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聽得心有餘季,他頓了頓,將許多信息都消化了一番,這才接著說道:“這些‘封印空間’極其關鍵,應該涉及到了一些秘密,但主人隻是提了作用,並沒有向我們多透露什麽。”


    “我手中的這枚‘鑰匙’不簡單,雖然外觀上與它們差不多,但級別卻不一樣。”


    “你拿著它,等你進入到了對應的區域後,它會指引你找到一個封印空間,那個封印空間裏麵就乾元殿內部碎片的其中一隅……”


    “你將這牌位煉化,就可以收走對應的那個封印空間了。”


    “從某種意義來說,就跟我給了你一個丹爐一樣吧。”


    周玄點頭,但目光依舊深邃,顯然正在思考著某些大問題:“我明白了,多謝。”


    “不客氣,承諾好的事情,我便不可能食言。”器靈說道,“隻是過去了這麽久,那些地方是否依舊保存完好,就不好說了。”


    周玄臉上表示理解,心中則是繼續思索著……


    器靈衣袖一揮,三人周圍的空間便是又扭曲了起來,馬上就帶著三人離去了。


    但就在離去的瞬間,周玄感覺自己的後背仿佛被某種目光盯上了,他猛地循著天人感應的方位望去,道童綻放,又加持以隔垣洞見,這麽一眼望去,便是在那乾元殿的方位上,看到了一道一閃即逝的血色光影!


    “這是什麽情況,乾元殿裏怎麽會有活物?!”周玄的童孔微微一縮。


    但眨眼之間空間扭曲,器靈已經帶著周玄和胡月回到了紫炎砂浮宮中。


    周玄眉頭緊鎖,嚴肅地問道:“乾元殿中有生靈嗎?”


    器靈錯愕道:“主人在乾元道界崩潰之前,就已經驅散殿內的諸修,怎麽可能還有生靈?”


    周玄“哦”了一聲,麵色更凝重了——看來詭道血雲的事情,就連器靈都不知道。


    又交代了幾句話,器靈的身形這才暗澹了下去,消失之前,周玄忽然提出要進入一個距離乾元殿最近的爐中天地,麻煩器靈給安排一下,器靈雖說有些不解,卻也果斷答應。


    器靈衣袖輕拂,周玄與胡月便又被傳送到了爐中天地裏。


    “有事情的話再叫我。”離去之前,器靈還不忘提醒一聲。


    器靈離開後,周玄先隨手煉化了牌位,將其收入了壺天空間之中,然後與胡月交代了幾句話後,便一個閃身來到了爐中天地的邊界處,遙遙望向乾元殿。


    雖然他第一次進入的那個爐中天地就在乾元殿前,但從位置上卻並不理想,而器靈現在給安排的位置在於乾元殿側邊的一座仙山浮島上。


    從這座仙山望出去,能夠看到乾元殿升騰著仙光的偏殿,透過窗隙,隱約可見殿內輝煌不凡的氣象,但此前我無意間看到的血色光影,卻不見半點蹤跡。


    周玄並不著急,轉身離去,來到浮島的中央處,丟下一塊悟道精魄,便是參悟起了神行術。


    胡月沒有打擾周玄,而是好奇地將地麵上散落的琉璃瓦、彩磚、仙金石等碎片一一拾起,捧在手中細細地端詳著。


    顯然她也注意到這裏麵蘊含著的微弱的天道氣機,但就在她為此而感到驚訝時,周玄卻隨手丟出一塊悟道精魄,然後參悟了起來。


    見到絲絲縷縷的悟道氤氳從悟道精魄之上冒出來,胡月漠然的臉上多出來了幾抹驚訝之色。


    但她不想去蹭悟道氤氳,便沒有靠近周玄,而是不斷地將自己所能夠撿拾到的瓦礫碎片收起來。


    就在周玄參悟神行術的時候,乾元殿之中盤龍石柱的影子忽然時活了起來,它們蠕動著爬行,像一團粘稠的血肉一樣,探出一條條細微的肉觸須,攀爬到了乾元殿的窗口……


    忽然,隻聽“骨碌”一聲,血肉之中就像是擠手打丸子一樣冒出來了一顆眼珠子!


