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漫漫進到客廳，看見玻璃茶幾上擺放著幾張cd，她走上前去，發現這幾張cd的主人公都是同一個人，祁修。
《風暴》也在其中。
祁修的頭發還是濕的，他扒拉下頭發，說：“你可以選選看什麽，等我一下。”
漫漫看向祁修嗯了聲，他的穿著和平時有些不同，是簡單的灰色休閑裝束，頭發是才洗過，此刻淩亂的散著，肩上已經被浸濕了一片。那張臉依然是幹淨俊美的，因為這樣的裝束，銳利的線條變得柔和，就連那雙暗藏冷光的雙眸，此刻也像是安靜無害的。
祁修回到浴室，拿了條黑色的幹毛巾，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走出來，他看了眼乖乖坐在沙發上、不敢亂動的小姑娘，拉開冰箱：“路小姐，喝什麽？”
漫漫猶豫了片刻，隻聽祁修又說：“你們女孩子好像都喜歡喝果汁。”
漫漫轉了轉眼珠子，“……不是每個女孩子都喜歡喝果汁。”
祁修的聲音不複先前的清冷，略含了些許笑意，他說：“嗯，那漫漫喜歡喝什麽？”
漫漫……
漫漫感覺自己臉頰有些燙，心跳撲通撲通。
祁修：“漫漫，過來。”
漫漫咽咽口水，穩定心神走過去，祁修把冰箱口的位置讓出來，自己站到打開的冰箱門側。
“看看，想吃什麽自己拿。”
漫漫這才注意到冰箱裏裝了好多東西，除了瓶裝的礦泉水、聽裝的啤酒，還有花花綠綠的果汁和奶茶，之後是各種口味的薯片、薯條和餅幹話梅之類的零食。
她驚訝的問：“祁先生，原來你也喜歡吃零食啊。”
祁修挑眉笑了笑，“算是吧。”
漫漫心有所至，大概明白了這應該是他為她準備的。
拿了一袋青檸味和一袋黃瓜味的薯片，漫漫解釋說：“這兩個味道的最好吃。”還將包裝袋對著祁修指了指。
祁修：“好，知道了。”
那樣語氣，那種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是什麽，漫漫感覺耳尖都在發燙。
祁修低頭看著女孩紅透的耳垂，細白的手指別過一縷落於腮邊的碎發別至耳後，側著的臉頰，因為緊張眨動的長長睫毛。
他別過臉，輕輕咳嗽一聲：“喝什麽？”
漫漫有點結巴：“白……白水吧。”
“熱的？”
“嗯。”
“好，你先過去坐。”
漫漫抱著兩袋薯片回到沙發上，也沒心思研究cd了，有點跑神，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等著被撩，但是真的被撩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這定力真是一點都不夠啊！因為太讓人心動了！分分鍾想跪（別問她為什麽是想跪，反正就是想跪）！
小包裏傳來滴滴的聲音，漫漫看了眼還未出來的祁修，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是沈芸發來的短信。
沈芸：在做什麽？在看了？
漫漫就覺得芸姐和魏明真的很像，都想來湊湊熱鬧什麽的……
沈芸確實很好奇漫漫和祁修之間的事情，當然也有些擔心她的，所以才會發短信，等了片刻，她收到了漫漫的短信：芸姐姐，我不回你短信啦，早點睡吧，安安。
安安你個大頭鬼啊，沈芸無語，真是養大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看看這關係還沒定呢，整個人都跟人跑了！
沈芸心情鬱悶，拉上在房間玩遊戲的小飛去外麵吃宵夜，小飛嘟嘟囔囔說他在下本正是激動時刻不想去，沈芸嗬嗬兩聲他就扔下電腦跑了過來，一副被地主壓迫的可憐模樣。
“漫漫姐呢？”都走出酒店老遠了，小飛沒見漫漫跟來，不由問道。
沈芸：“不知道。”
小飛驚訝道：“漫漫姐沒在酒店嗎？那她去哪兒了？”
“不知道！”
小飛識相的閉了嘴，不多問了，他覺得漫漫可能是和芸姐吵架了！所以才會爆脾氣。但是他跟漫漫的這麽長時間裏，他又從未見沈芸對漫漫紅臉過，怎麽會吵架呢？想不通。
他們到了一家路邊的燒烤攤坐下，小飛去撿了一籃子的菜，沈芸喊了兩瓶啤酒，小飛更加確定，這是吵架之後來喝悶酒了！更加大氣不敢出，隻埋頭苦吃。誰知吃到一半，小飛又見了一個熟人，祁修的經紀人，魏明。
他也是一個人。
魏明也見到了他們，他笑嘻嘻的走過來說：“芸姐，這麽巧啊，你們也來這吃宵夜呢。”
沈芸笑了一下：“是挺巧的，你一個人啊，要不一起吃點兒？”
魏明立刻同意：“行啊，反正我一個人怪悶的，正好和你們一起，熱鬧。”
