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鬱墨第三次被奧拉抱著飛,非但沒有了前兩次感受到的羞恥和不自在,反而開始享受翱翔於天際的快感。


    哪怕下麵的景色並不美好,哪怕抱著自己的是個偽正太……


    忽然,視野裏出現了一抹白,鬱墨微微一怔,調整了一下焦距——銀色長發的少女正抱膝坐在高高的房頂上,手上似乎拿著什麽東西。


    “休耶……”鬱墨下意識地喊出這個名字。明明離得很遠,休耶卻像是聽到了,動了動腦袋上的耳朵,抬頭。


    那一刻,四目相對,鬱墨徹底怔住,大腦一片空白,心跳卻開始加速。


    感受到他混亂的心跳,奧拉嗤笑一聲,眼中閃過一抹鄙夷:“抓好,我要降落了。”


    “哦。”鬱墨下意識地揪緊奧拉的衣襟。於是,下一秒,奧拉朝著休耶的方向俯衝下去,不一會兒便穩穩落在休耶所在的房頂上。


    光禿禿的房頂給人一種荒涼的感覺,休耶站起身,麵朝兩人甩了下身後的尾巴。奧拉放下鬱墨後,立刻後退了一步,躲到他身後。


    上一次見麵,是什麽時候?


    鬱墨望著不遠處的休耶,忍不住開始思考這個問題。明明才過了幾天,卻好像已經隔了一個世紀……


    “鬱墨?”先開口是休耶,她遲疑著喊出這個名字,無辜地歪了下頭,翡翠石般璀璨的眼眸間帶著迷茫。


    當然會迷茫啊……本該變成喪屍的人,非但沒死,反而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沒能喝到記憶藥水的休耶,無法從自己的記憶中提取任何可能的解釋。


    鬱墨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心跳稍稍平緩,然後問出了那個他在意了很久的問題:“為什麽不告而別?”


    “我不要你了。”休耶想也不想就吐出了這句話。


    鬱墨的心一痛。


    他不敢相信地抬手,揪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奇怪,為什麽會心痛……休耶又不是他的什麽人,她從一開始,就隻是把他當成教她漢語的工具,不是麽?他很清楚,所以他從一開始就做好了被拋棄的準備。


    可是,現在,當休耶明確表達出“你被我拋棄了”這個意思後,為什麽他會這麽不甘和失落呢?


    鬱墨狠狠地咬了下唇,想說點狠話刺激一下休耶,卻怎麽也說不出口。掙紮了半天,最終也隻能問出一句:“今後有什麽打算?”


    “嗯……”休耶揉了揉手中的東西——似乎是一包零食。鬱墨安靜地等著她的回答,明明隻過去了幾秒,卻讓他有種已經等了幾個小時的錯覺。


    幾個小時……哦不,幾秒鍾後,休耶回答了這麽三個字:“不知道。”


    沒有記憶藥水,她的記憶一片混亂,別說今後有什麽打算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而存在。


    不過,這個答案倒是讓鬱墨很滿意,他微微一笑,向休耶伸去一隻手:“既然不知道,那就和我一起行動吧?”


    “為什麽?”休耶疑惑。


    “因為……”鬱墨琥珀色的眼眸一轉,一本正經地開口,“我要你。”


    我要你——多麽簡單粗暴的理由。可就是因為這個理由,他被休耶帶出喪屍避難所,徹底改變了命運。


    休耶沉默了,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在想些什麽。鬱墨試探著向她靠近了一步,卻見她立刻豎起耳朵,危險地眯了下雙眸。


    “好吧……”鬱墨不得不停下腳步,無奈的攤了下手,“我很弱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休耶微微揚首,視線中充滿警告。


    “算了,跟你說不通。”鬱墨翻了個白眼,心不甘情不願地抬起雙手,一顆接著一顆地解開了自己襯衣的扣子,露出不太明顯的腹肌。


    他的腹肌是變成這個樣子以後才有的,雖然不太明顯,但看上去很結實的樣子。


    他把襯衫脫到一半,露出光滑的肩膀,然後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側頭將視線轉向一邊:“現在……你放心了吧?我就這麽一件衣服,藏不了任何武器。”


    休耶抖了下腦袋上的耳朵,眼中的警告和敵意稍稍緩解:“下麵。”


    “啊?”鬱墨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地回頭和她對視,“下麵?你說褲子?喂喂,你別太過分了!你一件衣服都沒脫,憑什麽要我脫那麽徹底啊!”


    “我沒有武器。”休耶認真地說。


    鬱墨:“……”哦,你說沒有就沒有?我說沒有就是撒謊,必須要脫光驗證?


    奧拉看著鬱墨沉默的背影,嬉笑著抬起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脫吧!我敬你是條漢子!”


    鬱墨:“……”講真,他現在有點後悔——他是不是不該來找休耶?


    其實,仔細想想,這個女人哪裏好了?我行我素,喜怒無常。和她一起行動,鬱墨感受不到任何身為男人的尊嚴,有的隻是被女人保護的屈辱感,還有被無視、被拋棄的不甘、落寞……


    可是,自己就是想待在這個人身邊,光是看到她就喪失了所有的理智……他果然是個受虐狂吧?


