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獵人證隻能本人使用,可是匡擾拿著它隻是騙騙普通人蒙混一下,如免費乘車,免費上網,或是平平穩穩的停留在一些地方偽裝成自己的身份證。隻要不去沾獵人協會的邊,例如探查情報什麽的,匡擾都可以光明正大的使用獵人證帶來的便利。雖然沿途也有些麻煩,盯上獵人證的家夥數不勝數,但終歸隻是些普通人。


    這麽散漫的過了一陣,匡擾忽然發現有人在追查他。


    去過的網吧偶然換了老板,乘坐過的一次飛艇莫名停運,前天剛租了輛車,第二天還給他們,第三天那家店就關門了。


    雖然表麵上看一共就發生了這三起,但細細琢磨,匡擾又發現了幾個疑點。這次追查他的,是個狠角色。


    晚上,坐在酒店套房用著晚飯,大天狗忽然張開翅膀,羽毛宛如利刃豎起。


    風刃還未形成,已被匡擾打斷,他按住大天狗的頭,翹著腿,目光朝某個地方掃過去,讚歎了一句:“動作很快啊。”


    來者也是個聰明人,立即知曉自己已經被發現,自發現身。


    “打擾了。”清朗明快的聲音傳出,一個娃娃臉的青年走出來,笑眯眯的望著匡擾。這輕鬆大方的姿態一看就是擅闖民宅的老手。


    金色的頭發,親切的麵貌,碧綠的眼睛眨了眨,頃刻間增加不少好感光環。


    “查了一個月都查到什麽了嗎?”匡擾側著臉笑吟吟的問。


    “啊,你果然知道了,”娃娃臉青年說:“明明做的並不誇張啊。”


    “恩,明顯的就三次,”匡擾曲起食指貼近下唇,玩笑般打趣:“一路追蹤,還有五次私密調查,對我來說陣勢已經算大了哦。我看你不像是粗心大意的人啊?”匡擾一眼看透包裹著青年身上堅實的‘念’,和他上次見過的念能力者天壤之別的強度。這個青年可是一直防備警惕無比。


    “我也不想啊,可是一起的同伴太暴躁了,”娃娃臉無奈的攤手:“早就告訴他們要友善一點,結果隻要他們在就會鬧很大動靜。”


    青年走至匡擾十米處站定,碧綠的眸子鮮活充滿朝氣。


    兩個人遙遙相距,表麵上一個悠然的準備享用晚飯,一個站著似乎在苦惱什麽。


    實際在他們之間,橫亙著兩個力量。


    匡擾的結界和青年的念壓。


    過了一會,娃娃臉泄氣般盤腿坐下:“我說這位小哥,你能力挺強啊,為什麽非要用別人的獵人證,我會很困擾啊。”


    匡擾頓了頓,拿出那張獵人證:“你叫什麽?”


    “俠客。”


    匡擾點點頭,又將獵人證收了起來:“這一陣就多謝了,等我用完就還你。”


    “....正常人怎麽會這麽無賴啊”嘴上無奈的說著,名叫俠客的青年麵色漸冷。


    惡意的念壓再次侵襲,房間的家具裝飾開始微微顫抖,但俠客臉上依舊保持著那副親切和友善。


    匡擾熟視無睹。


    俠客忽然跳開。


    ‘呲’


    他原地範圍的所有東西忽然劇烈收縮,看起來就像是房子內部歪斜,擰成了一個葫蘆。


    大天狗浮在半空,冷冷的盯著俠客,小小的手上拿著一柄扇子,風,在他身邊環繞。


    俠客雙腳一前一後,擺出一個看似鬆散實則警惕的動作,他有幾分好奇和忌憚的看著那把扇子,方才那股向內擠壓的風襲便是那扇子扇出。


    那種威力,俠客心中飛快猜測,放出係還是具現化係?不,看那個孩子的樣子絕不像是念獸,那可能是特質係。那對黑色羽翼也不像是念,倒像是真正長在他的背上,是未曾發現的什麽奇異的種族嗎?感覺很有意思啊。


    俠客心中閃過許多想法,口中也不曾放鬆的套話:“好險好險,還好躲過了。你們的實力完全可以考獵人證,幹嘛還要搶別人的東西?很像強盜的行為啊!”


    匡擾已經扭頭好好享用自己的晚餐了。


    這個叫俠客的青年很會偽裝,表麵親和,實則狡猾冷酷。從他查找自己的消息時候的手段還有神不知鬼不覺潛入這裏就能看出,精妙的‘絕’,渾厚的‘纏’,始終冷靜的眼睛和隱藏深處的探究思量。


    很濃重的黑暗味道,這絕對是個時常遊走死亡邊緣的亡命之徒。


    對付這種人,匡擾一點心理壓力也沒。所以他堂而皇之就直接將對方的獵人證據為己有。


    見匡擾沒回音,娃娃臉青年十分鬱悶,可他又不能輕舉妄動,因為匡擾依舊慢慢享用他的晚飯,但大天狗依舊緊密注視著俠客的一舉一動。


    有那個孩子在根本沒動手的可能性嘛!俠客麵上苦笑,手指悄悄的按著什麽。


    十一步,周圍還有一個桌子,房子的支柱,可以躲避,如果柱子塌了,這房子很快會倒塌,有機會!他計算著距離,腳尖微微一轉,頓住。


    殺意,濃烈的殺意,從那個銀發孩子的身上散發出。那雙翅膀並不大,隻夠將孩子整個包住,但現在那漆黑的羽翼微立如刀鋒般閃爍著寒光,俠客毫不懷疑,隻要他再有下一步動作,被風擠壓或是刀刃般的羽毛對準就是他自己。


    快不過那孩子,俠客馬上判斷出來。他的能力並不擅長和人正麵對戰,況且,根本沒破綻嘛!