沈芸點頭說是，又推了小飛再去烤些吃的過來，順便又喊了兩瓶啤酒。沈芸酒量極好，兩瓶啤酒對她來說根本不在話下。
老板拿了啤酒和杯子上桌，沈芸幫魏明滿上。
魏明大大喝了一口，說道：“明天在《武俠》的戲份就差不多結束了，等回去帝都，可就不像現在這麽清閑了。”
沈芸：“祁先生是又接新電影了？”
“還沒，有幾個本子在看。不過最近因為《風暴》的好成績，收到好多這類型的片子，其中也不乏好片，但是因為和風暴裏角色太像，都被老祁給推了。”
“祁先生的下一部作品，一直備受大家關注。”
魏明笑笑，“漫漫呢？她這裏的戲份最多一個星期也要殺青了吧，接下來會去哪裏工作？”
沈芸：“漫漫就是一個小龍套，接下來的工作還沒影呢。”
魏明：“漫漫很有天賦，演技連晉衡都認可，她的長相也能扛得起大女主戲，好好培養的話，成績絕對不會低。或許以後還可以和老祁”
沈芸沒有立刻接話，魏明看她的神色，似乎也是同意自己的說辭的，隻是不知道什麽緣故，漫漫至今還在跑龍套。他當然不會想到這是漫漫自己的原因，所以更多的還是不解，因為沈芸對漫漫真的挺不錯，不似作假，不可能不給她資源。
沈芸一口喝了一杯酒，喊道：“老板，再來瓶啤酒。”
老板很快把酒開瓶拿上來，沈芸倒了一杯，又給魏明滿上，小飛就沒了，隻埋頭苦吃。
魏明說：“以後或許我們還有機會合作。”
沈芸就想起了漫漫之前的想演刺客的願望，“祁修沒有接演古裝劇的想法嗎？類似於《大俠》這樣的。”
“如果有合適的劇本的話，老祁應該會接，隻是這好劇本也不是說有就有的，好劇本可真是百年難遇啊。”
沈芸笑了，有這想法就行，別真像外麵傳的那樣沒想法，那就不好辦了。
***
昏暗的房間內，隻電視機那一塊還亮著，房間的燈在電影開始的那一刻就關掉了，漫漫和祁修一人占據了長沙發的一頭，像是涇渭分明，又有一種曖昧的和諧。
玻璃茶幾上的手機嗚嗚震動著。
祁修拿起一看，是魏明發來的信息，說是看到沈芸和漫漫的助理在外麵烤串，他要去套套近乎什麽的，祁修直接關機。
漫漫拿著一袋薯片在吃，聽到聲音往祁修那邊瞟了一眼，祁修像是知道漫漫在好奇一樣，說：“魏明說他在外麵吃燒烤，你想吃嗎？”
漫漫看看手裏的薯片，又看看茶幾上堆著的零食，還有垃圾堆裏扔著的幾個零食口袋，搖頭道：“吃不了了。”
不知怎的，漫漫感覺祁修的眼睛是似乎瞟過自己的肚子……有點尷尬，她也不是一直這麽能吃的，如果不是為了緩解緊張，她也不會不知不覺就把東西給吃完了！
祁修笑了一下，“那下次我們再去吧。”
“好啊。”
祁修將手機隨手擱置一旁，起身去到臥室，在漫漫疑惑的眼神中拿了一件黑色襯衣出來，“我這裏沒有毛毯，將就一下。”
然後漫漫才反應過來，祁修拿襯衣出來，是給她搭腿的。
她今天為了漂亮，穿的是一條紅色及膝的連衣裙，還有一雙不算太高的細跟涼鞋，這樣的打扮是中規中矩的，隻是如果想要舒服的窩在在沙發裏看電影，就不用想了，稍微一靠後，裙邊就會往上滑。
他竟然注意到了這一點。
黑色的襯衣紐扣被祁修一顆顆解開，攤開搭到漫漫腿上，男人靠近時帶來一陣沐浴之後的清爽味道，這樣的氣息讓她臉頰又變得通紅，又是這樣近的距離，她小小的往後靠了一下。
祁修已經站直身體，讓開一步在沙發上坐下。
似乎沒有發現她的局促。
漫漫按了按襯衣，“謝謝。”
“嗯。”
又聽他補了一句：“應該的。”
……漫漫往嘴裏塞了塊薯片，這青檸味道的薯片竟然被她吃成了糖果味。
短暫的插曲之後，兩人的注意力又回中到電影上，漫漫因為祁修的舉動有些分心，她偷偷斜著眼睛看祁修，發現他十分老神在在的看著電視，好像一點也沒被打擾。相較於漫漫的拘束，他更為愜意的靠在沙發上，他也不吃零食，隻偶爾喝口水，這更讓漫漫確定，冰箱裏準備的那些東西其實都是給她。
“祁先生……”
“祁修。”
他打斷她。
漫漫頓了頓，喊他：“祁修。”
“嗯？”
“你的每一部電影我都看過，我發現你演了很多角色，《風暴》裏還飾演了反麵人物。可你為什麽不演感情戲呢？”
祁修沒有立刻回答，他似乎在思索，“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我不是很想演這類的角色，至於另外一個，以後再告訴你。”
漫漫不由開始幻想祁修是不是在少年時受過感情上的傷害，所以排斥感情戲？再說圈裏還因為祁修在男女關係上太過幹淨，而被人質疑說是不喜歡女人……
祁修打斷漫漫的胡思亂想：“別亂猜，我身心正常。”
漫漫辯解：“不是我猜的，是我聽別人說的。”
“說我什麽？”
