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歌用哀怨的眼神看著走近的他,“你不是離哥哥,你是他身體裏的那個惡魔,你是怎麽逃出了我的封印?”


    殺冽影拍了拍手,一臉嘲弄的看著她,“這不是還要感激你嗎?封住我的是你,釋放我的也是你,若不是你讓他一次次動心,又怎麽會讓我有機會破水而出。”


    洛清歌一確認此時的殺冽影的確非她所識的殺冽影,便作出使用幻術之勢,“我千萬年前能封印你,今日便能再次將你這個惡魔封印,救出離哥哥。”


    “哈哈,真是天真浪漫的神女,當年你是將我一點一點逼出體內從而將我封印,現在是真正占領了這個身體,我們融為了一體,隻有殺死我,才能再次將我們兩個靈魂分開,否則就是一起死!你舍得嗎?舍得你那個善良又對你深情不改的離哥哥嗎?”


    殺冽影說著像勝利者一樣看著她漸漸熄滅的幻水之息。


    對,這個魔魘說的沒錯,她不能殺了他最愛的人,她死亡重生穿越,一切都是為了在次見到他,她怎麽可以下手殺了他。


    她抬頭狠狠的看了這個惡魔一眼,“我一定會喚醒離哥哥,再次將你這個惡魔封印的。”


    殺冽影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眼下你應該關心的不是我這個惡魔要怎麽死,而是關心怎麽讓你的離哥哥不死吧。”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洛清歌詫異的看著他。


    “到底是被愛情蒙蔽了雙眼的女人,你沒看出來,你那個離哥哥,不對應該是殺哥哥,還與你情深似海要誓死不分開的,下一秒就轉臉對毫無深交的小蝶妖言聽計從的,你就隻沉淪在自己的悲傷裏,不去細想一下緣由?”


    洛清歌像被一語驚醒夢中人,對啊,她一直執於他的轉變和悲傷之中不可自拔,未曾去細想這蝶妖的底細,前世和今生都是同一個族類的女子橫插在他們之間,未免太過巧合了。


    “蝶羽妖天生身上有著一層美麗的蝶粉,就是這層蝶粉讓她們擁有美麗的容顏和如脂的皮膚,這最美麗的東西也是最毒之物,如果有蝶妖不惜以迅速衰老醜陋為代價,將它們刮下來滲入茶水裏,無色無味難以察覺,食入此粉者會被蝶妖牢牢蠱惑住不得解脫。”


    怪不得,洛清歌瞬間想通了很多事情,當日就是這蝶妖假裝腹痛讓她代端去這碗滲毒的茶水,即使沒有前生的記憶,殺冽影也是視她如命,她親自端過去的茶水自然是歡喜的喝下了,想來還是自己親手造成了這惡果,一想到這她便自責得要死。


    這時殺冽影仿佛全洞悉了她的內心,哈哈大笑起來,“沒錯,正是那茶水讓他意識出現了最大的波動,我才有機會重見天日,也真是福禍相倚。”


    洛清歌被他一臉的得意激怒了,咬著牙狠狠的說,“你別得意的太早,我這就叫那蝶妖交出解藥,再來除了你!”


    “哈哈哈,做神做得如你這般無知也是難得,你以為我還是千萬年那個我嗎?你現在連我的一個手指都敵不過,除非用你以命換命,我們共赴黃泉。還有若是這蠱穢之物可解,或者我殺了她有用,我何必在這跟你浪費時間。”


    “你這是什麽意思?”


    “中了這蝶妖之毒,除非我那個他意念強大從迷惘深處醒來,並親手殺了這蝶妖方才解毒,若不然…”殺冽影說到這故意停了下來。


    洛清歌預感不妙急得追問他,“不然會怎麽樣,說?”