    那眼珠子布滿血絲,骨碌碌直轉,最終盯在了周玄的身上……


    它遙遙地望著周玄,渾身的血肉觸須竟按照著某種規律律動了起來,仿佛在窺視道法一樣。


    但是就在這時,它窺破悟道氤氳,發現在周玄的頭頂,赫然好漂浮著一個散發著金光的身影……


    那是周玄的元神!


    此時此刻,當它在窺視周玄的時候,周玄同樣也在悟道氤氳的掩護下窺視它!


    參悟神行術隻是一個幌子,悟道氤氳也隻是障眼法,周玄看似是在參悟神行術,實際上早已在暗中元神出竅,守株待兔了!


    誰能想到世上有如此暴殄天物之人,居然浪費一塊寶貴的悟道精魄,隻為了當迷霧用來遮住別人的眼!


    “露出馬腳了吧!”


    周玄元神的闕庭處睜開天眼,將隔垣洞見推動到了極致,為了窺破對方的原形,他不惜自損元氣,強行借調來了一縷太一道童的力量。


    見到周玄道童綻放神威,那眼珠子猛地縮到了血肉之中,血肉也是驟然化作一片血光消散了去。


    “哪裏走?!”


    周玄爆喝道,伴隨著“嗡”地一聲,天道氣機法環在他的身後炸開,他瞬間進入到了天道代行者的狀態之中。


    “太一道童,看破!”


    他如今的法力還無法跨越邊界的虛空像對方出手,隻好將道童催動到極致,以此一窺乾元殿內的髒東西。


    但他雖然距離乾元殿很近,本質上卻已然隔著無盡的虛空,哪怕是借來了一縷太一道童的力量,他也未能捕捉到那血光的形跡。


    正當他遺憾之際,他的視線落在窗隙處。


    “嗯?”周玄眸光一凝。


    因為血肉觸手曾像孩童一樣好奇地趴在窗隙上窺伺他,所以窗隙上還殘留著它的一縷氣機,如今正快速地消逝著。


    周玄透過這縷氣機,看到了一個身著血袍的身影,那身影與詭道血雲之中的乾元道君極其相似,但卻要句僂、瘋癲許多,像是一個瘋乞丐。


    正當周玄準備進一步窺探的時候,“呼”地一聲,那氣機徹底消散,身影也再無法窺探。


    周玄見此,隻好元神歸竅,神情凝重。


    他一步踏出,來到正在撿拾琉璃瓦的胡月身邊,問道:“那悟道氤氳你需要嗎?”


    “啊?”胡月微微一愕,澹漠的天藍色眸中忽然出現了一絲波動,“我可以……嗎?”


    “嗎”字還未落下,她便覺得視線變幻,一眨眼已經出現在了悟道氤氳之中。


    “他竟然把悟道氤氳給我用……?”她委實愣了一下,但立刻反應過來,趕緊盤坐起來鞏固修為。


    而周玄則就地坐下,以手托腮思考了起來。


    他的麵色十分凝重,但凝重之上卻又有幾分解答出來了部分迷題的釋然之色。


    “乾元殿裏果然有髒東西!”


    “如此一來,迷題已經解開了半數!”


    “首先就是禁地……”


    “每一個禁地裏封印著一部分詭道血雲,而那詭道血雲就被封印在‘封印空間’之中。”


    “這與詭道魔種想要破開封印,將詭道血雲從中釋放出來的目的不謀而合!”


    “所以西陵鬼洞供桌上的牌位還在,燃冰穀冰塔上的牌匾也在——因為它們隻是鑰匙!而一把鎖開不開、鎖住的東西跑不跑掉,其實與鑰匙無關!”


    “其次……我現在所在的爐中天地,包括那乾元殿在內,都有可能藏匿著詭道血雲!”


    “比如乾元殿那個角落裏的詭道血雲,就已經粘稠到了那份上!它的位置必然在二環、甚至於更深處的區域裏!”


    “如此一來……器靈所說的乾元道君隱瞞的信息,或許是——”


    “乾元道界毀滅時,乾元道君以此為契機,將自己分裂成無數份詭道血雲,封印在諸多的封印空間裏,其中一部分落入三座道宮,由三尊器靈看守。”


    “另外的那部分,則是散落各處,自為禁區。”


    “其中一些獨特的,則是像鬼龍峽穀一樣,由特殊的生靈看守鎮壓!”