漫漫咬嘴巴：“說你不喜歡女生……？”
這樣的謠傳祁修自己都聽到過不少，現在聽漫漫說出來，他依然覺得有些好笑、有些無奈，“那你認為，我喜歡還是不喜歡？”
“這個嗎……”
祁修沒等到漫漫嘴裏的後續，看她翹著嘴角的愉悅模樣，讓他伸手輕輕拉扯她垂在肩頭的長發，“嗯？問你話。”
似在追要一個答案。
其實哪用答案，兩人心中不言而喻。
漫漫順著力道側頭看他，他的拉扯並不重，更多的是癢，讓她忍不住想笑，“我不知道。”
祁修挑挑眉，搖了搖發絲：“不知道？”
漫漫點著頭，“嗯，不確定。”
祁修笑了笑，指間摩挲著發絲，細細軟軟的感覺，就和漫漫給他的感覺一樣，柔軟中又有一種極為堅硬的韌度。
“傻姑娘……”
這一刻，漫漫感覺到男人是想做些什麽的，但是他什麽都沒做。
***
第二十章
《風暴》總共有兩個半近三個小時的時間，漫漫不知道自己看進去多少，好像又更多的是在和祁修說話。
她發現祁修並不像他在外表現的那樣高冷，他願意的話，他會是最忠實的聽眾，也會是最出色的演說家。其實他很會聊天的，因為到最後，隻要他不故意撩她，漫漫可以保持“葛優癱”的形狀邊看電影，邊聽他說話了。
直至電影結束的字幕出現、音樂響起，漫漫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電影竟然已經結束了。
我的哥，這都演了什麽……
電影結束，漫漫和祁修之間也安靜下來。
祁修率先站起去將房間燈打開，突然的強光讓漫漫捂住了眼睛，待適應了，她便將茶幾上的東西收拾幹淨，零食又裝回袋子裏，再塞進冰箱放好。這些零食好收拾，搭在腿上的衣服就讓漫漫為難了。
她將衣服折好，不知道是直接還給祁修，還是應該拿去洗幹淨了再還他。
祁修將《風暴》的cd取了出來，重新裝回盒子裏，再回頭，就見漫漫捧著他的衣服為難，他笑了笑，“沒關係，放那就好。”
漫漫說：“要不我給你洗了吧。”
“不急。”
“……”
漫漫就將衣服放到沙發上了，像是扔了一個燙手山芋。
祁修將cd遞給漫漫，漫漫疑惑的接過來，祁修說：“拿去看。”
漫漫接過來，心想他肯定是知道自己看電影的時候走神了，不認真，“怎麽不多刻兩張？”
祁修笑了問：“你想要幾張？”
漫漫想了想，伸出一根食指：“一張？”
“沒有。”
“……啊？”
祁修：“天下隻此一張，不外送。”
***
漫漫回到房間，在床上輾轉反側好久，腦海裏總是會冒出祁修，甚至他說的每一句話。最後總結：祁修真的太會撩了！一句話、一個坑！一看就是個老手！
雖然做好了被撩的準備，但還是會措手不及啊。
自己和他的段位比起來，真的差了好大好大一截！
本來還想看看晚上沒認真看的《風暴》，但是想到第二天的拍攝，她隻能把這個想法打消掉，為了能有個良好的拍攝狀態，強迫自己入睡。就算這樣，她也依然折騰了好久才睡著。
誰知第二天，精神狀態不佳的不僅是她，還有沈芸和小飛，這兩個人，一路上都在打嗬欠。沈芸因為化了妝看不出什麽來，可小飛那張浮腫的臉上一眼就能看出疲憊感。
“我說你們昨晚去幹什麽了？怎麽這麽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小飛當著沈芸的麵不敢說什麽，隻道：“我們昨晚出去吃宵夜了，沒睡夠。”又追問，“漫漫姐，昨晚你去哪兒了？怎麽沒一起？”如果一起的話他也不用受那麽多罪了！
漫漫微笑：“我當然是有事忙去了。”
“什麽事？我怎麽不知道！”
“我有事還需要向你報備？”
“……不，不用。”
·
到了片場，《武俠》的演員已經陸續到了，大牌都有專屬的休息室和化妝師，漫漫則和幾個女演員一起在公共化妝室內準備。
她發現祁修已經到了，不過她沒見到他人，隻看到了魏明。魏明的氣色看起來也不太好，雖然不像小飛那樣半死不活的，但那黑眼圈騙不了人。
……難道她和祁修看個電影，這些人就瘋了？還是擔心她對祁修霸王硬上弓？？
等她終於化好妝換上戲服，跟著去外麵等戲的時候，沈芸也終於找到了個和她單獨相處的機會，問：“你們昨晚……還行吧？”
漫漫點頭：“還行。”
“那你們沒有進一步的發展？”這是沈芸最最關心的問題！
漫漫皺眉嚴肅道：“芸姐，你想哪裏去了，我們可是清清白白的！”
沈芸不僅皺眉還皺臉了，懷疑道：“清清白白的？不可能吧，親一下都沒有？”
漫漫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問得這麽直接，就算真有她也不可能說出來啊，何況真的什麽也又有！
“……你好汙啊！”
