷真靈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便被焚成了純粹的詭道氣機,被天道氣機法環所吸收。


    感應到了天地之間再不複存在一星半點詭道氣息,周玄適才收起乾元爐,以解厄之術推過天地靈氣,將其又淨化了一遍。


    做完這一切後,他傲立於虛空之中,望著下方的南疆血池,以法力將其整個覆蓋,而後道:“這血池留於妖庭,隻會淪為滋養星界神祇法身的溫床,今日老夫自損元氣,將其收走。”


    說罷以神通大小如意收束血池,一時間地動山搖,末日般的景象落在所有妖怪眼中,讓它們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數息之後,血池消失不見,而周玄的麵前則是漂浮著一團房屋般大小的血水。


    以他的能力,暫時隻能夠將血池壓縮到這種程度,若要更進一步,還得借助乾元爐的煉化之能。


    周玄將血水丟入了乾元爐中,小古心領神會,借助血水帶到了核心區域,然後另起一團八荒道炎,開始對其提煉。


    在核心區域中,除此之外還有著一片火域。詭屍被封印在那片火域的深處,已經煉化到了最後的時刻。


    ……


    南疆西域,原本血池所在的位置如今成為了一個巨大的深洞。


    隨著這場“驚世大戰”的結束,暴躁的天地靈氣逐漸歸於平靜。


    無數妖怪從風蝕山峰、黃岩大地之上抬起頭來,望著天空之中的那道巍峨身影,眼中滿是尊崇與敬畏之色,但同時,心中也滿是惶恐與驚懼之情。


    而這些妖怪裏麵,要數原先附庸於裴目妖皇的妖庭西域禽鳥一脈的妖怪,以及曾經附庸於月狐妖皇卻倒戈出去的青丘一脈的妖怪最為驚恐,尤其是曾叫囂著要拿下周玄的內奸扛把子玉止波鼬。


    此刻的玉止波鼬,蜷縮地縫裏瑟瑟發抖,宛如一朵在寒風中蕭瑟的小雛菊。


    它可是會清晰地記得,人珈諦尊者出現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月狐妖皇以及青丘一脈的其餘妖怪全都救下了的。


    “從今往後,青丘似乎不能待下去了……看來得想辦法去大夏仙朝另謀生路了!”它悄然催動土遁之法,試圖偷偷遁走。


    青丘是不可能回去了,至於留在其他的鼬族?


    自己都小命都快保不住了,還他娘想著別人?


    都趕緊滾個蛋蛋吧!


    但就在這時,周圍幾隻妖王卻齊齊地鎖定了它,雖然沒有任何動作,但它們臉上的微笑卻讓它感到毛骨悚然。


    “各位大哥,妖皇大祭結束了,小弟先行一步,不必留了。”玉止波鼬小聲道,生怕聲音大一點點就會馬上引起周玄的注意。


    “嗬嗬嗬,黃皮子,沒有珈諦聖者的法旨,你今天哪裏都去不了了,乖乖留下吧。”邊上的一頭虎族妖王冷笑著將爪子搭在了它的肩頭。


    玉止波鼬的心一下子沉入了穀底。


    半空之中,周玄懸空而立,平靜的目光緩緩掃過四周,接著他隨手劃過空氣,空間微微波動,壺天空間悄然打開。


    突然出現的門戶,讓得正溫存的母女二人心頭一驚,月狐妖皇在瞬間便收拾好了情緒,雖然重傷未愈,但麵上依然有了幾分沉穩之色,從正關切女兒情況的母親,馬上切換為了妖庭之主。


    周玄對此並無異色,以法力將月狐妖皇與胡月帶出來,而後看向胡月道:“裴目妖皇與天目庭已經被我搗毀,此間事已了。”


    接著不等胡月露出震驚之色,他又看向月狐妖皇道:“你的傷……”


    “咦?”周玄忽然詫異道,“你將自身氣機與青丘祖脈相連了?”


    月狐妖皇還沒有從“裴目妖皇與天目庭已經被我搗毀”這一句簡單話語中傳遞出來的信息量中反應過來,聽到周玄的話,便又馬上愣了一下。


    她是沒想到周玄的眼力竟如此毒辣,連氣機相連都能夠看出來,當即垂首道:“恩公慧眼如炬,我將自身氣機與青丘祖脈相連,若我死去,青丘祖脈便會崩潰,那些逆族縱使能夠活下來一部分,本根也會因祖脈被毀而受到波及……”


    周玄微微頷首:“既然如此,你這道傷便沒辦法簡單治愈了。如今你口中的青丘逆族,或許都在此地,你想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處置完畢,就隨我先回青丘去吧。”


    月狐妖皇點了點頭,道:“多謝恩公替妾身站台。”


    周玄微微擺手,示意道:“妖皇請。”


    月狐妖皇當即深深地吐納了一口氣,然後壓製下體內的道傷,飄然立於雲中,其雍容之上,盡是威儀:“本宮月狐,遭奸賊謀逆,驅使我青丘宗族倒戈逆襲,趁本宮閉關之際攻打青丘,以至我族死傷慘重,皆淪為階下囚!”


    “青丘之亂,其罪有三!”


    “其一在裴目妖皇一脈,妖庭西域禽鳥之宗族,向來不服我青丘之管束,謀反之事,當蓄謀已久,布局長遠。”


    “此罪,當由所有攻打我青丘的妖族,共同背負!”


    “凡沾此間因果者,站出來領死!”


    “如若此刻不出,待本宮親自清算,當株連全族,定要爾等覆我青丘之後塵!”


    此言一出,頓時滿山死寂。


    前來參加這妖皇大祭的妖怪,十成之中不說三成參與過青丘之戰,二成還是有的,如今月狐妖皇清算下來,居然要他們當場領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在天師府苟到無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滄月玄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滄月玄並收藏我在天師府苟到無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