    “如果他醒來,就會被蝶妖蠱惑,如果他們交歡的話,你的殺哥哥從此就是身無縛雞之力的廢物了。”


    原來如此,洛清歌冷冷一笑,抬眼看著這個殺冽影,“這就是你明知我是聖魂珠卻還沒有動手取我命奪這世間最大能力的原因吧,你根本還沒有完全主導這個身體,離哥哥隨時會醒來,所以,你要留著我,來阻止他們在一起,留著我喚醒離哥哥沉睡在深處的意識。”


    殺冽影被她這一笑刺激到,又惱羞成怒的捏起她的下巴,反刺她,“你明白又怎麽樣?即使你明白一切還不是要乖乖在我身邊為奴,看著我用他的身體娶別的女人,你有選擇嗎?哈哈…”


    殺冽影笑罷,隨手又從後麵拎起她,“跟我回到火影宮,做好你奴隸的本分,記住看好了那個我,等他回來時,別讓蝶妖爬上了他的床。”


    洛清歌被他拉扯著不停的大聲抗議掙紮,“你這個魔頭,我憑什麽要聽你的,我要救離哥哥,自有我的辦法,你休想擺布我!”


    “你應該慶幸醒過來的是我?至少我擁有著你和他這幾生幾世的回憶,你也不是一個孤獨一人,如果是他醒來,既不會記得你是誰,眼裏隻會有那個長得和你一模一樣的假麵人,到時候他對你可能要比我還無情百倍,所以說你除了乖乖聽我的話,還有選擇嗎?”殺冽影停了下來,將臉逼近她,隻剩毫厘的距離,一臉邪魅的看著她問。


    洛清歌被他逼視得不禁向後縮了縮,這張臉熟悉的味道,總是能勾起這一世殺冽影為她幾經生死她卻不知的回憶,讓她愧疚難安,不過很快她就清醒過來,眼前的人不在是她心裏愛著的人,而是一個冰冷無情的魔鬼。


    “擁有我們曾經的回憶又怎麽樣,你就是個冷血無情的魔鬼,你對這個世界有野心,如果將來你要做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我一樣還是會像千萬年一樣,哪怕是死,我也帶你走。”


    殺冽影卻不在回答她的話,而不是一把將她扛在了肩上,消失在這個大殿中。


    洛清歌有些哀怨的想,這個魔鬼一出來,就給她整了兩個女人讓她對付,一個是長得和她一樣心思不純的蝶妖,一個是鷹族的嬌氣公主,是把她當成萬能的奴隸來使用了,唉,有什麽辦法,為了喚醒她最愛的人,除了一路披荊斬棘,勇往直前,她沒有選擇,也沒有退路。


    想來這上天也是好生會折磨她,從前是幾經糊塗的活著,如今什麽都明白了,他卻成為了另外一個人,不管是現在這個與她擁有共同回憶的惡魔,還是被蝶妖下了蠱的殺冽影,又怎麽樣,都有一個不可否認得事實。


    就是他們都不會在對她有半分情意。


    “公主,公主,你在哪啊,快出來。”幾個小女侍正急忙的尋找著她們這個鷹族有點嬌氣的公主,也是即將要成為魔界大地的魔後的公主。


    鷹族裏因為他們的公主即將成為新一任的魔後都沸騰了,雖說他們之前都遭那殺冽羅百般驅逐虐待,但是他們是戰鬥種族,即使鷹王被絞殺,他們也在長老的帶領下隱忍偷生,養精蓄銳,為的就是等待他們王子將真正的魔界主人帶回來,扭轉乾坤。


    鷹族祖先曾是默默無名的一介小妖後被第一任魔主慧眼識珠,收留在身邊,後就一直跟隨其征戰,等到鷹族慢慢繁衍壯大,仍是每一代都將君主視為其主,忠心不二,即使前一任殺冽羅百般刁難,他們都不曾反抗,而是牢牢記著祖訓,永不抗命。


    如今他們的王子歸來成了至尊的魔界第一護法,公主又即將延續鷹族女子的最高榮譽,怎能不讓他們整個族民沸騰,紛紛奔走準備著這個盛大的婚禮。


    但是這個黃昏,公主的小侍女們卻尋不到她們的公主來試嫁衣了,紛紛焦急的在公主殿內外喊著,這時封亦玄聞聲趕來。


    “公主,怎麽了?”封亦玄麵色深沉而淩厲,顯現出了在這個屬於他的世界裏應有的盛淩氣息。


    幾個女侍見了新鷹王立刻下跪小心翼翼的回話,“公主剛才還一直在殿裏,待奴婢們下去把準備好的嫁衣層上來時,公主卻不見了,奴婢看護公主不周,罪該萬死。”