漫漫低頭看劇本，不想再繼續這場談話了，沈芸說：“好吧，姑且信你！親沒有，那牽小手呢？這個總有吧。”
漫漫無奈：“芸姐，你別亂說，我們隻是看了個電影。然後……說了會兒話。”
“牽小手都沒有？！”沈芸大呼，來了精神：“不可能！這世上還有這樣的假正經？！”
“…………”
沈芸摸下巴、望天沉思，這送到嘴裏的肉竟然有不吃的道理？何況還是一對互有意思的男女，還是真的是她太……汙了？
·
今天是祁修在《武俠》的最後一天，晉衡早有準備，讓人準備了一個大大的蛋糕，以慶祝祁修殺青——雖然隻是個小角色、一點小戲份。
晉衡也終於在這個時候稍微放寬了些政策，允許劇組人員和祁修討要簽名和照片，但有個前提是，不準外泄，否則自己卷鋪蓋走人吧。晉衡是出了名的六親不認，之前也有人泄露過劇組的拍攝情況，最後的結果都是直接開除，沒一點情理可講，不論是演員還是工作人員。所以沒人敢忤逆他。
漫漫看著祁修被圍在中間索要簽名和合影，簽名的時候快速而簡單，合影時他會雙手背於身後，略微躬身配合對方的剛度也方便拍攝，不會不耐煩，當然也別期望他笑得有多開心。
漫漫看了一會兒，一想，也拿出了筆和紙準備上去湊個熱鬧，小飛拉了漫漫一下：“漫漫姐？”
“走啊，要簽名去。”
“啊？可以嗎？等等我！我也去！”
漫漫和小飛一步步慢慢挪了有十幾分鍾，才終於挪到祁修麵前。
祁修開始並沒有注意到漫漫的靠近，直到一個劇本的背麵送到他麵前，他抬了下眼簾，有些意外會在這裏看見她。漫漫笑嘻嘻的說：“祁先生，也麻煩你幫我簽個名吧？”
祁修笑了，“嗯，寫點什麽？”
“不知道，隨便寫，就寫‘路漫漫，加油吧’。”
祁修刷刷刷幾筆落下，然後將本子遞給漫漫，好整以暇的問：“需要合影嗎？”
漫漫原本想看本子上寫的什麽的目光又移回祁修身上，周圍依然是熱鬧的，圍著好多人，但是看見祁修帶著些許笑意的眼神，她就感覺像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做著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好啊。”
漫漫靠過去和他並排站著，祁修手裏拿著手機，兩人對著鏡頭，漫漫比著剪刀手笑得眉眼彎彎，祁修隻微微歪了腦袋偏向她，照片定格。
照相之後，漫漫很快被下一位粉絲擠開了，她退出人群，這才有機會看本子上寫了什麽。
“漫漫，祁修。”
兩個名字、四個字、並排而立。
漫漫感覺自己的心尖像是被燙了一下，那種暖暖的感覺從心尖衝上臉頰，一點點遍及全身。她看向人群中央的祁修，他雖然依然光芒萬丈，但是漫漫卻突然生出來一種難以言喻的驕傲來。
因為他和她之間，有著共同的小秘密，親密的秘密。
小飛捧著簽名回來，高興的說道：“漫漫姐，我也和祁先生合影了，給你看看。”
漫漫瞅了一眼，想說那有什麽，不就是合影麽，她也有。誰知摸手機摸到一半，才恍惚間想起，剛才用來照相的手機好像不是她的……？
拿出手機翻了相冊，果然沒找到剛才的合影。
是祁修的！？
***
簽完名，分了蛋糕，空閑下來的祁修和晉衡在一側說話。
晉衡和祁修認識多年，相互之間有一定的了解，而以晉衡作為導演，時刻關注鏡頭，稍微一些細小的變化都逃不開他的眼睛，所以他是最先發現祁修和路漫漫之間的化學反應的。
“我沒想到，原來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小姑娘。”晉衡揶揄道。
祁修：“什麽類型的？”
“……雜草？”
祁修怔了一瞬，怎麽也沒想到在晉衡眼裏，漫漫屬於雜草這類型的，“謝謝誇獎。”
“別誤會，我就是想說漫漫她性格很頑強。需要我關照一下不？”
“不用。”祁修莞爾，“漫漫不需要這些，就麻煩你拍攝的時候溫柔一點，別讓她受傷就行。”
“就這樣？”
“就這樣。”
晉衡話到此處，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得，你這也太不會追女孩子了，算了，我懶得管你，看你一輩子打光棍。”
晉衡願意賣祁修人情，也是因為祁修對他仗義，他一句話就來劇組為期幾天的拍攝，又是不算出眾的小角色，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完全不必如此。但是他來了，他當然是心存感激的。
晉衡不知，他的話還真的點到了祁修的痛處。隻是不是他不會追女孩子，而是他的心理障礙克服不了的話，或許真的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漫漫進到客廳，看見玻璃茶幾上擺放著幾張cd，她走上前去，發現這幾張cd的主人公都是同一個人，祁修。
