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時,天兒已經黑漆漆了。


    夙綰心將兩手交於腹前,無聲的朝前快走了三兩步。


    然~後方的腳步聲卻從未離她遠去。


    一會兒的功夫,就進了『素心齋』,耳旁竟始終能聽到他的追趕聲。


    稍稍把步子跨大了些,後方似也跟著換了大步,總而言之,就是……


    “我已經回來,王爺就不用送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提笑的回頭挑眼,她說的應該很清楚了!


    怎奈,卻逢了他一張大手,落到腦門上,力度不大不小,剛好把她推開。


    “你緊張什麽,我隻是還有事情找你說!”言罷,大步而去。


    留她一個人原地眨眼,她緊張什麽了?她不該緊張嗎?


    她還是個姑娘呢!


    花燭,紫荊正於門前來回走動,一瞬瞧著王爺走了來,立刻俯身落了禮。


    君玉珩額角輕點,轉而推了房間的木門,就好似~進的是他自己的屋子般。


    夙綰心咬著內唇,不情不願的邁了大步,本想,他若真賴著不走了,她就去紫荊,花燭那裏擠一擠!


    然而,剛剛走到門前,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屋裏出了音!


    “進來記得把門帶上!”


    “……”抿嘴,眨眼睛,那叫一個尷尬。


    兩個小丫頭,也沒等她說話,即刻低眸偷笑著跑離了!


    叛徒!走的還挺快!不曉得她就要掉火坑裏了麽!


    反正,他們成親是假的!如果某王爺敢亂來!她就~她就……


    “還不進來!在外麵吹風呢?”


    提起裙擺,一步邁入,再反身關緊房門,整個過程都給了某王爺一個僵僵的表現。


    而他就僅瞄了一眼,便又靜靜地喝起了茶水。


    待她一步一步挪來,那臉色著實不好看。


    隻是這般慪氣的模樣,卻讓他覺得很逗。


    “大晚上的還有什麽事兒談啊?”夙綰心將兩手往桌子上一放,立刻滔滔不絕的說道:“王爺,我突然發現你這人很不近人情!白日裏拉著我著急忙慌的出去,害我餓到暈倒!現在,居然還耽誤起了我的休息時間,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或許是吧!”自覺優雅的將瓷杯放去。


    對麵丫頭內心嗬嗬,他還真能順階下!


    “什麽事情!趕緊談!我困了!”沒好氣的別過臉去,嘴裏喊他王爺,卻從未把他當過王爺。


    君玉珩忍笑的抿了抿嘴,轉瞬於自己袖口拿出那封燒了半邊的信件。


    “你看一下吧!”


    夙綰心揪眉的落去眸光,“這不是『清樂寺』密室裏那封信嗎?”當日差點被銷毀,還是她徒手從火裏抓出來的呢。


    “是!你看看上麵寫了什麽?”


    “單將軍親見,卑職已查明~”後麵燒沒了,隻得扭扭嘴角繼續念出下一行,“皇室混玉非同小可~”又沒了,第三行,“莫要讓其毀了我們……”夙綰心甩手將紙信甩在桌上,“這什麽跟什麽啊!根本念不通!”


    “雖是不通!燒毀了一部分,但重要內容,也都留了下來!”君玉珩抬手點在紙信之上,淡淡道,“皇室~混玉!”


    夙綰心不禁將頭緩緩傾去,“國苑裏~收了假玉佩?”


    吧嗒~生生被某王爺的大手頂了回來,僅一瞬,屁股又被無情的按在了凳子上。


    夙綰心揚手摸去!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說話就說話,幹嘛動手!


    “皇室混玉!你想到哪去了?”


    “那你想到哪去了?”


    君玉珩薄唇扭扭,轉而扯開了自己的禦用折扇,“我在想,當年單將軍離奇失蹤,生死不明,會不會也跟這件事情有關係!那『清樂寺』的主持,原是單將軍手下的得力親信。”


    “誒?”這話說來,倒有些故事。


    君玉珩頓時合起折扇,輕點桌角,“你趕緊算一下,這皇室混玉,是不是指的~我們君玉族的皇子中,有人是他國奸細?”為了自己的弟弟,他必然要時刻注意。


    “你怕有人跟你搶王位?”


    “你想什麽呢?那個位置,我從來沒覬覦過,也不會是我的!”


    “誒?”夙綰心,歪著腦袋的落下不解,“你不是挺被你爹器重的麽?”


    “器重就是下一任國主人選嗎?”君玉珩凝眉傾過,“難道,你不知~得了王爺封號的皇子,是不能再覬覦國主之位了嗎?”


    “……”她怎麽會知道,她又不是『霓澄國』百姓,也不是真的皇甫寞。


    君玉珩見她不言,即刻撩眉凝視,“你可是在想,你爹,你姑姑的算盤打錯了?竟把你送到了我這?”


    狠狠的給了他一個白眼,跟她有什麽關係!


    “無聊死了!”


    他淺笑哼哼,“皇甫國卿應是不知道,你爹~國師大人,跟了我父王那麽久,會不清楚我父王的意思?”


    居然,還在用話挑她!


    “你去問國師大人啊!”夙綰心兩眼晃晃,無奈的雙手托腮,比起這些,她更好奇,“我不太明白,你爹那麽器重你,你又事事為『霓澄國』操心!為何最後僅拿了一個王爺封號來糊弄你?”


    “你這從剛剛說的每一句,都是大不敬,若是被外人聽到,可想而知!”君玉珩凝眉挑眼,“你這丫頭,膽子大,不稱呼我王爺就算了!竟還對著我,你爹你爹的!你爹~這些年~都是怎麽教育你的!”


    “他沒教育過我!”


    不用深思的道出,讓君玉珩恍然瞧見了她臉上的傷痛。


    “你和你爹的感情不好?”


    被關了十幾年,關係能好到什麽樣子?


    夙綰心的眸光中,緩緩泛了些淚光,“得了,別說我了!還是說說你吧!你~僅得了個王爺封號,失去了皇位繼承的機會,難道~你一點也不心寒嗎?”


    “這有什麽心寒的!”他突然笑起,卻也帶了些許感傷。


    “你那個國主爹爹,對你也……”


    “不是任何人的原因!一切在於我自己!”


    “你怎麽了?”


    “小時候一個過路的先生,給我算過,說我命中帶煞,注定擁不得好結果!”這也是~他自小被送去遺魂派修行的原因。


    “誰說的!竟亂講!”夙綰心重重的敲擊桌麵,待緩下怒火,就看著某王爺那淡然無謂的神色,“你信了?”


    “對我來說~也沒什麽!我本就自在慣了!也不喜歡什麽權利統治!”


    “那你這是認命了嗎?”


    “自然不是!我還是希望……”恍然對上她的眼眸,竟突然止住了心中的話。


    “你希望什麽?”


    他淡淡道來,“我還是希望能擁一人在旁,彼此相知相惜,不會~孤獨終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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