    認命地歎了口氣,鬱墨披上襯衣,破罐子破摔地解開了自己的皮帶,然而,還沒拉下拉鏈,一團黑影迎麵襲來,他幾乎是本能地蹲下身:“什麽鬼?”


    休耶皺了下眉,手上稍一用力,零食的包裝被扯開,裏麵的零食灑了一地——是爆米花。


    她從包裝袋裏拿出一粒爆米花,“嗖”的一下朝黑影扔去,似乎打中了什麽,劈裏啪啦一陣亂響。


    鬱墨看著落在他腳邊還在撲騰的東西,隻覺背脊一陣發涼——是屍蚊!


    喪屍病毒之所以擴散得那麽快,就是因為屍蚊的存在。這種病毒本來隻對人類有效,沒想到吸了喪屍血的蚊子也會被感染,然後屍蚊再去吸正常人的血,把正常人轉化為喪屍,從而導致喪屍病毒在全球範圍內大肆擴散……


    “該死!”鬱墨忍不住吐出這兩個字,剛想起身踩死那幾隻還在撲騰的屍蚊,地上忽然掠過一個巨大的影子,隱約可以看出個人形。


    又是隻鳥人?


    鬱墨驚訝地抬頭,隻見自己頭頂上空飛著一個火紅長發的少女,因為離得比較遠,所以鬱墨看不清她的臉,隻能看清她背後那對巨大的翅膀。


    那是一對蝴蝶的翅膀,卻給人一種厚重的感覺,完全沒有蝴蝶的輕盈。翅膀上的花紋很繁複,顏色以黑紅兩色為主。


    巨大的翅膀以一個極快的頻率扇動,灑下紅色的粉末。


    有些粉末落到了鬱墨的眼睛裏,癢癢的,他本能地抬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睜眼時,少女居然已經飛遠了,再看地上——全是屍蚊的屍體,一動不動。


    “烏希索爾……”奧拉飛落到鬱墨身邊,若有所思地開口,“看來她的任務是消滅屍蚊。”


    鬱墨眨了眨眼睛,確定眼睛裏沒有東西後,疑惑地側頭斜了他一眼:“你剛才去哪兒了?”


    “誰知道那粉末有什麽用,當然要避開啦!”奧拉一本正經地回答。


    “那你不會抱著我一起避開啊!”鬱墨翻了個白眼,“幸好那粉末隻對屍蚊……有效?”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忽然雙臂交叉抱住自己,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情。


    這種感覺是……


    不會吧……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啊……


    體溫以一個感受得到的速度瘋狂飆升,某個部位傳來異樣的感覺,很快挺立起來……鬱墨維持著不敢相信的神情,朝著休耶的方向跪了下去,一隻手撐在地上,另一隻手死死地揪住自己的衣襟,呼吸開始不穩。


    “你怎麽了?”奧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那粉末不會真的對人也管用吧?不過,鬱墨有審判者的心髒,應該死不了。


    不遠處的休耶看著鬱墨隱忍的樣子,不知為何很想幫他,於是向他靠近了一步。


    “別過來!”鬱墨驚恐地喊出這三個字,一把揪住奧拉的褲管,“帶我離開這裏!快!”


    奧拉皺了下眉,有點不理解他的想法——你不是想見休耶麽?不是想跟休耶一起行動麽?怎麽突然又反悔了?


    他一瞬間的遲疑,導致休耶順利走到鬱墨麵前,蹲下身,用一隻手捧起了鬱墨的臉。


    鬱墨隻和她對視了一眼,便心虛地將視線瞥向了一邊,後來幹脆閉上了眼睛。


    於是,他感覺休耶的手從他的臉上滑落到鎖骨,然後順著胸膛一路向下摸去,停在他褲子的拉鏈上。


    “休耶……”他艱難地喚了聲休耶的名字,抬手抓住她的手腕,語氣裏帶著祈求,“我會脫的……但不是現在……算我求你,給我一點時間……”


    然而,休耶聽而不聞,自顧自地拉下了他的拉鏈,於是,那一刻,她和奧拉都看清了——鬱墨的某個部位正高高地挺立著。


    “那粉末居然還有這個用處……”奧拉心有餘悸——幸好他躲過了。可是,休耶也沒躲,為什麽她沒事呢?難道烏希索爾的粉末隻對男性管用?


    鬱墨覺得自己完了……這一刻,強烈的屈辱感將他包圍,讓他有種想跳樓自殺的衝動。可是,休耶的手摸上他的後頸,冰涼的觸感讓他瞬間喪失了自己的意識,幾乎是本能地配合著休耶的動作躺倒在地上。


    襯衫的扣子沒有扣上,隨著他躺下的姿勢敞開,冰涼的風從裸|露的肌膚上掠過,非但沒能帶走那股異樣的感覺,反而加深了鬱墨的屈辱感。他抬起一隻手臂遮擋住自己的眼睛,清晰地感覺到——休耶的手正放肆地伸入他的禁區,試探著摸上某個不安分的部位。


    身體不由自主地痙攣,伴隨著無法抑製的喘息和呻|吟。意識在黑暗無光的深淵裏越沉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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