《風暴》也在其中。
祁修的頭發還是濕的，他扒拉下頭發，說：“你可以選選看什麽，等我一下。”
漫漫看向祁修嗯了聲，他的穿著和平時有些不同，是簡單的灰色休閑裝束，頭發是才洗過，此刻淩亂的散著，肩上已經被浸濕了一片。那張臉依然是幹淨俊美的，因為這樣的裝束，銳利的線條變得柔和，就連那雙暗藏冷光的雙眸，此刻也像是安靜無害的。
祁修回到浴室，拿了條黑色的幹毛巾，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走出來，他看了眼乖乖坐在沙發上、不敢亂動的小姑娘，拉開冰箱：“路小姐，喝什麽？”
漫漫猶豫了片刻，隻聽祁修又說：“你們女孩子好像都喜歡喝果汁。”
漫漫轉了轉眼珠子，“……不是每個女孩子都喜歡喝果汁。”
祁修的聲音不複先前的清冷，略含了些許笑意，他說：“嗯，那漫漫喜歡喝什麽？”
漫漫……
漫漫感覺自己臉頰有些燙，心跳撲通撲通。
祁修：“漫漫，過來。”
漫漫咽咽口水，穩定心神走過去，祁修把冰箱口的位置讓出來，自己站到打開的冰箱門側。
“看看，想吃什麽自己拿。”
漫漫這才注意到冰箱裏裝了好多東西，除了瓶裝的礦泉水、聽裝的啤酒，還有花花綠綠的果汁和奶茶，之後是各種口味的薯片、薯條和餅幹話梅之類的零食。
她驚訝的問：“祁先生，原來你也喜歡吃零食啊。”
祁修挑眉笑了笑，“算是吧。”
漫漫心有所至，大概明白了這應該是他為她準備的。
拿了一袋青檸味和一袋黃瓜味的薯片，漫漫解釋說：“這兩個味道的最好吃。”還將包裝袋對著祁修指了指。
祁修：“好，知道了。”
那樣語氣，那種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是什麽，漫漫感覺耳尖都在發燙。
祁修低頭看著女孩紅透的耳垂，細白的手指別過一縷落於腮邊的碎發別至耳後，側著的臉頰，因為緊張眨動的長長睫毛。
他別過臉，輕輕咳嗽一聲：“喝什麽？”
漫漫有點結巴：“白……白水吧。”
“熱的？”
“嗯。”
“好，你先過去坐。”
漫漫抱著兩袋薯片回到沙發上，也沒心思研究cd了，有點跑神，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等著被撩，但是真的被撩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這定力真是一點都不夠啊！因為太讓人心動了！分分鍾想跪（別問她為什麽是想跪，反正就是想跪）！
小包裏傳來滴滴的聲音，漫漫看了眼還未出來的祁修，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是沈芸發來的短信。
沈芸：在做什麽？在看了？
漫漫就覺得芸姐和魏明真的很像，都想來湊湊熱鬧什麽的……
沈芸確實很好奇漫漫和祁修之間的事情，當然也有些擔心她的，所以才會發短信，等了片刻，她收到了漫漫的短信：芸姐姐，我不回你短信啦，早點睡吧，安安。
安安你個大頭鬼啊，沈芸無語，真是養大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看看這關係還沒定呢，整個人都跟人跑了！
沈芸心情鬱悶，拉上在房間玩遊戲的小飛去外麵吃宵夜，小飛嘟嘟囔囔說他在下本正是激動時刻不想去，沈芸嗬嗬兩聲他就扔下電腦跑了過來，一副被地主壓迫的可憐模樣。
“漫漫姐呢？”都走出酒店老遠了，小飛沒見漫漫跟來，不由問道。
沈芸：“不知道。”
小飛驚訝道：“漫漫姐沒在酒店嗎？那她去哪兒了？”
“不知道！”
小飛識相的閉了嘴，不多問了，他覺得漫漫可能是和芸姐吵架了！所以才會爆脾氣。但是他跟漫漫的這麽長時間裏，他又從未見沈芸對漫漫紅臉過，怎麽會吵架呢？想不通。
他們到了一家路邊的燒烤攤坐下，小飛去撿了一籃子的菜，沈芸喊了兩瓶啤酒，小飛更加確定，這是吵架之後來喝悶酒了！更加大氣不敢出，隻埋頭苦吃。誰知吃到一半，小飛又見了一個熟人，祁修的經紀人，魏明。
他也是一個人。
魏明也見到了他們，他笑嘻嘻的走過來說：“芸姐，這麽巧啊，你們也來這吃宵夜呢。”
沈芸笑了一下：“是挺巧的，你一個人啊，要不一起吃點兒？”
魏明立刻同意：“行啊，反正我一個人怪悶的，正好和你們一起，熱鬧。”