    俠客有些苦惱的看著匡擾和大天狗。


    “我們還要在這住幾天。”悠然的用完餐,匡擾用眼神示意大天狗。


    “我知道了,”大天狗殺意立減,他手一抬,扇子對著俠客一舉,不可思議的小股狂風驟起如同鎖鏈拉扯著俠客,將他直接從窗戶丟出去。


    大天狗再次端坐回座椅,雙手放在膝上,態度端正認真的望著匡擾。


    窗外。


    俠客在感受到對方沒有殺心,便完全自發的任由自己被那風卷住丟出去。十七樓對他沒什麽壓力,他輕巧的落在地麵,沒有管身旁傳來驚呼‘拍電影’之類的說法,打通了手機。


    “喂,”


    “俠客你在什麽!說好有消息了居然不接我電話!!”話筒裏傳來格外大的吼聲,俠客忙把手機離耳朵遠些。


    “不要急啊窩金,反正丟獵人證的是俠客。”另一個人幸災樂禍的聲音從話筒傳出。


    “喂喂別忘了如果不是我正在洗澡時候你們打架弄的房子又破了,我的獵人證會丟嗎!?”俠客湊近手機。


    “誰讓你要洗澡的?”窩金說:“隔三差五的洗澡,浪費時間。”


    “什麽叫隔三差五!你實話告訴我,你多久沒洗澡過了!”俠客咬牙問。


    “那種事情誰還會記得,”窩金理所當然的回道:“信長,記得我上次什麽時候洗澡嗎?”


    “恩,幾年,還是十幾年?這種事誰還會記得!”


    “聽到了嗎俠客?”


    俠客捂臉嘟囔起來:“我就不該問你們這種問題”他放棄了詢問,談及正事:“我找到那個人了,能力很奇怪。試探了一下,不好對付。就先出來了。”


    “哦哦?不好對付?在哪,我馬上來!管他什麽能力,”那麵的人興奮不已。


    俠客抬頭看了眼酒店的名字和街道,將地址告訴對方,掛了電話,他單手叉著腰,抬頭望向那個窗戶,卻看到高樓之上那個麵容柔和的少年正看著他。


    匡擾半靠在落地窗衝他遙遙的笑了笑,做了個口型。


    俠客認出這兩個字。


    ‘等你。’


    俠客伸手搭在前額,無奈的說:“哎呀,好像被人看輕了。”


    他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酒店內,匡擾躺在床上。


    大天狗坐在匡擾肩膀旁。


    “他還在那裏,擾,我去把他...”大天狗這樣說著,又被匡擾從胸口攬起抱在懷裏一同躺下,順勢揉了揉頭。


    “不用,我還有些不懂的地方,可能得請教詢問一下他們。”不然怎麽會多此一舉。


    “你先回式神錄吧。”匡擾說。


    “不要。”本來在他懷裏乖巧的大天狗忽然掙開他的手。


    匡擾一愣,撐著床半坐起來。


    大天狗飛起足以和他麵對麵的高度,再次重複一遍:“不要。”


    匡擾耐心解釋:“接下來會比較危險,他叫來的人不會差太多,麵對這些人,隻有徹徹底底壓倒性的力量才可以讓他們聽話。”


    “我可以的。”大天狗說:“我一定可以保護你的。”


    真是固執高傲的小孩。不過說來到底是ssr,性格方麵什麽的,也完全可以理解。


    想到茨木童子剛出來的樣子,對比大天狗,匡擾還是覺得選擇大天狗。


    “那好吧,”匡擾說:“帶上這個。”


    大天狗這才伸手出雙手準備去接過匡擾遞來的東西。


    等看清那東西,他又拒絕道:“生命和防禦屬性的禦魂?我不需要這個。”


    “聽話。”匡擾說,目光柔和,卻不容辯駁。


    麵對這樣的匡擾,大天狗無法拒絕,他咬住下唇,賭氣似的用力從匡擾手中抓過,默默帶上禦魂。


    “乖。”匡擾微笑著,手拂過大天狗額頭的碎發。


    大天狗別扭的躲開。


    但過了一會,他還是默不作聲靠近匡擾,掰開他的手,仔細檢查剛才有沒有傷到匡擾,確定沒有受傷,他又忍不住握著匡擾的手玩起來。


    對此,匡擾表示隨大天狗性子來。


    有關式神中的小家夥,排除一些原則問題,匡擾一向都比較放縱。


    見匡擾沒反應,大天狗遲疑了一下,還是握住他的食指,然後悄悄的,將臉貼近他掌心。


    本在思考著什麽的匡擾有所感覺的低下頭。


    ‘砰!’


    房門,被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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