    封亦玄一聽,自是明白這是他這嬌蠻小妹故意為之,心中也知曉她在何處,便揮手讓下人們退下不做為難,隻身飛去尋找這個妹妹。


    等他飛到公主殿後院花園裏,一顆巨大無比高聳的老樹上,瞧見他妹妹化成鷹身正懶洋洋的曬著這夕陽呢。


    “小公主不在房間好好試著自己的嫁衣,跑到老樹上來做啥?”封亦玄飛到她旁邊坐了下來。


    “王兄,你知道我為何喜歡日日待在這老樹上嗎?”封綺嫣知道身邊的動靜,雙眼卻隻看著一個遠處,不為所動。


    封亦玄自小是知曉自己小妹日日喜歡幻回原身待在這古樹上,每天一待就是整個黃昏,他以為是她喜歡在高處貪玩,也沒多在意,她今日突然這麽嚴肅的問自己,真是把他問住了。


    他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那是火影魔宮的方向,從她走出這個鷹族之地後的種種心跡,他現在倒是明白了幾分。


    “在這最高的地方,正好能看見魔尊的火影宮,從前他還是殺小殿下的時候,我有一日貪玩爬到了這樹的最高處,那日正是黃昏,我看見了躺在屋頂的小殿下,即使距離有些遙遠,但是我們鷹族的眼睛都能看清每一個細微的地方,我就看見了那樣的少年,火紅色的頭發垂在屋頂的青瓦片上,他白淨的臉龐菱角分明,還帶著些許孤傲清高之氣,他身穿華貴的黑紅相間的服裳,就躺在上麵一直安靜的閉著眼睛,雖然看著他身份必定尊榮無比,我卻能感覺到他心裏的孤寂,讓我有些心疼。”


    封綺嫣說到這回過頭,雙眼紅潤迷離的看著自己的王兄,聲音有些顫音,她吸了吸鼻子繼續說,“就是看了那一眼,我覺得他很孤單,我就一直待在這樹上陪著他,不管魔界的黃昏吹來了多少陣微寒的輕風,我都不曾動搖,就這樣一直陪著他直到日落西山,直到他起身離開,在後來我便日日在這裏等待著那個身影出現,果然他每個黃昏都會出現在那個屋頂上,我便滿心歡喜的在這遙遠的一邊靜靜的看著他,是他讓我對這牆圍之外的大魔界產生了向往,父王說帶著火焰宮殿的是火影宮,火紅色頭發和眼眸的是魔族裏的小殿下,最為高傲和冷漠的小殿下,我好想走出去接近他,和他一起玩,但是鷹族女子不到成年禮那天是不可以走出族人之地,我隻能每日在這裏遙望著那個孤傲又寂寞的少年,一日又一日,我也漸漸害怕去接近他,因為他生來就不親近任何人,我害怕他會用冰冷的眼神看著我,叫我走開。”


    封亦玄把全身打著冷顫的妹妹擁進懷裏,輕聲安慰她,“傻妹妹,說什麽呢,小殿下現在已經是整個魔界的主人了,而在昨天他宣布了即將迎娶你,封你為魔後,你知道這是整個魔界女子都妄想而不得的後位,你應該開心而不是傷感呀。”


    封綺嫣搖搖頭,“可是,王兄,他之前一直對我冷若冰霜,我怕,我怕這一切都隻是一個夢,這個夢若是醒來,我該如何麵對。”


    “怎麽會是夢呢,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傻妹妹可能是舍不得離開王兄,舍不得離開鷹族,才會胡思亂想了。”


    “我是真的舍不得最疼愛我的兄長,也舍不得離開這個寵愛我的大家族,可是我更害怕得不到魔尊的真心。”封綺嫣說著,將鼻子往哥哥身上蹭了蹭。


    封亦玄看著她往自己身上蹭那小鼻涕也不惱,他們自小失去了母親,一直都是由他照顧著他這個內心極為脆弱的妹妹,如今父親也離世,除了他,誰還能這麽包容她呢。


    他也不深明魔尊的心意,也不懂情愛之事,他隻是相信他們一心要追隨和臣服的這個主人,所以一切都無須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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