沈芸點頭說是，又推了小飛再去烤些吃的過來，順便又喊了兩瓶啤酒。沈芸酒量極好，兩瓶啤酒對她來說根本不在話下。
老板拿了啤酒和杯子上桌，沈芸幫魏明滿上。
魏明大大喝了一口，說道：“明天在《武俠》的戲份就差不多結束了，等回去帝都，可就不像現在這麽清閑了。”
沈芸：“祁先生是又接新電影了？”
“還沒，有幾個本子在看。不過最近因為《風暴》的好成績，收到好多這類型的片子，其中也不乏好片，但是因為和風暴裏角色太像，都被老祁給推了。”
“祁先生的下一部作品，一直備受大家關注。”
魏明笑笑，“漫漫呢？她這裏的戲份最多一個星期也要殺青了吧，接下來會去哪裏工作？”
沈芸：“漫漫就是一個小龍套，接下來的工作還沒影呢。”
魏明：“漫漫很有天賦，演技連晉衡都認可，她的長相也能扛得起大女主戲，好好培養的話，成績絕對不會低。或許以後還可以和老祁”
沈芸沒有立刻接話，魏明看她的神色，似乎也是同意自己的說辭的，隻是不知道什麽緣故，漫漫至今還在跑龍套。他當然不會想到這是漫漫自己的原因，所以更多的還是不解，因為沈芸對漫漫真的挺不錯，不似作假，不可能不給她資源。
沈芸一口喝了一杯酒，喊道：“老板，再來瓶啤酒。”
老板很快把酒開瓶拿上來，沈芸倒了一杯，又給魏明滿上，小飛就沒了，隻埋頭苦吃。
魏明說：“以後或許我們還有機會合作。”
沈芸就想起了漫漫之前的想演刺客的願望，“祁修沒有接演古裝劇的想法嗎？類似於《大俠》這樣的。”
“如果有合適的劇本的話，老祁應該會接，隻是這好劇本也不是說有就有的，好劇本可真是百年難遇啊。”
沈芸笑了，有這想法就行，別真像外麵傳的那樣沒想法，那就不好辦了。
***
昏暗的房間內，隻電視機那一塊還亮著，房間的燈在電影開始的那一刻就關掉了，漫漫和祁修一人占據了長沙發的一頭，像是涇渭分明，又有一種曖昧的和諧。
玻璃茶幾上的手機嗚嗚震動著。
祁修拿起一看，是魏明發來的信息，說是看到沈芸和漫漫的助理在外麵烤串，他要去套套近乎什麽的，祁修直接關機。
漫漫拿著一袋薯片在吃，聽到聲音往祁修那邊瞟了一眼，祁修像是知道漫漫在好奇一樣，說：“魏明說他在外麵吃燒烤，你想吃嗎？”
漫漫看看手裏的薯片，又看看茶幾上堆著的零食，還有垃圾堆裏扔著的幾個零食口袋，搖頭道：“吃不了了。”
不知怎的，漫漫感覺祁修的眼睛是似乎瞟過自己的肚子……有點尷尬，她也不是一直這麽能吃的，如果不是為了緩解緊張，她也不會不知不覺就把東西給吃完了！
祁修笑了一下，“那下次我們再去吧。”
“好啊。”
祁修將手機隨手擱置一旁，起身去到臥室，在漫漫疑惑的眼神中拿了一件黑色襯衣出來，“我這裏沒有毛毯，將就一下。”
然後漫漫才反應過來，祁修拿襯衣出來，是給她搭腿的。
她今天為了漂亮，穿的是一條紅色及膝的連衣裙，還有一雙不算太高的細跟涼鞋，這樣的打扮是中規中矩的，隻是如果想要舒服的窩在在沙發裏看電影，就不用想了，稍微一靠後，裙邊就會往上滑。
他竟然注意到了這一點。
黑色的襯衣紐扣被祁修一顆顆解開，攤開搭到漫漫腿上，男人靠近時帶來一陣沐浴之後的清爽味道，這樣的氣息讓她臉頰又變得通紅，又是這樣近的距離，她小小的往後靠了一下。
祁修已經站直身體，讓開一步在沙發上坐下。
似乎沒有發現她的局促。
漫漫按了按襯衣，“謝謝。”
“嗯。”
又聽他補了一句：“應該的。”
……漫漫往嘴裏塞了塊薯片，這青檸味道的薯片竟然被她吃成了糖果味。
短暫的插曲之後，兩人的注意力又回中到電影上，漫漫因為祁修的舉動有些分心，她偷偷斜著眼睛看祁修，發現他十分老神在在的看著電視，好像一點也沒被打擾。相較於漫漫的拘束，他更為愜意的靠在沙發上，他也不吃零食，隻偶爾喝口水，這更讓漫漫確定，冰箱裏準備的那些東西其實都是給她。
“祁先生……”
“祁修。”
他打斷她。
漫漫頓了頓，喊他：“祁修。”
“嗯？”
“你的每一部電影我都看過，我發現你演了很多角色，《風暴》裏還飾演了反麵人物。可你為什麽不演感情戲呢？”
祁修沒有立刻回答，他似乎在思索，“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我不是很想演這類的角色，至於另外一個，以後再告訴你。”
漫漫不由開始幻想祁修是不是在少年時受過感情上的傷害，所以排斥感情戲？再說圈裏還因為祁修在男女關係上太過幹淨，而被人質疑說是不喜歡女人……
祁修打斷漫漫的胡思亂想：“別亂猜，我身心正常。”
漫漫辯解：“不是我猜的，是我聽別人說的。”
“說我什麽？”
漫漫咬嘴巴：“說你不喜歡女生……？”
