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腳下,有個小鎮,名叫涵星。


    四人將流雲仙舟停靠在群山環繞,隱蔽的河道裏。帶上避靈符,進入涵星鎮裏。


    小鎮雖然比不上桐梧城的繁華,卻也是熱鬧的很。一點也看不出,大劫將至的恐懼。


    按理說,幾人來到華山地界,應該先上山拜訪仙派。可是白澤說:“仙派多數已經受製於半人族,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這個華山仙派到底站在哪一邊。


    既然半人族還沒對小矖下手,咱們也沒必要急著去自投羅網。先找個地方住下,反正要等娘親找來的外援。我們先隨意探探,看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麽。”


    四人裝做遊曆的路人,在涵星鎮裏住了下來。


    白澤說,他們最好不要分開。人生地不熟的,也好有個照應。


    在鎮子裏逛了半天,赤霄覺得奇怪。他問白澤:“不是說,半人族將天地大劫的事情,告知天下了嗎?我怎麽覺得,這裏的人,一點也不擔心這件事。”


    白澤同樣覺得奇怪。涵星鎮裏的百姓,生活有序,沒有絲毫大難臨頭的緊張感。難道這些人,都已經投靠了半人族?所以才會這般的有恃無恐?


    想想也不對。白澤敢確認,這裏的人,都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半人族應該不會突然生出憐憫之心來,庇護他們。


    小鎮不大,四人逛了幾遍,以免有人心生懷疑,白澤決定先回落腳的小客棧,再行商議。一回頭,卻發現白矖站在一個小攤前。


    要是以前,來到這樣的地方,白矖肯定會很興奮。


    赤霄走過去,發現白矖正在看攤位上的一個木質葫蘆。


    白矖拿起葫蘆對赤霄說:“想不想你的那個玉葫蘆。”


    赤霄上下打量,的確很像自己的那個。說起葫蘆,他倒是想到一件事:“那個玉葫蘆,你還沒有打開嗎?”


    白矖噘起嘴,不悅的看著赤霄:“我試了好多方法,就是打不開。哥哥看過,說葫蘆是個低等法器。唯一有用的地方,就是認主。不是主人,除非砸了葫蘆,否則是打不開的。”


    赤霄輕笑,他真的是把這事忘了。


    攤主見兩人對自己的葫蘆有興趣,於是開始大力宣傳自己的東西:“兩位看著眼生,是遊曆路過咱們涵星鎮的吧。


    小姑娘真是有眼光。這葫蘆,可是用長生泉邊,長了幾百年的樟木,精心雕刻成的。那樟木在長生泉邊,日夜吸收天地靈氣,又吸取了長生泉水。


    這葫蘆裏,可是保留了長生泉的精氣。雖然比不上泉水,能讓人萬世不滅。帶在身上,還是能延年益壽的。”


    這攤主的話信息量太大了。


    白矖眼珠一轉,覺得可以從攤主嘴裏,知道一些情況。她裝作不信,還對攤主說:“您竟瞎說,這世上,哪有真的長生不死。


    我看您這葫蘆,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木葫蘆,哪有您說的那麽神奇。帶著身上就能延壽?這怎麽可能。”


    攤主也不惱,對白矖繼續說道:“小姑娘,這你就不知道了。‘他四處看看,想是怕被人聽見一樣。接著壓低聲音,說,‘涵星鎮屬於華山地界,我們世代都由華山上的仙派庇護。幾個月前,突然從仙山上飛下幾個仙人。他們進到深山中,對著一個早就幹涸的泉眼做法。


    結果你猜怎麽著。”


    這攤主現在更像一個說書先生,神神秘秘的。


    白矖配合著,很有興趣的問他:“怎麽樣?”


    “那泉眼竟然活了,不斷地冒出清澈的泉水來。”攤主臉上帶著自豪,好像那泉眼是被他救活的,“這事,可是我們鎮子上的人親眼看見的。”


    估計是怕白矖不信,攤主又說了另一件事:“有個樵夫,路過那泉水時,突然覺得口渴。他乘起水,喝了一口……”


    “然後呢?


    赤霄看看白矖,有點不確定,她這興趣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


    攤主放輕聲音,神秘的說:“那樵夫,當場羽化成仙了!”


    赤霄不知道該作出什麽表情來,隻好低下頭。這也太扯了。


    “你們別不信,這都是真事。”攤主繼續往下說,“鎮子上很快就傳開,說那泉水是神仙水。大家都爭著去試,可惜,都晚了。那泉眼被仙山上的仙人,給保護了起來。


    仙人說,那水,是天地所賜的長生泉水。隻有得到天地認可的人,才可以飲用泉水,羽化成仙。”


    這樣說來,這件聽上去像是胡說八道的事情,華山仙派的人也參與其中了。


    白矖想了想,問道:“那怎麽樣,才可以得到天地認可?”


    攤主搖搖頭,帶著惋惜的語氣說:“沒人知道,仙人也不知道。後來,突然傳出天地大劫將至,所有人都要完蛋的話來。


    就在大家驚恐萬分,認為死定了的時候。仙人又來了。他對我們說,我們不是天地認可的人,喝了泉水也不能成仙。但是卻能以凡人之身,長生不死。


    鎮子裏的人都喝了泉水,大家對什麽天劫,什麽大難臨頭,都看開了。”


    可不看開了嗎,都認為自己長生不死了,還有什麽好擔心的。赤霄心想,原來你們這樣淡定,是因為這個。


    白矖最終沒有買那個木質的葫蘆。她選了另一間東西,是一塊玉玨。雖然不是什麽好玉,不過那上麵雕刻的龍紋,倒是很生動。


    回到客棧,白矖把那攤主說的話,告訴了白澤。


    “長生泉?”白澤同樣不相信這個故事,“最近是命犯長生嗎?先是長生石,然後是長生藥方,現在又是長生泉。”


    而且長生這個詞,總讓他想到半人族。


    盧盞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我一直覺得奇怪。天地大劫這麽大的事情,被捅破後,山海界居然還能如此安靜。


    如果這個長生泉是真的存在,會不會也是因為這個,所以山下才會這麽平靜?”


    白澤也想了一下,覺得盧盞說的有道理。可要這麽說,那華山仙派在這裏麵,扮演的又是什麽角色?


    盧盞繼續說:“我有個猜測。或許半人族瓦解仙修一脈,並不隻是為什麽削弱地方的力量。


    長生泉什麽的,一般人來說,可信度不大。若是普通人篤定的仙修來說,效果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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