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騰!你贏了!你是第一!你是今年的第一!”莫問興奮的走到他的台子下,越發激動的揚了聲。


    而他,就僅是側去了身子,朝著鑲靈城的方向,靜靜凝望。


    他做到了!他終於拚到了最後。隻是,她卻未在身旁,為他高興。


    周邊,瞬時傳來議論的聲音,無疑是在說著他那忽而增強的功法。其實,他並不該在這個時候,行出日昃堂的招數。隻因剛剛怒火微揚,對洛風遜的囂張,亦對南宮梟的管製不當。


    南宮梟不再於此事中追問,定是清楚了他的身份。低眸靜看眾門徒,今後,勢必要引起一番爭論。因他們可都不知情,尋仙長輩們,也斷然不會跟他們提及。


    黃昏漸落,又是一日的孤單與思念。


    不知何時,他們才能結束這般的折磨。周身忽而變了涼寒,似有一股力道掙脫而出。他輕眨雙眼,遙看天邊,慢慢地就暈在了台子上,一閉不醒。


    鑲靈城


    天色愈漸暗沉,司綾衣站在房頂之上,仰頭望天。忽而覺了胸前疼痛,便彎曲著身子,慢慢坐了下去。


    亦不知這心裏在想些什麽,竟是一瞬之間越發的難受。似被某物牽扯,無法自控。


    雲荒發現她沒有去吃晚飯,就端著熱好的飯菜,入了她的小院。瞬時,瞧著他蹲在了上麵,一時無奈的抿扯嘴角,而後便飛身躍起,走到了她的身旁。


    “夜晚的天色那麽涼,你非要蹲坐在房上,是覺得自己的身子骨還不夠寒嗎?”


    她靜靜地抬望,眼眸中從期盼到失落。雲荒全全瞧的明白,她此刻心中所想,並不是他。可自己還是這般習慣的來找她討沒趣了,她也沒得選擇,除了他,這鑲靈城內,也就沒人如此關心她了。


    “你怎麽在這?”


    “我當然是給你送吃的來了!”他回的迅速,亦淡然。實則心裏,已經被她這可憐模樣所帶染。


    司綾衣將眸光別去,不禁扯著嘴角,慢慢起了身子。自覺此刻的氣氛有些尷尬。她明明看到了他手中的托盤,卻尋不到別的話語開口。


    “給我端來的?”


    “不然呢?”


    微微揚動嘴角,回應感激。


    可在雲荒看來,這個表情,卻甚是泛僵,必然因她的心中,此刻還落著別的事。


    他也不戳穿,僅是將托盤往她的懷裏推了推。


    “酸魚湯?”


    “你再不進屋喝,怕是要涼了!涼了以後,那魚腥味可就都出來了。”


    不用他說,她心裏也明白。自己可是吃魚的行家,必然曉得什麽時候最為美味,低眸撇撇,不禁也將薄唇撇了撇。


    沒什麽,比填飽肚子更重要!多餘生得得煩惱,亦是沒有眼前的美食重要,


    “行了!知道了!太晚了!早點歇息吧!”反身別去,一躍跳下。直到雙腳著地,便又聽得他從後方傳來的聲音。


    “如果,你肯往前看,我就會站在你的前方。”


    “……”


    “我不清楚,我會站在這裏等你多久,但隻要看著你是一個背道而行,我就會一直等下去。”


    “……”


    “你放心,我不會伸手去拽你,我隻會靜靜地等你。”


    眸光顫顫,連同握著托盤的手掌都變了抖。她的心窩處,忽而被股股寒風刮扯,道不出的言語滾落在喉嚨,太多的感傷隻能咬緊在牙縫間。


    腳下依舊行著碎步,慢慢地入了閨房之內。關上門,迅速的走到桌前。她將托盤放下,終是垂下了一股大氣。


    或許隻有在自己獨處時,才能尋到一絲解脫。


    ……


    迷夢中,她又來到了他的房間。靜靜地坐在床榻前,看著他安逸的入夢。


    咬緊內唇,不曾出音。即便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卻依然感到種種真切。


    房間裏的擺設還同小時候一樣,他喜歡的玩物一件不少。床前的木凳上整齊疊放的衣衫,是她從前為他親手縫製的。為了做好,她可沒少刺痛指尖。想到當年那傻乎乎的自己,不由得又覺了心間的窩痛。


    “日子過的太快了!好想回到從前,回到我們年少時,就整天跟在你的後麵,陪著你到處晃悠,不需要任何理由,不必去做任何長輩們口中的正經事!隻要是被你帶著,做什麽都是快樂的!”淚水瞬時滑落,順著臉頰,滴垂至他的手背之上。


    她輕輕握著,似能感覺得到他透來的暖。


    “可能你從來不知,我以前很愛同你說反話,很愛和你吵鬧拌嘴!那都是因為~希望你能夠在我身旁多待一小會兒。我其實,怕極了孤單,好怕一個人的時候,會控製不住想起那些能讓自己痛苦窒息的回憶。”淚水到了這一刻,竟是越發的變了無助,悲痛之感染傷神思,她瞬時哭成了孩子,緊握著他的手掌,不願放開。“為什麽,我們會走到這一步!為什麽,你要這般的對我!為什麽不論哪一世,我們都隻能痛苦的看著彼此!為什麽~要對方幸福,就隻能默默地離開。”哭到喉嚨沙啞,哭到手間無力。


    她終是閉緊了雙目,選擇了鬆開。


    然,他的手竟在垂落之時,忽而凝了力道,竟在此瞬,反抓住她涼寒的小手。


    慢慢地睜開眼,看著她坐在身旁,臉上掛滿傷痛的哭成了淚人。


    他支起半身,心疼的瞧著。


    盡管頭暈乏力,盡管視線模糊。卻依舊握緊於她的手,盯緊在她的眸,不願放開,不願挪移。


    “依依,是你嗎?”


    她道不出,即便是在夢裏,她麵對著他,也僅能默默相看,薄唇抖扯,淚珠依舊順著下巴流下。


    “你別哭啊!發生了什麽?到底怎麽了?”用力的往她身旁挪了挪,瞬時抬起另一隻手掌,本要貼近她的臉頰,去幫她擦拭掉眼角的淚痕,卻忽然覺了她的容顏模糊,一點一點的在泛起的靈光中消失不見。


    就連手間,方才還能感覺到的涼寒之意,也在頃刻一並消失了。


    “依依!依依~”


    他慌張的望去整個屋子,燭光雖微弱,卻足以照清。隻是,再難尋到她的影子。


    “依依,我要怎麽做,才能讓你不悲傷?我要怎麽做,才能讓你重回曾經的你?我要怎麽做,才能讓你回到我的身邊?”


    他靜靜地坐了一夜,直到次日清早。凝禾母親推開了房間的門,他帶了悲傷的眸子,抬頭逢去。


    “娘!您說,我尚可回頭,可這個頭究竟何時才能回?”


    “你爺爺,已經跟你父親定下了你和卿凝的婚期,定在後天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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