這樣的謠傳祁修自己都聽到過不少，現在聽漫漫說出來，他依然覺得有些好笑、有些無奈，“那你認為，我喜歡還是不喜歡？”
“這個嗎……”
祁修沒等到漫漫嘴裏的後續，看她翹著嘴角的愉悅模樣，讓他伸手輕輕拉扯她垂在肩頭的長發，“嗯？問你話。”
似在追要一個答案。
其實哪用答案，兩人心中不言而喻。
漫漫順著力道側頭看他，他的拉扯並不重，更多的是癢，讓她忍不住想笑，“我不知道。”
祁修挑挑眉，搖了搖發絲：“不知道？”
漫漫點著頭，“嗯，不確定。”
祁修笑了笑，指間摩挲著發絲，細細軟軟的感覺，就和漫漫給他的感覺一樣，柔軟中又有一種極為堅硬的韌度。
“傻姑娘……”
這一刻，漫漫感覺到男人是想做些什麽的，但是他什麽都沒做。
***
第二十章
《風暴》總共有兩個半近三個小時的時間，漫漫不知道自己看進去多少，好像又更多的是在和祁修說話。
她發現祁修並不像他在外表現的那樣高冷，他願意的話，他會是最忠實的聽眾，也會是最出色的演說家。其實他很會聊天的，因為到最後，隻要他不故意撩她，漫漫可以保持“葛優癱”的形狀邊看電影，邊聽他說話了。
直至電影結束的字幕出現、音樂響起，漫漫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電影竟然已經結束了。
我的哥，這都演了什麽……
電影結束，漫漫和祁修之間也安靜下來。
祁修率先站起去將房間燈打開，突然的強光讓漫漫捂住了眼睛，待適應了，她便將茶幾上的東西收拾幹淨，零食又裝回袋子裏，再塞進冰箱放好。這些零食好收拾，搭在腿上的衣服就讓漫漫為難了。
她將衣服折好，不知道是直接還給祁修，還是應該拿去洗幹淨了再還他。
祁修將《風暴》的cd取了出來，重新裝回盒子裏，再回頭，就見漫漫捧著他的衣服為難，他笑了笑，“沒關係，放那就好。”
漫漫說：“要不我給你洗了吧。”
“不急。”
“……”
漫漫就將衣服放到沙發上了，像是扔了一個燙手山芋。
祁修將cd遞給漫漫，漫漫疑惑的接過來，祁修說：“拿去看。”
漫漫接過來，心想他肯定是知道自己看電影的時候走神了，不認真，“怎麽不多刻兩張？”
祁修笑了問：“你想要幾張？”
漫漫想了想，伸出一根食指：“一張？”
“沒有。”
“……啊？”
祁修：“天下隻此一張，不外送。”
***
漫漫回到房間，在床上輾轉反側好久，腦海裏總是會冒出祁修，甚至他說的每一句話。最後總結：祁修真的太會撩了！一句話、一個坑！一看就是個老手！
雖然做好了被撩的準備，但還是會措手不及啊。
自己和他的段位比起來，真的差了好大好大一截！
本來還想看看晚上沒認真看的《風暴》，但是想到第二天的拍攝，她隻能把這個想法打消掉，為了能有個良好的拍攝狀態，強迫自己入睡。就算這樣，她也依然折騰了好久才睡著。
誰知第二天，精神狀態不佳的不僅是她，還有沈芸和小飛，這兩個人，一路上都在打嗬欠。沈芸因為化了妝看不出什麽來，可小飛那張浮腫的臉上一眼就能看出疲憊感。
“我說你們昨晚去幹什麽了？怎麽這麽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小飛當著沈芸的麵不敢說什麽，隻道：“我們昨晚出去吃宵夜了，沒睡夠。”又追問，“漫漫姐，昨晚你去哪兒了？怎麽沒一起？”如果一起的話他也不用受那麽多罪了！
漫漫微笑：“我當然是有事忙去了。”
“什麽事？我怎麽不知道！”
“我有事還需要向你報備？”
“……不，不用。”
·
到了片場，《武俠》的演員已經陸續到了，大牌都有專屬的休息室和化妝師，漫漫則和幾個女演員一起在公共化妝室內準備。
她發現祁修已經到了，不過她沒見到他人，隻看到了魏明。魏明的氣色看起來也不太好，雖然不像小飛那樣半死不活的，但那黑眼圈騙不了人。
……難道她和祁修看個電影，這些人就瘋了？還是擔心她對祁修霸王硬上弓？？
等她終於化好妝換上戲服，跟著去外麵等戲的時候，沈芸也終於找到了個和她單獨相處的機會，問：“你們昨晚……還行吧？”
漫漫點頭：“還行。”
“那你們沒有進一步的發展？”這是沈芸最最關心的問題！
漫漫皺眉嚴肅道：“芸姐，你想哪裏去了，我們可是清清白白的！”
沈芸不僅皺眉還皺臉了，懷疑道：“清清白白的？不可能吧，親一下都沒有？”
漫漫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問得這麽直接，就算真有她也不可能說出來啊，何況真的什麽也又有！
“……你好汙啊！”
漫漫低頭看劇本，不想再繼續這場談話了，沈芸說：“好吧，姑且信你！親沒有，那牽小手呢？這個總有吧。”