    “所以——”周玄手腕一翻,器靈給他的牌位悄然浮現,“這‘鑰匙’所通往的某個封印空間裏,極有可能盤踞著一片粘稠的詭道血雲。”


    “而越是在乾元殿內,詭道血雲的級別就越好,也就是說,我所要麵對的來自於乾元道君的威脅,也更大。”


    乾元道君特地將這一個牌位交給器靈,足以說明他不想讓它流落在外,越是如此,越是可以看出來這一個封印空間在乾元道君心目之中的重要性,也越是能夠說明……它的危險與詭異。


    還有一個沒有得到答桉的點,那就是——既然封印空間裏有詭道血雲,身為鎮守者的三個器靈是否全都不知道呢?


    就算全都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難道一點痕跡都發現不了嗎?


    周玄不解,因為從器靈的表現來看,他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不過……他的記憶殘缺了,說不定就算知道也忘記了。”


    “至於這個牌位指引的地方,不管如何,我都必須要去一探究竟。”


    周玄閉上眼睛,在心中計劃了起來。


    片刻之後,他睜開眼睛,歎了一口氣,喃喃道:“時間上有點緊了……”


    根據他的推算,三個月後乾元上境就要爆發“金蟾吐納”現象,而這一次的“金蟾吐納”非比尋常,很有可能涉及遠古的大秘密,他的很多計劃,都必須要在這之前完成。


    三個月……九十天……


    而從他與李清明、清歡、劉進分別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近十日,初步一算還剩八十天左右的時間。


    時間很趕,但……不是沒辦法。


    周玄揉了揉眉心。


    “器靈前輩,你在嗎?”他仰天道。


    空間扭曲波動,器靈現身:“這麽快就叫我了?”


    “完事了,自然叫你了。”周玄坦言道,接著指了指胡月,道,“你先送我出去,等她參悟完了,就把她也送出來。”


    “沒問題。”器靈說著輕揮衣袖,便是將周玄送出了爐中天地,接著,便是像凋塑一般靜靜地守護在了胡月身邊,等候了起來。


    時間流逝,器靈忽然眉頭皺起,眯著眼睛思索了起來。


    “咦……我……好像記起來了點很重要的東西,怎麽想不起來呢?”


    他眼珠子左右轉動,不斷沉思:“噢……對了,我好像弄丟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是什麽呢?”


    “是……什麽東西來著?”


    他越想,眉頭越是緊縮,而當他的眉頭擰成了“川”字時,其眼眸深處忽然像波光蕩漾一樣,緩緩地浮現出了一抹與他平日裏的溫和之相截然不同的陰沉毒辣之色。


    “想不起來!明明對我來說是那麽重要的東西,可為什麽我偏偏就是想不起來呢?!”


    “為什麽呢?!”


    他開始不斷地捶打自己的腦袋,一下又一下,吹得“梆梆”直響,那一雙眼睛也是逐漸泛紅。


    直到……


    “器靈前輩?”


    一道漠然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他的動作才是猛地停頓了一下。


    “嗯?!有……什·麽·事?”他緩緩地轉過頭去,一張麵色陰沉得泛著白霜的臉,出現在了光影之下。


    這狂躁而邪異的模樣,像月光之下蘇醒的僵屍、像一個發了魔癮的妖人一般,落在胡月的眼中,讓她被嚇得微退了半步。


    器靈見狀,不禁微微一愣,馬上用雙手摸了摸臉,然後便仿佛是意識到了什麽一樣,開始用雙手揉搓自己的臉。


    漸漸地,他那麵部幾乎定型的陰沉表情才逐漸像冰雪一般融化了下去。


    “胡月姑娘。”器靈微笑道,臉上浮現著與往昔一樣的溫和微笑。


    但這般變化落在胡月的眼中,卻是讓得後者看得心驚動魄。


    饒是如此,胡月的麵上依然是保持著漠然之色:“是的。”


    器靈微微點頭:“你既然參悟完畢,我這就送你出去吧。”


    “有勞了。”胡月應道。


    器靈衣袖一揮,胡月便也被送出了爐中天地。


    胡月離開之後,器靈不禁又喃喃滴咕了起來:“是什麽呢……”


    “到底是什麽呢?!”


    他咬牙切齒,但又意識到表情管理即將失控,便又深吸了一口氣,用雙手將自己的麵部表情揉搓回了那個標準又不失禮貌的標準表情上來。


    “不管是什麽,我一定會找到它的……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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