漫漫無奈：“芸姐，你別亂說，我們隻是看了個電影。然後……說了會兒話。”
“牽小手都沒有？！”沈芸大呼，來了精神：“不可能！這世上還有這樣的假正經？！”
“…………”
沈芸摸下巴、望天沉思，這送到嘴裏的肉竟然有不吃的道理？何況還是一對互有意思的男女，還是真的是她太……汙了？
·
今天是祁修在《武俠》的最後一天，晉衡早有準備，讓人準備了一個大大的蛋糕，以慶祝祁修殺青——雖然隻是個小角色、一點小戲份。
晉衡也終於在這個時候稍微放寬了些政策，允許劇組人員和祁修討要簽名和照片，但有個前提是，不準外泄，否則自己卷鋪蓋走人吧。晉衡是出了名的六親不認，之前也有人泄露過劇組的拍攝情況，最後的結果都是直接開除，沒一點情理可講，不論是演員還是工作人員。所以沒人敢忤逆他。
漫漫看著祁修被圍在中間索要簽名和合影，簽名的時候快速而簡單，合影時他會雙手背於身後，略微躬身配合對方的剛度也方便拍攝，不會不耐煩，當然也別期望他笑得有多開心。
漫漫看了一會兒，一想，也拿出了筆和紙準備上去湊個熱鬧，小飛拉了漫漫一下：“漫漫姐？”
“走啊，要簽名去。”
“啊？可以嗎？等等我！我也去！”
漫漫和小飛一步步慢慢挪了有十幾分鍾，才終於挪到祁修麵前。
祁修開始並沒有注意到漫漫的靠近，直到一個劇本的背麵送到他麵前，他抬了下眼簾，有些意外會在這裏看見她。漫漫笑嘻嘻的說：“祁先生，也麻煩你幫我簽個名吧？”
祁修笑了，“嗯，寫點什麽？”
“不知道，隨便寫，就寫‘路漫漫，加油吧’。”
祁修刷刷刷幾筆落下，然後將本子遞給漫漫，好整以暇的問：“需要合影嗎？”
漫漫原本想看本子上寫的什麽的目光又移回祁修身上，周圍依然是熱鬧的，圍著好多人，但是看見祁修帶著些許笑意的眼神，她就感覺像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做著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好啊。”
漫漫靠過去和他並排站著，祁修手裏拿著手機，兩人對著鏡頭，漫漫比著剪刀手笑得眉眼彎彎，祁修隻微微歪了腦袋偏向她，照片定格。
照相之後，漫漫很快被下一位粉絲擠開了，她退出人群，這才有機會看本子上寫了什麽。
“漫漫，祁修。”
兩個名字、四個字、並排而立。
漫漫感覺自己的心尖像是被燙了一下，那種暖暖的感覺從心尖衝上臉頰，一點點遍及全身。她看向人群中央的祁修，他雖然依然光芒萬丈，但是漫漫卻突然生出來一種難以言喻的驕傲來。
因為他和她之間，有著共同的小秘密，親密的秘密。
小飛捧著簽名回來，高興的說道：“漫漫姐，我也和祁先生合影了，給你看看。”
漫漫瞅了一眼，想說那有什麽，不就是合影麽，她也有。誰知摸手機摸到一半，才恍惚間想起，剛才用來照相的手機好像不是她的……？
拿出手機翻了相冊，果然沒找到剛才的合影。
是祁修的！？
***
簽完名，分了蛋糕，空閑下來的祁修和晉衡在一側說話。
晉衡和祁修認識多年，相互之間有一定的了解，而以晉衡作為導演，時刻關注鏡頭，稍微一些細小的變化都逃不開他的眼睛，所以他是最先發現祁修和路漫漫之間的化學反應的。
“我沒想到，原來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小姑娘。”晉衡揶揄道。
祁修：“什麽類型的？”
“……雜草？”
祁修怔了一瞬，怎麽也沒想到在晉衡眼裏，漫漫屬於雜草這類型的，“謝謝誇獎。”
“別誤會，我就是想說漫漫她性格很頑強。需要我關照一下不？”
“不用。”祁修莞爾，“漫漫不需要這些，就麻煩你拍攝的時候溫柔一點，別讓她受傷就行。”
“就這樣？”
“就這樣。”
晉衡話到此處，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得，你這也太不會追女孩子了，算了，我懶得管你，看你一輩子打光棍。”
晉衡願意賣祁修人情，也是因為祁修對他仗義，他一句話就來劇組為期幾天的拍攝，又是不算出眾的小角色，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完全不必如此。但是他來了，他當然是心存感激的。
晉衡不知，他的話還真的點到了祁修的痛處。隻是不是他不會追女孩子，而是他的心理障礙克服不了的話，或許真的要打一輩子光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